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我束七彩花。”
“洪哥!!!”
保安洪仔闻声回头,看见蒙宝娜抱着一大捧红玫瑰冲到面前:“Mona小姐,什么事这么急?”
蒙宝娜单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把又重又大的红玫瑰花束塞进他怀里:“这个…这个才是你的!”
洪仔抱着花左右看看,一脸茫然:“我没订花呀。”
蒙宝娜一把抢回自己的七彩花束,利落地调换了两张卡片,动作一气呵成:“我帮你订的!”
洪仔当场愣住。
蒙宝娜简单说了事情经过——听说他惹保安小姐姐生气了,特意订束花让他去哄人。顺便还吐槽了他这种“知道对方生气却不解决”的直男行为。
洪仔闻言,立刻摆出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神情,老气横秋地摇了摇手指:“你们女生一生气,我们就像面对一台自带防火墙的超级电脑,任何语言信号都会被拦截、被扭曲!那时候,我们说什么都是错,都会被你们统统翻译成‘你不爱我了’!”
胡扯!
与此同时,有一段她跟陈昊在行动中,因意见不合吵起来的回忆涌上来。
“对对对,就是我错。”蒙宝娜边说边跑回房间。
陈昊追上来:“我没说你错,你听我说。”
蒙宝娜捂住耳朵:“我不听!”
“你看你又来了。”
“行啦!我知道我只是一名情报员!!”
蒙宝娜大力甩门,被陈昊一脚踹开。
两人进行了一场猫捉老鼠大战,最终以陈昊将她牢牢制在身下告终:“听我说,好不好?
蒙宝娜用力推他,她却一动不动,只能不断地扭动身体。眼见陈昊被她弄得越来越躁,浑身血液都是沸腾,呼吸厚重——她也有感觉了。
但他还是一动不动!
他是不.举吗?还是腻她了。吼,怪不得句句针对她。
蒙宝娜越想越气,扭过头不看他,紧紧捂住耳朵。
突地,一双手缓缓落到她腰间,十指在上面弹钢琴,一阵痒意伴随着电流漫遍浑身,她的四肢像被人用线控制住的扯线木偶——不受控制、任意摆布。两人全程都没沟通,生.理释放,心.理快难过到死去。
哪怕陈昊搂她在怀,轻声哄:“你不仅是我的情报员,还是我的最佳拍档,没有天生合拍的一对,都是要经过实战的磨合。”——那时候,她觉得‘实战’这个词很讽刺。
蒙宝娜不可思议地睁圆眼睛。
她总以为后背的伤疤会让陈昊在床上时觉得恶心,就像丈夫会因妻子肚子长.满妊娠纹,选择出轨。于是拒绝后.入式。关上灯的传教式,只有交流,没有亲密——还有累得大喘气的陈昊。
“陈先生。”
保安洪仔突然毕恭毕敬地打了一个招呼。
蒙宝娜在震惊中转头看过去,见陈昊拎着两大袋外卖盒站在拐弯处。
陈昊踱步而来,越过一盏盏顶灯,光影在他身上流转,活像一尊俊美的收数佬。
蒙宝娜心里一咯噔,有种被当场抓包的恐惧:“你怎么在这?”
陈昊瞥了眼她怀里的花,语气平淡:“问你话,说到一半就跑...也不知道哪里养出来的毛病。”
蒙宝娜CPU干烧了,满脑子都是自我审判。他问什么来着?——同时,无数回忆涌上心头,每次都是她先生气,陈昊他臭不要脸的死缠烂打。龙舟赛那天他自己都气疯了,一如既往地追上闹着去屙屎的她。
等等…她居然一直这么粗俗!陈昊始终全盘接纳!!
他清理过她的狼狈,抚慰过她的伤痕。
记忆深处,他吻她后背伤疤时,无比温柔,万分心疼。
陈昊笑了笑:“没事了。”
蒙宝娜“哦”了声,退到旁边,本能地替女性同胞说话...主要是为自己辩驳:“我姐夫说,当下不哄,你在女朋友脑海里已经犯下罪不可赦的天条,更是在消耗你们的感情。”
保安洪仔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你姐夫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是热恋期吧?”
“结婚了。”
“那肯定是闪婚!”洪仔斩钉截铁,“真要是一吵就散,你姐跟你姐夫根本走不到结婚。真正一吵就散的情侣,要么是男的早就想溜,要么是女的已经不爱了。”
有种一针见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突然想起她姐怀孕时,肚子长满妊娠纹。按以前,掉了一根头发都跟活不久似的。她暗自保佑他姐夫不会出轨,直到她姐进产房后,她亲眼见她姐夫在产房外红了眼眶,着急不已地左右踱步,甚至扇自己耳光说‘他真他妈不是人’——原来真得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因为她想起,在她后背被炸伤躺在病床接受治疗的那段时间,某人下训练就会送吃的来病房,偶尔还会有束花。但只要她哼唧两声,立马就有护士进来查看她的情况。
有次,她问她姐,“我后背是不是很丑”的时候,她姐欲言又止,证实了答案。
当晚,陈昊倚靠在门框,陪她聊天,突然吊儿郎当地说:“是很丑。不怕,我娶你!”
