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辞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冲动,竟然直接上嘴啃人耳朵。
尽管咬了一口就松开,用的力度也不大,但这……这也太超过好朋友的范畴了。
而且鲜明地感觉到怀里的身躯骤然变得紧绷,托着自己屁股的大手热得发烫。
啊对,自己只穿着平角裤!
他慌忙从方谒怀里挣脱,光脚踩在地面上,后退了一步。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一点晨起的小状态,当即一个转身,麻利地爬回了床上,再转头尴尬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篮球生:“抱歉啊,我刚刚脑子不清醒。”
“没事,咬得不疼。”方谒喉结轻晃,强行镇定,“但你以后别动不动从上边往下跳,太不安全。”
人虽然离开了怀抱,但是此前被忽略的触觉突然变得明显。
比如抵在自己小腹上的奶牛小刺猬,比如刚刚托着的两手软弹。
再加上耳廓处明显比另一边更凉的感觉,和牙齿划过后残存的隐痛……
方谒觉得自己有点脱水。
曲辞点点头:“记住了。”
心脏咚咚直跳,简直快要从嘴巴里飞出来。
稳住啊小辞,方耶耶穿戴整齐,应该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他转头去摸睡衣,却发触手潮乎乎的,凑过去,好像有点臭味儿?
拧开充电灯一看,鼻子都要气歪了。
方谒刚有些虚脱地扶着桌边坐下,就听曲辞从床帘里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啊啊啊!仙仙在我睡衣里又尿又拉!”
曲辞悲愤欲绝地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把团成一团的睡衣抱到方谒面前:“你看!”
枣红色的睡衣里有几粒黑色的小豆豆,弥漫着一股不可描述的气息,方谒忍不住笑了:“难怪它半夜钻到我床上,原来是逃离作案现场。”
这能怎么办,打也打不得,说了又听不懂,始作俑猫在笼子里边的猫窝里睡得四仰八叉,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父女情短暂破碎了!”曲辞悲愤地说。
他把猫屎倒进垃圾桶,再把睡衣放进盆子里,倒上消毒水,准备泡个一天,再去洗衣房洗。
好在这个突发事件冲淡了方才的尴尬,等三个篮球生去早训后,他瘫坐在椅子上,深深叹了口气。
曲辞同学,请尽快出戏,请注意跟室友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请不要再因为心底的恶趣味挑逗直男。
否则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就晚了!
“如果弯了,以后还能直回去吗?”他趴在咖啡馆的吧台上,惆怅地问面前喝咖啡的阮林。
阮林撇撇嘴:“做男同只有0次和无数次,不管你以前多直,不管偶尔一次‘行差踏错’是什么体位,反正只要有过那么一回,就很难忘记那种美妙的滋味,直回去基本没可能,肯定总会惦记那个感觉。”
“什么美妙的滋味,说得好像你尝试过似的。纯情小处男不要硬装骚0哥哈!”曲辞冲他翻了个白眼,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再说了,就算没尝试过,春梦总做过吧,已经很美妙了,不敢想象跟喜欢的人真刀真枪有多爽。”阮林做作地摇头晃脑,“当然,有的是‘直男’弯了之后又娶妻生子的,只能说明两种可能,第一,他是个骗婚渣男,第二,他是双性恋,这两种都不是什么好人。”
曲辞看着他:“骗婚渣男当然该死,但双性恋怎么了?”
“呵,谁知道所谓‘双性恋’是不是骗婚的借口呢?就像那些自称是跨性别但不做变性手术还非要进女厕的人,但至少做了手术的那些人是真正值得尊重的,可双性恋要怎么证明?”阮林一脸嫌弃地说,“两边便宜都让他占尽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令人不齿!”
曲辞忍俊不禁:“最后一句听起来像是嫉妒。”
“既能跟直男抢女人,又能跟男同抢男人,被嫉妒被骂也是应该的吧。”不过阮林喝了口咖啡,又修改了自己的观点,“当然,我是武断了点,只能说具体人物具体分析,永远是尊重感情尊重自己和对方的人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
“所以,辞哥,你不要成为我讨厌的那种人哦!”他向前探身,凑近曲辞说。
曲辞“嘁”了一声,推开他:“怎么可能!为什么说到我身上?我只是在跟你探讨这样的可能性,和我自己没关系。”
“你最好是。今天早上你跟方谒又搂又抱我可是知道的,应寒那个漏勺没人可漏,现在总漏给我,还问我怎么不画你俩的黄图了,你说我敢再产粮吗?我怕产着产着成真的了。”阮林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曲辞一拍吧台:“你随便产,我肯定不会弯。非要掰开了揉碎了分析,我是对方谒没轻没重,但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他做什么大尺度的事情。现在我这么大大咧咧,反而更证明了我问心无愧!”
“那就好那就好!”阮林摆摆手,“不说这个了,说多了跟什么谶语似的,我辞哥绝对不会是那种自欺欺人的人,我相信你!”
曲辞:“……”
是好话吗?是好话吧。
人家说的也对,没什么可瞎担心的,真直的弯不了!
说不定就转角遇见女神呢!呵!
只要遇到真爱,之前的一切彷徨都迎刃而解。
阮林点点手机,激动地说:“我的假毛到了!啊哈哈哈!所有装备总算到齐了啊!”
“我的后天到。”曲辞看着手机上的物流。
“okk,到时候我陪你去取包裹,然后一起试试!”
