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纳姆效应 第1章 ……疯子啊

霓虹灯光闪烁，周身的少男少女们肆意尖叫。有人笑着接吻，有人在烟雾缭绕中交换眼神。

“哥，没带新女友？”

喧闹吵杂的背景音下，顾声声单手夹烟，半倚在桌角，打火同时，不忘给对面人顺手递了一根。

“……”

回应他的是一片长久沉默。

“……你呢？听说周家也今天带了人过来。”

片刻后，沙哑声音响起，修长手节懒懒接过烟，对方眯着眼，睡眼惺忪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周围声音吵闹，他不耐皱眉，指尖在玻璃桌上轻点几下，随意拿了杯饮品灌入喉。

清脆声音响起的瞬间，身边所有的吵闹声瞬间小了不少。

“啊，哈哈哈。”

顾声声闻言，不以为意的干笑一声，没说话。

冰凉的酒精总是能令人精神一振。宋南鸥随意抓了把头发，碎发拢到脑后，露出高挺鼻梁和那双总是居高临下的刻薄眼睛。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手机时间，随后便捞起手边外套，在众人注视下起身离开。

“宋……”

顾声声挽留的话还没脱口，门口响起动静，随后就是周家也那很有辨识度的柔美嗓音；

"宋南鸥，我刚来你就走？看不起谁？"

在宋南鸥身侧，随着口哨喝彩声响起，穿着深灰色西装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

宋南鸥离去的脚步微不可见顿了顿，下一秒，周家也介绍道：

“我男朋友，圈外人，叫他……Q吧。”

这下，包厢里彻底鸦雀无声了，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顾声声。

废话，在场谁人不知周家也是他顾声声的未婚妻。两家交涉甚广，平常业务上的往来也必不可少，所以两个孩子的人生大事从小就是既定事实。

顾声声的脸色肉眼可见难看了下来。

虽说他从来不把这个所谓的未婚妻放在心上，但两人明显密不可分。

前几天有谣言再传，他以为周家也只是在闹脾气。毕竟常年混迹饭局，没有人可能片叶不沾身。

而现在，男人身着剪裁得体的烟灰西装，身形修长高挑，银灰色面具熠熠生辉，把他下半张脸衬的愈发形销骨立。黑发向后梳起，每根发丝都严谨利落，修长指节虚虚揽在周家也腰间，亲密但不放荡，稳重而不轻浮。

众人注视下，男人似是没有察觉到周围难以言喻的各色目光。他垂头，薄唇轻启，绯色舌尖在口腔暧昧流连，不知在女人耳边说了些什么，两人一起低笑了起来。

“宋南鸥，过来。”

周家也对身上目光恍若未觉，朝身后招手，笑道：

“听说你找了位差六岁的姐姐？今天为什么没带？Q和她同岁，有共同话题。”

她身侧的男人闻言，目光也随之看来。明明比宋南鸥矮半头，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扫视着他。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片刻，纷纷不约而同错开。

“你好。”

男人彬彬有礼道。

他的嗓音很温柔，是种粘腻沙哑的特有音色。明明神色从容，声音里却掺杂着一丝鼻音，像要哭似的。

宋南鸥在原地站立片刻，似是被周家也劝动了，又像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大跨步坐回沙发，却只低头盯着手机，一言不发。

“来来来，居然人这么多，玩玩啊。”

察觉到几人间的尴尬氛围，有人笑着解围，揽着顾声声的肩坐回沙发。

“玩个游戏吧，输家只能回答是或不是。结束后撒了几次谎，就喝几杯酒。”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周家也被人簇拥着坐到角落，男人则坐到了离她最远的，无人敢靠近的，宋南鸥身边。

察觉到身侧的皮肤温度，宋南鸥皱眉，但是懒得开口说话。

这个年纪的男孩，和Q那种久经岁月沉淀的味道根本无从可比。他看着他在人群中游刃有余，面对众人的刁难一笑带过。

"有前女友吗？"

Q闻言顿了顿，笑着摇头：

“没有。”

众人哄笑着拍手，顾声声倒是很平静，和人□□换了一个眼神，突然开口道；

“玩个别的吧。……会开摩托吗？”

宋南鸥闻言，目光看向Q。他依旧笑着点头，用那特有嗓音回应了顾声声：

“会一点。”

宋南鸥终于来了些兴趣。

“他看起来真的很在乎你。”

片刻后，Q轻搂女人腰肢，眼神随意往身旁一瞥，看到顾声声紧紧盯着自己碰周家也的一只手，不禁有些好笑道。

“在乎又有什么用呢？”

周家也甜甜微笑，乖顺倚靠在他的肩头，对身后那如有实质的尖锐目光恍若未觉：

“毕竟我们身边都有同样的烂人烂事……不是吗？”

她看到顾声声身后面无表情的宋南鸥，低声道：

“你是真的很厉害，疯狗都敢碰。……好自为之。”

Q闻言，却只是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片刻后，微凉夜色里，顾声声依靠在身后的黑色巨兽上，看着对面和周家也亲密靠在一起的Q，眼神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阴郁之色。

