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圣母的救世法则 第63章 暗精灵

治好了内伤，剩下的外伤就好解决了，艾登自己也会些疗愈魔法，柯善把他扶到浴室外边，下楼问酒馆老板要了些干净的纱布，让他自己包扎伤口。

之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然后下楼吃早餐。

早晨的店里没什么人，夜晚残留的冷意混杂着从厨房里弥漫出来的烤面包香味，柯善先要了一壶热甜茶，然后一名在店里打工的水系半灵体端上来了黄油和新鲜出炉面包，他就像海里的章鱼一样有好几条触手，干起活来麻利又迅速，给柯善端来食物时，还有两条触手拿着抹布在后面不停擦地。

柯善说了声谢谢，吃到一半的时候，艾登终于下来了。

他看起来简直精神抖擞，容光焕发，衣服换了一套新的，剪裁工整绣着大片银色花草图案的黑色马甲，脖子上系着凸显矜贵的白色蕾丝领巾，还像在索美特之塔里那样的贵族少爷样。每周的第三天他们会有一个关于狩猎的活动，这套衣服是艾登喜欢在那一天穿的。

见他走过来，柯善抽出面包筐里的白布，挑了几个卖相好的包起来放到一旁，只留了两个在筐底部给他。

“啊，还挺饿。”艾登长叹一声，坐下来就拿起面包咬了一口。

“今天能出发吧，我想快点回到索美特之塔了。”

“当然可以，我还没那么脆弱。”艾登招呼一旁店员，“不过流了那么多血，我得好好补补了，光吃可不够。”

老板早就注意到他了，见他一抬手，立马殷勤地走过来，大早上就露出比正午阳光还要明媚的笑容，“客人，您有什么需要吗？”

艾登问厨房要了两大盘煎牛肉，听说他受了伤，老板便要他稍等一会儿，很快捧过来一个盒子，盒中冷雾散开后，一块通体透白新鲜的鱼肉显现出来，纹路闪着冰冷的银光。

老板说这是他的珍藏，年轻的时候出海打鱼捕捞到的，这种鱼的名字叫春玛，肉质中含有一种可以被人体完美吸收的魔法元素，不仅能利好体质，还能增强魔法师的力量。

春玛的生长速度缓慢，要上百年的时间才能长成手掌大小，并且食物来源单一，数量极其稀少。

柯善不禁侧目，她当然在鱼类图鉴上看到过这种鱼，知道其珍贵，就算她在海岛住了十几年也从没碰到过一条，没想到老板为了讨好近神种竟然做到这个地步。

她去看艾登，少年对着老板眨了眨眼，看他的表情，明显对春玛鱼没有认识，眼底有一层观察，一层玩味。

下一刻，他装得很感动地抱了老板一把，表演得十分浮夸：“老板，你对我真好，这太令人感动了！”

“您愿意接受就好，我这就为您去处理食材！”老板双手抖了抖，显得有些激动，信了他的伪装。

柯善心中犹豫了一下，在老板要离开的时候，还是拉住他的袖子劝道：“老板，这么珍贵的食材你自己留着吧，他是近神种，伤很容易好的。”

男人惊讶地转过头，差点忘记在场还有另一个人了，看了看她的眼睛，发现是和他一样的普通黑色，便有些尴尬，但还是坚持道：“近神种是人类的救赎和瑰宝，我不会吝惜什么，反正留着也没太大用处。”

老板捧着盒子走了，只是几分钟的功夫，春玛鱼肉便被切成片摆好了盘，搭配着芥末和洋葱酱放到艾登的面前。

艾登从椅子上挺直了腰，再次点头冲男人道谢：“谢谢，谢谢——我会好好品尝的。”

只是他话刚说完，两条手腕那么粗的黑蛇便啪地一声沉重地落在了桌子上，一蛇一口往嘴里塞了好几块春玛鱼肉，老板愣了愣，看着艾登大为不解。

艾登气定神闲地摸了摸其中一条蛇脑袋，解释道：“我是一名黑暗系近神种，这些半亡灵生物和我早就是共生关系了，它们吃和我吃是一样的。”

“原、原来是这样。”说实话，看到黑蛇张嘴扑向鱼肉的那一刻，男人差点急得要叫出来了。

两条蛇风卷残云地吃完雪白的春玛鱼片，又把目标投向两大盘煎牛肉，吃得脑袋发油，双眼迷离。

柯善看得恶心，拿着茶杯把椅子转了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大概十分钟后，艾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好了，我们走吧。”

“这么快。”柯善放下茶杯，盘子里干干净净，黑蛇也被他收了回去。她抓起打包好的几个面包，打算当做今天赶路的口粮。

“老板，我们走了。”艾登冲柜台后的男人喊道。

接着便大步往门外走去，柯善跟在艾登身后，有些觉得这样就离开好像不太合适，果然一回头，发现老板追了上来，看样子好像依依不舍的，双手紧攥在一起，“客人，您不多留一会儿吗，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哦，对了。”艾登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用拇指弹飞到老板脑袋上，“这是早餐钱，应该够了。”