假毛的店家是他们相熟的,东西质量没有问题,只不过阮林出的那个角色需要盘头,得曲辞来帮忙。
出于一些莫名其妙的心理,他特意选了个方谒和应寒不会在的时间段,跟阮林在寝室里做造型。
亡灵语者墨语的打扮妖娆多姿,一头漂亮黑发先扎出几条小辫子,然后盘成侧边发髻,发髻上插一朵血红的彼岸花,另有一缕长发垂到胸口,说话的时候会用手指卷着玩。
做好头发之后,总觉得配素颜不好看,阮林又自己化了妆,套上C服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自己甚是满意。
墨语的这套C服非常符合人物特点,是红与黑的经典配色,黑色锦缎旗袍,V字低领,颈间套一条黑色蕾丝choker,旗袍开叉不低,长腿配着黑丝,脚上一双黑色高跟短靴,行走间露出旗袍的深红色内衬,端的是风情万种。
“我可真是好看!”阮林扭着腰自我欣赏,“真是什么风格都能hold住。”
曲辞自己这个英天玉就简单了,白金色的大波浪,整理好之后直接套上就完事。
妆容他心里有数,不打算提前试了,只把假毛套好,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
阮林扭头看他,感叹道:“辞哥,你这么清纯禁欲高岭之花的模样,简直就是活脱脱的英天玉,我觉得官委coser也不见得比你好看。”
“谦虚点哈,免得到时候被人打。”曲辞乐得不行。
阮林拽着他的胳膊推了推:“全换上给我看看呗,你的衣服好穿得很,又不用化妆,反正英天玉不是浓妆风格。”
“说得轻巧,等我换了C服,你又要说让我化,不然看不出完整效果。”曲辞对他的尿性简直了如指掌。
阮林坏笑:“嘿嘿嘿,先换上衣服看看嘛!”
曲辞自己也有点动心,毕竟戴了假毛之后确实很有感觉,搭配起来应该更好看。
“那我就换吧,有问题早发现。”他从抽屉里翻出了长筒白丝袜。
英天玉的正式皮肤是一身金色的法官袍,里边的内搭是制服加半身裙,上半身双排扣金色西装,下半身同色裙子配金色长靴,搭白色丝袜。
为了试穿干净袜子,曲辞特意洗了脚,先戴好白金色假发,穿好制服和半身裙,再坐在电脑椅上仔细地把白色丝袜往腿上套。
套袜子的姿势就比较粗犷了,脚直接蹬在了桌边上。
穿好一条腿,再把另一条腿蹬上去,慢慢往上提,怕使大了劲儿拽坏了来不及再买一双。
刚刚穿完的时候,听到寝室门锁响动,下一秒方谒就推门进来。
曲辞略显惊慌地望过去,同寝的其他人还没看过他女装的样子,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反感。
尽管他们没有对女装的阮林有什么不好的态度,可自己还没上妆呢,或许会有一点违和。
但他想多了。
方谒一进门,吸引他注意的,就是那双横在眼前、踩着桌边、穿着一双白丝的长腿。
脚掌又瘦又薄,脚踝精致纤细,跟腱长而漂亮,细腻白色丝袜包裹住流畅的肌理,勾勒出骨肉匀停的小腿曲线,经过膝盖后继续延伸到大腿根部,极具弹性的白色袜口在那里箍出了一圈浅浅的软.肉。
整条腿修长漂亮到了极致,看得他突然屏住呼吸,心脏突然间失去控制一般咣咣跳了起来,血液猛地涌上大脑。
再往上看,便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五官漂亮得不像话,被浓密的白金色头发包住,显得只有巴掌大小的脸颊白皙得近乎透明,神情看起来有些惊慌,小鹿眼瞪得大大的,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是曲辞吗?
方谒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判断能力。
身后被跟上来的应寒猛地撞了一下,他才如梦初醒,脑子离家出走一般,转身推门,把人关在了外边。
不想给别人看见这里的美景。
曲辞只是愣了愣,立刻把腿从桌子上缩回来,踩在拖鞋上站起身,整理着长度到膝盖的半身裙:“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不是去开会了吗?”
虽然说好了四人一起出cos,女装早晚会被他们看见,但就连阮林也没做好准备,紧张地不知道往哪儿躲,面露一点小尴尬。
门外应寒更是纳闷,大声砸门:“哎!干嘛把我关外头?!谒哥!开门!”
“会开完了,就回来了。”方谒的目光突然变得极具攻击性,紧紧盯着曲辞的脸,从上往下打量,明知不应该,但垂眸还是落在那双穿着白色丝袜、看起来笔直修长的腿上。
喉结反复晃动,努力控制着起伏明显的胸口。
曲辞尴尬地跟阮林对视一眼:“我们在这里试C服,你们不介意吧?都是女装。”
“又不是不知道你们要女装,为什么会介意。”方谒的声音低沉,自知有些发紧。
他勉强从方才的失态中找回神智,就听应寒还在外边砸门:“谒哥!你干嘛呢?寝室长在里边吗?!给我开门!我没带钥匙!”
方谒艰难在理智和任性之间选择了前者,过去把门打开。
“谒哥?我做错了什么?”应寒委屈巴巴地问,转头先看见了妖娆娇艳的阮林,瞪大了眼睛一阵风似地飞奔过去,弯腰箍着他的双腿把人抱了起来,“你是我的小软软吗?我都不敢认了!”
高度陡然上升,脑袋险些撞着天花板,阮林被吓了一跳,双手按着他的肩膀:“放我下来!”
“我不!我的天,你真好看!比上次那个唐风美人还好看,看真人更更更好看!”应寒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的妆一点也不厚,看着很自然,超级漂亮!”
阮林几乎在他一声声的夸赞当中迷失了自我,露出一个不属于墨语的娇羞的笑容。
曲辞看着他俩,忍不住啧了一声:“应寒,你别是弯了吧?还整天说我和方耶耶没眼看,是吧方耶耶同学?”
他转过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方谒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黑沉沉的眼睛不错眼珠地看着他。
看得人心里麻麻的。
曲辞:凶神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方谒:是想吃了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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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Chapter 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