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暝 第281章 心里有数

David分析完当天的训练数据和体征监控数据后，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按照白景暝现在的身体状况，他的训练计划并不合理。所以当他和宇一鸣讨论体检报告和数据，修改完训练计划后已经是深夜，计划的“促膝长谈”被迫推迟到第二天，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人体犹如一台紧密的仪器，各部分紧密关联，互相磨合达到一种稳定的状态。而毒品的进入打破了原有的平衡和稳定，毒品带来的“快乐”极其短暂，同时这种短暂的“快乐”代价极其惨重。

因为身体一旦适应了高阈值就需要不停被“补给”，一旦这种特殊的“补给”被切断，所有的平衡都会被打破，再也无法自行回到原本的平衡状态。

就算是他白景暝也会因此失控，因为在内分泌面前，所有的人，所有的自控，所有的理智都变得不堪一击。

严重的戒断反应来袭，原定的训练计划根本无法正常执行。

嗜睡、严重的头疼与注意力不集中让白景暝根本无法完成基础的训练，David甚至需要限制他的活动，甚至将他进行保定。

与传统毒品生理上的痛不欲生相比，合成毒品的躯体上的症状相对较轻，但是精神上却更加折磨人，戒断反应下的白景暝整天浑浑噩噩的，甚至分不清白天黑夜。

他做了很多梦，梦里去了很多地方，梦里见了很多人。

一会儿回到了白麟堂，一会儿回到了基地，一会儿回到了他熟悉的战场，一会儿又回到了费城。梦里一切是那么真实，让人难以分辨。

有时他亲历，有时只是旁观。

他又回到了幼年，他永远孤零零的一个人；回到了十几岁，他永远抓不住的手；回到了南美，无法逃脱的梦魇；回到了….

又一次惊醒，但对于白景暝来说惊醒却是一种解脱，因为总算是醒来了。

屋里的灯没关，白景暝望着天花板，眼睛没有焦距。梦里的感觉太过真实，让他一时间缓不过来，他长长地吸气然后慢慢吐出，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一呼一吸之间，他不敢去想其他的东西。

几分钟David推门而入，从监控里看，白景暝又做梦了，手环的体征监控发出了警报，这梦必然不美好，“要吃点东西吗？”

白景暝摇头，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闭上眼睛梦里的一切似乎又浮现在眼前，他睁开眼睛，眉头紧皱。

“这是正常的戒断反应，你….”David不知道白景暝梦见了什么，但没等他说完就被白景暝打断，“我知道：生动而不愉快的梦。”是的，他当然知道，他查过很多资料，关于发展阶段，关于剂量，关于戒断反应。他知道自己现在出现的症状对应的是哪一条，但是知道和亲身体验是完全不同的。

“我帮你解开绳子。”David说着去解开白景暝手上的绳子，这几天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为了避免发生意外David不得不用绳子将其保定，“你去冲个澡，换个衣服，多少吃点东西。”

“我梦见了Tony，”David一愣，手里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然后他听到白景暝接着说，“又一次。”

David抿了抿唇没有答话，继续手上的动作，直到他解开了所有的绳子坐到了床边，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你也知道，那种情况下可能那就是最好的选择。”

知道，就算十几年前他不知道，现在他也该明白。

就像那年在南美，他也会命令Icon离开，因为那种情况下，分开走胜率更大。不仅如此，就算被俘，相比同时被抓，分开走只要有一个人回到基地另一个人才更有可能获救。

同样，那一年，他能理解Tony的选择，因为他变成了Tony，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但是，理解也只是理解，他忘不了，永远忘不了。而且也是那一年的南美的经历，让他明白被俘之后会面对什么，远比基地的训练更加残酷。

白景暝低头坐在床边，闷声说，“我知道的。”

他是知道的。

David用手拍了拍白景暝的肩膀，这些年在OCEAN出生入死，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十几岁的孩子，有些事情不必多言，有些事情多说无益。

白云杉站在门口的阴影里，停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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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急性的戒断反应持续了一周终于好转，David和宇一鸣稍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忍不住欢呼，因为被迫两班倒的日子也随之结束。

恢复性训练开始，调整之后的训练计划将每天塞得满满的，白景暝的配合让David觉得有些不真实，不过运动确实是戒断计划中的一部分，白景暝也清楚。

David将近三天的训练数据放在了白云杉桌上，“急性的戒断反应基本上消失了，这几天的恢复训练成绩明显好转，按这个进度来说应该没有问题。”

“好。”白云杉看着David交上来的数据，“继续吧，明天让一鸣那边安排一次血检和尿检。”时间过半，可能是白景暝一直控制着摄入量，所以情况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好，戒断症状的持续时间和身体的回复情况也说明了这一点。

“好。”白云杉又吩咐了几句，然后将话题转向其他的工作。

另外一边，白景暝从房间里出来就碰到了宇一鸣，他手里拿着腰包看起来是准备出门，宇一鸣看了一眼时间，“这么晚了你还出去？”

