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阳光下 第10章 第 10 章

27

楼下排队互相整理着装时，我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嘿嘿。

我身上的味道和祝闻兮身上的味道一样。

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你干吗？”祝闻兮替我整理拉着腰带下的衣服，将原本褶皱起来的地方抻直，弄得一丝不苟，对待我像是对待她手下一件杰出的艺术品般。

“闻好闻的味道~”

“恩？什么？”

“你刚刚给我抹的护肤品的味道。”

“好闻？”

“当然。”我将脸凑过去，“你要不要闻闻我身上的。”

“闻不到。”

我朝她迈进一步，“现在呢？”

淡淡的味道汇聚在一起，骤然变得浓郁，萦绕在鼻腔周围。

祝闻兮偏过头，替我抻直着腰带下的衣摆，从前到后，一点点、仔细地替我捋着，我转过身时，才听到祝闻兮的回答。

“闻到了。”

跟随着她扯我衣摆的劲一起，拉着我的心也往下沉了几分，只是……我感觉自己的眼皮也越来越沉，视线逐渐变得狭窄。

“班长，你这脸怎么越来越肿了？”

又一次休息时，站在我旁边的同学提醒了我。

“看起来也不像是浮肿啊……”

听到这话，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吃早餐那会，就有人说我脸肿，我当时没太在意，只当做是早起的水肿，但现在我这脸摸起来，似乎比早上还要肿。

站在我后面的祝闻兮突然上前，靠近了我。

“我看看。”

祝闻兮微凉的手掌摸上我发烫的脸。

其实她手是微热的。

因为她靠近得突然，我下意识抓住她的另一只手，不过是我脸上的温度过高，才显得她手凉。

映入我视野中的祝闻兮比往常要少了三分之一，我以为是自己困得没睁开眼，便极力睁着，结果我睁到最大，依旧不像是我平常看到的视野范围。

“你是不是过敏了啊？”祝闻兮语气里透露出几分着急。

“没有吧……可能就是水肿……”我想要眨眼，却发现简单眨眼也难以做到。

身边的同学听见我这边的动静，也纷纷凑过来看。

“我去，班长，你脸怎么肿成猪头了？！”

我脸色一下黑下来，“……你才书头！”

可肿的厉害，我感觉自己也跟着变得大舌头起来。

另一个同学说：“我也觉得是过敏，吃早餐那会，慧慧不也说班长脸有点肿吗？现在看起来比那会还要肿。”

“班长，你要不去医务室看看吧，你这情况有点不对啊……”

周围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像紧箍咒般绕在我脑中，令我头疼得很。

祝闻兮突然站了起来，“报告教官。”

“说！”

“我们班有同学过敏了。”

闻言，教官走来我身边查看着我情况。

“哎呦，同学你这是怎么弄得？诶你，你这，快带她去医务室看看。”

祝闻兮：“教官，医务室在哪里？”

“这条路走下去就能看到。”

“好。”

祝闻兮拉我起身，带着我远离操场，远离身后的嘈杂。

28

医务室。

女医生检查完我的情况，给我挂了吊水，“你这可能是对护肤品过敏，下次不要再用了。”

“噢。”

我的脸肿到我一开口说话，就能感受到脸上绷直的僵硬感。

医生：“都肿成这样了你自己没发现吗？”

“我还以为我困得呢……”我五点半起床，现在有点困意也很正常。

“……”医生从药柜里拿了板药递给我，“诶，那边坐着的小同学，你给她打杯温水吃药，我就先去忙其他的事情了，待会她快打完药水了你打个电话给我就好，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祝闻兮：“我没有手机。”

“办公室里有座机，旁边有我的联系方式。”

“好的。”

医生离开后，整个医务室就只剩下我和祝闻兮两人在。

我按照药剂上的说明掰了一片药出来，等着祝闻兮给我打水回来。

这会我倒是想起来为什么徐女士要锁她的化妆箱了。

我那会玩心大，学着徐女士把箱子里的化妆品一个个往脸上怼，种类可比现在用的多得多，当然，我那会直接过敏到晕过去，等醒过来时就被徐女士拿衣架抽了一顿，痛感覆盖了记忆。

不过肿成猪头的感觉还记忆犹新，就像现在这样，说话有点大舌头。

祝闻兮低着头走过来，“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对护肤品过敏……”

“没事，我也是刚知道。”我接过祝闻兮手中的水，将掌心中的药仰头一口闷，“应该只有脸过敏，我手也涂了。”

我拉起袖口。

“你看，没事。”

