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扰乱破坏剧情日常 第9章 画纸

“你真的要休息一下啦柚子。”丫丫在脑海里来回转圈。

“别吵了。”

“可是你都在家看一天了，不出去透透气吗。”丫丫又戳戳手指。

用红笔改完最后一道题，许柚终于放下笔。她的书桌正对着窗户，能看见正在下沉的太阳。

许柚从角落里翻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画本，又翻出落满灰的颜料盒。

“你要出去画画嘛？”丫丫兴奋的飞来飞去。

许柚没理她，随手扯出几张纸，小心翼翼的拂去颜料盒上的灰尘，指尖轻轻划过画本。

以书里许柚的家庭条件，住的当然是高档小区，有个人工湖，此刻湖面铺着层碎金似的阳光，荷叶挨挨挤挤地浮在水面，有几朵荷花刚绽开瓣尖，风一吹就晃出细碎的涟漪。

许柚抱着画本坐在长凳上，她只是把画本放在腿上，双手搭在上面，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湖面。

但她什么都没做，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湖面。耳边的知了叫得聒噪，却奇异地让人觉得安稳，不远处还传来放学回来的小孩子嬉闹。

很奇怪，这些声音好像就在耳边，许柚从没听得这么清楚过。

她垂下眸子，手里握着笔，没什么目的得在画本上描摹。

许柚突然就想到以前午睡起来，自己会一个人坐在后院看太阳慢慢下沉，等太阳快和地面平行的时候，哥哥他们就会回家，家里又会重新热热闹闹起来。

再然后，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家里没人在，她又不能出门的时候，画画是她为数不多能打发时间的乐趣。

“姐姐你好，我可以拿一下我的球嘛。”

许柚盯着湖面的目光顿了顿，才后知后觉发现脚边多了个东西，是个蓝色小皮球，橡胶表面还沾着点草屑。

她抬眼，就见个蘑菇头的小孩站在旁边，圆脸蛋红扑扑的，手指攥着袖口反复绞着，黑亮的眼睛眨巴着，怯生生地往她脚边的皮球瞟。

许柚把画本放在凳子上，弯腰捡起球。

“姐姐你画画好好看呀。”还没等把球给他，小孩子清澈的声音又响起来。

“谢谢。”许柚弯了下嘴角，把球递给她。

小孩子接过去却没有跑开，他把球抱在怀里，撅着屁股往凳子上一坐，小屁股刚沾到凳面，还特意往许柚旁边挪了挪，然后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许柚，手指了指画本。

“姐姐你画的这个姐姐好漂亮，你可以把我也化的这么漂亮吗。”他的声音软乎乎的，头还轻轻歪着。

许柚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画的人都没有脸，小孩子怎么看出来好看的。

“可是这个姐姐头发长长的，还穿了漂亮裙裙呀，而且瘦瘦的，肯定很漂亮。”说着她又偷偷瞥了眼许柚，“像姐姐你一样好看。”

许柚失笑，伸手揉了揉小蘑菇的头，果然软乎乎的。

“你不用画也很好看了。”

小蘑菇头眼睛亮晶晶的，满脸期待地看着许柚。

许柚拿起画本，翻了新的一页，也歪了歪头，笑着说：“那我画你，把你画的更好看好不好。”

“好！”

小蘑菇头把皮球抱在怀里，整个身子绷得直直的，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敢动，只有圆溜溜的眼睛像小珠子似的转来转去，先瞟一眼湖里晃悠的荷花，又飞快转回来，盯着许柚腿边散开的蜡笔上打了个转，又悄悄落回画本上。

许柚抬眼就撞见他这副 “假装乖巧”的模样，嘴角没忍住勾了勾，低低的笑声轻轻落进风里。

“你可以动动没关系的，你玩你的，我也能画出来。”

“真的吗，可是老师说模特都不能动。”

许柚没想到他还知道他是模特。

“那是他们不厉害，姐姐比较厉害。”许柚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小孩儿崇拜的目光。

蘑菇头终于没有顾虑了，站起来玩他心爱的蓝色小球。

湖边偶尔又一阵风，虽然裹挟着热气，但却也有些凉爽。散着头发的女生坐在长凳上拿着本子喵喵花花，是不是抬头看看旁边的小孩，蘑菇头的小孩子在边上拍皮球，一个人笑得像个小傻子。

湖边偶尔会吹过一阵风，裹挟着热气，却也捎来几分浅浅的凉爽。

女生坐在长凳上，指尖捏着笔在本子上涂涂画画，画几笔就抬眼望一眼旁边。小蘑菇头抱着皮球，在草地里蹦蹦跳跳地拍，球弹起时他就咧着嘴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傻气得可爱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玩腻了，蘑菇头又一屁股往地上一坐。眼睛不由自主地往许柚的本子上看。

他想看看姐姐画到哪里了，但又怕打扰姐姐。

“想看看吗，快画好啦。”许柚朝小孩展示画本，纸上还只有黑色描边，却已经能清晰看出轮廓：是个穿小背心的男孩，圆圆的蘑菇头被勾勒得格外传神，真像朵立在纸上的小蘑菇，连他脚边滚着的那只蓝色小皮球，也被细细描出了沾着草屑的纹路。

“哇！”小孩子发出惊喜地感叹。

许柚还是心情很好的弯了嘴角。

“姐姐我不想玩球了，我也想画画。”

