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爱上一朵黑心莲 > 第3章 长夜(3)

爱上一朵黑心莲 第3章 长夜(3)

作者:张鹊荷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10 14:34:44 来源:文学城

第3章长夜(3)

李绮缓慢收了最后一脚针线,对生香道:“这两日你先别回京了,就去临澈那儿吧,顺便把我给他做的冬衣送去。我担心冯斯疾会查到你头上,你不擅长说谎,别暴露什么。”

生香应了一声,起身去收拾细软。

李绮送生香到门外,外面的雪没停反而越下越大,天黑蒙蒙的,但因为路面积白,又有一层微弱的反白冷光折射出来,照清了生香渐渐远去的马车。

直到她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街巷尽头,李绮才折返回去,看见炉子旁那件做好的雪青色衣裳,有些失神。

以前的冯斯疾喜欢雪青色,这种冷色调和他的人一样清冷、孤离。

不知现在,他的喜好是否还和从前一样?

回想到今晚宫宴,他穿的是淡青色,像悠悠青草一样温和无害,看似没有攻击性,但他很可能就快要断绝她和董临澈的路了。

董临澈是云洲刺史之子,当年云洲失守,他与姐姐董明容出逃。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府上的家生奴,李绮。

三人逃到黔州时,董明容金尊玉体,受不住风霜雨雪,路上生了重病。

董临澈小李绮三岁,在姐姐董明容病倒以后,便把李绮当成了主心骨。

李绮虽是家生奴,但与董明容年纪相仿,一直陪着董明容长大。她颇负才华,脑子灵活,在课业与女工上都帮了董明容许多,因此在府上,她的待遇和一般的官家小姐无二。

把她当作主心骨,董临澈并不觉得有失脸面。

他哭着求李绮救救姐姐,可李绮能有什么办法?云洲城破,所有值钱的物件儿都换了粮食逃亡,他们已经没有银子了,无法给董明容治病。

李绮别无他法,在路边乞讨求生时,恰好有辆华贵无比的马车路过,她觉得里面的人一定有能力救董明容,于是贸然地拦下马车,将董明容送给了马车内的那位大人。

也许是那位大人本心善良,也可能是董明容的貌色不俗,总之,那位大人不仅带走了她,还给李绮留下一包银子。

李绮却拉着董临澈跪在贵人的马车前,郑重道:“小姐病重,奴没有银子,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只求大人为她治病救命。您这银子奴若是收了,那就变成了奴在卖售小姐,奴不会收,所以恳请您收回去。”

那位贵人未曾露面,坐在那高高的、金银华贵的马车里,清若琉璃的声音透过车帘传出:

“你只求我为她治病救命,其他一概不论,难道就不怕我救她以后,不仅不把人还给你,还以下贱法子对待她,让她永远翻不了身?”

“贵人救她的命,便是她的再生父母,您怎么做旁人无权插手。她若受不了贱待,大可以自我了断。

“如今她病得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但我觉得她是想活的,便为她做了这个主。待她醒来,往后是生是死,就全凭她定夺了。”

那人问:“你既说她口不能言,又怎知她必定想活?”

李绮道:“她原是云洲刺史的女儿,刺史大人护城而亡。云洲失守,故乡不复,她身为烈将后人,云洲未曾收复,怎么敢死去?”

话到此处,听得那马车中人笑了两声,他问:“听你这般言论,想必不是普通的奴?”

“奴陪小姐长大,与她同吃同睡同看一本书,同写一篇字。或许,比旁的奴更幸运,懂些诗书礼法罢了。”

“不过分谦卑,也不至于自负,甚好。你心内可还有其他想做的,却做不到的,都可对我说来,若有能力,定当相助。”

李绮毫不犹豫地说:“奴想收复云洲,不惜一切代价。”

年少的声音,沉重的愿望。

或许听来违和,或许天方夜谭,可李绮就是这么想的。

马车里沉默了半晌,李绮以为他会笑话她,毕竟生逢乱世、硝烟四起,别说女子,就连男子能够安然活命已经是万幸,怎耐她一个十六岁的弱女子去谈收复失地的理想?

这一点儿也不现实,所以她做足了被贬笑的心理准备。

却过良久,听那贵人道:“若你能带着你身边这位小儿郎在黔州活下去,并走到京都,我会扶你上青云,助你收云洲。”

车窗里丢出一个金珠多宝璎珞,“此为信物。”

那人留下一句‘就此别过’,马车便匆匆扬尘而去。

路过李绮身边时,她忍不住紧紧盯着车帘,希望能窥探他的面貌一分一毫。

有风真的把帘子吹开了,她拼命地往里面看,试图能看见并记住他的样子,但帘子被吹开的空隙太小,她什么也没看见。

后来的李绮每日都戴着那个金珠多宝璎珞,也期待着那未曾谋面的贵人之诺,领着董临澈在黔州艰难地活。

现在她终于到了京都,除了沐浴休息,从未把金珠璎珞摘下来过,却从来没见那位贵人现身,反倒遇见了董明容。

董明容被他送进宫廷,成了梁帝宠妃,丽妃娘娘。

-

冯斯疾的马车抵达冯府时,天色已晚,深浓的夜泼墨般从穹窿黑漆漆压下来,不见一丝光色。

府内小径上点着三五盏灯,将路面积雪照得浮起一层冷白的光,冯斯疾踩过去,衣摆在光下摇曳出半面阴影。

行至院中,发现花厅里透出光亮,透明的窗纸上投映着几个人影。

他才回京都,不会有什么熟客上门,花厅怎会有人。

冯斯疾正疑惑时,见页书从廊下转过弯来,弓礼道:“主子,有客上门,死活要见您。”

冯斯疾心里的疑惑更深:“何人?”

