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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摆烂仵作和他的卷王县令仇人 > 第23章 十年前春水坊旧事,李嬷嬷的口述

江沉舟再醒来时,天光大亮。

也许是这一夜太过漫长,他罕见地没有做梦。

背后是凉的,怀里却还暖着,圆滚滚的汤婆子像个滚烫的小暖炉,江沉舟不由把它搂得更紧些,舒服地叹了口气。

“醒了?”

背后传来个极冷淡的声音,是蒲从心。

江沉舟才彻底醒了,猛地从榻上弹起来,却牵动了身后的酸疼,忍不住“嘶”了一声。

蒲从心坐在榻前的小凳子上,百无聊赖地波弄着眼前的炭火,见状皱了皱眉,道:“年纪大了,睡个觉都能闪着腰?”

江沉舟才不想跟他解释这事,只问:“几时了?”

“快巳时了。”蒲从心见江沉舟一脸慌乱,道,“师哥说你不用去搬石头,要我在这守着你。”

他又看了看江沉舟被热气熏得有些翻红的脸,吸了吸鼻子,道:“他说得对,你去了也是帮倒忙。”

江沉舟从善如流,“是是是,那他要你守着我作甚?我睡着觉又不会掉块肉。”

蒲从心见江沉舟就当着他的面从被子里爬出来,亵衣被睡得皱巴巴,前胸歪斜,露着白花花的脖颈和半截锁骨,上面还有些好像被压出来的红痕,连忙移开了视线。

什么乡下病鬼,睡觉这么不规矩!还在别人面前换衣服,没礼貌!不雅正!

这样想着,他嘴上却道:“你心真大,园里出了这么多事,你还能睡得这么死。”

江沉舟看他那嘴硬心软的样子,有些好笑,边穿衣服边道:“心宽体胖啊,多谢你守着我,小少爷。”

蒲从心等他把衣服穿好才把头转过来,嘟哝道:“也没见你长几两肉。穿好了就过来吃点东西。”

江沉舟才注意到炭火盆上面架着铁网,上面热着一瓦罐粥和几颗芋头。

“好。”江沉舟只看了一眼,就感觉那香味窜进鼻子里,肚子紧接着“咕噜”一声。

“你怕不是病鬼,还是饿鬼转世。”蒲从心斜了他一眼,“慢点吃,别一会儿再又吐又昏的,没少爷的命一身少爷的病。”

江沉舟听他絮絮叨叨,觉得他跟梅戴愈发像了,老妈子附体。

有人关心是值得高兴的事,他脸上带着笑,拿拨火钳把瓦罐夹到桌上,又捡着芋头拨,道:“吃芋头不?”

蒲从心见他直接从火架子上拿芋头,道:“你都不怕烫的吗?”

江沉舟把芋头剥到刚好可以拿着吃,递给蒲从心,“我练过铁砂掌,试试不?”

蒲从心当了真,边琢磨边不由自主地拿起芋头塞嘴里,才发现是江沉舟递给他的,又想起他昨天摸了不止一具尸首,也不知手洗干净没,脸红一阵白一阵,恼怒道:“你,你那是屁的铁砂掌,怕不是尸毒掌!”

江沉舟笑道:“原来少爷你也会骂街啊?”

蒲从心不想跟他说话,狠狠地把芋头当江沉舟嚼。江沉舟也不再多话,捧着安静瓦罐喝粥。

他不说话的时候连眉眼看起来都柔顺许多,粥喝得不紧不慢又姿态优雅,看似随意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配着那一身青衣狐裘,倒真像个矜贵的公子了。

蒲从心忍不住把视线落在江沉舟身上,连拨火的动作都慢了些,想着,京城许多公子哥都未必有江沉舟吃东西的规矩劲,又想起他在宴席上一眼看穿菜品里猫腻的模样,不禁萌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江沉舟不会真是凤凰落难吧?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一哆嗦。

江沉舟已喝完了粥,被他这陡然的哆嗦吓了一跳,拿微微上扬的眼角瞧他,道:“我的娘,怎的了?叫火燎着了?还是撞见鬼了?”

“要你管!”

蒲从心连忙摇头,移开视线。

还好还好,一开口还是熟悉的乡野村夫味。

江沉舟道:“我吃饱了,想出去走走。”

蒲从心被他师哥严令要守着江沉舟的,不由问:“去哪?作甚?”

江沉舟笑道:“你师哥还叫你管这个?”

