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缘起之青蛇的宿命 第12章 找姐姐。

又一次结束战斗，小青面无表情收回染血的链子，那是用法力凝结的青色细长的锁链，用起来很顺手，能攻能防。

逼急了，还能用来抽人，捆人也是个不错的决策。当然，她没用过，主要是用来鞭策众蛇的，发现格外顺手，就留了下来。

“丢下山去，把他们进入这里的气息通通抹除。”她如此命令道。

经过多日的相处，众蛇对她的态度也见怪不怪，没有了往常的害怕，更多是对她杀伐果断的钦佩，内心多了几分尊敬，干活也更卖力了起来。

那位以众蛇为乐的凶恶青蛇，在某些时间似乎变得靠谱了起来，没有了往常的不耐，反而是很平静的相处，他们遇到不敌的也会被挡下进行反杀，回头更加的凶恶关心，“后退，别挡道！”，这样的。

好像理解到了她的别扭关心，有点嘴硬，但是心肠还是蛮好的。

凶残的青老大，变成了个好蛇。

小青莫名其妙的迎着众蛇钦佩的星星眼，擦掉脸颊被沾染的血迹，不言语。

那群蛇吃错药了？都已经变得很奇怪啊，开始不怕她了，每次都用奇怪粘黏腻的目光看她，春季刚过吧？

好烦，敢来套近乎就捆起来丢下山，让那些人类修士来动手，就说战损了。

嗯，可行。

小青摸着下巴，时不时点点头，觉得可行，听着众蛇的目光更阴森了。后者们却毫不在意，领教过她言不择心的说教，纷纷眨巴着大眼睛，崇拜的星星眼更闪亮了。

“……”烦！

“小青姐！”一条花蛇从蛇洞方向游了过来，带着一脸焦急的模样，老远就听到他大喊，“外出打探消息的蛇回来了！带来了白师姐最新的消息，现在正在蛇洞中面见师父。”

小青的眼眸睁了睁，正在搬运尸体的众蛇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化作一道极强的风，消失在了原地。

小白。

……

“姑娘，姑娘。”

清晨，太阳初升起，破旧的佛塔之上，一位秀丽的白衣女子坐在屋檐上眺望远方，不知在想什么。身后传来呼唤，她微微朝后侧了侧头，发上珠钗垂落的链子也随之摇摆。

盯着她貌美的侧颜，许宣愣了愣神，朝前漫步走到围栏前，俯身轻靠着，笑了笑说道：“原来你在这里啊，找了你好久，还以为你不告而别了呢。”

“在看什么？这么认真。”他手下用力一跃，翻过围栏，走到面前人身边坐下，犹豫了一下，吐露真心，“姑娘别在意，你刚刚也看到了，我是女子。当时情况紧急，我着急之下才抱了你，还望姑娘见谅。”

“无碍。”小白垂了垂眸子，盯着面前清晨下热闹的城池集市，勾唇温和的说道：“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如此，我并不怪你，只是发现你是女子时多少有些惊讶，毕竟以前在村子，你一直以男子自称。”

许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叹口气，同样直视面前的黎明美景，认真道：“我并非是不愿告知，我是孤儿嘛，长相又颇具硬朗些，只是比寻常男子瘦弱清秀，穿的又随意些，喜爱闹腾。久而久之村子的人都认为我是男子，我也懒得解释，毕竟有了这层身份更方便我活动些，而不是躲在房子里织布作秀，我从小就不爱那些。”

“许姑娘也是一个有趣的人。”小白轻轻的笑了笑，笑颜更显姿色秀丽，她扭过头去继续注视日出清晨，呢喃说道：“那条尾巴，看来我还真是个妖呢。”

许宣神色正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漂亮的人，耳尖悄悄红了，反应过来她在说话后，急忙将头扭过去，磕巴着说：“妖…是妖又如何？世上两条腿的恶人多的去了，长条尾巴又怎么样？还是要善恶分明的。”

“你不是个坏妖。”

小白一愣，心中逐渐温暖了起来，失去记忆时，她以为妖都是坏的，毕竟在人间的这些日子，她听过不少坏妖的传闻，也认为妖都是好吃人精血的恶魔，从不会过问人的意愿，所过之处，风卷残云，满是血腥。

现在她就是一个妖，也对自己产生了憎恶，那脑海中模糊的记忆告诉她，她就是按照族中的意愿来杀他人的，她也是个坏妖。

但面前人不怕她，也对她没有半分产生增恶，待得知她是妖的同时，还愿意留在她身边救她，感觉心中温暖极了，比被太阳照射还要温暖。

她笑着点头，手不自觉的触碰面前人的脸庞，说道：“你也不是一个恶人。”

好温柔随和，这样的一个女子，才是人间正常的女子吧？和她这种粗狂野人不同，充满了包容性，长相又如此温和美艳，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心动。

“姑娘，你…。”许宣脸红了，却也忍不住想靠近，她握住了脸上的手，身体前倾，那迷人的芳香就在鼻尖环绕，马上就要接近，却又被躲开。

她睁开眼，面前人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模样，身形笔直，垂着头向旁边挪了挪。

她也不好意思的咽了咽口水，扭过头，挠着脖子，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逐渐尴尬，诡异了起来。

