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女王：致以神明的晴天 第2章 神明的福音

伊诺正准备实现伊娜女士生前的遗愿，却遭到自称卡列尼娜的家族作梗，她握拳再缓缓张开双手，胸口起伏不定。

“卡列尼娜家族有指示，家族为已逝的伊娜爵士安排义子林一男士，虽然他并不是伊娜爵士生前所立，但是是由伊娜爵士的长辈所设，已经得到爵士亡魂的授意，汝等当遵从卡列尼娜家族之意。”来自卡列尼娜的女骑态度极为嚣张，哪怕是面对神教牧师，哪怕是在他人之地。

嗣子文化是贵族之间为承袭领地、过度权柄的常见手段，但是贵族一般都会在生前立下，死后立下的嗣子定然不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伊诺发誓，来日必报羞辱义母之仇。

主持仪式的牧师也十分恼怒，她在万神教还从未到如此震慑，打断她主持的仪式就是在打她脸。万神教在玛拉王国地方的任何牧师都是眼高于顶，地位非凡，连一般的城主也要向他们卑躬屈膝，现在这个卡列尼娜家族的小小骑士侍从竟然比她还要嚣张。

“卡列尼娜是卡列尼娜，而你的行为惹怒神明，招致灾祸，必有恶事应验！”牧师她举起权杖重重落下，今日她必然要找人私下狠狠报回去。

围观的宾客一片哗然，他们虽早有耳闻王国唯一千年贵族卡列尼娜的张扬跋扈，但这还是第一次见，而且狂傲之人常有，招魂立义子这么愚蠢又亵渎的人可不常见，不出两三日，此事就能传遍王国上下，风雨欲来。

但在目前，蚍蜉难撼大树，希里向伊诺摇头，“有伊娜爵士生母在卡列尼娜家族，用嗣子代替你仍是合法合规的。”

伊诺不言，握住牧师双手，眼神殷切又悲伤。

“万神与帝国在上，你们这样安排置小伊诺于何地，我不赞同此事。但争议难解，唯有两人进行荣誉决斗，神明与帝国会庇佑最为纯洁之人、最为真诚之人。”主持牧师开口，但钱还不够完全打动她，一个折中的方法诞生。

事已至此，卡列尼娜家族派的嗣子，即将于三个标准千方日后到来，目标也是承继伊娜女士的荣光与誓约。

伊诺询问一直跟随在伊娜身边的元老，对林一是否有印象。欧利是伊娜亲随，但他从未见过林一。

身边艾岚性情耿直，说：“他和伊娜大人没有关系，他们之间也并无血缘关系。”

塞雷扶额，伊诺和伊娜大人也没有血缘关系啊，无奈替艾岚她补充，“只是他恐怕会成为您的强力竞争对手，前主人已经魂归神国。但既然能打着卡列尼娜家族名号出面，恐怕已有伊娜大人生母的默许，而且林一也是一位血脉贵族，擅长血脉魔法。”

拉恩抱枪侧靠墙壁，沉声回答：“但伊娜大人的血亲姐妹安娜大人应当不知晓这件事”他看向伊诺，提出建议，“伊诺大人您也应该亲笔写信告知安娜少主，安娜伊娜两位大人感情深厚，定能祝您一臂之力。”

伊诺点头，这也是一个方法，只是可能来不及。但想起自己并不熟悉的魔法，她面色沉重，自言自语：“看来这次要把场面弄大。”

万神教牧师表示定会大力支持公平竞争，“什么时候一个随从也能代表一个家族，还站在国教之上”但想想对方是本国唯一的千年家族，实力根深蒂固，她还是忍了算了，“伊诺女士，堵上我的姓名，二位一定会公平竞争，我会尽量争取让神甫大人前来观看决斗。”

一个显赫之人，一个血脉贵族，他使用的一切魔法都来自于他的血脉，伊诺一方面动用遗产送礼和贿赂，试图扒拉出几条人脉打探情报，再寻找预防作弊的监督者，她不信任这群钱眼开的牧师们。

伊诺找到消息灵通的商人，“林一从王都到此地的路程遥远，最快骑马也要三日，他会动用王都的传送阵吗？”

“不可能，近几年帝国许多政令朝令夕改，但十条法令无法更改，传送阵仍需要神教至少神甫等级的人进行批准，按照路程推测，他定然需要三个标准千方日，您放心吧，这条路上下都有人盯着呢。”

