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女画家 第30章 第 30 章

离集市越近，人就越多，钟缈锤了裴泽两下，“人太多了，你放我下来。”

裴泽放下钟缈，又抱起安安。

远远就能看到集市附近闹闹哄哄，来买年货的人络绎不绝，钟缈也被这浓郁的烟火气息感染了，对新年也有了点期待。

钟缈先走到一个冒着热气的摊位，那是一口大大的圆形平底锅，上面是金黄色的饼子。

“这个好吃么？”钟缈问裴泽，饼子应该是玉米面的，锅底刷了一层薄薄的油，厚厚的饼子上面看起来是松软的，可下面的锅巴是脆的，看着就香。

“苞米面大饼子，没啥新奇的，你想吃就买几个。”

买了两个饼子，钟缈咬了一口，给安安也咬了一口，“好吃么？”

“好吃，有点甜。”安安特别给面子。

“怎么就不给我吃一口？”裴泽看着母子俩你一口我一口，就剩无奈了，为什么我总被媳妇遗忘在角落？

“给你给你，你不是说没啥新奇的，以为你不爱吃呢。”

裴泽咬了一口，安安说得对，好像是比平时甜了点。

“我可没说我不爱吃。”

集市里东西很多，卖什么的都有，有小零食也有肉菜水果，还有一些小玩意儿。

看到一家卖对子的，占了很大的一块地方。

钟缈忍不住过去看，“家里是不是得买对子啊？”

“不用，写对子是你婆婆最拿手的绝活儿。”

“嗯，家里红纸够么？”

“够了，你看看你想要点啥。”裴泽不想打断她的热情。

“行。”钟缈看了半天，买了一张财神爷和一张灶王爷画像。

“媳妇，你看人家做媳妇的都买什么童男童女，你咋就不会随大溜呢。”裴泽郁闷。

“童男童女？我不知道他们是管哪块的神仙啊，新的一年，我希望财神爷给我带来钱花，灶王爷能保我顿顿都是美食吃饱不饿。”

“灶王爷好，安安要灶王爷。”安安一听顿顿美食吃饱不饿就来劲了，必须得要灶王爷。

“哈哈哈，两个馋鬼，走了，再看看别的去。”

裴泽边走边解释着童男童女意味着多子多福，可钟缈一点都不感兴趣，多福可以，多子么，她脑补着屋子里有十几个安安，哆嗦了一下，她可没有这爱好。

安安指着一个摊位，“爸，我要那个。”

钟缈一看，安安指的是沾满了芝麻的灶糖，“哪天是小年啊？”

“你没看黄历？就是今天。”

“那给安安买点，小年吃灶糖最好了。”

钟缈前世搞创作的时候研究了不少民风民俗，灶糖她还真吃过一次，这东西纯手工做的，几十年后已经很少能买到灶糖了。

“老板，来一包灶糖。”裴泽可听劝了，他本来不想给安安买的，这东西粘牙，对牙齿不好。

“好嘞。”老板爽快地装了一袋子。

“妈，我想吃一块。”安安搂着裴泽的脖子对刚接过袋子的钟缈喊道。

“给你一块。”钟缈找出一条细一点的，塞到安安手里。

“只能吃一块，尝尝味道就行了，大冷天的在外吃东西，你们也不怕戗风了肚子疼。”

北方风大风也冷，在外吃东西凉气容易进到胃里，容易胃疼肚子疼，裴泽难免会担心这娇弱的母子俩。

“知道了不吃了，安安，窝在爸爸的胸口吃，让他给你挡挡风。”钟缈冬天在外吃东西的确坏过肚子，也怕安安会难受。

随着买的东西越来越多，钟缈提不动了，裴泽放下安安让钟缈牵着，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夫妻俩买了不少东西，栗子，煎饼，给安安买了一大袋子动物饼干，一大包灶糖和柿子饼。

看到前面有卖鱼虾的，裴泽又去挑了几条鲅鱼刀鱼和一小袋海虾，这可不是活的，北方的冬天，鱼虾打捞上来没多久就会冻上，这些鱼虾就跟冰块似的。

青州的气温，大多是在零下二十度左后反复横跳，大多时候是零下十几度，这要是淡水资源早就冻上了，可海水不一样，盐分高且大海一直在潮汐的运动中，这个温度下几乎是不会结冰的，所以冬天偶尔也能见到新鲜的鱼虾。

这些鱼虾是从市里来的，青州市北面临海，不过离市区挺远，算是郊区了，那里现在还是个破烂的小渔村，整个海滩散发着海鲜腐烂的臭味，都没人愿意去。

谁能想到那破烂地方几十年后会被开发成青州市最繁华的地段和旅游景点呢。

就在这时，某个大老爷们平地一声吼之后，“砰”的一声把钟缈吓得一激灵，“咋了咋了，爆炸了？”

“呵呵呵，傻媳妇，别怕，那是嘣爆米花呢，待会给你买。”

那吼声就是提醒爆米花要开炉了，可钟缈没有这个经验，方言她也没听懂。

鱼摊老板看裴泽提着这么多东西还有功夫哄媳妇，不免打趣了句，“你家条件不错啊，这俊小子一看就是个疼媳妇的，不然哪能这么发达呦。”

“那可不，咱男人就是抓钱的爬犁，媳妇才是那装钱的匣子，不疼媳妇可守不住财。”

北方人多是自来熟，裴泽乐呵呵跟老板侃了几句，把一旁的钟缈臊的面红耳赤的。

“诶媳妇，你掐我干什么？”