“我陪你们一起玩玩。”

身后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思绪。

“宋哥，你……”

顾声声闻言转头，看着宋南鸥面无表情的神色，心里一惊。虽说宋南鸥常在和他们一起玩，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爷和他们从来不是一路人。

他的合群只是因为无处可去。

宋南鸥和家里人关系并不好。不知道他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明明年纪相仿，却和所有人都无话可说，无论他们玩的多过火，只要他在场，那只干一件事——睡觉。

如果正巧赶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再加一件——干仗。

这人是个疯子。

顾声声虽说因为性格原因可以和他勉强说上几句，但二人也仅限于相熟，他心底隐隐知晓，宋南鸥看不上他们任何人。

而现在，这家伙要和他们比赛车。

“当然可以。”

顾声声勉强笑道。

他亲眼见过这人徒手给十几个混混开了瓢，当时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1趴下了。宋南鸥浑身是血，坐在前台喝了口酒，他不说话，只是笑。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只知道是他父亲亲手把他从局子里捞回来的。

这种阎王，他不想招惹，更不敢拒绝。

随着几人来到宽阔场地，那对甜蜜的""小情侣"终于从蜜里调油中回过神。

“赌什么？”

Q穿了一身黑色运动装，黑色的贴身面料愈发显得他身形劲瘦悍利，他依旧戴着那银灰色的铜质面具，面对众人满怀恶意的调侃，有礼道：

“家也不希望我的生活被人打扰。”

这句话在对谁说，自然不言而喻。

……像条狗一样，明明被人牵着，却还在引以为傲的炫耀着。

宋南鸥无声垂下眼帘，心里对这家伙骤然腾升的兴趣索然尽失。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放着正事不做，为什么要来参与这愚蠢又毫无新意的狗王争霸赛？

“……不赌，输的人各自抽一张卡牌，不可喝酒，且必须完成上面的挑战。”

“可以。”

顾声声话音刚落，看了眼Q。他似是对众人的赌约毫不在意，专注将指尖触上面前的黑色冷机器，从车头到车尾，如此旖旎而生涩，庄重而不舍。

"我实在太喜欢了。"

他笑着用他那特有的，带着鼻音的哭腔道。

Q很显然默认了。

片刻后，震彻天际的轰鸣声在空旷空间里肆意回响。

三辆赛车如离弦之箭飞速驶出。轮胎与赛道剧烈摩擦，火花迸溅。

宋南鸥很快与两人拉开了距离，他将油门拧到底，衣角在夜色中肆意飞扬。

落叶悠悠而落，又被带起的疾风碾落成泥。

三辆重型机车飞速掠过道路，高低很快见分晓。

“……操。”

顾声声跟在两人身后，不禁低骂一声。

他本以为那小子的性格，怕是连机车的把都没摸过。刚才他下手试车时的珍惜神情不似作伪，可现在……

没人敢和宋南鸥赛车，因为那疯子不要命，不怕死。他行车过程中几乎一半的时间油门都在底，甚至鲜少用刹车。

前方，感受到身后呼啸而来的热浪，宋南鸥微不可见的偏了偏头。

在他身后半米之处，陌生的黑色巨兽嚣张肆意，裹挟着热风排山倒海奔来。

宋南鸥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于是拧油门加速，那疯子也不要命般追着他跑。到最后，他发现对方并不是想追上他，而是想以机体为压迫，借此想超过他。

最后，红色机车以零点几秒的差距险胜。他驶过终点的瞬间，Q不甘落后。

“技不如人，我输了。”

宋南欧摘下头盔的瞬间，男人早已带好了他的"狗链"，透过银灰面具遥遥望着他，如同两只雄狮相见，以眼神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他淡笑着从身旁人手中抽过卡片，看到内容的瞬间，所有人目光不约而同看向宋南鸥。

Q则是鲜少的沉默片刻，跨步朝他走来。

宋南鸥斜倚在车上，单手夹烟，随意弹了弹烟灰，拧眉盯着手机。

没人敢在这种时候打扰他，因为谁也不想无故给自己找不痛快。顾声声眼神堪称惊恐的看着Q的动作，阻拦声硬生生卡在喉头。

“嘿。”

粘腻嗓音自上方响起，宋南鸥不耐抬首，Q带着迷蒙迷迭香的温热气息自上方而来，恰如刚刚赛场上与他触手可及的热烈滚烫。

冰冷的金属质感与肌肤相贴，初见时那点绯色舌尖出乎意料，竟降落在了他的唇齿之间。

鼻息相抵，Q居高临下的，甚至有些傲慢的垂着眼帘，悍利脊背微弯，施舍般与他热烈纠缠。

……疯子啊。

他身后，所有人鸦雀无声，顾声声手一松，卡牌随着风力悠然飘落。

【与你的赢家做出你最讨厌的亲密互动十秒钟。】

“和我想的一样辣。”

十秒后，Q起身，与宋南鸥幽深阴戾的眼睛对视，舔了舔唇边艳色，踉跄笑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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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疯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