另一方面伊诺决定咨询顾问希里，寻找追求真理和公平的智者，她需要满腔热血、追求真理的聪明人。

希里正带着扑鼻香气迎来，衣袍明亮整洁，见伊诺上前便笑道“你来的真是时候，我正准备找你，万神教和相关部门定下相当传统的决斗仪式。在五千年此事也有过先例，当时他们两条龙闹到了女皇巴西丽莎面前，她主持三次比赛，让两人比拼体力、智力、魅力，胜者获得荣耀与实权，被称之为‘体’‘智’‘美’比拼。”

伊诺默默吐槽，怎么最后不再来比拼一下‘德’，实现德智美体全面发展。

采用的传统仪式，有三场比赛，智是解决理论魔法难题，美则要看个人的非凡魅力，体说是体力但还是两个人在角斗场上进行决斗，也是伊诺获胜最为渺茫的一项，她带着小号穿越，游戏面板数据一直全为零，还没有经过艰难训练，游戏角色人物再好的根骨也白瞎。

万神殿存书室，一切符合帝国规范，一切受到帝国监督。此方世界的书籍知识同传送阵一样受到管控。

在牧师的协助下，伊诺可以挑一些书暂时存放在住所。

“我从来未见像这匹马一样纯色良马，更何况是带角的，真希望能和你好好相处。”伊诺声音清脆，她在拿东西逗这匹白马。

兽所看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面的牧师很是气愤，连长角的白马都允许伊诺借一匹。

伊诺起身迎接，动作优雅，举止不急不躁，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路过的仆从和随侍都偷偷打量她，带着好奇、幸灾乐祸和些许敬畏——连只会唱童谣的儿童也听说她与千年贵族卡列尼娜家族互生龊龉。

正是傍晚，伊诺作为当事人还是要组织晚宴，进行动员，和城里的‘大人物’沟通。

“希望主人能达成目的吧。”女仆长莉亚一边安排宴席一边在心中祈求万神。

宴席之上，伊诺和几位话事人同桌，她说些路上见闻，夸赞万神教与此方贵族治理有方，也不忘自嘲几句，逗得众人哈哈大笑，气氛很快活。

角落里希里始终寡言，只是注视伊诺。

有一人忽然提出，“万神在上，伊诺女士，你们准备在哪举行仪式，这既然是帝国传统，那就应该在帝国注视之处。”

众人纷纷商议具体地点，最后都统一口径，推荐神殿前朝圣广场。

伊诺端坐一旁，面带笑意，“一切为了万神，一切献给帝国！我想卡列尼娜家族也不会放过能在帝国和万神注视下进行战斗的机会，这是无上的荣耀。”

伊诺停顿一下，声音坚定又沉稳：“伊娜爵士生前誓约，我必遵守，伊娜爵士生前所愿，我必实现。”

接下三日，伊诺一直重复早晨边看书边看马，白天练剑，傍晚点灯边看书边看马。

万神殿前的朝圣广场上声音沸腾，人群如潮水般涌动。消息经过三日的发酵，传遍四方，周围城市人们都赶过来看热闹。输赢是谁他们先前不关心，但是现在必要猜测一番了。有希望千年贵族胜利，这是渴望成为高贵血脉的马前卒，有希望伊诺的胜利，这是饱受大贵族蹂躏的不幸者，有直接开盘定下赌约的商人，这是投机者......

一道道流光从万神殿处罚划到广场地面——是金色五芒星与八重圆环交替展现。万神殿大门开启，双方登场，作为监督这的第三方站在中央。

“千年贵族，也不过跟普通人一样，死后在闹继承权，只不过，那招魂真能招到本人，如果真的那也挺威风。”一位白发老者拍手，眼中映着金光。

他身旁的来自异国的异族人轻快回应：“正常，你们短生种、我们长生种说起来不一样，实际上还不都是一回事。至于招魂，你又不是她本人，怎知道真假。有好戏看了，难得可以正大光明旁观，这里的灵魂比火焰更耀眼。”说话的人有弯曲的双角，毛发茂盛，体表黢黑。

更远处，小孩子们骑在奴隶肩头，嬉皮笑脸。

伊诺和林一对视，林一一头狗啃般短发，但身穿精细丝绸袍，服饰华丽，彷佛一座珠宝架子。

林一表面歉疚微笑，“我与伊娜爵士并无联系，只是受人所托，实在无法推辞，抱歉。”他刻意让自己显得风轻云淡，对面的只是一位普通凡人，顶多是长得很高很美的女子，如果不能碾压取胜，他不敢想自己的名声会成什么样。

一片嘘声响起，旁边跟着他的几位卡列尼娜家族成员都不由得对他怒目而视，面色潮红，非常不好看。

伊诺嗤笑，装货，她最讨厌比自己还装的人，她俯视着比自己低的林一，对学者说“我只有一个要求，请出最难的题目进行考察吧，常规计算毫无难度。”学者来自威里塔蒂斯学会，是真理学会之一。

