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度陈仓 第15章 置办年货

A市的天依旧很冷，窗外一阵风过，盛在树杈上的雪簌簌落下，压在一片万年青上。

被冰雪和晨雾笼罩的世界显得格外素雅，人们言辞不多，见了面都只是微微一笑。

周边寂寞，安晴耐不住早早就收拾完出门去了。

雁州鸿三番五次劝说她将手套带上，安晴却不采纳半分，也算不上出门，昨晚下了一场大雪，出门时积雪高十公分，穿了靴子踩上去，立马陷进一个鞋印。

积雪松散，声音也松散，听着确实好听。

安晴穿着咖色的短款羽绒服，蹲在院子中间，用手拢起一团雪，将他们合在一起，在手里搓圆。

雁州鸿见状，立马跑到屋子里灌了一个小型热水袋。

安晴搓了半天才搓出两个圆疙瘩。

她的手很快就被冻红了，雁州鸿走到他面前将热水袋拿给她，“其他的我来吧，你先进屋。”

安晴很固执，她皱了皱眉，“不行把这两个雪球垒上去，我就只差眼睛和鼻子了。”

安晴没接雁州鸿递过来的热水袋，“你去给我找几个石子来。”

雁州鸿：“行，那还要我给你切一根胡萝卜条吗？”

“也不是不可以，你快去，待会雪化了。”安晴催促道，她双手张开轻轻推着雁州鸿，雁州鸿顺势将手上的热水袋塞到安晴手上。

“啊，说了不要不要，待会我碰这个雪人化得更快了。 ”说着安晴朝雁州鸿翻了个白眼。

“那待会我赔你一个。”

“就你那手法，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耳朵不是耳朵的，算了吧。”

“那我给你捏一百个，熟能生巧。”

“哈哈哈，那你的手绝对会冻死的。”安晴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

雁州鸿临走时，安晴还问了他一句，“回回起来了吗？”

“还没。”

“让他多睡会，别打扰他。”

此时在窗前目睹全过程的雁回还站在窗边，屋内开的有暖气，所以他只穿了一件毛线衣。

安晴依旧蹲在院子里，等着雁州鸿给他找石头，无聊的时候就用手戳戳积雪，没一会她脚边出现很多不深不浅的小洞。

安晴腿有些麻了，她站起身转了转，碰巧看到窗台旁的雁回。

安晴笑着朝雁回招手，雁回同她点点头。

看着雁回只穿了一件毛衣，安晴也不管是在外面，“回回，把衣服穿上。”

窗子隔音效果好，雁回不太能听清楚安晴说的什么，但看口型安晴是让他穿衣服。

雁回点点头后，将羽绒服套在身上。

这句呼唤在刚出门的渐无书耳中到时听得清楚，他寻着安晴的目光看向那方的窗户，窗户的主人已经拉上了窗帘，站在窗下只看得见那弯折的灰色窗帘。

也不知道是谁先见到了谁，安晴站那就跟渐无书聊了大半天。

直到雁州鸿吧把石头递给她这段话才被迫终止了些。

“无书多久回来的？”雁州鸿看他站在风中把人拉进屋。

“昨天下午。”

安晴堆好雪人后也跟着进了屋。

“站那做什么，坐着啊。”安晴已经发凉的热水袋放到茶几上给渐无书接了杯热水。

雁回下楼是看到的景象就是他们仨聊的正欢，他的视线在渐无书的身上多停留了两秒，渐无书注意雁回的目光，朝他笑笑。

雁回没什么表情地径直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随着渐无书视线的调动，安晴和雁州鸿也注意到雁回。

“回回，早饭在冰箱里面妈妈给你热一下，你等等。”

厨房里传来沙哑的声音，“不用，你们聊我自己热。”

“嗓子怎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厨房门边了。

雁回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手一抖，杯中的水随之荡漾。

他盯着渐无书的脸，“没事。”

“回回这是感冒了吗？”安晴也走到他面前问他。

“没，小问题。”雁回避开他们炮轰似的问题。

“你们坐那，我热饭。”雁回说话的气压有些低，他拿出有些凉的早饭，再次走进厨房。

安晴欲言又止，他太清楚现在他儿子的状态了，昨天从警局回来雁回就一直压着眉，虽然跟她说话，但他总觉得雁回会在某个时刻又发病，所以现在她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渐无书当然也意识到他不在状态，他示意安晴先离开，自己跟雁回先谈谈。

安晴离开后顺带着关了厨房的门，渐无书走到他面前，顺手拿过手中的蒸笼。

“我自己来。”雁回直接截过渐无书手上的蒸笼，他手劲有些大，渐无书没料到他会使这么大劲，锅被拿走的时候，他才恍然意识到。

“怎么了？”渐无书没有拐弯抹角，单刀直入。

雁回终于肯正眼看他一眼了，他的瞳孔有些带蓝，藏在黑中不仔细确实难以发觉。

渐无书看他皱起眉头表情中带着很大的不悦，渐无书哼了一声，走到他面前，“起床气这么大？”

“我没有起床气。”雁回这次没看他，专注着锅里的蒸饺。

“那是谁惹着你了？”

“没有。”

“不舒服？”

“没有。”

渐无书还想再问，雁回剜了他一眼，“你话怎么这么多？”

“有吗？”渐无书没觉得，他继续说“但你这样，我很难不问你，如果真的不舒服就不要逞能。”

雁回刚想说：我跟你很熟吗？

意识到这不是他自己，他是用的别人的身份，万一这个身体的主人真跟渐无书很熟呢？

况且他在这个世界这么久，渐无书确实对他不错，看样子他俩应该就是比较好的朋友。

算了，还是不说。

见雁回沉默，渐无书勾唇说，“水快被烧干了。”

