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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狼们从地狱进修回来后 第131章 第二十六章

作者:乌鉴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4-28 20:33:45 来源:文学城

唐柳典当掉身上的衣裳,换了一身粗麻布,又去坊市里买了一双草履和一口陶碗,将碗随意磕了个口子,散下头发便开始重操旧业。

“不行不行。”六瘸拽住他,“你这样哪行。”

他左右看了看,俯身从地上抓了几把泥巴,双手一搓就往唐柳身上拍,将他浑身上下拍得脏兮兮后又在他脸上揩了几道泥,最后薅了一把干草掰成碎末洒在他头发上,十指成梳一顿搓揉后才后退一步,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才像要饭的嘛,干干净净的像什么样子。”

唐柳从街边的水缸里照了一下自己,灰头土脸,不修边幅,估摸着和之前差不多,便往弊垢巷行去。

卖衣服得来的还剩几吊钱,挂在腰间,六瘸嘴上不说,却时不时眼巴巴地瞅一眼,唐柳解下其中一吊甩给他,将剩下的藏进腰间:“收好了,自己小心点。”

六瘸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将这吊崭新的铜钱揣进怀里,紧了紧领子:“我省得。好兄弟,刚刚是我误会了你,也怪你,一声不吭地消失了,我真以为你死了。”

“我走之前没跟你说我去哪了?”

“你哪会跟我说啊。”六瘸抱怨,“我让你去凑王小姐招婿的热闹,没准真能选上,结果你让我少做梦,让你买卖八字你也不肯,说不如好好讨饭。然后狗日的你就不见了。”

唐柳若有所思。

两人经过城隍庙。城隍庙一如既往香火旺盛,香客云集,当着城隍爷的面儿,庙前的香客一般极好说话,也乐得施些善行积攒阴德。六瘸端着碗穿行其间,一边说些讨喜的词一边接连道谢,铜板一个接一个砸进来,很快笑得见牙不见眼。

唐柳漫不经心地举碗混在他后头,时不时也能收获几枚铜板。被人流裹挟着走到城隍庙门口时,不经意往里一瞥,却看到三个模糊的人影立于威严的城隍爷旁,两黑一白,看不清面容,其中一个上蹿下跳,跟只黑猴似的。

唐柳愣了下,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把眼睛,再定睛一看,三个人影依旧立于原地。那只黑猴手舞足蹈,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前方,似在激烈叫骂。

唐柳左右看看,总觉得黑猴是在指着自己,他莫名其妙,拉过六瘸:“那玩意是不是在骂我?”

六瘸正兴致冲冲地讨要铜板,被他扯着后领口转过来,草草看了眼就道:“什么玩意儿,哪有人骂你……诶诶,大娘,别走啊,大慈大悲的城隍爷在上喔,你多行好事,城隍爷一定会保佑你的……”

他说着又扎进人堆里去了,唐柳环视一圈,发现城隍庙里外除了自己没人往那角落看,再转回头来,就见那只黑猴朝他冲了过来,怎么看都是满身愤恨,冲了几步又被旁边的白影勾了回去。

大白天见鬼了?

唐柳摸了下后脖子,抬头看了眼天,确定是大太阳没错,不信邪地又看了眼,那地方却已经空了。

六瘸讨了一圈心满意足地回来,就见唐柳在城隍爷脚下打转,旁边已经有好几个香客对他这种不敬神的行为目露谴责,吓得赶紧拽他出来:“你干什么呢,这要是被轰出来,咱两以后就别想来这了。”

唐柳再次回头,城隍庙内香雾缭绕,即使大白天也烛火燎亮,神像庄严,叩拜的信众一个赛一个虔诚。

也是,都是城隍庙了,怎么可能有鬼。

两人在路上买了两只烧鸡和一小坛黄酒,回到弊垢巷。

白日巷子安静,没什么人,只有几个醉鬼倒在巷口呼呼大睡,六瘸跨过几个醉鬼,走到最里头,从柴堆里翻出张卷起来的草席。

柴堆旁是另一张破烂铺盖,他用拐杖将这张铺盖拨远,将手里的草席铺上去。

草席崭新,但由于长期放在潮湿的柴堆里长了许多霉斑,六瘸浑不在意地用袖子抹了抹,使劲一拍草席就回头冲唐柳道:“来,你的铺盖,新的,窝也给你留着,怎么样,兄弟我够厚道吧。”