他站起来,蒲从心就跟着他,道:“你以为我想管啊。”

江沉舟转过头看他,脸上有些莫名的深意,“告诉你也无妨,怕你听了不敢去。”

蒲从心一贯是嘴硬的,“小爷哪有怕的!”

江沉舟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杏眼里的瞳仁幽幽的,蒲从心从里面看出一丝不怀好意来。

“是吗?我要去找……刚进园子里抓你手那位……李嬷嬷。”

蒲从心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迅速僵硬,他梗着脖子,刷刷刷地走到门口,头也不回,看着十分视死如归。

“有什么好怕的!快走吧快晌午了!”

江沉舟忍着笑,跟了上去。

——

木芙蓉园里的人大部分都去搬石头开路了,连苟璧都去督工。除了府里的女眷,只剩灶房的丫头婆子在准备午饭。

说是要找李嬷嬷,但她是个疯疯癫癫的婆子,江沉舟也不知该去哪找她,便逮了个侍女问桂枝掉进去的井在何处。

许是江沉舟长得人模狗样,那侍女虽面色不妙,还是引了路,不过只送到那院子门口就跑了。

看来的确很吓人。

江沉舟往院里探头看,只见萧条的院落和孤单的石井,并不见人影,又回头去看蒲从心。

这少爷果然缩得远远的,小脸惨白,绷得很紧,见江沉舟看他,梗着嗓子道:“看见了没?在不在?不在咱们走了!”

“不在。”江沉舟忍住想逗他的心思,道,“不过我想去井边看看。你就在那等我一会。”

说完就往院子里去了。

蒲从心牢记师哥的叮嘱,不能让江沉舟离开他的视线,遂硬着头皮也往那院门走。

江沉舟走到井边。

这是一口不大的井,水还很干净清澈,想来桂枝没掉进去之前这口井还在用着。

这样一口井,会放着一杆枪在里面沉着十年吗?

江沉舟正思忖着,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是蒲从心!

他连忙回过身,准备随便抄起个什么去解救蒲小少爷,却见毫发无伤地蒲小少爷正在门口炸着毛,一只枯瘦如鸡爪的手正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腕,像咬住猎物脖颈的毒蛇。

江沉舟:“……”

这画面看着好眼熟啊。

那手自然是李嬷嬷的,不知她从哪里钻了出来,似乎极喜爱蒲小少爷,抓着他不撒手,嘴里喃喃道:“你……你知道桂枝死里面了是不是……你来报仇了是不是……”

蒲从心脸色煞白,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昏过去。

江沉舟快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也喃喃低语,“嬷嬷,谁要报仇?为何报仇?”

他放低身姿,与李嬷嬷对视,目光柔和,李嬷嬷被他蛊惑一般,松开了抓着蒲从心的手。

蒲从心连忙挪到江沉舟身后。

李嬷嬷看着江沉舟,反复念叨着,“春水坊……春水坊的孩子……春水坊的孩子们冤死了……他们死得好惨……”

江沉舟心头一动。

李嬷嬷年纪大,十有**是知道当年经过的,说不定还知道更深的细节,是以桂枝的死才会对他打击那么大。

他哄道:“嬷嬷,咱们去我屋里,喝点茶,慢慢说。”

他原本是想屋里安静,好说话,没想到李嬷嬷忽地激动起来,大叫道:“我不喝茶!不喝茶!”

李嬷嬷在江沉舟前面猛地攥他的手腕,蒲从心在他身后也使劲攥他的腰,他吃了疼,忍不住“嘶”了一声。

蒲从心原是害怕的,听见江沉舟倒吸冷气,不知哪里来了劲头,一把将李嬷嬷的手从江沉舟手腕上拽开,高声道:“不喝就不喝!你抓他作甚!来抓我!”

李嬷嬷尖叫道:“杀人啦!你要杀我!!”

蒲从心不撒手,把她牢牢控制住,道:“别叫!再叫真的杀你!”

李嬷嬷果然不做声了,但蒲从心也没有掉以轻心,仍狠狠瞪着她。

他谨记师哥教诲,绝不让任何人伤到江沉舟,要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它自己都要笑话自己。

江沉舟见他一副明明害怕却还要帮自己出头,梗着脖子的模样,心也软了,安抚道:“我没事。嬷嬷,茶里有什么不能喝?”

李嬷嬷被“凶恶”的蒲小少爷瞪着,气势软了下来,又四下张望。

园子里这会确实没什么人,即使方才他们那样折腾,也无人前来查看。

她才低着声音,煞有介事地说道:“茶里……有毒!夫人被毒死了!”