雁回将饺子端出来，问他：“吃饭了吗？”

渐无书瞧他要拿两副碗筷，伸手止住，他的指尖有些凉，轻点在雁回的手背上。

明明是凉的，但他的手背上像是被烫了一样，雁回急忙收回手。

并不是内心作乱，他只是不喜欢肢体接触，但明明应该是厌恶的神情，此刻却倍感熟悉。

他甚至想跟他说更多的话，这并不是遵循他的内心，更多的是身体的本能。

到底是怎么了。

渐无书能感受到身边人紧绷的神经，他眼底闪会一丝暗淡。

想起我了吗？

这个动作也同样出于身体的本能，也是他的本能，但现在用确实太早了。

“吃饭，天太冷了，容易凉。”渐无书已经给雁回拉了一把椅子。

雁回还没有完全回过神，他端着碗低声说：“谢谢。”

渐无书没应，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

出了厨房，雁回感觉心情确实好了些，安晴和雁州鸿坐在沙发上谈论着什么，见他俩出来，安晴立马招呼着。

“过来坐。”雁回和渐无书坐在同一张沙发上。

“回回，无书我们去置办年货，一起吗？”雁州鸿看向两人。

置办年货?！

雁回还没掏出手机查看日历，旁边的人先开了口，“这么早就置办年货了？”

雁州鸿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过多解释。

渐无书转头看雁回，雁回低着头翻日历好像这些对他来说没有关系。

安晴碰了一下雁州鸿的胳膊，笑道：“好了好了，外面太冷了，你们还是不要出去了，我们去就行了。”

雁回这才抬头，他看了日期距离过年确实不长了，但也没必要这么早就置办年货，况且他去了他也就只有提年货的份。

雁回最后还是答应了，渐无书也顺势答应下来。

安晴和雁州鸿去买了食品之类的。

雁回和渐无书逛着逛着就走到了零食区。

渐无书推着推车，从薯片区路过后，几乎每个味道都被收纳在他的推车里面了。

“你这么喜欢吃薯片。”

“算不上。”

“买点坚果吗？”渐无书拿起最后一个口味的薯片放到购物车里后，问他。

“不是你自己置办年货吗？问我干嘛？”雁回的推车里面还是空空如也，他没有特别想吃的零食，除了薯片。

刚才看到渐无书那样毫无顾忌拿起那些薯片时，他也有点动容，但最后还是只拿了一包青柠味的薯片放到购物车里。

听到这样的回答，渐无书停下脚步等雁回和他齐平时又问他：“那你喜欢吃坚果吗？”

雁回瘪了下嘴，“不喜欢。”

“那好吧，就不买了。”渐无书又挑了一些果干放到购物车里。

没一会，他们挑完东西先一步离开商场。

寒风呼啸而过，渐无书站在雁回面前，替他挡了些。

他手里提着两大口袋零食，转头看雁回，他手里就孤零零拿着拿包青柠味的薯片。

“要不，你把薯片放到我口袋里面?”渐无书朝他打开口袋。

雁回犹豫了下，渐无书又给他说“放心，我不会吃了的。”

谁要说你吃的?

最后那包青柠味的薯片还是收罗在渐无书的口袋里，一路上雁回多次提出自己帮他拿一袋，渐无书全都拒绝了。

雁回还想争取，渐无书索性停住脚，他微低下头，眼睛里带着明亮的光，看着雁回的时候，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小祖宗别折腾我了行吗？”

他的喉咙里参杂着细碎的笑意，就这么明晃晃看着雁回。

雁回止住嘴，微微侧了下身子。

“回家吗？”路上寂寞了两秒，雁回又侧回头问他。

“安姨和雁叔呢？”

“他们说我们买完东西就可以回家了。”雁回还想拿手机给渐无书看，考虑到对方不方便就没拿。

“嗯，那回家。”

……

到家后发现没带钥匙的雁回：……

渐无书笑出了声，“要不先去我家。这大冬天的在这受冻也不行。”

没办法，雁回又去了渐无书家。

他家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依旧是精致的小洋风。

刚进门一股暖气朝雁回压过来，伴随着腊梅的淡香，味道还挺好闻。

渐无书家的暖气没关，他弯腰拉开进门的柜子，拿出一双新拖鞋给雁回。

“谢谢。”

“没事。你在沙发上坐，碰巧我有东西要给你。”

雁回依言坐在沙发上，渐无书的沙发比他家的沙发还要软些，坐下去跟陷在里面了一样。

渐无书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将外面的大衣脱去，他里面穿了一件毛线衣。

毛线衣是低领的，当渐无书朝他走过来时，雁回注意到他锁骨上面的纹身。

是一串英文和一朵玫瑰花。

crown jewel

英文是用意大利斜体加上自由设计纹上的，这么一看确实有一种高级感。

渐无书知道雁回注意到他锁骨处的纹身，没说话。

他将买的巧克力递给他。

雁回接过巧克力，他知道这是渐无书上一周拍照的巧克力。

礼盒很精致，上面也有一串简短的英文，雁回觉得这串英文很熟悉，但他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礼盒上面还有烫金的玫瑰，和渐无书纹身上的玫瑰有异曲同工之处。

看这样子这巧克力也该不便宜。

“我不吃巧克力。”雁回将巧克力放到茶几上。

“这巧克力的保质期只有三天我昨天买的，实在不行了，就当帮帮忙。”渐无书说。

“那你还要买。”雁回没好气说。

“我想尝尝看。”渐无书说。

其实雁回的身份在渐无书眼里崩的不能再崩了。

雁回不是高冷，他是脸皮薄

crown jewel〔皇冠上的宝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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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置办年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