弊垢巷是条死胡同,唐柳原先的位置在最里头的墙角,算是整条巷子最干净也最清静的地方,他不见后,六瘸就占据了这个位置。

新草席是用蒲草织的,唐柳将烧鸡黄酒放到六瘸的铺盖上,蹲下摸了摸,怎么摸怎么觉得触感熟悉,他看向六瘸,后者眼睛飘忽一瞬,又挺直背理直气壮地与他对视,过了一会儿又败下阵来,“好吧,本来是给你收尸的,谁知道连个尸体都找不着,娘的,白瞎老子十个铜板。”

唐柳笑了笑:“谢了。”

六瘸嘟囔了一句,听不清是什么。两人席地而坐,往各自碗里倒了酒,就开始一口酒一口肉地大快朵颐。

“果然还是李记的烧鸡最香,这酒也够劲。”两个人都是拿着整只鸡啃,满嘴满手都是油,六瘸抽空抬头,看见唐柳一如既往坐在他对面大口吃肉,这才终于有了昔日同伴回来的实感,“话说回来,你脖子怎么回事,真被野狗咬了?”

脖子上的伤口愈合后留下了一个狰狞的伤疤,唐柳没遮,男人留疤就留疤,没什么大不了的。

“差不多吧。”他信口胡诌,“救那个大夫受的伤。”

“难怪那大夫要报答你,这地方一不小心可是要命的。”六瘸后怕地咬了一口鸡肉,吃了一会儿又道,“其实癞子他们也找过你几天,你别看他们刚才那样,你不见了他们也急过,毕竟大家都在一起十几年了。当然了,最着急的就属我了,我可是找了你整整七天呢。”

唐柳撕了只鸡腿给他,六瘸嘿嘿一笑:“就喜欢你这爽快的性子。”

入夜后巷子里的人渐渐多起来,癞子等人见唐柳一身褴褛地回来,便也信了他白日说辞,又问他那身衣裳去哪了。唐柳道卖了,将几吊铜钱甩出来任他们分。

一帮人得了钱,登时什么也不计较了,心花怒放地瓜分完,和白日讨来的钱一合计,又乌泱泱地走了。

六瘸满脸肉疼:“你怎么全给出去了。”

唐柳翘着二郎腿躺在草席上,十指交叉垫在脑后,叼着根草杆子看着被巷子框得方正的夜空,“给你的最多。”

“瘸子,走不走,去晚了可就没了。”有乞丐折返招呼六瘸,看了眼唐柳,又道,“小瞎子去不去?”

“去哪?”唐柳问道。

“嘿嘿,好地方。”六瘸露出一个荡漾的笑容,“去了保管你快活似神仙。”

唐柳乜他。

“得,给钱的是大爷。”六瘸做了个投降的姿势,“隔壁馆子新收了一批姑娘,哎呦,那一个个俏的跟妖精似的,你都不知道一晚上有多贵,前些天还选了花魁出来,头夜要十两银子呢,就是过了头夜一晚上也要五两。不过这批姑娘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最多饱饱眼福。”

“说重点。”

“啧,你真没意思。重点就是新姑娘进来了,馆里的老姑娘不就多出来了吗。这些姑娘年纪大了没人买,又没钱赎身,被老鸨养在后头小院里,夜里也开个小门接客,只要十几文钱。年纪是大了点,滋味可不差。”

“走不走啊,再磨蹭下去好货都没了。”巷口那人催促。

“就来了!”六瘸回头囔了句,他瞄了眼唐柳下身,眼里闪着猥亵兴奋的光,“怎么样,去不去?你长这么大,是时候开开荤了。”

“别说的你比我大多少似的。”唐柳意兴阑珊,“不去。”

