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更是噎人,简直无药可救,但在当时那个大环境,对元首不以为然的陈梦瑶才是异类。
“你是留学生,是外国人,当然理解不了,”爱玛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提到忠诚,我想说,对国家的忠诚,是这里每一个人的底线,如果做不到,那他(她)就不配活着。”
“对国家忠诚没问题,但对个人就不一定。”陈梦瑶本来不想争论,但不知为何,就是讨厌神话一个具体的人,他是人,又不是神。
“在聊什么?你不饿吗?咱们去吃点东西。”话被适时打断,维尔茨出现在她身边,搂过香肩,不着痕迹地将两人阻隔开来。
“你都不介绍一下吗?再怎么说,咱俩也是亲戚。”爱玛故意拉了长音,有种挑衅的意味。
“没必要,以后也不会有交集。”维尔茨拉起陈梦瑶的手:“咱们走,去餐厅吃饭。”
“你母亲怎么样?”
“睡着了,还吐了一回。”这让他想起约瑟夫那个酒鬼,自从去了趟狼穴,就好像变了个人。
因为是度假胜地,餐厅也超级大,可以点餐可以自助,各种食物,水果,饮料酒水丰富得让人难以置信。
“简直是世外桃源,这里完全看不到战争的影子,也没有轰炸。”
“还是有的,焦虑不安会扩散。”维尔茨不是很同意。
想到酩酊大醉的婆婆,还有口无遮拦的爱玛,陈梦瑶只能表示他是对的。
现在是下午茶时间,蛋糕和饼干才是主角,种类繁多,维尔茨亲自挑了块杏酱巧克力甘纳许:“奥地利很有名的甜点,你尝尝看。”
陈梦瑶接过小尝了一口:“太甜了,有些腻,我更喜欢苹果馅饼。”
维尔茨忍俊不禁,估计只有中国人对甜品的赞美是‘不怎么甜’。
“就知道你会嫌弃,没关系,咱们还去那家吃,我不在的日子,想我了,就去点份苹果馅饼配淡奶油。”
“离下周一还有三天,日子过得真快。”陈梦瑶一直有意回避这个话题,盘里的蛋糕还剩大半,她已经胃口全无。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提的,但是你总要面对,”维尔茨扶正她的肩膀与自己对视:“德国不会毁灭,你也要对我有信心,我不是瓦尔德克上尉,我比他幸运,以后也是。”
陈梦瑶连连点头,总不能老掉眼泪吧,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情复杂难以言喻。
“对了,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应该已经送来了,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咱们回家好吗?”
此话一出,成功转移了她注意力:“什么惊喜?”不用去布达佩斯的话,对陈梦瑶才是最大惊喜,可惜她也清楚,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这就要走了?”韦茨上校震惊道:“不和你母亲告别吗?还有你妻子,她俩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你觉得有必要说什么吗?我妈接不接受,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是想让她在我不在时,照顾下我妻子,至少不要让她太孤单,但太让我失望了,一个整天离不开酒的人,能指望什么呢。”
“别太冷酷,不是有我在吗,你要去前线已经让我足够内疚,这位陈小姐,你的妻子,我会尽力,丽达马上就要和我结婚,咱们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