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暝 第219章 失之毫厘

晨跑之后的白景暝洗了个澡，从冰箱里倒了杯牛奶拿了点面包，这还没吃呢，Ares就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那小眼神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白景暝没理他，坐在餐桌上开始吃，没想到Ares这小兔崽子直接上了凳子，端坐在白景暝对面的凳子上，那小眼神一点都没有改变。

白景暝觉得自己抵抗力有点降低，吃了两口之后实在无法忽略那小眼神，只好起身去冰箱帮小兔崽子找酸奶。可也就是这一转身的功夫，等他找到酸奶的时候小兔崽子已经端坐到了他的位置上，而碟子里的面包已经落入犬口。让白景暝惊讶的是，见自己过来小兔崽子不躲不避，继续享用着自己的午餐，看起来本来就应该是他的一样。

家里的张姨路过，正好看到拿着酸奶的白景暝与凳子上的Ares“对峙”，她赶忙过来向四少道歉，说这狗被五少惯坏了，在这家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吃不到东西，还说是自己忘记喂他了。白景暝摆了摆手说没关系，张姨说锅里有煮好的粥问四少要不要吃点，白景暝点头，回到了餐桌边将酸奶打开递给了Ares，这小兔崽子这点上比当年的Mars还过火。

白云枫下来的时候白景暝正在喝粥，旁边的等着捡漏的Ares，听到楼梯上的动静Ares上前迎接，这热情到不似当年的Mars。当白云枫大手一挥吩咐张姨打赏风干羊蹄一根时，白景暝算是看清了小兔崽子的本质。

难得两父子一齐吃早餐，没有聊起SKY CLUB的大火，倒是聊起了白景暝的婚事。白云枫并不在乎奉凰的家庭情况，他更关心的是白景暝什么时候结婚，因为他也知道婚姻自由是白景暝会白家的底线之一，而他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再走自己的那条路。让白云枫意外的是，白景暝并没有对他所提出的问题表示反感，相反他在思考自己给出的建议，比如说婚宴的相关准备。

当得知两人计划在年内结婚的时候，白云枫在惊喜之外却说出了一句白景暝没有想到的话，“景暝，尽量在年中的时候把事情办了，今年年底不会很太平。”白景暝看着他，想起了昨晚书房的那些聊天内容，情势比他预计的要复杂得多。白云枫不希望自己这一句话打乱了这一早的难得的气氛，于是马上转移了话题。

在婚姻的问题上，白景暝和很多男生一样有一种恐惧，但他的恐惧又和一般的人有些许差异。他没有金钱上的压力，也明白自己的那份责任，他的恐惧来自他自身的复杂性。他是白景暝，是Neo，是OCEAN的SNOW，现在他还是白家四少，是白麟堂四少。他的恐惧来自这种复杂，他害怕自己的这种复杂影响到奉凰。他们一旦结婚，那是一种公开的关系，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他有这么在乎的一个人，不用任何复杂的调查就能知道这一切。白景暝可能没有意识到他的恐惧，他只是有些许担心，也许他只是害怕失去，害怕拥有后的幸福与失去的失落形成的鲜明的反差，可能他自己并不知道，也没有这么明确地去分析过这一些。

这种空闲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刚吃完午饭就接到王沐然的电话说是下午有时间的话一起喝个茶。白景暝印象中下午并没有明确地安排，孟宗政和他的行程本也不在身边，于是就好下午三点，地点就在安妮上次三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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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暝很准时，不过王沐然比他早，所以当他报上名字之后服务员将他带进了茶室。让他意外的是，茶室里还有一个人，一个陌生人。见白景暝进来，王沐然起身迎接，陌生人也起身，和王沐然以前带来的朋友不同，这次的人有些沉默。

“柯乔 。”王沐然介绍道，“我哥以前的部下，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彼此之间打个招呼。”白景暝伸手礼貌握手，亲亲一握之后两人不由对视了一眼，柯乔似乎有些意外。大概也就是这个时间，城西的宁超被请进了局子，但这谈话气氛远远没有另一边轻松。

“你哥？”入座之后白景暝问，虽然他一向不主动了解王家的事情，但是当事情关乎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时，他觉得还是问清楚点好。