“是何汝成的千金,何暮。”页书说:“她已经等了主子三四个时辰,说是有要事一定要亲自跟您商量。”

冯斯疾望着那窗纸上的影子,思索须臾,迈下台阶,往花厅走去。

-

厅里有三两个丫鬟在陪侍,何暮穿一身乳白袄衫坐在下首,发饰仅有一支素银簪,面色苍白,那双无神的眼睛看过来时,却又闪烁着缤纷的光彩。

冯斯疾不明白她这份光彩来自哪里,他稍稍拧眉,负手踏步上前,在她对面落座。

本也是同龄人,他对她并不陌生。

他离开京都时,她还是个高傲自负、喜欢漂亮衣裳和首饰的姑娘。如今再见,她气质竟变得宛如一潭即将干涸的水,毫无生机。

冯斯疾才坐下,何暮便急急起身,逼至面前,眼神迫切地看着他:“陛下将娘娘的案子交给了你,是不是。”

冯斯疾避开她的眼神,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那你查到什么了?”

他反问:“怎么?”

眼前的光亮被何暮挡住了一些,她的声音从上方飘来,带着急切:“我知道是谁杀了娘娘,除夕那晚,我看见了。”

冯斯疾一顿,慢慢抬眼打量她。

不知为何,她眉目间覆盖着一层阴郁的恨意:“我知道你跟你爹都是难见的清官。你爹为了云洲失守的案子而丧命,你接手他这个未解的案子之后,宁愿被发配到黔州,也不愿意对张洲竹服软。”

听见张洲竹的名字,冯斯疾的眼睛猛地眯起一片阴影,他轻而有节奏的摩挲着旁桌上的茶盏,默默思索。

当年他会被贬,的确是张洲竹一人所为。

或许他还有帮手,但冯斯疾不知道都有谁。

张洲竹是本朝最年轻的宰相,手握重权,却也贪心狠毒,于冯斯疾而言,他就是臭水沟里的虫,肮脏污秽。

“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办这个案子。”何暮突然开口。

冯斯疾回神看她,她像是想要征得他的信任,语气铿锵:“冯案使,我和我爹都信你是个清官,若我告诉你杀害娘娘的凶手,你会和以前一样,不论怎样都会捉拿凶手吗?”

冯斯疾沉默了半晌,到底没有正面回应她。他挥手让侍女上前沏茶,像是在逃避话题。

新沏的热茶冒出氤氲的热气,把何暮的脸晕得有些朦胧。

冯斯疾端起一盏,用茶盖轻拨茶叶,发出叮咚的脆响。他缓慢饮下一口后,才讥笑了声说:“你爹是刑部之首,本也经手了这个案子,既然你知道谁是凶手,那么他有的是能力,怎么不告诉他,反而来找我,要我去抓人?你们何家,到底是坦诚呢,还是想拿我做刀子?”

他姿态悠闲,口气也散漫,饮茶时稍稍斜起眼看她,从茶盏里漏出来的双眼,里面是明晃晃的不屑和怀疑。

何暮于心不安,要让他相信自己,有多难?

何暮捏紧拳头,道:“那个凶手,有很多人在护着她。除了陛下,还有宰相张洲竹。饶是我爹,也不能与她抗衡。我爹没有你这种清白的胆量,他怕得罪旁人,所以不能去捉凶手。

“我的希望,就在你身上。”

何暮说完,满眼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回应。

然而他只是静静饮茶,并不言语。

何暮急了,又说:“若你不信,我可以把我家最大的秘密压给你。”

冯斯疾饮茶的动作一顿。竟然有这般诚心,她是为娘娘着想,还是因为恨透了凶手?

他想起方才入花厅时,她眼角眉梢的那一抹恨意。

想来是因为后者了。什么人能让这位高傲自大,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大小姐憎恨?

他放下茶盏,开始正视何暮。

她的表情不像是玩笑,有一种豁出一切的坦然,和利刃般的恨意。

他慢慢问了句:“你跟凶手有仇?”

“一辈子都解不开的泼天之仇。”

何暮双目赤红:“可有人护着她,我和我爹都没有办法。朝野上下,我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样为了清白甘愿被贬的人,你现在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冯斯疾的手指轻轻点着茶盏,思索着问:“说说看,凶手是谁?或许我可以考虑考虑。”

“李绮。”

冯斯疾突然笑了一下,真是个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的答案。

何暮不明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有证据?”

“有。”何暮说:“冯案使,我爹说了,倘若你还和从前一样清正无私,我们给你证据,等你破案之后,他可给你万贯家财,并协助你一起搬倒张洲竹。你不是一直都恨张洲竹吗?”

冯斯疾没理她的诱惑,问道:“你的证据呢?”

“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等你真正开始抓她了,需要证据的那一刻,我会给你。

“所以,你答应吗?”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