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叫见义勇为,”男青年强烈反驳。
“呵,见义勇为?你这叫鲁莽!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万一她还有同伙你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能帮一把为啥不帮,拐子都该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
这时刘建业押住的男人大声叫:“你干哈,乘警同志乘警同志,救命啊,救命啊!”
乘警给他一肘抽出另一副手铐把男人也给扣住,“我劝你老实儿,你同伙全都交代了。
闻言中年男人万念俱灰眼瞅着人就蔫吧了。
老太太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被押着走时看见江禾也明白是咋回事怨毒地盯着她叫嚣:“你这个贱人,我早晚把你腿打断卖进山沟里卖给老男人让你一辈子跑不出去,烂货等着老娘找十个男人把你轮个遍再掐死你,你这种贱人老娘不知道卖了多少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被铐住还敢嚣张,江禾狠啐一口:“呸,你还是等着把牢底坐穿,一辈子别想活着出来,死了再被扔到荒郊野岭给野狗吃,全尸都别想留下。”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这种人你越怕她她越得意,等乘警把人带走,江禾才松开紧攥的拳头,指甲早已因为紧张留下深深地痕迹。
来到车头,乘警把这两个和他们另外三个同伙关在一起,江禾一眼认出另外三个就是早上下棋的人。
为此另一名上年纪的乘警解释:“他们分成两拨,一拨下棋开展赌局烘托气氛吸引乘客观看下注捞钱的同时观察有没有可以下手的对象,看到合适的就给另一拨打暗号,同时假装产生矛盾制造混乱让同伙乘机下手,小孩儿可以装作孩子、孙子,大姑娘可以装作女儿、媳妇打掩护,安眠药一喂,下个站把人弄下车,再想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该死的拐子,”抱着孩子的女同志闻言怒不可遏冲上去咣咣就是两脚给老太太揣个仰倒。
她男人也是死死盯着那几个攒棋局的恨不能活吃了他们。
等做完笔录,刘建业带着江禾回来时,就发现帮着制服老太太的小伙子和他同伴谁也不搭理谁。
乘警处理好那边的拐子后过来找小伙子录笔录,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戴眼镜的男同志冷声道:“自找麻烦。”
嗯?这人刚才不还热心提醒她吗,江禾好奇地偷瞄一眼,好巧不巧,撞上对方的视线,尴尬一瞬她摸摸鼻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转头问刘建业:“师父那块饼干会被当做证据吗?”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刘建业就来火:“你逞啥能啊,是你一个小姑娘该干的事儿?那是拐子,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的拐子!我带你出来你要出点事儿我咋跟你家里交代,太不叫人省心了!”
江禾被训得抬不起头,哪敢反驳,不过刚才人乘警同志可夸她了,说她警惕性强观察仔细一般人可不会多注意一个抱孩子的老太太,并且在明知道老太太有可能是拐子的情况下还敢于和她周旋,总之就是聪明又勇敢。
可把她乐坏了,只是还没乐够就挨了一顿训。
好在录完笔录回来的小伙子一脸兴奋地问刘建业:“您是不是有啥案子要办?用得上我的尽管说!”
这一打岔把刘建业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他冷脸否认:“没有。”
小伙一脸了然:“我懂,您不用多说,要用人的时候招呼一声就行!”
不是,你懂啥?刘建业没忍住问:“你从哪儿觉得我是警察?”
小伙兴奋地竖大拇指:“您那身手利落地打眼一瞅就知道是个资深警察,还有您身边儿这位以身诱敌一个人跟拐子周旋,这胆量不是警察是啥。”
别扯上她啊!
江禾瞅瞅想象力丰富的小伙子又瞅瞅没说话的师父,目前看来没有要发火的迹象。
刘建业扫过一脸心虚的江禾忽然笑起来:“你误会了,我不是警察她也不是。”
“啊?”小伙茫然,“那你俩……”
刘建业解释:“我俩和你一样正好碰上顺手帮忙。”
小伙挠头:“这样啊。”
不过他咋有点儿不相信呢。
后面十多个小时没见到对面的人行动,由不得他不相信,真不是警察啊,身手未免也太漂亮了点儿。
列车到站停靠,刘建业和江禾带着一身疲惫挤下车,跟工作人员一打听,坐上公交车直奔红旗招待所。
两人放下行李收拾收拾可算是赶在九点之前到达红旗汽车厂门口。
他俩来得不算早,厂门口一帮子人,三三两两围着说话。
有看见他们工作服胸前厂名上来搭话的:“你们是四九城那个长城机械厂不?”
“是,你们是哪个单位?”这会儿正是该寒暄的时候,刘建业热情回应。
“第三日化厂的,这回来也是想见识见识新款货车。”
“一样听说新车有很大的技术突破!”