“今天还有五公里。”白景暝说着往外走去，看着白景暝的背影宇一鸣笑了笑，认识也有十几年了，但有时候他真的挺看不懂这个人的，你说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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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血检和尿检结果，David总是稍微松了口气，算是熬过了最难的一部分，但是白云杉确认就不敢放松，如果非自愿的话，那第一步戒断确实是最难的部分，因为要对抗的是生理反应。但是如果不是，那回到原来的环境后极高的复吸率才是最大的问题。

因为白云杉始终不明白的一点是：他为什么不戒？从四月到现在，他本可以低调处理这件事情，但是他没有。按照他对白景暝的了解，他不太可能没有原因就去冒这么大的一个风险。而且，在被迫放弃一切的控制后，他却异常地配合。

白云杉不放心，但却不得不离开一趟，已经拖得太久了，所以在检查结果出来后，他决定离开一趟，留下的只有David和偶尔过来送补给的宇一鸣。

“今晚试试负重五公里，路线你自己定。”下午白云杉离开后David也一直在忙，他将手里负重块和灯递给白景暝，眼睛又回到了手机上，看这样子不准备陪跑，“跑完休息半个小时，然后按昨天的量健身房练□□能。”

“嗯。”白景暝和平时一样配合，一边做着热身一边答道。

宅子在山头，方圆几公里就这么一户，林子就是天然的屏障，白景暝和平时一样，沿着小路跑，太阳下山后林子里的凉意慢慢升上来，他看了一眼手环上的计时测距，已经跑了小半，离宅子也有了一段距离。

他放慢了速度，再次确认了一下四周的情况，最后停了下来吹响了口哨。

两长一段，然后停顿几秒，又重复的频率伴着蝉鸣响了三次。

很快便得到了回应，白景暝仔细听着，似乎从长长短短的哨声中得到了信息，调整了方向往林子深处跑去。

“四少。”出现在林子里的是一袭黑衣的孟宗政，旁边还有一个和他装束相仿的人。

“嗯。”白景暝没有停下脚步，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跑，手环如果能实时监控心率，那停下来可能会被David就会发现。

“确认过了，周边没有任何布防，现在都是我们的人。”孟宗政说，“下午三爷去了机场，目的地是香港，已经派人跟过去了，应该是基地的事情。”

“基地那边呢？”白景暝皱着眉头，白云杉突然离开去了香港有些不太寻常，而且周边完全没有布防，是真的不怕自己跑吗？还是说分不出精力。

“基地的消息没传来确切的消息，但是Arthur接到线报说近期肯定会有动作。”孟宗政说着将手里的平板电脑递给白景暝，白景暝翻看着资料，眉头渐渐皱起，他听孟宗政问，“需要提前干预吗？”

“先不干预。”白景暝摇头，若有所思，“Jim呢？”

“他表示对您提出来的方案有兴趣，但是想约您见面谈。”孟宗政顿了一下补充道，“条件已经开到了四六，但是他并没有细看合同。”

听到这里白景暝皱起了眉头，面谈在这个时间点显然不太合适，即使白云杉不在，他也不能离开这个区域太久，定位限制了他的活动。他还摸不太准Jim的想法，因为他不明白Jim为什么捅了自己一刀又提出合作的意向，还执意要见自己，“西边有消息吗？”

“那边说最近很不太平，虽然拦了几批，但是有漏了的，让你这边小心。”孟宗政顿了一下，“他听说了你的事情，想问，你这一步是什么意思。”

“告诉他，不关他的事，我答应的事情我会办到，我心里有数。”白景暝皱着眉头，接着问，“老爷子有什么动作吗？”

“没有，一切照常。”孟宗政接过白景暝手里递过来的平板电脑，“大家以为您和三爷出去办事了。”

“嗯。”对于老爷子，白景暝终究有些顾虑，他看不透老爷子也猜不准，如果老爷子一直没有动作，那可能也是一个信号，白景暝觉得自己需要思考的问题是，老爷子会走这一步？逼自己留下，逼自己妥协，逼自己放弃，却什么都不做。他想要的是什么？

“宁超那边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消息。”孟宗政接着说，“陆天明还在盯，他最近很谨慎。不过，”孟宗政停顿了一下，“有人看到邱叶出现在市区，一个人。”

提起邱叶，白景暝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个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当年第一次有交集是因为六子，六子深夜来找自己，许下有求必应的一次承诺让自己把人从局子里捞出来。从那之后，他总是在一些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每一次都那么不该出现。

“我要的东西呢？”五公里，他的时间不多，没有时间详谈。

“带来了，一套监控微型监控设备，一套通讯器。”孟宗政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收纳包递给白景暝，白景暝没有拆开，直接塞进了运动裤的口袋。

“你先回去，如果有什么异动，通知我。三叔那边，盯好。调人过来，把这边布防做好。Jim那边继续接触，”白景暝皱着眉头，突然停了下来，“约时间，我亲自去见。”

又又又又又卡了好久....

预备发糖了，这样说好奇怪。

求长评，卡卡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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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