江沉舟奇怪,“夫人?夫人不是活得好好的?”

李嬷嬷眼珠子滚了滚,道:“不是那个贱人!是……是真正的夫人!菩萨一样的夫人……”

江沉舟一愣,才反应过来是上一代夫人,“杨氏?她不是病死的?可若有人毒害她,怎能不叫人察觉?”

她和苟有年伉俪情深,苟有年不可能放任旁人毒死她不追究。

李嬷嬷笑得阴晦,“每日只下一点点……怎么会有人察觉?”

的确有那种慢性毒药,杨氏当时正在病中,若有人往她的茶或药汤里混上一些,也确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但问题是……

“既然没有人察觉,你又怎会知道?是你干的?!”江沉舟面色一沉,眼神示意。

蒲从心也觉出不对来,心领神会,抓着李嬷嬷的手暗暗用力,让她吃痛却不至于真的伤到她。

李嬷嬷果然被吓到了,瑟缩着叫道:“不!不是我!是桂枝,是那个死鬼桂枝!她往茶碗里下药,我和小姐都瞧见了!小姐去质问她,她推说不是,小姐便要我看着她,自己去找夫人。不成想,小姐去了便没回来,从假山上掉下来,磕死了!”

这话让江沉舟和蒲从心都是一惊,江沉舟连忙追问,“小姐是谁?”

“小姐就是小姐……鬓角上别着秋海棠,戏唱得好,人也温柔知礼。不像那个贱人!只想着扒着少爷攀高枝去!”李嬷嬷有些义愤填膺,又忽地面带悔意,“老婆子该跟着她去的……谁知就半柱香的时间,小姐就没了呢?我听着喊叫声去看,她就倒在地上,头上嘴边都是血,已经断气了……”

江沉舟猜到会是秋海棠,但李嬷嬷将这三个字说出来时,他还是心中一恸。

他明明很清楚,那个如今在木芙蓉园里装神弄鬼的人大概不会是真的秋海棠,可听到当年的知情人明明白白地说,那位姑娘的确已经死了,他依然抑制不住地难过。

李嬷嬷的确疯得不轻,可疯子才能肆无忌惮地说真话,不是吗?

只是木芙蓉更是性情温和的人,在李嬷嬷眼里却成了“攀高枝的贱人”,却不知是为何。

江沉舟想问,见她还在懊悔地喃喃低语,“我该跟着她去的……我不该装傻,装作不知道下药的事……我怕死啊……我不想不明不白地死……”

“什么不明不白地死?”江沉舟抓住重点,问道。

李嬷嬷抬头,茫然地看着他,忽地咧着嘴笑道:“你不知道吗?淹死!烧死!摔死!毒死!乱棍打死!!!”

她毛骨悚然地笑着,嘴里念念有词,重复着那些死法,像在颂唱古老悠长的巫术。

“淹死……烧死,摔死!毒死!!乱棍打死!!!春水坊的孩子和夫人如何没的,咱们就都一样……就快了,咱们都一样!我早就不该苟活着……我这就去死!”

她突然不知哪里来了力气,猛地挣脱了蒲从心的束缚,就往不远处的花园飞奔而去。

“拦住她!”江沉舟叫道。

蒲从心纵身一跃,三两步就跳到李嬷嬷身后,她已经快跑到花园的拱门门口,还不等蒲从心拦她,她就猛地撞上一个人影。

“咚!”

李嬷嬷应声倒地,昏了过去。

那人影也倒在地上,扶着鼻梁,“哎呦!”

是梅戴。

蒲从心先是一抖,看清来人后赶紧蹲到他面前,“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有事。”梅戴搓搓鼻子,抬眼看见江沉舟也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他这没头没脑的回答让蒲从心直皱眉,拍了他一下,道:“说什么鬼话。”

梅戴难得没插科打诨,正色道:

“是苟或,他死了。”

松:导演,这场没我的戏?

导演:这种事很常有的啦~你看,不用出场就能领工资,多好!

松:白领工资,我不接受。

导演:也不用这么卷吧,你看江沉舟躺着都能领工资。

舟:导演!我腰疼!申请下场戏休息!

导演:你看。

松:……没事,老婆休息,我来。

舟:出去别说我认识你,我要摆烂[○?`Д??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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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十年前春水坊旧事,李嬷嬷的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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