小白低垂着眸子，心中的跳动逐渐安静下来，唇线紧抿着，不发一言。

很奇怪，从前好像也有这样一个人在相信她，但没有面前人这么温和，刚刚的接触靠近好像是下意识的，下意识的对身边人动手，却感觉不是她。

应该，凶恶一点才好，别别扭扭的说狠话，然后却忍不住靠近的人。

是谁啊？

想不起来。

黄昏时刻，日落夕阳，集市上依旧热闹非凡，一个身穿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古怪行人，正匆匆的穿过集市，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小青拉了拉斗篷上的帽檐，在凡人中间穿行，触碰到行人她总会不舒服，抿着唇角，在空气中追寻，熟悉的气味分子。

好浅淡，几乎要追寻不到，还是说小白在特意隐蔽印记气息，不让她发现。

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白。

小青一边向前走着，脑中一边回忆她离开前蛇洞中的一幕，得知派出的探子打探到小白的下落，她马不停蹄的赶到蛇洞主洞中，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赤伶坐在高位上，皱着眉听下面出的探子的汇报，那探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被法力打回原形，变成了一条普通蛇盘聚在一起，却能口吐人言的汇报。

探子说：“白师姐背叛了我们！她和一个人类在一起！混在人堆里，和捕蛇人一起，还重伤了我！”

赤伶的蛇眸收缩成一条竖线，直直朝那盘踞的蛇探子看去，冷声道：“她竟对你动手？”

“何止是动手，她简直要杀了我，而且不知为何，国师的船队正向这边驶来，更多的兵马来我们藏匿的森林，外围的结界就要告破。”探子说。

“什么！”众蛇瞬间议论纷纷，脸上的惊讶之色怎么也藏不住，更多的是怨恨之色。

“那位白师姐居然背叛了我们？”

“为什么？不可能啊！白师姐平时为人和善，对我们也实在不错，没理由要投靠国师背叛我们啊！”

“你傻啊！她本来就是人间出来的蛇，当然和人类是一伙的，那位白师姐或许就是人类派来我们蛇族的卧底！”

“天呐！她居然是那样的蛇，我们居然和她相处了近百年，这样想想我鳞片都要炸起来了！那样潜伏的蛇太可怕了！”

“安静！”赤伶一拍扶手，顿时一个冲击震的蛇洞落下碎石，众蛇纷纷嘘声，缩着脑袋不敢说话。

常盘游了过来，一脸凝重的向前拱手，“师父，她已投靠了哪些道士，背叛了我们，请让我前去将她镇杀，报众蛇之仇。”

赤伶没说话，握扶手的手紧了紧，洞中安静了一瞬，只听探子继续说：“我看到了！白师姐和那个捕蛇人亲密非常，宛若人间情侣一样！看到我就像不认一样，任由捕蛇人对我出手，那捕蛇人不敌我，她就将我重伤！”

这就是匆匆赶到的小青听到的话，她将手扣在洞壁上，捏碎下一块碎石，像那喋喋不休说着的探子蛇丢去，石头丢中探子蛇的头，那时嗷了一声，抱头鼠窜。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再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小青向前踏步，走到蛇洞中心位置，朝高位上的人微微欠身说道：“师父休要听他胡言乱语，小白不会背叛我们，她是被人类控制住，我这就去将她带回来，以证清白！”

常盘看着她拱手行礼的样子，颇有几分正经之色，感叹她这些日子真的变了好多，变得稳重成熟，不再幼稚的欺抢他蛇，但是…。

他哼笑一声，有些不屑，“谁不知道你和她相处百年，形影不离，情谊深厚，简直是愿意无条件信任，如果你去也和她背叛我们…。”

众蛇心中一惊，看小青的目光古怪了起来，虽然还有些不忍，但常盘说的不错，按她和白蛇的交情，如果前去的话…。

小青抿下了唇角，冷冷的扫了一眼众蛇，继续朝前拱手，冷声，“师父，请赐我烈阳断魂鳞，我一定会将小白带回。”

蛇洞安静了下来，谁都不敢说话，不是因为小青的那一眼，而是因为那烈阳断魂鳞的可怕，那像是军令状一样，逾期不收回的话，就会灼烧魂魄，全身焚烧而死。

赤伶终于朝她看过去，皱着眉，半响才吐出口气，伸手几枚火红的鳞片飞过去，落入小青胸口，后者闷哼一声，额头渗出薄汗，却依旧咬牙忍耐。

“去吧，三日之内带她和珠钗回来，否则断魂鳞发，我也救不了你。”赤伶说。

小青咬着牙，忍耐着胸口的灼痛，颤抖的声音称是，扭头快步冲出洞口。走出洞口，她再也支撑不住，唇齿中发出难受的呜咽，那灼痛在抨击她的心脉，一下比一下重。

等终于灼痛平复下来，她才咬着牙漫步，向前挪动，眼眸阴森的可怕。下唇被咬出了血，正往外冒出血珠，她不在意的伸手抹除，口中铁锈味蔓延，却怎么也压不下心中的苦闷。

那是比灼烧还痛苦的感受。

酸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