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穿着那身剪裁完美的丝绒外套,但此刻显得有些凌乱,外套的肩头甚至蹭上了一点墙灰。
他那头标志性的栗色长发不再是一丝不苟地垂落,而是被匆忙地用一根普通的黑色发绳束在脑后,扎成了一个略显仓促的高马尾——这是他执行“工作”时的习惯,为了避免行动中长发沾染血污。
几缕不听话的发丝挣脱了束缚,垂落在他光洁饱满的额前。刘海下,那双灰蓝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冰冷而愤怒的光芒,如同被惊扰的、淬毒的蓝宝石。
他手里没有武器,但姿态却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两名年轻的警员举着枪,紧张地对着他,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种奇特的敬畏,仿佛面对的不是嫌犯,而是某种不可名状的超自然存在。
“奈厄先生……请您……请您放下武器!”其中一个警员声音发颤地喊道,尽管西里尔手里空无一物。
西里尔的目光越过紧张的警员,精准地落在门口的纳克身上。那目光锐利如刀,带着被冒犯的怒火和一丝……被陷阱困住的烦躁。他漂亮的薄唇紧抿着,嘴角向下撇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武器?”西里尔的声音依旧带着那种惯有的、慵懒而华丽的腔调,但此刻却像裹着冰碴,“警官们,你看我像带着武器的样子吗?还是说,你们苏格兰场现在连一根头发丝都算致命武器了?”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纳克的口袋。
“奈厄!”警督气喘吁吁地挤到门口,脸色铁青,“你涉嫌谋杀金斯利·温斯顿爵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他显然也看到了西里尔空着的双手,但依旧色厉内荏地喊着口号。
西里尔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笑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他没有理会警督,目光牢牢锁住纳克。
“侦探先生,”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空气,“看来有人不仅杀了人,还顺手给我梳了个头,扯断了我精心保养的秀发,并慷慨地留给了死者当纪念品。”他微微歪头,“这可真是……别致的栽赃手法。你说,这像不像把一朵精心培育的玫瑰,强行插进了下水道的污泥里?”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两名警员吓得立刻后退,枪口抖动得更厉害了。西里尔无视他们,只盯着纳克,灰蓝色的眼眸深处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和一丝被挑衅的傲然。
“现在,亲爱的、捍卫绝对正义的侦探先生,”西里尔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近乎调戏的嘲讽,“你是打算像他们一样,用枪指着我这个穷凶极恶的嫌犯,把我塞进你们那肮脏的牢笼里,让真正的凶手在暗处发笑呢?还是……”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微小、却充满危险诱惑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锋,直刺纳克:“需要一朵‘带刺的玫瑰’来帮你拨开眼前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