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复活法则[先骗后爱] 第4章 距离

总裁办公室的门大敞四开，来汇报工作的人不必与助理请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助理顾磊将工作一件一件地交给冷灿。他每交出一件疑难杂症，眉间就松弛一下。

过程中，他浓墨重彩地向冷灿吐槽着纪秦，没错，就是和冷灿很熟的那个纪秦。

他说：“跟纪秦的合约一直定不下来，法务部也没办法，盛总叫我去沟通，可人家是艺术家，姿态高着呢，根本不理我！”

冷灿：“这事着急吗？”没人知道冷灿和纪秦的关系。

“傅氏二十一家商场的主题风格都在等这个合同。”

“嗯，好。”冷灿又把我搞定纪秦，顺便继续获得盛旻析的关注。

在傅氏这几年，冷灿一直都是凭借解决问题的能力获得傅瑾瑜的认可、依赖和绝对信任，这是行骗的基础。

盛旻析从办公室出来，下楼，顺便损了顾磊一句：“磨磨蹭蹭。”

“盛总你要注意身体啊，少喝酒，多睡觉…”

“啰嗦…”盛旻析进了电梯。

顾磊又转身嘱咐冷灿：“盛总失眠严重，偶尔打盹睡着时，你一定不要打扰他。”

冷灿好奇：“如果打扰了，会怎么样？”

“会发火！”

“他发火什么样子？”

“很凶，骂人，骂脏话！吓死你。”

“哦…”冷灿想象不到。

顾磊：“你遇到困难，可以跟他直说，他是特别聪明还讲道理，不会故意为难你。”

“嗯。”

“对了，他很少喝咖啡，也不喝茶，这点比较省心。还特别爱干净，你的桌面最好什么也不要放。”

“好。”

“那我去广告部报道了？”顾磊的轻松全写在脸上，说着就抱着整理箱去了楼下的广告部。

冷灿走进空荡的总裁办公室，绕着地脚线慢悠悠地走了一圈，记清楚放置陈设，哪里适合安窃听器，哪里适合放摄像头，哪里放茶水，哪里可以制造一些肢体接触…看一遍她就记得。

“快出来！”顾磊站在门口紧张地喊：“盛总不让你进去你千万不要自己进去…”

冷灿当然知道，“门没关…”

“那也不行。盛总会觉得你这个人没有边界感。”

“好。”冷灿点头。

这时，盛旻析又回来了，进屋，锁门。

顾磊长吁一口气，冷灿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帮着顾磊搬走最后的物品。

当冷灿迈进广告部时，老冤家穆乐妍过来挡住她：“顾磊走了，你什么时候走啊？”

冷灿的火“蹭”地窜了起来，觉得穆乐妍就像一只苍蝇，在不停地烦她。

她撸起袖子，不吭声，但架势很足，搞得穆乐妍直向后退。

冷灿本就没把穆家放在眼里，拽着乐妍的胳膊就往外走，“走，你现在就让盛总辞退我。”

乐妍不想去，却架不住冷灿将她往外拉的力气。

“我不去。”

“不去不行，必须当着盛总面让你嚷嚷个够！”冷灿力气大，硬拉着乐妍一步一步向前走。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知两人在推搡什么，拉扯到电梯门口，门一开，没有别人，恰好盛旻析站在里面。

“说吧…”冷灿一推，乐妍杵在盛旻析面前。

“旻析哥～”夹子音缭绕：“你不是说过用不惯女助理嘛，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助理是耶鲁大学毕业的，你看没看呀？”

盛旻析轻声温柔：“别闹。”

这一刻，从盛旻析脸上划过一丝微妙的表情引起了冷灿的注意。

原来，他这个人，有感情，声音也可以温柔好听，是个活人。

盛旻析下了电梯。

冷灿噗嗤笑出声：“穆乐妍，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

穆乐妍：“你一个打工狗，在得意什么？”

话音刚落，电梯门再开，冷灿下去，没时间理她。

……

也不知道和这姑娘结了什么愁什么怨。晚上打开光钥时，冷灿又看到了穆乐妍。

原来是她和盛旻析是青梅竹马呀！十几岁就认识了。

此刻，晚上九点，光钥的画面是下午三点，时差永远不变。

差6小时正好15年。在光钥公司效力的好友林昼告诉过冷灿，这6小时是穿越的延迟时间。

三点的午后，小旻析在树荫下端详着那幅红枫，冷灿拍下屏幕画面，放大发现画上的左上角写着：“哥哥，生日快乐。”

想到今天盛旻析再次问她红枫是不是她画的，便觉得这幅画一定还有更多的故事。还可以继续拿来做些文章，博得好感。

这时，小乐妍从门外跑进来，旻析冲她招手傻乐。两个孩子围着花园一圈一圈地转着走，不嫌热，青涩暧昧，越靠越近。

冷灿像看电视剧一样，吃着两个小朋友的瓜，她以为今天的穆乐妍在追盛旻析，小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的关系。

谁知，小盛旻析竟一歪头，双唇轻轻擦过小乐妍的脸颊，乐妍害羞地打盛旻析的肩膀。

这？冷灿大为震撼！

原来盛旻析小时候是个积极主动的人，原来他喜欢穆乐妍！他不是gay！

那为什么现在的一切都是相反的呢？到底，是什么将那样积极自信的小旻析变成如此冷漠被动的模样？

冷灿看得出神，画面里的庭院，天色渐暗，两个孩子追逐打闹着进了别墅。

突然一记电话铃声把她从十五年前的世界里拉了回来。

他的声音比白天还要低沉：“明早去海城，一会儿司机会联系你。”

“需要我准备什么？”

