白月光追妻火葬场 第39章 第 39 章

吴用皱着眉，来回地走，看着被打着的吴清辞，但空气中仍旧没有任何一点点的恐惧味道。

吴用越走越快，在地上摩挲出沙沙声，好像一个死神拖着铁链在地上滑行一般，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们是没有劲么，一个一个都根没有吃饭的。”

“大人，再打下去，可能命就要没了。”一个狱卒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地说道。

吴用愤恨地看了一眼狱卒，来到吴清辞的面前，“我说吴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不交代，我也不好对陛下交代啊，你快点说，也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吴清辞用着自己仅有的力气抬起了头盯着吴用看，眼眸如同黑夜中的老虎，好像他才是那个猎手，没有人可以摧毁他一般，嘴里已经有苦涩的血腥味，他笑了起来，“做梦。”

“打，接着给我打。”

“大人，真得在打下去会出人命的。”狱卒或许也知道此人是谁，也或许是看到这血肉被打着皮烂的人生出了敬畏之心，他感觉自己手里的鞭子犹如千斤之重，越打在这个人身上，越觉得自己手里的鞭子好似再抽一座大山，震得自己手疼。

他当过这么多年的狱卒，重来没有见过骨头这么硬的人，别说一声叫，就哪怕一声喘息眼前的人这个人都不愿从自己的嘴里溢出一般，狠命地咬着嘴唇。

狱卒越大感觉自己好像是跪在眼前之人，直到他再也举不动手中的长鞭。

吴用似乎也感受到手下人精神的动摇，但即便是他，也在内心微微对吴清辞升起了敬佩之心，这天下怎么会有人能如此呢。

吴用微微的叹口气，只能摆了摆手，让手下的人架着吴清辞离去。

吴清辞被两个大汉架着就往陈宁的牢房里走去，他感觉到自己的腿脚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疲软的很，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来到陈宁的牢房前。

吴清辞还是费力地说道：“停下，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两个大汉面面相觑，但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手。

只见吴清辞用仅有的一点力气，咬着牙齿，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腿，但其实由于脱水的原因，他的双腿已经麻木的不能走动路了，也拿不出一点力气，但他还是咬着牙齿，抿着嘴唇，额头的汗水如同泪珠一般滚滚下落，一步两步，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脚下踩出了血痕。

但为何非要如此，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被推开门的一刹那，他还是从陈宁平淡的眼眸闪过一丝的担忧，他觉得自己，值了。

“何人将你伤至如此。”陈宁问道。

她见过那个白衣少年，也见过在朝堂上凯凯而谈的吴大人，更见过在前世常常独自读书到深夜的吴清辞，只是这样血淋淋的吴清辞他重来没有见过，有什么情绪好像被激起。

“臣只字未言。”吴清辞虚弱地说道，说完就直接好像昏死过去一般。

陈宁拿了些水喂到吴清辞的嘴里，用手摸了摸吴清辞的鼻息，还好有气息，只是脱水。

“真是笨蛋。”其实就算吴清辞隐约透漏点什么，陈宁也能理解。

但这个人身上好像就有一点什么执拗，以前是执拗的书，再后来她以为吴清辞执拗的是权利，可是至少从表面上来，她手中已无权利，那吴清辞如此固执还是因为什么，陈宁不懂吴清辞的坚守，如果是说为了她，她成为正统的信仰，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但心中还是有了一点安全感。

一个人的忠诚有的时候是一种很难得的东西，以前陈宁总是会感觉任何人的忠诚只要利益足够大就可以撬动，但吴清辞似乎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想法。

倘若吴清辞知晓陈宁的想法，他一定想告诉其实自己也可以被收买，只是不是千金，而是陈宁的一切才能填补他心中的怪物，让他的世界变得安宁起来。

陈宁看着躺在一侧的吴清辞，她试图教牢狱的人去给吴清辞找来大夫，但没有人去在意她的言语，好像把她当成空气一般。

在仔细一看这些人的耳朵都窝在脑袋里，根本就没有发育出来，也难为吴用这个人去找来这么多的身体有残缺的人，也或许是从很久以前安康王就有意识的去搜集这些人，有意识的培养，如果不是前世父皇早逝，也或许安康王早就有动作，即便是父皇也没有压住二叔的野心么，陈宁不禁有了这种猜想。