六瘸失望地砸吧了下嘴,“真不去啊。”

“不去。”

“好吧。”巷口的人在催,六瘸自己也急,闻言不再多言,揣着钱猴急地走了。

巷子里没挂灯笼,全靠两边窑子和赌坊的烛火余光照明。小巷里亮一块暗一块,巷口不时走过一群勾肩搭背的人,投下长长的影子,在唐柳的脚边一晃而过。

等到全县的烛光全都亮起来,隔着墙壁开始传来猫叫似的又细又长的声音,似欢愉又似痛苦,此起彼伏地回荡在狭窄的小巷里。打更声一起,另一种狂热的声音又撞了过来——

赌坊开张了。

唐柳翻了个身,几个月没睡石板路竟也没不习惯,在各种声音碰撞中昏昏沉沉入梦了。梦中他一直在追赶一抹倩影,追得满头大汗两股战战却仍旧不远不近地缀在那抹倩影后头,好似如何都追不上。

“等等,等等我。”他着急地大喊。

倩影停下,回首却是一张血淋淋的脸,唐柳被吓醒了,睡眼惺忪间余光瞥到旁边躺着个人,便下意识侧身抱上去,手搭到那人身体上只觉硬邦邦的,登时将手撤回来,人也彻底清醒了。

徒水县开始入夏,白日已有了闷热的苗头,夜里却凉快得正适合他们这些席地幕天的人。可弊垢巷进出只有一个口子,通风不畅,人一多便更显逼仄,整条巷子闷沉沉的。现下巷里横七竖八躺了几窝人,几乎都是袒胸露乳赤足而眠,各种气味闷在里头,活像个巨大的发酵缸。

唐柳扯过领子嗅了嗅,刚买的衣裳一夜不到就已经馊了。

躺在旁边的人是六瘸,正摊着四肢打鼾,浑身一股难言的味儿。

唐柳一脚将他踹醒,“离远点,别睡我旁边。”

这一脚不重,六瘸半睁开眼觑了他一眼,嘟囔了句什么毛病,卷着铺盖往旁边滚了几圈,挠了挠肚皮重新睡熟了。

唐柳重新躺下,面朝墙壁闭上眼。

他接着做了那个梦,那抹倩影驻留在原地,偏首背对他,低垂着眼眸,似乎非常伤心。唐柳踯躅不前,不知该说什么,倩影略略转眸瞧了他一眼。

这一眼欲语还休,唐柳一颗心怦怦直跳,却仍不说话,不上前,犹豫未决地看着倩影。

倩影眼底泪光闪烁,深深望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不再看他,羽毛似的飘走了。

唐柳身体快过脑子,拔脚追了上去。

“你要去哪?”

倩影停下,不言不语地指了下前方。

唐柳这才发现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桥,倩影飘上去凭栏而立,然后便一动不动地张望着他。倩影孤零零的立在桥上,唐柳一阵心酸,立时要上去作陪,桥下却又凭空冒出两个人,拦着他不许他上前,一人对他道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一人让他赶紧去治脑子,最后一链子将他从睡梦中抽了出去。

日光明耀夺目,唐柳遮了下眼睛,旁边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

“你可真能睡。”

六瘸将一个馒头丢到他手边,“太阳晒屁股,虫儿要被吃光喽。”

他红光满面,显然昨晚过得不错,唐柳犯懒不愿起来,他啃着馒头含糊道:“快起,再不起今天就要饿肚子了。”

唐柳眯眼瞧他:“你那儿不是还有一吊钱吗,全花馆子里了?”

“没,不过夜花不了几个子儿。”

“那钱呢。”

六瘸心虚地挪开视线:“输光了。”

唐柳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输光了?”

