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暝 第175章 终于醒了

“Michelle，你怎么了？”Arthur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但她环顾四周后却看不到Arthur。她想大声地向Arthur求助，她想让医生和护士不要放弃，因为她知道她的景暝不会放弃，他不会抛下自己一个人，不会的！

可是，现在奉凰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她的世界正一点点崩溃，她恐惧地缩作一团，她虽然能听到Arthur的声音，但是这些丝毫不能降低她的恐惧与无助。因为他不在了，他永远地离开了自己，在自己眼前毅然离去，连一个解释都没有，连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违背他曾经向自己许下的诺言，在心电监控仪的报警声中离开了。

Mike的声音也传进了奉凰的耳朵，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死了，就像有再多的人又有什么用呢？他已经死了！

“Michelle，你感觉好点了没有？”在医生的帮助下，奉凰终于逐渐转醒，他迷糊了半分钟才看清眼前的Arthur和Mike。地板上传来的凉意让她忍不住全身发抖，他死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你怎么了？”Arthur问，他伸手抱起奉凰往早就安排好给奉凰休息的房间里走。

“他死了，我该怎么办？”奉凰抓着Arthur的手，好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死了，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不是已经回来了吗？！经历过今天的几次大起大落，此时的奉凰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空，只剩下一句躯壳。

“你做噩梦了。”这时候的Arthur已经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明白是什么让奉凰瘫倒在地板上无声地抽泣，闭着眼睛却怎么也叫不醒。原来是这么回事。“Neo还在那里，护士说一切都在转好。你放心，他会醒过来的。”

站在一边的Mike也跟着松了口气，两人本来是想在回公司之前确认一下白景暝的情况，却没想到意外遇见奉凰瘫倒在病房外。因为奉凰所坐的位置正好是值班护士观察的死角，所以一时之间护士也没有注意到。

现在看来应该只是担心过度导致，不过这提醒两人不能任奉凰就这么凹下去，不然没等白景暝醒来，奉凰就可能已经病倒。Arthur低头，看着怀里转头望着ICU病房的奉凰，不由皱起了眉头。

安顿好Michelle后，Arthur和Mike并肩走在清冷的走廊上。太静了，静得只剩下他们两的脚步声、心跳声和呼吸声。

走着走着Arthur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身望向走廊尽头的ICU病房，Mike似乎也有心事，走出几步之后才意识到Arthur已经不在自己身侧，于是也跟着停了下来。

Mike转身望着Arthur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起来。七年了，一直冲在最前面，在三人政治是总是投出决定性一票的人现在却躺在走廊尽头的病房里，连醒来都成为一种问题。Mike从未感受到这么大的压力，他不知道那个人以前是否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他也不知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永远不醒来的话，OCEAN的未来将会发生何种改变，而自己又要如何应对着种种改变，又如何对那个人的亲友交代。七年间，作为三叉戟的领军人物，他承受着什么样的压力？没有人知道。

Arthur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又转过身，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往前走。他的脚步节奏依旧，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Mike看着Arthur与自己擦肩而过，然后转身看着那前行的背影，他不知道Arthur在刚才的那几分钟里想着什么。但是Mike猜Arthur想的可能与自己所想相近，于是他快跑几步跟了上去。他在心中祈祷，快点醒过来吧，Neo，快点醒过来吧。大家都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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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接中断，会议结束。

局势的变化有些出乎Arthur和Mike的预料，一切的改变让OCEAN处于被动的状态。因为从Icon那会资料的那天开始，OCEAN就将全部精力集中在寻找他们的SNOW上，他们甚至用资料威胁其他利益集团加入搜救。但是显然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这种明知故犯的意气用事让OCEAN陷入一种绝对的被动。

搜救一共进行了七天，这七天间OCEAN顶着绝对的压力让搜救继续下去，从其他利益集团最初的表面妥协开始，Arthur和Mike战战兢兢地过着每一天。幸运的是：在军方忙在确认Icon带回的名单上的人物，制定抓捕的各项事宜的同时。在此刻行动中担当主要攻击任务，对任务进度影响最大的废墟在此刻出现了内部分歧。两者集合在一起，让任务顺利延时，让搜救得以继续。

Arthur有些后怕，他很清楚，如果在昨天下午其他利益集团达成停止搜救的协议后，不是神秘的“对手”将白景暝送回的话，如果那时候白景暝还在叛军手里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SNOW的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局，这一切让他想起了TONY。这次是一种幸运？不幸中的万幸？

“晚点我得去趟医院。”Arthur伸手往口袋里摸烟，摸了半天揪出一个烟盒，打开一看已经空了，于是随手捏成一团手一扬，目光随着那条抛物线望向墙边的垃圾桶，“有什么事情我通知你，你回去把你家族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好好睡一觉。别熬过了，这事还没完，以后的要熬的时间或许还长着呢。”

“你....”Mike打开抽屉递给了Arthur一包烟，刚想说什么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接下来就听见Arthur秘书的声音，“BOSS，家族管家打电话来了。”

“我就出来。”Arthur接过Mike手里的烟，拍了拍Mike的肩膀，“医院的事情你没法处理，后期的事情也只有你能上。所以轮班也是我先来，难道不是吗？”

“可是....”Mike说到一半突然泄了气，他看着Arthur离去的背影，只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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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与医生聊完，也算是对白景暝的情况有了完整的了解，所以他也能猜到白景暝在与Icon分头行动后，经历了写什么：逃亡、追捕、刑讯。Arthur能猜到的也到此位置，他不知是谁从叛军手里就出了白景暝，然后将他送回美国。Arthur不知道那个人具体是谁，但是他猜这个人必定也在这次的行动之中，只是他不能确认具体是谁，因为对方藏得太深，做得太干净。

Arthur现在更担心的是白景暝的情况，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醒来后他将如何应对自身的伤，遭遇这一切的时候他是清醒的，所以他不会就因此想沉睡下去吧，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却....