钟缈一手牵着安安，另一手伸出去掐着裴泽的脸。

“我试试你脸皮有多厚。”

“这么多人呢，要是掐出印子来，不用我说别人都会把你当个母老虎。”

裴泽这边还皮着呢，钟缈听了不乐意了，母老虎是形容媳妇强势厉害的，她哪里强势了。

“你再说我还掐，我哪里像母老虎了？”

“嗯嗯，不像，像小猫，伸爪子就挠人。”

钟缈不理他，狗嘴里吐不出个象牙来。

“妈妈是母老虎，安安是小老虎，哈哈哈哈。”这孩子总是在出其不意的地方插话。

安安这大嗓门子瞬间吸引来四周友善打趣的目光，钟缈尴尬地捂住安安的嘴，“安安，乖点，咱可别说话了。”说完从裴泽那又拿出一根灶糖递给安安，赶紧堵上熊孩子的嘴，“小心点吃，站你爸身后，让他给你挡风。”

钟缈把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挪了挪，就露出两只眼睛，简直就是超级社死。

“呵呵呵。”裴泽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笑，钟缈气得牙痒痒，可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锤他，那她不真成母老虎了。

“哼，你等着。”

“走了，买爆米花去。”

夫妻俩又买了一大包爆米花，一大捆子粉条，径直往猪肉摊子走去。

“媳妇，你都想吃啥？”

猪的各个部位就摆在钟缈眼前，可她不怎么懂这个，“你看着买吧，哪儿好吃买哪儿。”

这话可把猪肉摊老板逗笑了，把猪的各个部位都介绍了一遍。

裴泽还真没让他白介绍，两条里脊，小半扇带着中间脊骨的排骨，最好的五花一大块，还有一大块前槽。

摊位老板高兴的嘴都合不拢，还送了一小块精瘦肉。

卖鞭炮的摊位在集市最边上，安安看到鞭炮就兴奋了，直接甩开钟缈的手，先跑过去看了。

“安安，你怎么能甩开妈妈先跑？”裴泽大步跟着安安走到鞭炮摊位前。

“爸爸，我着急啦，要炮，砰。”说着还把小手举起来，开心到难以言表。

钟缈时也小跑过来，“安安，你想要什么，直说就行，但是不能甩开我跟你爸自己走，这里人多，你要是跟我们走散了怎么办，要是我们走散了，你以后就没有爸爸妈妈和奶奶，也没有家了。”

熊孩子不收拾不行，这年头不比几十年后，连手机都没有，孩子丢了她上哪找去，集市里人来人往的，还是大冬天，她都不敢想。

安安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犯错了，刚要抹眼泪哭，裴泽冷下了脸，这小崽子犯了错就哭，一哭他奶奶就心软，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裴明安，哭也没用，鞭炮没了，以后长个教训，出门在外要冷静，不能离开家人，人多的时候一定要拉好妈妈的手。”裴泽让熊孩子给气坏了，刚要拉起安安的手。

安安立刻抱住老爹的大腿，“我不哭了爸爸，我也不要鞭炮了。”

这次安安是真的哭了，跟平时有目的的哭闹不同，这孩子看到他爸真生气了也是会怕的。

“那你记住了没，以后人多的时候必须抓紧爸爸妈妈，不然会走丢的，走丢了什么后果刚才你妈也说了。”

“安安错了，再也不敢了。”

“把眼泪擦擦，挑几样你喜欢的，不过，买了鞭炮你就得自己走回去，路上走累了也不能闹。”

“嗯嗯，安安不闹。”熊孩子瞬间乖巧，把注意力转移到琳琅满目的鞭炮上。

安安挑了飞碟，窜天猴和几样小东西，裴泽又买了两挂大地红。

裴泽手里的东西都快拿不下了，钟缈接过这一袋子鞭炮。

安安得到了想要的，特别乖巧的主动牵着钟缈的另一只手。

“沉么？”这一袋子不算轻的。

“不沉，能拿动。”

一家三口东西没少买，满载而归。

走在他们身后的王莹莹看到裴泽买了那么多肉，再想想自己家里，那么多口人买的肉连裴泽家一半恐怕都不到。

况且，就算是有肉，也得可着侄子和丈夫吃，更何况还有哥哥爸爸和公公，别说她了，就是她婆婆和娘家妈怕是都混不上几口。

她简直不敢相信，裴泽家不是特别穷么，怎么比宋星还舍得花钱呢？

就算他不差钱想过个好年，可钟缈凭什么，那么多肉，裴家就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孩，要说钟缈吃不上她是不信的。

王宇买完肉，看臭着一张脸盯着前面一家三口的妹妹，“哼，打肿脸充胖子，真是不知道多大的屁股穿多大的苦茶子，回家有的他们挨骂的。”

王宇说着酸话，他也没想到裴泽这么舍得花钱的，不只是肉，还买了这么多东西。

王莹莹没吱声，默默跟着王宇和小侄子往回走。

如果没看到钟缈他们买了多少东西，她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眼前跟钟缈一对比，她是真觉得委屈。

人家办年货是一家三口，她只能跟哥哥和侄子出来，钟缈想吃啥就买啥，她刚才一直在后面看着呢，一家三口边买边吃，裴泽竟然还买了那么多虾，她这辈子也只在婆家吃过一只虾。

对比下来，羡慕嫉妒恨已经不能形容她此时的情绪，她委屈，特别委屈，她吃不上的，钟缈却都有。

谁能想到，裴泽竟然对钟缈那么好，能为了她打架，还给她买那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