但看到躺在一侧的吴清辞，陈宁心中还是微微有点生气，这和情爱无关，只是哪怕自己的一只狗如果被打了，也会让人格外的生气，就好比打狗还要看主人一般，居然这么不怕她放在眼里。

陈宁看了看墙面上的正字，他们才进来五天。

很显然这些人绝对不会动她，但吴清辞的身材纤薄，这样的殴打他还能不能坚持第二次，陈宁也不好说。

陈宁抿了一下手指，她在用无情的眼神去衡量吴清辞，这个人是否值得自己提前动作。

吴清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意识在不断地涣散，似乎渐渐地沉入黑暗中。

在黑暗中，他看到了自己幼小的身躯，那个小小的吴清辞在雪地里守着母亲的坟，没有人来和他说话，只有冰冷的雪地，甚至就算是小鸟也不会落在他的肩头，好像这个世界与他格格不入，他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被从这个世界挖了出去。

如果就在这里死掉的话，是不是自己就不会感觉到冷，也不会感觉到痛了，就这样死掉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娘了，就可以躲近娘的怀抱里，那怀抱柔软而温暖，他就不会感觉到像现在这么难受了，又冷又疼。

“儿子，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经世致用的人，会成为朝中重臣。”娘笑着把他抱在怀里嘱咐道。

幼小的吴清辞抱着墓碑，一行泪水从年少的吴清辞脸颊流过，他还没有完成娘亲的嘱托，怎么可以去死，他如果就那么死了，他怎么面对自己娘亲的希翼，他不能死，就算再冷再痛他也要活下去。

那个小小的少年从梦中醒来，喃喃自语道，“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记得我的母亲，他的存在将会从这个世界被彻底的抹杀掉，就好像重来没有来过一样，不可以，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活下去。”

吴清辞看着那个少年，有什么东西触动在心里，他居然忘了那段记忆，只是这次又好像被打开一样，相同的感觉，但不是母亲，又什么东西他好像没有记起来，只是不断地告诉他不能死去一样。

这个时候黑暗里那心中的怪物发出低沉，“陈宁啊，殿下啊，随便什么，她身上的气味那么香甜，你还没有得到她，还没有喂饱我，你怎么可以死去。”

吴清辞微微蹙眉，是啊，他还不能死掉，他还没有护住殿下安全脱困，他怎么可以死去。

渐渐地他的眼眸微微睁开，此时看着陈宁正盯着那面墙壁若有所思，“殿下，能给我些水喝么。”他的声音虚弱，似乎在用仅有的力气。

陈宁拿着一盏茶水走了过来，将吴清辞扶起，喂他喝了水。

并不是吴清辞矫情自己不去接过水，而是他的手指甲都已经被一根一根的拔除，手指上全部是血液凝结而成，看了让人触目惊心，但吴清辞还是缩了缩手指，他不想让陈宁看到这样的自己。

他的睫毛低垂，长长的睫毛下显得他的眼眸难得有着的羞赧之色，生出许多的自卑之心。

吴用就是用这样的手段一根一根拔出他的骄傲，他猜的不错，像吴清辞这样的人天之骄子，嗜书如命的人，生来就有傲骨，如果不能读书，他将痛不欲生。

但此刻的吴清辞悲伤的不是能不能翻书，手指所带来的疼痛，而是他这样的身躯已然不能触碰陈宁，他的内心即便是身为臣子，即便是心中的怪物复苏，他只是癫狂或有想要毁灭一切的情绪，但重来没有现在这种时刻，他居然感觉到的是悲凉，自卑之心油然而生，这种自卑之心不压于自己被阉割了一般。

陈宁是那么高洁，犹如天光的太阳耀眼，他不想有任何肮脏之物去玷污陈宁，任何都不可以，而这也包含自己。

“吴清辞，你失去的我会帮你拿出来，没有人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我的人。”陈宁这样安抚着吴清辞，就是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些人触到了陈宁的眉头。

吴清辞抬起眼眸，看着陈宁，他刚刚说的是我的人。

吴清辞感觉自己心里的隐秘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有一股暖流在心里滑落到全身，得到一种满足，甚至脑子里生出就算所有的手指拔出但能听到这样的一句话也是值得的疯狂感觉。

心中的怪物想要吞噬掉眼前之人。

但吴清辞面上还是故作镇定，只是微微的点着头，丝毫不想暴漏自己奇怪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