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金守拙金掌柜的底气
金守拙的铜灯在密阁里投下冷硬的光影,他不再是之前那副哆嗦模样,反而将铜灯重重顿在案上,青布长衫下摆扫过金砖,竟带出几分威慑力:“苏大家长,苏少主,话得说清楚 —— 这黄泉当铺的宝库,可不是你们苏家后院!”
我正捏着册子里夹的半张金箔把玩,闻言手一顿,抬眼就见他指着墙角嵌在石壁里的铜环:“那是‘焚库令’,连接着楼里的硝石与火油。你们要是在这儿胡来,或是想硬抢秘档,老奴现在就拉下环 —— 这满库的流霞金、神兵剑,还有你们要找的人质名册,全得化成灰!”
铜环上刻着的 “同归于尽” 四个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心里咯噔一下 —— 这老东西竟真敢鱼死网破!刚想开口怼回去,指尖摸着凉冰冰的金箔,又想起剑冢里那柄冰纹剑、库房里堆成山的雷门火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老掌柜何必这么大火气?我们又不是来抢东西的,只是查玄龙司的底。”
苏暮雨也收了之前的凝重,指尖离开龙纹势力图,淡淡开口:“焚库对谁都没好处。我们要的是销毁影宗手里的杀手档案,不是毁了暗河的家底。” 他抬眼看向金守拙,月白衫上的金粉被潮气浸淡,却衬得他眼神更亮,“只要你配合,事后我让彼岸送三倍的防潮金漆来,修补你说的那些金砖。”
金守拙脸色稍缓,却仍没松口,铜灯照在他山羊胡上:“配合可以,但得守当铺的规矩 —— 秘档只能看,不能带离密阁;宝库的东西,一根金屑都不能碰。否则,老奴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让这百年基业有个全尸。”
我心里暗骂一句 “老顽固”,却还是把手里的金箔塞回册子 —— 这满库的宝贝要是真炸了,别说给暮雨打剑鞘,就是给红缨做金面具都没着落。只能顺着他的话茬:“行,按你说的来。但你得把玄龙司跟影宗的往来密函都拿出来,别藏着掖着。”
金守拙这才转身去翻书架,从最顶层拖下个铁盒,里面全是盖着影宗印章的信件。苏暮雨凑过去翻看,我也趁机凑到他身边,密阁逼仄的空间里,松烟味混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飘过来。我故意往他肩上靠了靠,压低声音:“心疼那些金砖了?”
他耳尖悄悄泛红,却没推开我,只是用胳膊肘顶了顶我的腰:“别胡闹。金守拙的焚库令是真的,要是逼急了,我们连万卷楼的线索都没了。” 指尖划过一封信件,突然顿住,“你看,影宗三长老的调令里,提了‘万卷楼三楼由玄龙司亲卫看守’—— 之前的计划得改,我不能硬闯。”
我探头去看,信上 “亲卫配玄铁弩” 几个字格外扎眼。刚想开口,金守拙突然回头,我们赶紧分开 —— 这老东西的眼神跟盯贼似的。等他又去整理密函,我才又凑过去,指尖故意擦过苏暮雨的手腕:“改什么?我去杀琅琊王引走亲卫,你还是去烧档。玄铁弩再厉害,也挡不住慕婴的易容术。”
他转头瞪我,眼底却没真的怒意:“蚀心咒还没好,杀琅琊王太冒险。白鹤淮说你至少还得养半个月。”
“养什么养?” 我伸手去摸他腰间的无剑城长剑,剑鞘上的雷电纹硌得手心发痒,“你爹当年能以一敌十,我总不能比他差。再说,我要是不去,谁给你打掩护?” 指尖顺着剑鞘往上滑,快碰到他的手时,他突然攥住我的手腕 —— 掌心的温度滚烫,比金砖还暖。
“别胡来。” 他声音放轻,耳尖红得更明显,“我有个主意 —— 你去接触谢在野,就说要跟他联手对付影宗,引走万卷楼的影宗守卫;我扮成玄龙司的人,用金守拙给的令牌进去。”
我挑了挑眉,故意凑近他耳边:“这么信我?不怕我跟谢在野打起来?” 温热的气息扫过他颈侧,看他睫毛颤了颤,才又补充,“不过你这主意不错 —— 谢在野本就恨影宗杀了他师父,肯定会答应。”
金守拙这时递来块玄铁令牌,上面刻着玄龙司的龙纹:“这是老奴当年从影宗手里骗来的,能混进万卷楼外围。你们要是用这个,可得小心 —— 玄龙司的人都有腰牌暗号。”
我接过令牌,掂量了两下,又塞给苏暮雨:“你拿着,我不用这个。” 说着摸出怀里的火折子晃了晃,“我杀琅琊王不用伪装,越张扬越好,才能引走更多守卫。”
苏暮雨还想再说什么,我突然伸手替他拂去肩上沾着的灰尘,指腹故意在他月白衫上多蹭了两下:“放心,我没那么傻。白鹤淮给的护心丹我带了,实在不行,我就跑 —— 总不能让我的苏少主没人接应,对吧?”
他拍开我的手,却还是把药囊里的护心丹倒出三粒,塞进我手里:“省着点用,白鹤淮说这药不能多吃。”
离开密阁时,金守拙还在盯着焚库令的铜环,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满库的金砖,心里直嘀咕:可别真炸了,这可是暗河几百年的家底,我还没给暮雨打剑鞘呢。
出当铺时,晨雾正浓,乌篷船泊在渡口,慕婴的银铃在雾里轻响。苏暮雨踩着石阶往船边走,月白衫在雾里像团朦胧的光。我突然喊住他:“暮雨。”
他回头时,我抛过去个油布包:“里面是火油弹,对付影宗的乌鸦卫正好。” 又摸出块流霞金锭塞给他,“这个你拿着,要是遇到麻烦,就扔出去引开人 —— 别心疼,等事后我给你搬一箱子。”
他接住金锭,嘴角扯出点笑意:“你倒真惦记这些金子。”
“不然呢?” 我咧嘴笑,故意往他身边凑了凑,“总不能让你空着手闯天启城。再说,这些金子以后都是我们的,得好好护着。” 指尖划过他的手腕,又补充道,“烧档的时候别恋战,拿到人质名册就走。我处理完谢在野,马上就去接应你。”
他点头,转身跳上船。船桨划破水面,银铃声渐远时,他突然回头喊:“苏昌河,别硬撑!”
我挥了挥手,看着船影消失在雾里,才摸出怀里的护心丹塞进嘴里 —— 清苦的药味里,竟藏着点蜜甜。金守拙在身后问要不要备船去天启城,我回头瞥了眼当铺的方向,眼底冷下来:“不用,我先去会会谢在野 —— 顺便看看,这老东西手里到底有多少玄龙司的暗线。”
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渡口的金砖上泛着金光。我握紧眠龙剑,指腹蹭过龙首金钥匙 —— 影宗的幌子,玄龙司的枷锁,还有那些浸着血的秘档,是时候都该了断。
毕竟,我的苏家家主都去闯龙潭了,做大当家的,总不能让他等太久。你先去天启城会会影宗,我随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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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金守拙金掌柜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