许柚见他确实是玩累了，手上都脏兮兮的全是灰。她撕下一张空白的纸，把蜡笔盒子往小蘑菇头那边推了推。

“玩吧。”

小蘑菇头蹭一下就站起来，扑到凳子上开始专心创作。

许柚已经画得差不多了，太阳也快落山了。小区里有家长喊孩子回家的声音。

“佳佳，佳佳？”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年轻的女声。

许柚和蘑菇头同时看过去。

“妈妈！”蘑菇头招手，手上全是蜡笔印子。

“姐姐，妈妈来叫我回家啦。”小蘑菇头晃悠着小腿儿从凳子上跳下来，蹲下去抱起小皮球。

许柚赶紧把最后一笔画完，下意识在右下角签上他的名字，还没来得及划掉就见蘑菇头要走。

“来拿着，姐姐画完了，你看看好不好看呀。”许柚赶紧把画展示给他看。

“哇哇哇！”小孩子的反应总是叫人心生愉悦。

“快回去吧，拜拜。”许柚朝他摆手。

实在是太着急想给妈妈看了，所以蘑菇头接过画，转身就想跑。

但他刚走没两步，又转回来把什么东西往许柚怀里一塞，抱着球，手里还攥着画，站在原地乖乖巧巧的。

“姐姐拜拜，下次再见呀。”然后才迫不及待地朝年轻女人那边跑去。

小男孩跑起来头发都一耸一耸的，他凑到妈妈面前叽叽喳喳说了什么，年轻女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也朝许柚温和地摆了摆手，然后右手接过皮球，左手牵着蘑菇头往家里走。

蘑菇头不愿意别人帮他拿画，但刚刚没多余的手，现在终于空出来一只手，走几步就回头望一眼，小胳膊高高举着，握着画的手来回晃着，脆生生喊：“姐姐拜拜！”

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小区里的路灯亮起来了，小孩和母亲走远之后，许柚才转过头来。

周围又安静下来，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脚边有什么东西，许柚弯腰才发现是蘑菇头弄到地上的蜡笔，蜡笔边缘还有黑漆漆的印子，估计是蘑菇头手上的脏蹭上去了，许柚无奈的把它们捡起来放回盒子里。

怀里的东西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是小男孩临走前塞的纸，许柚低头展开那张皱巴巴的纸。

许柚一眼就看见黄色蜡笔化的，大大的太阳，周围画了一圈歪歪扭扭的光芒，还围绕着一圈灰色的云朵，然后视线往下移。是一个长头发的小人，坐在一个黑色的凳子上，身边还花了很多朵小花，粉红色的，许柚猜是荷花。

画纸估计是被攥的太久了，边缘有点毛躁，甚至还有点湿湿的。

她没忍住笑出来，想起来刚才小孩绞劲脑汁边画边想，原来是为了这个。

笑了好一会，许柚才停下来。她把这幅画放在膝盖的话本上，指尖顺着纸边一点一点捋过去，连边角细微的褶皱都小心翼翼压平。

天色渐暗，湖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的光落在画纸上，她就着这团光，盯着这幅画看了很久很久。

她往前翻页，想把画压在话本里面，防止变皱，但翻到前一页的时候动作顿住了。

是她最开始画的，佳佳夸好看的那张。

纸上没有别的色彩，只有黑色线条勾勒出的身影 —— 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女生，长发垂在肩头，裙摆线条简单却整齐地垂到轮椅边缘。没有背景，没有装饰，连线条都淡淡的，整幅画干干净净，却偏偏透着股说不出的寂寥，空落落的。

许柚突然抽出蘑菇头的画，两张纸并排放在一起。

两张画里女孩的姿势，位置都一样，就连椅子也都是黑色的。

许柚的指尖覆上另一张画上的粉色小花，许久才反应过来。

她以为佳佳画的是她坐在湖边的场景，还奇怪凳子怎么是黑色的，又不是没有棕色的画笔，可是现在看来······

“他是画了你画的耶！还加了这么多装饰！”丫丫也看见了，低呼一声。

许柚没说话，嘴角却先弯了起来。她把散落的蜡笔一支支收进盒子，再把那幅蘑菇头的画轻轻夹进画本，和那个孤单的轮椅身影挨在一起。

起身后她没立刻走，反倒在原地轻轻转了一圈，长发随动作扫过肩头。仰起头时，双臂微微张开，晚风裹着荷香拂过指尖，像终于触到了久违的自由。

“走吧，” 声音里多了点轻快，“突然想去吃烧烤了。”

许柚在手机上随便搜了一家评价好的烧烤，离得远远的就能看见巷子里灯火通明，大排档的门口人满为患。

“生意这么好啊。”丫丫说了许柚想说的话。

但许柚都决定吃了，总不可能往回走，所以她还是往里走。

好巧不巧，这次是她一眼就看见了外面一大桌子边上坐的周行安。

许柚看见他们的第一眼就立马移开视线，但周行安不知道是感应到她的目光还是刚好抬头，她立马转头往外走，想换一家店。

周行安见许柚没看这边，还有往外走的趋势，但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无意走进来的，毕竟这家烧烤可是在巷子里，所以许柚只能是来吃烧烤的。

他挑眉扫视一圈这一桌，除了唐蓓他们就只有江涵，也没什么陌生的人。

周行安哼笑一声，直接开口叫住许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