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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哄他自己用抑制剂,
蛮好笑的。
明明就算他真的回来也会给自己用抑制剂,竟然还权当安慰的话语说出口了。
沈清秋不碰自己,
季清言已经看清楚这个事实了。
无论他在不在,无论是不是发热期,
结婚这三年,他和沈清秋一次都没有坦诚相见过,最最近的距离也就是婚礼当天晚上接了个吻,那还是因为沈清秋喝醉了,自己强上了一把。
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没有魅力啊?
季清言时常这么想。
又或者信息素匹配度真的能超越一切:超过真心,超越付出,甚至超越爱。
——因为他们的信息素匹配度过低,沈清秋才一点都不愿意碰自己。
季清言忍着身体里那股横冲直撞的浪潮,
努力呼吸着,想要冲破体外那层闷热到极致的、密不透风的膜。
发热期的Omega好不舒服,
每次混乱的信息素都会让他半失去意识,无法像人类一样用理智控制住最原始的动物性,只是本能的渴求。
他开始流泪,
泪水像开了闸一样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明明一点也不想哭,但还是一滴一滴地将自己地衣服湿个半透。
季清言跌跌撞撞地走到客厅的沙发旁,
屁股刚挨到柔软的垫子就浑身脱力地直接滑落到地毯上,
他喘息着,眼冒金星地拉开茶几下的抽屉。
抑制剂的盒子整整齐齐地摆在里面,只是大部分都空空如也,只好哆哆嗦嗦、疯狂扫平最上面的空盒子,然后在犄角旮旯里找到最后一支抑制剂。
冰凉的液体进入体内,
缓缓的、一点一点抚平。
视野开始模糊,气味也一点都闻不到了,滚烫的信息素好像被一双冰冷的手控制住命脉;
季清言好像舒服一点了,但意识也在慢慢流逝,无尽的黑暗如约而至。
——好想知道其他有Alpha的Omega是什么感觉?
——有人安抚的感觉应该好很多吧?
——至少不会像他一样这么痛苦。
时间在冷热交替中不断流逝,
滚烫的身体好不容易碰到冒着寒气的冰块就突然被一座雪山压在身下,发红的身体骤然变紫,又开始迷迷糊糊地泛哆嗦。
世界开始旋转,
其实已经是纯黑色,本不该有什么方向感,
但深渊中的浮沉更加失重和虚无缥缈,季清言挣脱不开,只能喘息着,强忍这种不适给他带来的恶心。
他闭着眼打了个电话给沈清秋。
——到底是紧急联系人,而且暗恋了那么久,真的是闭着眼睛都能准确拨出号码。
但电话那一头一开始还‘滴滴’了两下,到后面直接转了语音信箱,再后来彻底关机。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顾钊下午的话突然耳旁响起,在难捱的发热期显得如此冰冷。
「是啊,我在坚持什么?」
季清言再次很深很深地思考了下这个问题,
忍了许久的泪水混合着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可笑,我到底在坚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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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钊在季清言离开之后就有些不安。
今天不是季清言的发热期,离正常的发热期开始应该还有整整一周的时间,他很清楚。
但季清言的身体从小就不好。
小学的时候经常生病,初中高中因为不想被人欺负拉着他跑了很多步,在健身房里死命练了一身薄肌;
可Omega的体魄终究抵不过Alpha、更抵不过天性,
肌肉可以练大,但身体底子和被信息素扰乱的内分泌依旧比常人要弱很多,
因为身体机能紊乱而导致发热期提前,
好像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顾钊在季清言家周围瞎转。
客厅的灯光亮着,但没有人在走动。
难道已经睡下了吗?
可这人饭还没吃呢。
不会做饭,又没见到他点外卖,下午点的摩卡星冰乐也只喝了一点,一下午和晚上什么都不吃只会让身体更差。
顾钊对季清言太熟悉了,
会什么、不会什么、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
他忽然有点埋怨起沈清秋。
结婚后季清言就和他们渐渐淡了许多,
除了正常的工作往来,季清言现在已经基本不和之前的朋友约会来往。
不让来往也行啊,但你至少把人照顾好吧!
然而身体清瘦、面色苍白、凌乱的披肩卷发甚至还没空打理,
再加上信息素紊乱到那个程度沈清秋都还没标记他........
顾钊越想越气,无法忍受。
他双手一撑,利用Alpha强大的手臂肌肉和巨大的爆发力越过季清言院子后面的栏杆,落地,悄无声息地打开并没有上锁的阳台门。
看一眼,就一眼。
只要季清言没出什么事,他立马就走,绝不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