祝闻兮看了眼，随即沉默地在我身边坐下。

一时间，医务室里的气氛过于沉重。

我仰头瞧了眼药瓶里的液体，想来还有个把钟才能打完点滴，要是让这个氛围一直下去我可受不了，想着，我开了口，“我这样是不是很丑啊？”

“没有。”

“没有你都不看看我？”我刚想做个瘪嘴的动作，结果才反应过来，脸肿使得我的嘴巴不自主地朝前凸了几分。

这会是真的像只大头金鱼一样，眼睛肿肿的，嘴巴也凸凸的。

肯定丑死了。

“我……”祝闻兮转过头看我，又在我的注视下缓缓低下头，“毕竟是我害得你过敏的，如果我不说，你也不会过敏。”

“胡说，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好心，又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清楚自己的过敏源，啊啊啊我好惨，居然对化妆品过敏，以后就不能化漂漂亮亮的妆了。”

“……你不化妆也好看。”

“真的？”

我歪过头，想找寻祝闻兮的眼睛，想从她眼睛中看看她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在骗我。

“嗯。”

“哪里好看？”

我突然明白人为什么有时候想要追寻一个答案，毕竟被人夸奖心情总是愉悦的，是那种打从心底，无法控制的快乐。

“……眼睛。”

“嗯？”

“有光。”

祝闻兮缓缓抬起眸，对上我的眼睛。

她看着我，看着她。

她像是没有料想到一抬眼就能看到我一样，我先是从祝闻兮的眼睛里看到几分措不及防的神色，随后又见忽闪的眸光在她眼瞳中微烁。

祝闻兮的眼睛里面，也有光。

光倒映在我的眼瞳中。

29

生病的我获得了特权，白天别人训练我能在一旁阴凉处休息，晚上还能直接翘掉训练早早回到宿舍休息。

没人和我抢的浴室和洗衣台的感觉可爽了。

想着距离她们下训的时间还早，我怕自己在宿舍无聊到发呆，翻出祝闻兮包里的书看看，结果我还是低估了药效。

坐在床上没一会儿我就觉得眼皮沉沉的，没一会便睡了过去，她们回来时或许是顾及到我状态不好，一个个都放轻了动作没吵到我。

我是睡到自然醒。

不是冷醒，也不是饿醒，纯粹是睡饱到自然睁开眼睛，一睁眼，我就看到了祝闻兮的睡颜，她侧着脸对我。

山里的月亮要比城市里亮的多，也许是山高，又或许是云层透，借着窗外皎洁的光，我看到祝闻兮眼睫上的睫毛轻颤。

走神间，我突然想起自己睡觉前是对着墙来的……

我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确定自己的脑子是清醒的。

四下一片安静，时不时能听到山里昆虫的叫声，以及我耳边传来祝闻兮平稳的呼吸声。

我静静地看着祝闻兮，视线也从她的头发丝一点点挪向下，额头、眉毛、眼睛、鼻梁、鼻尖、嘴巴……这张脸在过去的一个学期内，我看过很多次了。

上学时能看见，放学时也可以看见，随意偏头时能看见，上课上到发呆时还能看见。

半年的朝夕相处从没有一次能比今天这般，近距离的看见。

我朝后偏过头，一圈后就是墙壁，我微微撑起身，再一看祝闻兮的身后，那一片宽阔的床，对比下来，我更像是被她逼到墙角的小卡拉。

得亏我睡得靠墙，要不然肯定会被祝闻兮挤下床，第一天睡觉我还担心自己睡觉会不老实，没想到祝闻兮睡觉也不老实，居然越界这么多。

想着，我放轻动作缓缓躺下，只是躺着躺着，我的身体像是被神秘力量支配般，一点点朝祝闻兮靠近，我感觉自己像个拥有上帝视角的局外人一样，一点点看着自己和祝闻兮之间不断缩小的距离。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接近祝闻兮，事情来得突然，突然到让我大脑无法进行思考，身体自然做出了反应。

直到我感受到祝闻兮的温热的鼻息扑在我脸上，带着淡淡的皂香味一块钻入我鼻腔，这时我才如梦初醒，后知后觉的反应令我后背瞬间浸满汗，顾不上会不会吵醒祝闻兮，我连忙转过身，眼睛睁大地看着面墙写满留言的墙壁。

我在干什么？！

疯了？！

看着祝闻兮的嘴巴，我居然产生了想要亲吻她的冲动，我摸着自己发烫的脸，一时间还没从刚刚不受控的情绪中抽离开来。

余悦……你是生病生傻了吧，怎么能亲祝闻兮呢？！

那可是嘴巴！

祝闻兮……是女生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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