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缘起之青蛇的宿命 第7章 人妖不相容。

“以后莫要在人类面前显露妖气，很危险。”小白的面色沉着，握住她手心的手却是很温暖，带着担忧的瞳眸，直直盯着她看。

“怕什么？他们之中又没强者，伤不到我。”小青抿着唇瓣，将手中的物件抛回给她，气鼓鼓的，责怪面前人的小题大做。小白却没松手，拉着她向前行，往常柔软的嗓音带着低沉嘱咐道：“那也不行，人类是群居动物总会有道士来讨伐，要小心再小心。”

“妖气附加的幻术总会被识破，并不能用来购买吃食，姐姐的银钱是用药草换的，人间的规矩就是这样，不能这样打破生态平衡。”

听到训斥，小青的眼眸闪了闪，却还是不以为意，磨了磨牙齿，“所以说我才不喜欢人间，一堆破规矩。”

“你初次到人间，有些事情不懂也正常，莫气，姐姐都是这么过来的，青儿也一定行。”

小青昂起头，不做搭理。

“好啦，姐姐带你去买糕点可好？给洞中的小蛇也带一些，采草药之事，他们也帮了不少忙。买完之后我们就回洞穴，下次想吃，姐姐就代为采买。”见她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小白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要慢慢来，不能着急，伸手捏了捏面前人的后颈，细细安慰着。

“再买些酒酿，桂花，埋到山上，来年就可以喝到自产的酒。”

小青眼前一亮，口中分泌了些许口水，那酒液的味道，像还在嘴里勾引着，不禁猴头滚动了两下，轻轻嗯了一声。

小白笑了，握住她的手，到另外一个市集进行采买，期间还不忘买块糖糕给她啃着。小青眯着眼睛，跟在小白身后小口小口啃着，软糯香甜的糖糕。

小白在前面认真挑选着糕点，时不时询问小青的意见，后者只知点头，并不挑剔。突然，一股微妙的危险气息在远处飘来，小青握紧了面前人的手，本能的警惕起来。

人类道士身上的味道，带着致死的压迫感，闪着亮光的符纸飞速飘过来，空气都为之震动。小白大惊，本能的运法抵抗，将符纸震碎开来，一个白胡子老者穿着光鲜亮丽的道袍，缓慢踏步而来。

周围的行人纷纷避让，胆子小的已经慌忙逃窜了，老者摸着胡子大喝出声：“你们这些小妖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招摇过市，看老道不收了你们。”

小青呲着牙看过去，面颊两侧缓慢浮现青绿色的鳞片，蛇眸竖着，散发悠悠光泽。小白伸手阻拦，面色沉稳的望向老者，态度恭敬，“这位道长，我们此次出行并未伤人，只是想为家人买些糕点，我这妹妹不懂事，无意泄露妖气，还望见谅。”

“哦？听你这语气，是在人间生活过的妖？那你应该知道人间的规矩，野妖要想在人间立足需向道士证明无害，缴纳税款通融，但是你这妹妹，怕是个不温顺的。”老者摸着下巴，用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小青，他长相慈眉善目，行为举止却如此令人作呕。

“今日遇见我是你们的荣幸，老道心善就不查了，只要缴纳足够多的银钱，我就放你们安稳离去，如何？”

小青啧了一声，眸中暗沉沉的翻涌着妖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始动手，一只手伸过来，在她后颈捏了捏，带着安抚性，翻涌的妖气顿了一下，尽数数收回。

“当然，多谢道长宽容大量，我们买过糕点剩下的银钱都在这里，小妹贪嘴第一次入事，还请道长通融留下这些糕点，下次我必带足银钱，好好孝顺您。”小白说着十足的官话，态度不卑不亢的欠身拱手将钱袋子递过去，想来是人间的规矩，小青没说什么，直着身子，很是不屑的撇嘴。

“不错不错，是个会来事的妖。”老者眯着眼睛，掂着手中的袋子态度软和下来，打量二人的眼神却没转移，依旧精明贪婪。

“但是，她的通融税是够了，你的呢？”

“你什么意思？银钱不都给你了吗？你这老道还想怎样？”小青皱紧了眉头，她本就是泼辣凶残的性格，被小白阻拦着才不发作，被一再挑拨是非，顿时瞪圆了眼睛呵斥。

“青儿！”小白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按在怀里，依旧不卑不亢的勾着笑，淡声开口：“道长恕罪，我这妹妹在外野惯了，有些口无遮拦。不过银钱确实是没有了，我这还有些药草，是山上独有的，妖的嗅觉敏感找的都是上好的药草，效果绝佳，本是要到药铺换银钱的，还望道长通融一下。”

“你这来事的性子，我可是真喜欢，这样如何？做我的妖宠，我放了你妹妹。”老者盯着递来的药草袋子，并没有伸手接，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人，本来慈眉善目的长相，在此刻扭曲的有些道貌岸然。

能用草药换取钱财，是个能赚钱的妖，实力也不错，长相也正好，带回去给孙子当乐子玩，他绝对会喜欢。

“跟着我，保准吃香喝辣，不再受其他道士压迫，当然，如果愿意你那妹妹一起也不是不可以。”虽然老者内心是那样想的，面上还是收敛了表情，摸着胡子做着一副高深模样，却不知刚刚那副扭曲的面容已经暴露了本心。

