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个月光下的吻后,日番谷冬狮郎感觉自己仿佛打开了一个名为“雏森桃”的潘多拉魔盒,释放出了内心深处所有被理智压抑的、汹涌的情感。他看着她时,目光总会不自觉地在她纤细的脖颈、柔和的唇线、以及居家和服下若隐若骨的锁骨上流连。
他想更靠近她。
不仅仅是拥抱,不仅仅是额头相触的亲吻。一种更本能的渴望,如同暗流,在他心底悄然涌动。他想感受她更多的温度,想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想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然而,每当他心底的猛兽即将挣脱牢笼时,视线触及她依旧苍白的脸色,感受到她体内那微弱如萤火的灵压波动,所有的冲动便会如同被冰水浇熄,只剩下无尽的心疼。
她还那么虚弱……不可以。
于是,十番队队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内心是燎原的野火,表面却要维持着万年冰山的镇定。他依旧细致地照顾她,为她布菜,为她念书,在她夜晚惊醒时第一时间握住她的手。只是,他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无形中变长了;偶尔无意识的肢体接触,会让他像触电般迅速弹开,耳根泛红,还要强装镇定地解释“有文件要处理”;深夜独自回到卧室,冰冷的被褥更是成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折磨。
偏偏,雏森桃在感情上,似乎天生缺了根弦。她沉浸在被冬狮郎无微不至照顾的温暖里,享受着这劫后余生的宁静与亲密。她能看到他对她的好,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温柔,却独独没有察觉到他眼底深处那压抑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炽热渴望。
她会毫无防备地在他面前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最终靠在他肩膀上;会在清晨帮他整理队长羽织时,指尖不经意地划过他的颈侧;甚至会在他看书时,凑过去好奇地问“在看什么?”,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
每一次,都像是在冬狮郎紧绷的神经上跳舞,让他心跳失序,血液奔涌,却又不得不强行压下,装作若无其事。这种看得见摸得着,却“吃不到”的感觉,让年轻的十番队队长内心憋屈无比,周身的气压时常低得让路过队舍的队员们瑟瑟发抖,不明所以。
一个普通的午后。冬狮郎外出处理一伙在流魂街滋事的、具有一定实力的虚群。任务本身不算太危险,但他心中记挂着独自在队舍的雏森桃,战斗中不免有些分神,被一只擅长隐匿的虚在手臂上划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他回到队舍时,雏森桃正坐在廊下缝补一件他的里衣。看到他回来,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展露笑颜迎了上来。然而,笑容在看到他手臂上渗出的血迹和略显凌乱的死霸装时,瞬间凝固。
“你受伤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小伤而已。”冬狮郎下意识地想将手臂藏到身后,语气轻松,不想让她担心。
但雏森桃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她将他按坐在廊下,熟练地翻出医药箱——这是她住进来后,坚持要求准备的。
当她小心翼翼地剪开他被血浸湿的袖口,露出那道皮肉翻卷的伤口时,冬狮郎清晰地看到,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的手指冰凉,微微颤抖着,为他清洗、上药、包扎,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珍宝。
然而,就在她打好最后一个结时,一滴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滴落在他刚刚包扎好的纱布上,晕开一小团深色。
“桃?怎么了?”他顿时慌了神,所有的冷静自持荡然无存,手忙脚乱地想要帮她擦眼泪,一时间竟有些笨拙可笑。
雏森桃用力摇头,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是心疼,是后怕,更是……无力感。
如果……如果她还有力量,是不是就能和他并肩作战?是不是就能在他分心时提醒他?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伤,除了流泪和包扎,什么也做不了?
她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做一个只能被他保护在身后、连他受伤都无能为力的累赘!
一种久违的、对力量的渴望,如同星星之火,在她沉寂的心中重新点燃。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地位,仅仅是为了——能够站在他身边,与他共同面对风雨,至少,在他受伤时,她有能力成为他的依靠,而不是只能无助地哭泣。
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他包扎好的手臂,眼神虽然还带着泪光,却多了一抹冬狮郎熟悉的、属于那个优秀五番队队长的坚毅。
“冬狮郎,”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我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在立下一个重要的誓言。
“我想要……重新拿起飞梅。我想要……再次拥有保护你的力量。”
冬狮郎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心中百感交集。既有为她振作而感到的欣喜,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他既希望她强大安康,又私心地眷恋着这段她全然依赖他的、亲密无间的时光。
但最终,他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嗯,”他低声回应,承诺般郑重,“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