“这……”

男人从头顶摸下来那枚金币，表情有些苦涩，柯善好像明白他在想什么，春玛鱼有价无市，肯定不是一枚金币抵得过的……但是他刚刚好像说春玛鱼是送给艾登的来着。

算了，她身上也没什么钱，无法给他补偿，艾登已经走远了，她安慰的话甚至来不及说，就扔下老板追上他。

阳光照亮科加斯，艾登毫无挂碍地大步往前走，两人很快回到了昨晚那座桥上，桥下流水淙淙，一些长着翅膀的水精灵在水面上嬉戏。

“那老板把自己的珍藏就这么送给你了，你不许诺些什么，或者多送他一些金币？”柯善问他。

“你替他心疼啊？”艾登把目光投向石桥右边的草地上，他们的马车停在那，由傀儡看管了一个晚上。

他抬手下达命令，让傀儡把马车带过来。

“那倒没有，只是替你觉得不好意思。”柯善在桥墩上坐下，欣赏河边开了一晚上的夜铃兰。

谁知竟然艾登一笑，嘴角挂着不屑，“他愿意讨好我那我只好顺从他了，吃一堑长一智，下次他就学会不要随便对别人卑躬屈膝了，没有一点尊严，看了真是让人讨厌。”

“哦……原来你是为了让老板学会自尊自爱啊。”大概是柯善从没被谁讨好过，她无法理解艾登。

马车停在路边，他们走过去上了车，柯善把面包放进车上可以保存食材的箱子里，里面有小型魔法阵可以保持物质的状态不会随时间推移改变。

马车的行进速度比第一天快了许多，他们全速向水晶之森奔去，一路上柯善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人在跟着他们。大概是已经在森林中埋伏好了，他们有着比马车要更快的工具。

第四天上午，他们终于到达水晶之森边缘的一个小镇里，由于这里接近所谓的魔鬼巢穴，镇里人口数量相当稀少，自然精灵和半灵体的混居在一起。两人走进一家饭店，简单做一番休整，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

店里只有一只不会说话的水精灵，艾登想出去打探消息，被柯善拦住，她建议她这个平庸种去。

她来到略显清冷的驿站街，一家家走过去，终于在一栋大门敞开的两层小楼内找到了几个喝酒的男人，付了几个钱向他们打听，果然，不久前确实有皇室的队伍来过，大概三十多号人，由两个近神种带队，每个人都穿了盔甲，配了长剑，全副武装，在镇里休息了一个晚上就进入了水晶之森。

被问到这些人是来做什么，说话的男人打了个酒嗝，“他们估计是来斩杀魔鬼的吧，不过我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也没碰到过什么魔鬼。”

柯善点了点头：“谢谢，驿站街有马匹出租的地方吗？”

“皮特，带他去格里芬家。”男人向屋内喊道，很快，一团黑紫色的火焰从走廊后飘了出来，火焰中，一只血色的眼睛旋转着，柯善盯着看了一会儿，便感到额角刺痛。

是一只少见的暗精灵。暗精灵不是亡灵，一般不能被亡灵法师操控，或者说，它们自己就是亡灵法师。

出到门外，柯善对暗精灵说自己要先去把同行的同伴带来，请它在原地等候一会儿，但那暗精灵显然不屑于在原地等她，跟在她身后一起走了。

并且它大概嗅出了她身上光属性魔法的气息，身上的火焰烧得旺了一圈，火苗嗡嗡抖动，看起来气呼呼的，对她释放出明显不友善的信号。

柯善觉得无语，干脆跑了起来，很快穿过街道回到饭店门前，艾登正靠在门前等她。

而那暗精灵一见到艾登，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像男人见到什么绝世美人一样，眼巴巴地凑到艾登跟前。

“让这位暗精灵先生带我们去租马匹吧，皇室的人确实都在森林里，有两个近神种带队，你当心别被顺手逮住了。”

柯善和他说话的语气轻松了不少，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感觉艾登变得像个正常人了，甚至他确实可以说是彬彬有礼，没有再对她有什么越界的行为，她提出的需求他也都一一满足。

本以为离开了索美特之塔的精神洗礼，近神种会变得性情爆炸，但艾登似乎没有这种情况。

“没办法，毕竟都来了。”艾登把那挡在两人之间的暗精灵用手拂开，“这里有什么关于魔鬼的传说吗？”

“我问的那个男人说没有，一切正常。”

“这样啊。”他低头沉吟起来。

暗精灵重新飞到他的肩膀附近，发出啾啾的声音，身上的火焰收敛了大半，像一只温顺的小鸟。

艾登转过头看向它，对它露出一个魅力十足的英俊笑容：“麻烦你带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