“姐姐跟他废话做甚？联手杀了他，我们照样能走。”小青拉下嘴巴上的手，从面前人怀中抬起头，妖相显露，化为半妖形态，一甩尾巴就冲了过去。

“青儿小心！我们摆脱他便可，莫要恋战。”小白身上白磷浮现，紧随其后，警惕的盯着老者的一举一动，生怕伤到她。

“狂妄，区区小妖，居如此不知抬举，那我便将你们打残，去掉爪牙，看看你们要如何狂妄。”老者哼笑一声，捏绝掐法，身后的背篓里传来异动，一张张符纸冲天而起，发出悠悠的金光。

世间妖怪多如浮毛，本就没有地位可言，更何况是在人间地界，区区妖物，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将她们虐待而死，也是被当成救世主的存在。

道士多贫寒，靠着除妖赚赏银，也有不过世事的妖憧憬人间，从而下山过眼瘾，不管善妖恶妖都一一除之，至于后来妖不敢再下山。贪婪贫穷的道士们便想了个对策，下山的妖们必须证明无害，缴纳税款通融，才能被道士盯着停留一时半刻。

再者就是作为妖宠停留，结不平等契约，被道士们把控性命，遇到个善主还好，互相合作混口饭吃，不然只能被榨干利益，沦为妖奴，任凭宰割。

老者明显就是后者，不是个善主，他一开始便盯上了二人，法力高强的蛇妖，一个精明善事，一个狂妄冲动，前者明显是个温顺的适合做妖宠，后者嘛，养不熟，就抛尸取妖丹吧，这样还算有价值。

真是可惜，二人长相都算精美，看着都不算凡物，如果能去去她的锐气，便可把握住。

老者这样想着，眼中的贪婪之色怎么也压不住，看着面前二妖和符纸做着苦斗，咧嘴笑了，“别再挣扎了，我本无恶意，只是有着爱财美之心，现在你们主动自废修为，跟随于我，我便不杀你们。”

“聒噪！”小青眼眸一凝，周围妖气大张，双手用力撕破面前的符纸，破开一个口子，朝老者冲过去，“老道受死！”

老者一惊，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强悍，慌忙朝后退去，却还是慢了一步，被一击抓伤了肩膀，在肮脏的地上滚落一圈，发出嗷嗷的惨叫声。

“啊！啊啊！该死！你竟敢伤于我！”老者目呲欲裂的大吼，身上的墨蓝道袍被脏污糊成一坨一坨的一片，看着狼狈极了。他捂着肩膀跌坐在地上，发丝凌乱，面目可憎，毫无形象可言。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青儿！”

老者起身做法，背篓里的符纸一张一张的浮现面前，合并成巨大的符墙发出阵阵金光，朝面前人压过去。小青伸手阻挡，但这符墙和刚刚的符纸明显不是一个量级的，手刚碰上去就传来阵阵的灼烧感，瞬间被震退数里。

小白飞身而跃将她稳稳接住，小青蜷缩在面前人怀里面色惨白，手心被鲜血染红，那略显英姿的眉目紧皱着，痛苦的呜咽出声。小白压下了嘴角，眉目沉着，她不笑的时候，面色是很冷的，看起来极为威严。

“我们只是来人间游玩一遭，从未伤人一分一毫，也未不遵守人间规矩，你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如此赶尽杀绝。”

“那又如何？这世间本就是人之天下，妖就该乖乖的在山上洞中蜷缩着，谁让你们踏足人的地界呢？来了就该扒层皮，抽根骨，不然别想活着走。”老者行为癫狂，眼中被赤红的血丝覆盖，衣衫凌乱，发丝纷飞，看起来可恐极了，比妖物还像妖。

“是你不可理论，世间是万物之天下，何不有容妖之度量？”小白握着怀中人的手，输送温和的内力，修复损伤的皮肤。

她皱着眉，喃喃自语，“就是因为这样，妖才不愿意踏足人之地界，我们已经很努力在融入，一直以来是你们人容不下。”

“废话少说，妖孽受死！”

老者二指相合，口中念咒，符纸发出嗡鸣分散开来，散发杀机朝小白飞速飞过去。小白眉目低垂，护紧怀中人，发丝垂落下来，看不透她的表情。

“我果然，信服人间是个错误吗？”

符纸飞过来，将她们团团围住，金光乍现逐渐逼近，小白没有动，看着面前陷入癫狂的老者嘴角裂出邪恶的笑，她眼眸冷肃下来，心中坚持的理想逐渐破碎，在符纸即将合拢之时，丝丝耀眼的白光冲破枷锁。

面前的符纸一一被震的粉碎，只剩中心站着的二人完整无缺，小白收回手，往常温和的眉目只剩下冷冽之色，唇角没有一丝弧度。老者双手扶地大口大口呕出鲜血，眼中散发出恐惧和痛苦的神情，嗓音沙哑的凑不出完整的话语。

“怎…么可…能？你…居然是个大妖？不可能！为什么，你刚刚为什么不展露实力！”

“我在人间成长，对人怀有敬畏之心，如你刚刚见好就收，我不会为难与你，可你不该伤她。”小白抿着唇角，周围妖气大长，形成一个漩涡，吹得她衣袍猎猎作响，白衣飘飘，宛若仙人。

小青直直望着她，赤金妖眸含着水光，印出面前人的容颜，心脏跳动着，怎么也停不下来。这，就是被护着的感觉吗？

好像，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