蒙宝娜懵了好久,伤口也很疼,不想跟他多聊,匆匆结束话题。
“你好帅,鬼仔不配。”
月光倾泻入屋,陈昊说:“你也很美!”说完就离开了。
那她这算,得不到的总是在骚动吗?
保安洪仔掂了掂那束夸张的红玫瑰,笑道:“这花太隆重了,她一看就知道不是我送的。我对她,哪里有这么舍得。”
陈昊耳根微红,嘴角却扬了起来:“原谅她,没谈过恋爱。”
“谢啦!”洪仔抱着花眉开眼笑,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加一个好友,钱我晚点转你。”
蒙宝娜别过脸,舌尖轻轻抵住嘴角:“不用了。”就当交学费了。
“当锦旗送给保安处吧。”陈昊笑道:“都是红的。”
保安洪仔收起手机:“行!我跟队长说一声。”
*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里弥漫着说不清的暧昧。
陈昊偏了偏头,声音放轻:“走了,回家。”
两人并肩沿着小区绿道慢悠悠地往前走。蒙宝娜把手背在身后,一脚踩上旁边的鹅卵石小径,低头看着地上两道被路灯拉长的影子,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陈昊低头看着路面,语气淡然:“不重要了。”
晚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走到一棵茂盛的芒果树下时,陈昊脚步一顿,蒙宝娜下意识拽住他的衣领,被他带着向后退了两步,后背轻轻抵上粗粝的树干。
浓密的树影顷刻间将两人的身影完全吞没。
“怎么了?”她小声问,踮起脚尖想从他肩头往外看。
只见不远处,立添儿打扮得花枝招展,正亲昵地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有说有笑地朝这个方向走来。
“立添儿怎么会出现在瑞泽港湾?”
“还没认出来?”
蒙宝娜下意识抬眼,陈昊那张攻击性极强的脸瞬间撞进视野。他身上的薄荷烟味混着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心头又是一跳:“认出什么?”
“她旁边那个男的,”陈昊声音压得更低,“就是开红色法拉利的红毛。”
蒙宝娜踮高脚尖,鼻尖几乎抵在陈昊肩头,悄悄望去:“还真是……那他们怎么不开车?”
夜风拂过,扬起她几缕金色发丝,若有似无地撩过陈昊的下颌。
陈昊眸色一暗,喉结轻轻滚动,嗓音有些发哑:“好像爆胎了。”
蒙宝娜抬眼看他:“不会是你干的吧。”
陈昊轻笑,凑到她唇瓣上方:“需要吗?”
“需要吗”三个字又轻又缓,他唇瓣张合间,似有意若无意地擦过她的唇。淡淡的薄荷气息与她唇上柚子味的润唇膏清香交织萦绕,却始终不真正吻上来,磨人得要命。
蒙宝娜被他搅得心神不宁,直到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冒出一个念头:不对啊……他们为什么要躲?他们明明就住这儿啊?!
而这时,立添儿与那个红毛已经越走越近,近得连对话都清晰可闻。
“张口闭嘴就 hundred、hundred,怎么?知道我闯祸了,就想换一个更带劲的?”这一句话加起来都没三十个字,立添儿的语气就能从娇媚转变到讽刺:“你这行为,跟我爸一模一样。”
“天地良心呀小祖宗!我跟你玩玩的话,干嘛还找她纹情侣纹身。”
经过树旁,‘红毛’借着夜色掩护,顺手在立添儿臀上捏了一把:“别多想...我不会亏待你的。”
蒙宝娜眼神一凛,想也没想就把脚边的小石子踢了出去,顺势伸脚一绊——
“哎哟!”红毛被绊得一个趔趄,踉跄着往前冲了好几步。他慌忙摆手保持平衡,手肘往后一甩,不偏不倚正撞上陈昊手里提着的打包袋。
陈昊反应极快,手腕一抬将袋子高高提起。饶是如此,塑料袋的边缘还是被扫到,发出窸窣的摩擦声。
红毛:“谁?!”
蒙宝娜:“喵~”
陈昊:“?”
蒙宝娜:“喵喵~~”
陈昊:“!!”