Arthur突然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件事，那次他失去了最好的兄弟，那次他同样伤了右手。他不是也挺过来了吗？Arthur自我安慰说他一定会醒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后他会继续带领OCEAN走向佣兵界的顶端。Arthur安慰自己，在心里一遍又一遍。

但是他也知道，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他只是被子弹打穿了肩胛，他也只修养了三个月，因为相对于这次的上，那真的只能用“只”。Arthur的耳边又响起了医生的那些话：右肺下叶切除、右手屈指肌腱断裂、肋骨骨裂、大面积伤口感染发炎....

Arthur不知道白景暝是怎么熬过这一轮轮审讯，怎么能坚持到最后，Arthur不知道换作自己会是如何，他不知。

Arthur抬头，不禁皱起了眉头，早上才被自己和Mike送回房间的奉凰孤零零地坐在ICU的大玻璃前。她用手按在玻璃上，却终究无法触及到躺在里面的人，只能看着，远远地看着。

“他会没事的。”Arthur从房间里抽了条椅子放在了奉凰身后，他拍了拍奉凰的肩膀，示意她放轻松坐下来，“医生说情况已经稳定了，他现在不醒可能只是因为太累了。他累了，只是需要休息而已。”

“我只是想陪陪他。”奉凰的声音低沉、沙哑、极度无助，“我只是想这样看着他，就这样看着他就好了。他回来就好了，我会陪着他的，会陪着他的。”

奉凰的呢喃不停地传进了Arthur耳中，Arthur将手放在冰冷的玻璃上，他对病床上的白景暝点了点头，在心中默念道：累了就好好休息吧，回来就好。在你醒来之前，我和Mike会守护好OCEAN的一切，一定不会让你看笑话的，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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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走出楼道，刚将烟叼在唇间就看到了在地下车库转悠的Icon，Icon也看到了Arthur，于是快走了几步跑到了Arthur面前，“Squall。”Icon叫了这句变停顿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SNOW，他怎么样了？他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还没醒。”Arthur摸了半天也没找到火柴，Icon见状递上了打火机，“你想去看就去一趟吧。三楼。”

“Michelle在？”Icon问，知道白景暝和奉凰关系的人不多，而能直接叫出名字也不过那么几个人。

“在的。”Arthur眯起眼睛慢慢吐出烟圈，他在Icon严重看到了预料中的犹豫，“你没做错什么，相反，你完成了任务。SNOW有自己的判断，他是队长，服从命令是你唯一的选择。相信他的判断，下达命令的时候他就知道最坏的结局，所以你按照他的安排按时完成了任务，这样就够了。”

Arthur看着Icon布满血丝的眼，“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不然他会不高兴的。因为十年了，他仍旧没有放下，他不希望你和他一样。”

“你应该和他一起的，那时我明知他已经受伤了，如果....”Arthur打断了Icon的话，“等他醒来，你自己问他吧。对于十年前的那件事，他也有无数个如果，只是他无法去问。所以等他醒来，你自己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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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当城市里大多人都开始梦乡的时候，OCEAN的总部却灯火通明，大厅里不同尺寸的显示屏上汇聚着前方的实时战况。Mike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呼来一名秘书，让他去一边的小会议室叫醒Arthur，快开始了。

Arthur很快就从会议室里出来了，他默默地走到了Mike身边，“情况怎么样？”

“第一批人已经上了飞机，其他小组的也都准备就绪了。”Mike指着面前的液晶屏上移动的光点，“废墟方面这次拍出来的指挥很厉害。”他用手指点击面前的液晶屏，调出一封加密文档，“一个小时前收到的，废墟方面负责指挥这次行动的人比我们以前合作过的任何一个都厉害，他的计划风格与Neo相似，却比Neo更大胆，更自信，简直有些天马行空。”

“是吗？”Arthur抱着怀疑态度翻看着文档，只是越往下看，他的眉头就皱得越深。不是因为这计划有什么纰漏，而是因为这计划太过诡异与精确。能制定出这样一份计划的人必定了解参加任务的所有人，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有绝对的能力来掌控这一切，因为即使是一个微小的意外都可能造成满盘皆输。Arthur不敢想象，涂过在战场上与这份计划的制定者兵戎相见，那时候的OCEAN能熬过几轮？他的背后有些发湿....

秘书快步跑到了Arthur身边，虽然没有几部但他跑得特别急，生怕因为自己耽误了一秒钟，“医院那边来电话了！”

“给我！”秘书简单的一句话让Arthur从沉思中进行，他接过电话，手竟然有些发抖，他深吸一口气，“我是Arthur，情况怎么样？”

似乎大厅里的所有人的动作都有那么一顿，他们停下来手中的动作安静地看着Arthur，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意思信息。Arthur皱起了眉头让他们的心情有些紧张，静静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在电话还没挂断的时候，Arthur就用唇语告诉一边的Mike，[Neo醒了]。

“他醒了！SNOW醒了！”Mike大声宣告着他听到的喜讯，大厅里的人发出反射性的一声欢呼，然后也就在这一声欢呼过后，他们又继续了自己的工作，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他们都知道：他醒了，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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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