六瘸挠挠脸皮:“就……从馆子出来后去赌坊玩了几把,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干,大伙儿都去,运气好赢了钱第二天一整天都不用讨饭了。”

唐柳坐起身,随意拍了拍馒头表面的灰,“你赢过吗。”

六瘸泄气摇头。

唐柳没再追问,垫了点肚子后就带着碗出去。六瘸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也不问他要去哪里。从小到大他们这帮乞丐里就属唐柳最会找地方,每天下来碗都是满的,六瘸乐得跟在他后头捡便宜,谁知唐柳一反常态,走出一条街后找了个墙角盘腿坐下,将碗往前一摆便不动了。

六瘸前后左右看看,这条街做的是暗娼生意,没正经人家来,夜里才热闹,白日只能瞧见稀稀拉拉几个行人。他又看看唐柳,后者往后头矮垛一靠,老僧入定般闭上了眼。

难不成这条街等会儿人会多起来?还是有大户人家的马车从这经过?

“不是啊。”唐柳闭着眼懒懒道,“走不动了,你想去哪随便。”

六瘸这才意识到自己问出声了,他狐疑地盯着唐柳:“你没骗我?不是想吃独食?”

唐柳嗤了一声:“爱信不信。”

六瘸半信半疑,在他旁边找了个舒坦的位置蹲下,几个时辰下来从这经过的人十根指头都数的过来,他摸摸空空如也的饭碗和同样空空如也的肚子,实在受不了了,起身问唐柳要不要换个地方,得到否定回答后便自顾自走了。

到了傍晚,癞子等人回弊垢巷经过这条街,瞥到角落里睡着个东倒西歪的人,走过去一瞧,不是唐柳是谁。他脚前碗里只有可怜的两枚铜钱,癞子顺手摸走了,又踢踢他的脚,嘲谑道:“喂,小瞎子,你来早了,这儿还没开张呢。”

哄笑声吵醒了唐柳,他睁开条缝瞟了眼,什么都没说,抄起碗夹到腋下,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了。

“喂!”癞子夹着两枚铜钱朝他晃手,“你钱不要了?”

唐柳摆摆手,一头钻进了弊垢巷。

之后一段时日,唐柳夜里在弊垢巷睡觉,白日在县里随意找个地方,一蹲就是一整天。巷里其他人白日讨饭,夜间寻乐,除了偶尔朝他投来奇怪的目光,其他时候倒也相安无事。

唐柳日夜不分地睡觉,时常多梦,梦却是同一个。

桥上的人影悲伤地望着他,唐柳从一开始冲动地跑上前再被拦下,到后来只是不为所动地站在桥下。

即使黑白两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唐柳也没有上前。

两相对望不知何夕,终于在一次梦中,桥上那人呜呜低泣:“柳郎缘何不理我。”

唐柳不搭腔。

那人一顿,偷偷抬眼瞄唐柳,撞上唐柳目不转睛的视线后烫到似的垂眸,掩面哭泣道:“柳郎定是嫌我这副样子难看,所以连话都不肯同我说。我知道的,世间男人都爱好姝颜,我不怪柳郎,只恨自己面容丑陋,入不了柳郎的眼。可是柳郎,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当真这般狠心吗。”

他一面说一面透过指缝瞄唐柳,见唐柳始终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才终于有点慌神,放下手生气地道:“你不要我了吗!”

他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唐柳冷眼看他,眼神明摆着在问:装够了吗。

桥上之人原本气恼地看着他,在这样的眼神下渐渐转为无措和慌乱,他呆呆地看着唐柳,两眼一眨,血泪如珍珠啪嗒掉落。

“你不要我了吗。”

唐柳咬牙,目光近乎凶狠。

桥上之人在这如看仇人的目光下战栗起来,“你真的不要我了……”他的眼泪如泄洪般落下,在脚下汇聚成小血泊,沿着拱形的桥面蜿蜒而下,流到唐柳足底,“你好凶,不要我,我走就是了……呜呜呜……负心汉,你就是看我长得丑才不想要我了,你以前从来不凶我……”

“……谁不要谁。”被骂作负心汉的人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的这句话,“谁狠心。”

“你不要我!你狠心!”

