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如霜 止于夏末 第3章 九月球场的白月光

九月的风总带着点黏腻的热，像化不开的太妃糖，裹着操场塑胶跑道的味道，扑在尔尔脸上。第三节课是体育课，全班簇拥着体育老师，叽叽喳喳要来了半场篮球友谊赛的机会——说是友谊赛，其实是男生们憋着劲儿耍帅，女生们扎堆看热闹。尔尔原本没什么兴致，直到安闲走进球场。

他穿了件最简单的白色篮球T恤，领口被洗得有些软塌，袖口随意卷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黑色速干短裤堪堪盖过膝盖，衬得那双腿白得晃眼，不是病态的苍白，是那种常年不见强烈日晒的、透着粉调的白皙。腿型很直，算不上粗壮，却因为一米八三的个子，显得格外修长惹眼。他走路时脊背挺得笔直，额前的碎发被风拂了两下，抬手随意拨开，指尖划过眉骨的弧度都透着漫不经心。

尔尔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再也挪不开。她找了个靠近球场边缘的石阶坐下，手里捏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指节都悄悄泛白。男生们分成两队，安闲站在三分线外，队友传球过来时，他侧身避开防守，手腕轻轻一扬，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抛物线，“唰”地一声空心入网。

周围女生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尔尔也跟着抬手鼓掌，手掌拍得发红，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她不敢喊出声，怕自己的声音太突兀，只敢低着头，偷偷用余光追着安闲的身影。他跑起来时头发会轻轻晃动，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锁骨凹陷处，晕开一小片湿痕。偶尔他会和队友击掌，笑容浅浅的，露出一颗小虎牙，不明显，却让尔尔的心跳漏了半拍。

“尔尔！看我刚才传球帅不帅？”前排的男生回头冲她喊，尔尔敷衍地点点头，目光立刻又飘回安闲身上。旁边的飞飞戳了戳她的胳膊，挤眉弄眼：“魂都飞了啊？是不是看上安闲了？”

尔尔的脸“唰”地红透，急忙摆手：“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他打球挺厉害的。”

飞飞挑眉，显然不信，却没再追问，转而开始念叨：“等下下课去倒垃圾呗？说不定能碰到牛哥，他今天好像也上体育课。”

尔尔的心还系在球场上，随口应了声“好”。她看着安闲又进了一个球，看着他弯腰捡球时露出的后腰，看着他被队友围住时无奈又纵容的表情，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可快乐总是短暂的，下课铃声尖锐地划破操场的喧闹，体育老师吹了哨子，比赛戛然而止。

男生们勾肩搭背地往教室走，安闲被几个朋友围着，说着刚才的比赛。尔尔跟着人群起身，脚步放慢，故意落在后面。她看着安闲的背影，白色T恤在人群中格外显眼，那双腿依旧笔直修长，一步步离她越来越远。直到教学楼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身影，尔尔才怅然若失地收回目光，跟着飞飞往垃圾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