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痴心 第16章 荒诞浪漫——找到突破口（大修）

这记直球打得蒙宝娜措手不及！

但至于摔破罐子吗？

其实蒙宝娜不是没感觉，她相信陈昊也不是傻子。

两人之间，总萦绕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跟掰断的莲藕一样，粘稠的丝连接着两人，黏、难断、捋不清。

爱嘛，做着做着就越来越多了。

但喜欢归喜欢，又不能当饭吃！

蒙宝娜拼命往嘴里扒拉饭菜，把自己塞成一只仓鼠——只要她吃得够忙，就没嘴跟他讨论那个危险话题！

“啧，蒙警官还挺负责。”

陈昊见蒙宝娜明显逃避的态度，也懒得摆脸色了，直接切回玩世不恭模式，“睡了我就跑。”

蒙宝娜瞬间石化，真想当场被噎死算了。

如果每个女生被强迫的时候，反应都跟他一样，这世界上恐怕就没有“强/奸”案了——只剩下艳遇。

幸好黎百如的信息救了场：[你哥是不是怕我抢你风头？]

蒙宝娜边嚼肉边回：[艺术家，版权意识强。]

回完她就气了——维护他都成肌肉记忆了！难怪关系一团糟！

“喝口水。”陈昊突然从背后递来水杯。

蒙宝娜被吓得一哽，真的噎住了！她拽了下陈昊的手臂，身体前倾，用力把食物都咳出来。

“能呼吸吗？”

蒙宝娜点头，对着垃圾桶继续“呕！——”

陈昊双臂环抱上蒙宝娜的腰部，双拳交握，快速向上冲击腹部。

“呕——”蒙宝娜感觉魂儿都要被顶飞了，外面的雷声简直是她的挽歌。

真的不是她迷信！每次她想认真处理一下两人的关系，总有一些小灾小难出现阻碍。

“能呼吸了？”陈昊检查着她。

“我都点头了…”蒙宝娜哑着嗓子，“为什么还上海姆立克？”

“担心你呀。”陈昊把水喂到她嘴边：“吓死我了。”

他边打自己的手边走进厨房：“我看你跟黎百如聊懵了，说把你吓醒。丢，真得被自己气死了。”

“你这都能自责？”

他从冰箱倒出一杯银耳雪梨糖水，手臂从她身后绕到肩旁，握住她的肩头，示意她“啊——”

蒙宝娜跟着“啊！”，张大嘴巴给他检查。

“抠伤了。”他眉头紧皱，喂她喝水：“慢慢喝，喝完带你去看看。”

蒙宝娜推开他，坐直身子，夺过糖水：“我没那么娇气，还不如给我煮个汤圆。”

陈昊收拾蒙宝娜的呕吐物，朝餐桌扬了扬下巴：“给你煮冰汤圆？想吃什么馅？”

他回来后，这个冰箱像装着一个五星级大饭店、一家有镬气的大排档、一个接地气的便当店以及一家糖水店，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她一天六顿，嘴巴就没停下来过。

蒙宝娜看眼窗外的滂沱大雨：“家里有什么口味？”

陈昊：“你想吃什么口味就有什么口味。”

“雷暴雨呢！”

陈昊满不在乎：“又不远，我收拾完就出去买。想要什么牛奶底、绿豆沙还是杂果捞做底？”

蒙宝娜：“想你乖乖待在家里。”

陈昊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行我素：“那我就都买回来。”

疯了吧。

台风雨天气呢？

糖水铺的老板都打烊了吧。

蒙宝娜放弃劝说：“我跟你一起去挑吧。”

“下雷暴雨呢，出去干嘛？”

“你也知道在下雷暴雨？”

“......”

黎百如信息适时响起：[陈昊对你真好，可惜有血缘。]

[但没有性的感情不长久。]

[唉，真可惜。]

不用可惜。

她跟陈昊早就暗度陈仓——早到两人五岁那年，就把初吻给了对方。但仿佛从那时起，一种玄学的“邪运”就缠上了陈昊。

他被送到大山里，住在漏风漏雨的瓦屋下。

没有蒙宝娜的日子，陈昊顺风顺水。

重逢蒙宝娜后，陈昊差点就没命了。

一年前，在警方与军方的首次联合收网行动中，蒙宝娜为保护昏迷的外婆卡莎和怀孕的姐姐宋今禾，身陷重围。若不是陈昊主动引开敌人，她根本无法带卡莎和宋今禾安全撤离。倘若她们任何一人出事，她就算以死谢罪也难辞其咎。

但最令她难以释怀的是，当时若非「猎鹰」及时赶到，陈昊必死无疑。

从那以后，蒙宝娜几乎把陈昊“供”起来保护。即便两人被安排一起行动，她也总是刻意保持距离。一旦遇险，她永远选择自己留下，让陈昊先走。

就像那晚在旺村被围攻，以陈昊的身手，独自突围绝非难事，可若带上她，胜负就难料了。——她心里清楚，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难以跟上陈昊的脚步，又何必成为他的拖累。

所以她选择默默守候。不过这都是从前了，现在陈昊既已挑明心意，两人之间这份心照不宣的合作关系，也不知还能不能继续维系下去。

......