“和我在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的哥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在，不过我想你已经不记得了。”王沐然没有刻意去隐瞒什么，因为他觉得也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瞒着白景暝，刻意的隐瞒和含糊其辞对今后的关系都没有好处，“他现在主要在云南那一带。” 白景暝这时候算是想起来了，第一次见王沐然的时候他身边确实有一个人让自己印象深刻，只是那时候只当他是王家派在王沐然身边的警卫，王沐然的下一句话让白景暝将不由目光转到他身上，“柯乔转业时选择了缉毒警察。”

“我也听说了SKY CLUB的事情。”似乎知道白景暝说什么王沐然接着往下说，“所以我觉得是时候了，如果你想往下走的话。”白景暝听了王沐然的话，笑了笑并未答话，只是将王沐然和柯乔面前的茶杯倒上，“这茶闻起来不错，我前几天也喝了一次 ，真的不错，今年这批茶真不错。”见王沐然啊和柯乔举杯，白景暝接着往下说，“你也知道，在白麟堂我还说不上什么话。”

“我今天见的是你，不是白家也不是白麟堂。”王沐然打断了白景暝的话，“你也别和我打哈哈成不？”

“我说的是事实。”白景暝为自己倒上茶，他明白王沐然的走下去是什么意思，但是王沐然可能还不明白自己现在在白家的处境，老爷子并没有当年的那份“激情”一切都是未知数，除了老爷子不可能让自己再“玩”一个来回 。他看着柯乔，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王沐然似乎也看出了白景暝的意思，补充道，“人，我既然带来了，那我肯定敢打包票，这个你放心。”

“我会走下去。”白景暝哆了一口杯中的茶看着柯乔，“不过，我现在代表的只是我的态度，我能保证的只是将来的我的态度，你首先得明白这一点，这一点很重要。”见柯乔点头，白景暝才接着往下说，“既然是六子带你过来的，那么有些事情我就当面和你说清楚：互相信任这种事情太难了，你也不可能给我保证什么，所以我先和你说清楚，和我合作可不是鹜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情。”

“你若将后背交给我，我就能给你保证。”白景暝没有想到柯乔也会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更没有想到柯乔最后真的做到了他今天在茶室里保证的这句。他在关键时候顶住压力为自己守好了后背 ，即使当时的自己没有将后背全部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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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暝在开车回白家的路上接到了卫韬的电话，先是说那天自己忙没有亲自接待他，又说宁超今天下午被警察请去问话，接着说自己还是看好四少的，说是忙完这个找个时间一起去喝个茶。白景暝挂断电话想起的却是今天下午和柯乔谈话的过程，SKY CLUB也许正是这场“战争”的第一枪，自己已经走上了战场。

他看着车流，七天是老爷子给的期限，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老爷子想看到自己的能力，那么自己是否应该给他看到他期望中的那种能力？超过？正好？还是略低？白景暝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这是他不得不应该考虑的。

还没到家就接到了白云枫的电话，说是有人动了，白景暝立马吩咐自己的人跟上接手，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老鼠出洞。

晚上还是回到白家吃饭，白景昊也回来了，四人一狗都齐了也算是难得。晚饭之后两兄弟一起遛狗，白景昊主动问起了SKY CLUB的事情，让他意外的是白景暝的回答：“很麻烦。”这似乎和他记忆中的白景暝不一样，记忆中的白景暝永远是那么自信，似乎永远不会有这种语气。

白景昊不知为何会想起自己复读的那一年，那天晚上自己看到的阳台上仰望星空的白景暝，那时候的自己误以为他是因为失宠而抽烟解愁，那时候的自己不明白他的打算，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出国是因为想离开白家，明知会被阻止却仍旧计划离开。是的，他想的永远比自己深，“我以为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脱口而出的一句，白景昊觉得很不合适却已经来不及收回。

“是的。”白景暝给出了更让白景昊意外的回答，白景暝看着不远处的Ares喊了声他的名字，Ares闻声了呵呵地往这边跑来，“也许本来就应该是那样的。只是谁也不知道未来将会如何，无论你我都无法算到不差一毫一厘。失之毫厘，谬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