立添儿停下脚步,狐疑地朝黑黢黢的树底张望:“这个小区居然还有野猫。”
红毛踩到一块石头,一脚就把石头踹进草丛:“还有老虎呢。”
立添儿突然一声:“嗯~”随之用手压住‘红毛’探入裙.底的手:“别乱来。”
‘红毛’用下巴指了指乌漆嘛黑的树底,大胆建议:“要不就在这吧。”
“你疯了吧!我才不要在这...”
“我们第一次不也是在兰桂坊的巷子。”
立添儿踩着高跟鞋就往后门走:“神经病!”
‘红毛’吹着口哨追上去:“可惜车爆胎了!要不然就开车去你村村口搞,搞完你回去洗澡也方便。”
“孤寒就孤寒啦。”
“......明明是你想要刺激点。”
待脚步声渐远。蒙宝娜才敢呼吸:“呼~好险。”果然不能乱干坏事,差点就被捉个正着。
“刚才学什么猫叫?”陈昊凑近,滚烫的唇瓣若有似无擦过她的耳垂。
酥麻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她缩了缩脖子:“就……突然想学嘛。”说着就要从他和树干之间钻出去。
陈昊手臂一横,将她困在原处,嗓音低哑:“无缘无故学猫叫什么?”
蒙宝娜的手臂不小心碰到他的,肌肤相触的地方像挨着烧红的烙铁。她心念一动,突然踮脚凑近他喉结,学着他刚才折磨她的样子,将温热的气息轻轻呵在那处:“我才要问你呢——为什么这么紧张?”
陈昊喉结滚动,逼近半步,鞋尖抵住她的:“紧张什么?”
她单脚踮着,晚风钻进雨靴:“你之前问我什么了?”
两人躲在适合干坏事的树下,互相困着对方、折磨着彼此,在绕圈圈。
蓦地,陈昊笑了。他的唇落在她眉间,笑声里带着投降的意味:“那个不重要了。”
蒙宝娜一手攀上他胸膛,再次踮脚,又直又长的双腿地贴到他身上:“不重要的话,为什么不等我回家再问?”
“这不是...怕我家宝宝去见义勇为,不小心摔了。”他声音急促,带着克制的哑:“唔识路返屋企。”(不知道路回家。)
蒙宝娜咬唇轻笑,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我才没那么笨呢。”
“嗯,但我会紧张。”
风声再次飒飒吹起,蒙宝娜跟着风就往家的方向跑,昏黄的光芒点亮她腿上涂满碘伏的伤疤,像荒漠上的玫瑰。
每当想起,今天不是他及时拉住她,心就很疼很疼...好紧张她。
陈昊毫不犹豫地迈开步子,迎着晚风追了上去。
*
一进电梯,蒙宝娜按下楼层,状似不经意地说:“妈让我回去给她电话,肯定以为我又气你了,来教训我。”
陈昊眸色微变,看着跳动的楼层数字:“你也知道你又气我了?。”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蒙宝娜率先走出电梯,辨别面容开门,小主意啾地上来:“你说一说,看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
“我就坐在你旁边,你居然跟姨妈在挑女婿。还挑什么斯文败类款。”
蒙宝娜在鞋凳上坐下,弯腰脱下水鞋:“那你可错怪我了。”
陈昊放下打包袋,回来帮她拽下沾着泥点的雨靴:“怎么错了?”
“斯文败类是Boss的择偶标准。”
陈昊见过Professor Meng,确实是斯文败类款,关上门就能跟明衍熹培养出一支足球队的感觉,主要明衍熹也不是温柔娴静的江南女生,像草原上一匹狂野自由的烈马。
一对比,蒙宝娜真像单纯无害的丘比特。
蒙宝娜闻了闻脚底,极度嫌弃自己的脚,推开陈昊:“你去查查‘红毛’。”
陈昊敛眸:“‘红毛’是一家模特公司的股东兼摄影师。”
“那立添儿不就渣都没了?会不会搞个艳|照|门出来?”
陈昊转身走进厨房收拾外卖,声音隔着岛台传来:“又不是你,随他们闹……要不要吃沙爹牛肉面?给你煎个太阳蛋。”
蒙宝娜觉得这句话有点熟悉,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我以为你气我毕业要回葡城?”
陈昊走到阳台门边,倚着门框看她:“也没有生气。只是你从来不说你的打算,让我觉得……你根本没想过让我参与你的未来。有点难受。”
蒙宝娜打开水龙头冲脚,刚想解释——[黎百如]来电。
“百如,怎么啦?”
“Mona,你被偷拍了!”黎百如着急得舌头都捋不清了:“现在网上都是你的裸-照!”
空气凝固一瞬,只剩哗哗水声。
文案!回忆杀出现(插叙……………………有惊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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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荒诞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