两人越聊越投入,江禾自然不会错过,竖起耳朵仔细听,一直到机汽车厂的人出来迎接,两人才作罢。
来人打头的是生产科科长,热情地带众人去车间,一边参观一边讲解。
江禾简直像掉进米缸的老鼠,一个个专业术语灌进脑袋里,记笔记的手速压根儿跟不上,这些东西多学一点、懂一点对她很有好处。
一行人走走停停逛到车间最后停放着一辆崭新的解放汽车,高科长自豪的说:“这辆车的发动机是由本厂自主研发改进生产的,大大降低了油耗,提高了动力性能。”
此话一出引起轩然大波,众人争先恐后上前围着汽车看,江禾和刘建业也挤在人群里,刘建业表情严肃围着车身转圈儿,又趴下来看地盘,最后用力拍打两下车身,江禾凑上去问:“怎么了师父?”
刘建业退出人群低声道:“这车真要是像他说的那样就好了。”
“难道不是吗?”
刘建业拍拍身上的灰摇头:“这充其量算是个换了壳子的仿制品。”
江禾好奇:“这咋看得出来,发动机您都没看?”
刘建业不肯多说,他在部队造车的时候,这丫头还没出生,转业后又跟车打了十来年的交道,真要像他说的那样取得重要进步来的就不该是什么机械厂、日化厂的人!
“欸是你们!”火车上帮着制服拐子的小伙子走过来,“你俩真不是警察啊,早说是来我们厂参观我就领着你们一起回来了。”
“哈哈哈哈哈,”刘建业笑,“疑心重啊,这回信了?”
小伙子也笑:“信了,我叫严付俭,是红旗汽车厂的一名钳工。”
“幸会,我是京市长城机械厂的应邀过来参观的,刘建业,这是我们运输队的江禾,”刘建业介绍道。
“运输队?女司机?”严付俭两眼放光,“好厉害!”
江禾谦虚道:“哪儿啊,我也就跑跑城郊,这还是我第一次出差走这么远,你们厂子真够大的,车造得也好,真是长见识了!”
“城郊也好啊,开大车多威风,一般人可开不了,”严付俭感叹,“京城!首都!你们见识可比我们这地方的人广多了。”
江禾:“啥地方有好有坏,像你们这边儿的特产拉到京城要翻好几番还不一定能买着。”
“这倒是,”严付俭建议:“这边干货、奶粉、红肠啥的都特别好你们要看过也觉着不错回去可以带点。”
他是本地人,一聊这些门儿清,聊得江禾蠢蠢欲动,打算参观完之后好好儿出去逛一逛。
结束的时间比江禾想的要早,她根据严付俭提供的信息去最近的百货大楼看了看,花光肉票买了点红肠,几斤榛子,奶粉要票没买到,重要的是她买到一斤羊毛线,这种好东西在京市可不好买,价格翻几番不说基本一摆上柜台就能给抢干净。
隔天中午江禾和刘建业坐上回京市的火车,最后她还是买到了奶粉,多亏严付俭帮忙,他是本地人有门路碰见江禾听她说没买到二话没说就给她弄来一包,不过包装很简单,估计不是对外销售的,这种多半要费人情。
她要了严付俭的地址,琢磨着回京市给他寄点特产。
等下火车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胡同儿里挺安静,胡同口儿的大妈们不知道都跑哪儿去了,幸好没在不然瞅着江禾鼓囊囊的包又该打探八卦了。
回家路上吹的风都是香的,虽然出来才出去三四天,一进胡同儿江禾那叫一个高兴琢磨着该买点儿啥谢谢严付俭。
“啊!”
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声男人的尖叫,把想事的江禾吓一激灵。
这又是咋了?
小江同志十分不解但不妨碍她有一颗看热闹的心,迅速循着声音找去,才发觉原来消失的大妈们都聚在六号院一院子挤得满满当当。
江禾好不容易溜着边儿挤进去,就看见牛家二小子正手持菜刀对着他大哥,他妈则试图劝阻他:“咱们好好儿商量,一家人哪有迈不过去的坎儿!”
“一家人!”牛二情绪激动,“你们情愿把房子借给他小舅子结婚,也不愿意让我住,妈!我是你儿子在这家里还不如一个外人!”
牛大妈一脸愁容:“这事儿早说好的,我也是没办法,再说按照政策你带结婚有孩子了不能返城,哪知道你会突然回来啊!”
“啊!”牛二突然挥刀砍向牛大,“要不是我下乡,你凭什么留在城里,凭什么霸占我的房子,你该死,我杀了你!”
“卧槽!”不知道谁喊一声围观群众迅速后退。
真刀子干啊!
“快去找街道办,要出人命了。”
牛大慌不择路一下摔在地上,吓得腿软瘫在地上爬不起来,手脚并用往前爬,被牛二一脚踹倒又趴了下去,“唔,别杀我房子……房子还给你……”
牛二眼神凶狠大吼:“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傻子整,这些我吃了多少沙子受了多少罪,你问过一声吗?”
越说他心里越不好受来了火气,直接挥舞菜刀上前……
“住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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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