“发邮箱了。”他多一个字不想说，直接挂断。

“好的。”

--

早上七点，冷灿上车，她坐副驾，他坐后面睡觉。一路手机静音，车内静得瘆人。

一天下来，冷灿感到与盛旻析更疏离了。他喜欢待在暗处，最好一个人，就连布置工作，也只是言简意赅地只说一遍，懒得解释。

可是，无法接近他，就无法完成傅瑾兰的任务，冷灿对此一筹莫展。

两天的工作，盛旻析合并在一天完成，会议开完就走，谈判速战速决，饭量少之又少，当晚就返回了江城，冷灿叫司机停在云杉庭院门口。

“是二环的云杉庭院？”司机刻意确认一下，又说：“盛总也住云杉。”

“今天我回辰樾。”盛旻析又说出另一个楼盘名字，不知道是不是避讳和冷灿去一个地方。

冷灿心想：到底是地产商，房子就是多。

司机打量了一眼冷灿：“住在云杉的人，非富即贵。”

冷灿：“我不住那儿，是我朋友住那里。”

“男朋友？”司机多嘴，但盛旻析却听得仔细。

“不是，我单身。”冷灿吐字短快，借机向盛旻析传达她单身的状态。

车内又归复长久的安静，这一天都是这样。快到云杉庭院的时候，冷灿接起了电话，忙说：“到了，到了，我马上就到。”

“谢谢师傅，谢谢盛总。”冷灿礼貌下车。

司机回头跟盛旻析嘀咕：“电话里是男的。”

盛旻析黑脸：“跟你有关还是跟我有关？”

司机呵呵笑了两声，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冷灿扫脸进入小区，像云杉庭院的业主一样，出入自如，接受着门口保安的问候。

上楼，解开指纹锁，门开，换上拖鞋，顺手捡起丢在地上的废纸和脏衣服。

冷灿听着从卧室传出纪秦的重鼻音：“你怎么才来啊？”

“出差刚到。”冷灿一路捡到卧室，推门一看，纪秦蓬头垢面，又卷又长的头发遮住半张脸，掩不住一脸的苍白。

“我好像快死了！”纪秦裹紧被子，齿间打颤。

冷灿一摸纪秦额头，“你发烧了！”说着就去拿耳温枪，对纪秦家的物品摆置了熟于心。

“39度了，起来吃药。”冷灿递给他一片布洛芬。

纪秦诧异：“我家里还有药？”

冷灿一个白眼。

纪秦突然攥住她的手，拉着她，冷灿只好坐在床边。

“陪我，今晚不要走。”纪秦攥得更紧了，手心滚烫。

冷灿淡淡说道：“你知道的，我不过夜。”

“可是我快死了，你不能见死不救。”纪秦气得直踢腿。

“我来是有件事和你商量。”

“你不是来照顾我的吗？”

“傅式十一家商场都等着你的版权协议呢，你下周去签一趟。”

纪秦松手，背对着她，“冷血…”

冷灿不磨不泡，笃定他会来似的：“周二吧，来傅氏一趟。”

“那你留下陪我，我就去。”纪秦讨价还价。

冷灿没理他，出去十分钟再推门进来说：“给你煮了粥，一会儿退烧了你想着吃。”

纪秦刚抿嘴微笑，冷灿一句：“我走了”，他又皱起眉来。

每个周五晚上，冷灿有两件事，一件是来纪秦家里，十点前来，两点前走，不过夜。结束后，另一件事是与跟傅瑾兰通一次电话，近半年傅瑾兰常去非洲，六个小时的时差，通话时间刚刚好。

今天她说：“兰姐，我现在是盛旻析唯一的助理。但他确实孤僻，不好接近。”

傅瑾兰的声音到什么时候都温声细语的：“旻析心思细腻，你小心谨慎些是对的。多留意他最近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听说旻析要搞改革，近期应该会有大动作。”

冷灿：“好。”

傅瑾兰：“他可别想在董事会通过什么改革方案。傅氏被他折腾几次就改姓盛了。”

冷灿站在阳台上，望着清冷的街景，耳机里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傅瑾兰说得很直白：“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该胆大的时候要大胆，下周五你还没什么进展，就得听我的安排了。”

“兰姐，您放心。盛旻析虽难接近，但他不复杂，像你说的，他心慈手软，好骗。”

冷灿住着傅瑾兰的房子，拿着她的钱，没有不办事的道理。

她一焦虑就会打开光钥，盯着过去的画面会让她渐渐静下来。

此时是凌晨三点，光钥传过来的画面是十五年前同一天的晚上九点。

月亮是同样的圆月。风是一样的温柔的夏日晚风，树叶轻摇。没几分钟，傅瑾瑜拿着菜刀追着盛启年的画面打破了既有的宁静。

还有这种热闹看？冷灿来了兴致。不一会儿，小盛旻析跟在傅瑾瑜身后跑，三口人围着院中的花坛跑了一圈又一圈，下人们围在外圈不知所措。

冷灿听说，盛启年早年好赌，十几年前与傅瑾瑜离婚后就去了外国生活，再没回来。

盛启年不知跑到第几圈，忽地跳上一辆车扬长而去，傅瑾瑜操着菜刀返回别墅，偌大的庭院，只剩小旻析一人站在原地，嘟着一张圆脸。

他哭丧着脸，蹲在一颗树下，用石子在草坪上乱划。眉眼中有着与今天的他相似的忧愁。

难道因为父母感情不和才变成了今天这副抑郁寡欢的样子？

缺爱？敏感脆弱？

冷灿终于找到了小旻析与盛总的共通，仿佛离盛旻析的内心又近了一步。

想要控制一个人的心，必须先走进那颗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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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