唐柳忍无可忍,大吼:“你他娘说走就走,我连你叫什么、小名怎么写都不知道,我怎么找你。就连做梦你都不让我看清你的样子,我怎么找你。我都听你的了,当个鳏夫,你倒好,在我梦里都阴魂不散。”

桥上之人似乎被他吼傻了,失去了所有反应,呆呆地看着他,唐柳喘着粗气,背过身去。他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背后倏忽贴上来一具冰凉的躯体。

“柳郎,我错了,你别生气,别不要我。”

唐柳静了片刻,身后人越抱越紧,他深深叹口气,转过身来,正对上一张血糊糊的脸,于是再次叹了口气,“娘子,你怎么死得这样惨。”他伸手抹掉他脸上的血泪,“死了就不要哭了,瞧瞧,都哭成花猫了。”

“是你惹我哭的。”

“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惹你哭了。”唐柳说着又叹了口气,“我也没惹你哭的机会了,你安安心心去吧,别在奈何桥上傻等了,我还要活好多年呢。”

“你……你不管我了?你要再娶?”

“娶什么,”唐柳无奈,“除了你谁还肯嫁给我。我念着你呢,别再入我梦了,早点投胎去吧。”

“可我舍不得你。”

“过了桥就什么都忘了。”

“不成,我怕你骗我。你骗我去投胎,自己娶别的姑娘,然后就把我忘了。”

“你怎么这么顽固。”

“我就是做鬼也要缠着你。”

……

打那之后,唐柳再也没做过梦,白日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他终日无所事事,连六瘸都看不下去了。这日夜幕降临,徒水县如往常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却比往日喧嚣,六瘸没去寻欢作乐,反倒兴致冲冲地拉他出巷。

“干什么?”唐柳不情不愿地被他拉了出去,却见外头灯火辉煌,人群熙攘,一派热闹之景。

“今日乞巧,县里办灯会,你没数日子吗。”六瘸回头,目光触及他空空的两手,“哎呀,你怎么连吃饭的家伙都不拿。”他冲回去,将唐柳的碗拿出来,塞到唐柳手里,然后一路将唐柳拉到县里最热闹的一条大街上。

大街中央有一棵千年樟树,今夜布置成姻缘树,全县少男少女都要来一遭。

六瘸如鱼得水扎进人堆,很快不见踪影。唐柳在街角寻了个位置蹲下,随手折了根草杆叼在嘴里,碗摆在跟前,人来人往,铜板叮叮当当地砸进来,多数掉在了碗外。

唐柳懒得去捡,百无聊赖地盯着碗发呆,碗里倏忽丢进一颗碎银子。

他吹了声口哨,眼也不抬地说了句:“谢谢,好人好报。”

话音刚落,便有人后退回来,细长的影子笼罩在唐柳头顶,很久没动。

“……唐柳?”

唐柳一顿,撩起眼皮,懒散打了声招呼:“好巧。”

王德七惊诧万分:“你怎么在这?怎么……”他组织了一下措辞,“怎么这副打扮?”

唐柳耸耸肩:“讨生活喽。”

唐柳现在的样子,比乞丐还乞丐,比半年前初见还要落魄潦倒,王德七犹犹豫豫道:“给你的宅子和银子,不够用吗?”

唐柳没回答,吐掉草杆,将地上的铜钱捡进碗里,端着碗走了。

王德七张了张嘴,正要叫住他,身后倏忽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

“德七,你在看什么?”

王德七回头,指了指唐柳的背影,“小姐,我碰到唐柳了。”

王瑰玉吃惊道:“他?”

她顺着王德七指的方向看去,只瞧见一个邋遢的干瘦身影,“那是唐柳吗。”

王德七笃定点头。

王瑰玉愈发吃惊:“他怎么这副模样?”

王德七迟疑一瞬:“他好像做回乞丐了。”

“不是给他宅子和银子了吗。”

“是给了。”王德七想了想,“我们跟上去看看。”

王瑰玉思索片刻,同意了。

两人不远不近地尾随在唐柳后头,眼见他进了弊垢巷一带。这一带藏污纳垢,王德七二话不说护着王瑰玉离开,直至走回闹市,王德七才喃喃道:“他怎么不用呢……”

“你说,”王瑰玉想到某种可能,一时踌躇,“他是不是觉得那宅子是伤心地才不肯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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