“你……”林一不明白一个落魄的小贵族，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口气。

‘智’斗作为文斗，是第一项决斗。

随着比赛开始，两道金色面板展现在观众前方、两人的后方，方便观众和评委立即评判，实时显示两人的每个笔迹，评委会在他们每道题做完之后，立刻评分。为节约时长，仅安排了三道大题。

伊诺拿到题目，三道均为需要大量计算的理论魔法题目，如何高效率使用魔法达成某目的，某个魔法在一定时间内覆盖空间，某个仪式传播六个标准千方时后的作用效果，均要有计算过程。

伊诺看见第一道题就双眼发亮，题目列出大部分参考模型，她下笔如挥刀，暴力破解，她还想起以前记的口诀，使用尾数为五平方速算诀窍。

第二道计算空间，伊诺使用叠加图形矩形去掉旋转平移后的重叠部分求出结果，伊诺在游戏面板记下这魔法名称，它覆盖范围还真不一般。

她叹气，这也不难啊。

“伊诺，加油！”看着伊诺飞速解题的观众们，高声鼓励加油。

林一听见动静，知道自己速度远远慢于伊诺，立马加快，草草计算，却匆忙中算错第一道，他虚汗直冒，眼球凸起，情绪激动，不，他还没输，剩下两道，他一定要仔细解出。他硬着头皮往下直写，尽力忽视周围喧闹。

每一次题目的成功解算与错误出现都有新的声浪掀起，或是唉声叹气，或是喝彩赞叹。

伊诺无视他人，解读第三道题意，看来这确实是个难题，她闭上双眼，用心回想微积。

仪式范围随着时间传播，建立三个轴，延伸的距离与时间围成曲边梯形，曲线围成面积，旋转形成体积，伊诺思索片刻，建立函数，并对此微分求导后得到已知曲线方程，再进行积分，积分是微分的逆运算。

伊诺吸一口气，再缓缓吐气，右手不停，按照步骤，一步步进行，她得到答案，她算出来答案。

全场安静几秒，然后爆发出更热烈的高呼声。“赞美帝国，赞美万神！赞美伊诺，赞美真理！”

林一抬头看板，双方差距太大，他把笔一摔，拂袖离开。

一直旁观伊诺试卷的真理学会成员露出一丝陶醉的神色，如此优美的计算，这是神明的福音。

夸张的赞美此起彼伏，连神教的牧师都在窃窃私语，希里也对伊诺出言感叹，“伊诺，你有杰出的天赋，不敢想象你只是努力了三天。虽然你用的解法有些超纲，但我毫不怀疑你的智慧与逻辑。”希里吐息擦着伊诺耳尖而过。

“赞美真理，我有幸获得了两位大帝的笔记，我是站在巨人肩膀之上。”同为穿越者，伊诺还能找一下借口，使用微积分应该不过分，感谢这个世界知识传播缓慢。

‘美’也算魅力，牧师和学徒带着一匹白色长着独角的马兽走上广场。传说中白色独角马曾为至高女王帝国女皇率领的龙群和玛莉亚大帝麾下的纯洁骑士屈膝指路，如今的人们认为这是独角的圣兽也为英雄的神秘与魅力、威武与高贵而震撼。所以最吸引独角圣兽的人一定是“纯洁”之人。

伊诺和林一从两个方向慢慢靠近独角兽，客观来说，光看脸两人的美不分上下，只是林一可能是艺术先锋、新锐派，伊诺的美众人倒是都能接纳。

伊诺身穿骑服，林一他有备而来，伊诺也不遑多让，哪怕这只是临时选的新马，她翻阅无数与独角兽相关的书籍，还趁着观察它同种马的机会进行无数次实验，经过一一对照排除，她终于找到它的钟爱之物。

林一阴沉的望向独角兽，该死的畜牲，竟然还在犹豫不决，他拥有的是何其高等的血脉，虽然他确实有后手，他扬起手。

她伸出手。

独角兽奔到伊诺身前，屈膝俯首，轻轻嚼着伊诺手上的红果。

结果明了，谁都没想到，这一局居然胜的如此之快。

二比一，显然是伊诺必胜，哪怕还有一场武力比拼。

出人意料，伊诺的对手主动投降，他像是换了一个人，面孔挤出柔和神色：“我毕竟迈入超凡，血脉流淌魔力，身躯比普通凡人强大太多。”

伊诺摇头："我拒绝，决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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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明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