黎百如：[本来想找你出来喝东西，这雨也下太大了。]

蒙宝娜出于私心，做了一个小测试：[这场雨影响你出来找我喝东西？]

黎百如：[我又不傻，台风雨呢！红色预警。]

蒙宝娜看向在收拾餐桌的陈昊：“傻子。”

她忽然想到陈锦程拿了他们一把伞：“你说陈锦程会把我们那把伞拿在手上吗？”

明衍熹怕他们行动中出事，在他们用的每一样东西都装有定位器。

全都是最先进的定位器，即使被摧毁，还能看到定位器足迹。

蒙宝娜拖鞋都不穿，跑进书房。

一顿操作后，雨伞的实时定位在九龙，再分析昨晚定位器的足迹，从大排档一路到画廊，路线正好完美躲过监控，但要完全躲开瑞泽港湾的监控头，必须要做多次试验。

陈昊没说错，他们只是替罪羔羊！无论他们真正想绑架的人，这个人就住在瑞泽港湾。能住在瑞泽港湾的人，在港城颇有地位，这件事情不容小觑！

她其中一个窃听器突然有提醒，她点开后，就传来女人的喘-气声。

陈锦程的声音伴着钥匙的声响传来，语气怪责：“说了多少遍了，别自己一个人乱跑。”

黎百如气喘吁吁地说：“没事，他们几个都在蒋哥家喝酒呢。本来想约Mona喝糖水，然后让她送我过来，但下大暴雨，我就自己打车过来了。”

蒙宝娜听到自己的名字，把音响的音量加大。

陈昊进书房时，特意弄出一些动静，“黎百如怎么那么理所当然把你当司机了？”

“应该是想通了，准备跟我好好聊聊。”她真的觉得，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两人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才导致今时今日的局面。

蒙宝娜敲着键盘操作，发现黎百如除了手机有一个窃听系统，还有一个窃听器、一个定位器以及一个干扰器。

陈昊敏锐地发现问题：“他们的窃听系统为什么能屏蔽你的窃听器信号？”

“对呀，为什么呢？”蒙宝娜百思不得其解：“我今天分析过他们手机的窃听系统，只是防护强、不好入侵，不可能屏蔽得掉我的信号才对。”

“挺好，找到一个Bug！”

“但为什么......反而去到陈锦程家，就有信号了呢？”蒙宝娜更不懂了——九龙不是没信号吗？

她抬头看陈昊：“我又要说你生气的话了。”

陈昊垂眸睨她，神情疏懒：“什么？”

“陈锦程家里，极有可能有警方的设备。”

陈昊靠坐在蒙宝娜的书桌，两条大长腿随意地抻着，不羁气息肆意散发，语气异常平和：“怎么说？”

“除了Interpol和咱家安保公司的安保系统，安全级别被我和Boss修过，卡氏集团对外授权的安保系统，都是一致的。但我们为了防止有心人篡改系统核心，每个授权出去......”

“停！说重点。”

“港城警局个别管辖区也在用卡氏集团的初代系统。”

“怎么可能？”陈昊双腿交叠换了一个姿势，收起笑，神情变得严肃：“什么时候的事？”

“咱家安保公司老板还在港城警局任职时候的事。”

陈昊一怔：“这都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蒙宝娜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权叔跟我说的呀。”

权叔，全名叫明锦权。在卡氏集团上市前，这个家族是道上黑白通吃、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而明锦权，名义上只是家族的“小当家”，听起来像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实则连族内的大人物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只因卡氏诸多生意游走在灰色地带，而明锦权，是一名肩扛“一花一杠”的高级督察。那时他才二十出头，全靠自己爬到这个位置。他身在警队，就是为了防止家族行差踏错，一朝倾覆。

明锦权那一辈退下后，接班的是明衍熹和陈昊的母亲。当年两位女将，一个十七，一个十六，便独揽大局。做事风格更是张狂大胆——这主要指明衍熹。在那个重男轻女风气仍盛的年代，家族成员不服两个女人掌权，内部早已暗流涌动，如同“笼里鸡造反”。

明衍熹干脆转身就去考了警察，发誓要亲手瓦解卡氏，再将它重塑成最强大的情报网……如今看来，她成功了。但当年若没有明锦权在背后周旋支撑，这个“疯女人”恐怕只会被当成一个空喊口号的笑话。

“Boss进到Interpol后，发现要做一个情报网，首先要先保障到卧底的安全，于是就开发了一个专供卧底和联络人联系的系统，其中做得最妙的是，是卧底的求救程序……简单来说，我现在开发的系统，就是一个初代系统的互补插件。两代一旦碰上，就会破解所有外来干扰，如一方有信号了，另一方就算在无人区，都能如意交流。”

蒙宝娜尴尬地笑了笑：“说句不好听的，只要卧底的手机或者身上的设备，在被埋的地方前一刻取掉，我们就有办法找到他。”

陈昊揉了揉太阳穴：“所以你忙了两年，就做了一个加强版的WiFi？”

“肯定不止这功能，还有......你等等！”蒙宝娜准备分析信号源的源头，发现对方的反窃听系统也在做同一件事，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她只能放弃分析和反侵。

虽然陈昊不懂代码，但看得懂蒙宝娜的神情。

“你这最新版还战不赢旧版的？”

“不是。”

蒙宝娜把音量调到最高，音响传来黎百如的声音——

“今天沈淑娟忙着宣传画廊，找都没找过立钦那老家伙。”她语气不耐，连连啧了两声：“我把另一个窃听器放在她包里，有听到她跟立钦通话吗？”

对面响起打火机的声音。

陈锦程声音无奈：“这些年你赚不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插一脚?”

黎百如哼笑：“有人会嫌钱少吗？何况这是我爸妈应得的。”

蒙宝娜戳维他柠檬茶的动作一顿，咕噜咕噜连续喝了几口。

“百如刚到M国的时候，情绪出现很大的问题，一犯起病来，唯有钱能搞定。简称，发钱寒。”

陈昊倚靠在电脑桌桌角，哼笑：“她要那么多钱干嘛？”

“真不知道。”

陈锦程忽然叹了口气：“黎百如，蒋哥帮了你们家不少的，你为什么要帮立钦推他坐上村长的位置？”

黎百如：“只要他答应当村长，我妈的名字就能写到祠堂牌匾上。”

陈锦程：“拿钱买就行啦！你用得着干这些事吗？”

“你也会说有钱就行，我没钱！”

“你的钱呢？我看你一个小纹身就收两千，顺姨都拜托立伟海给你打三万……我看你又没买什么名牌包包衣服的，不应该没钱呀。”

蒙宝娜靠到椅背，认真思考：“陈锦程猜得对。百如的钱都去哪了呢？”

陈昊一脚猛地踩住电脑椅的轮子，还碾了碾：“要好好查一下，她爸妈是不是欠了什么债务了。”

蒙宝娜：“在葡城就别说债务那么高级，是大耳窿。”

他们窸窸窣窣说了几句，蒙宝娜听不清，一边调大音量一边把耳朵凑到音响旁。

黎百如突然冷笑一声：“如果警察有用，你们会拿立钦没办法？”

隔了好久，陈锦程才说：“黎百如，你是最没资格骂警察的人。”

“闭嘴！！张世豪，你给我闭嘴！！！”

黎百如的声音像在耳边响起，震得蒙宝娜整个人都缩到椅子上，耳朵仿佛飞进去一只知了，对着耳膜在鸣叫。

陈昊低笑：“听墙角还靠那么近。”

蒙宝娜按了按耳朵：“要补一个自动调音量的程序。”

黑紫色的天空里有一道闪电劈下来，连续响了几声雷鸣。

蒙宝娜褐色瞳仁倒映着窗外的闪电。

“我现在能肯定，陈锦程是警察，虽然不能保证他是好警察，但我能肯定，他们有行动！而且行动出现问题了。”她打开电脑的聊天界面，明锦权发来信息：[肯定要申请才能用！而且是卧底行动遇到瓶颈才可以。不过一般用上你Boss那套系统，她那边都会收到求救信号，你可以问问有没有。]

“明衍熹那女人真不可靠！”蒙宝娜想了想，拿过陈昊的手机，打开姨妈的聊天栏，问：[最近有收到旺村警局使用你那套旧系统的消息吗？]

*

一个小时后，明衍熹还没有回复，打电话也不通。

蒙宝娜对着手机干发愁，那边都搞上卫生了！边搞边吵——

黎百如近似崩溃地阻止陈锦程讲下去：“这六年，你为了报恩，日子过得连猪狗都不如，你不介意是你的事，我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陈锦程轻叹一声：“我不觉得受罪。”

“被他们当......”

有东西在震。

陈锦程抬眼去看，见黎百如的手机屏幕显示着——

[Mona]来电。

此时，窗外雷声乍停，雨滴悬在玻璃上。

台风袭来。

楼下的大树被吹歪，陈锦程阳台的山茶花被狂风掀落下楼。

[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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