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也不能全怪我。”无妄海豪华包间里,赵丽娜起身给刘文佳倒了一杯酒继续说:“当初改名字也是我帮你改的,那件事儿之后我不是也补偿你了吗,你怎么能忘恩负义呢!”
刘文佳唯唯诺诺的坐在皮质沙发上,包厢里的温度有些高,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鬓角的发丝也已经和汗水混合在一起,贴在了脸上。
“林思琪一直想给你道歉,说那天不该这么冲动的误会我们两个,但是也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我担心她是故意这么说,所以替你考验了她一段时间,结果我发现她好像是真的知道错了。”
赵丽娜把服务员送上来的果盘往刘文佳那边推了推,精致的妆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刘文佳不安的绞着衣角,低垂的眼眸不停的闪烁。她似乎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赵丽娜的话。
“我知道你现在经济上有些困难。”赵丽娜完全看透了刘文佳的心里,不然她不会选择和她共事。她示好一般的握住刘文佳的手,发现她的手心上满是汗水。嘴角邪魅一挑,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着汗水。“林思琪说她有一个好的外快,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代价,就可以获得丰厚的利润,你不是非常需要钱吗?”
赵丽娜不断的向刘文佳进行着心理暗示。
几万块?刘文佳一听,她慢慢的抬起头。赵丽娜的样子不像是骗人。林思琪是一个品学兼优公认的好学生,但是听说她的家庭好像不是很富裕。如果她有这么一个好的挣钱方式,为什么家里还是很贫困?她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不管怎么说,赵丽娜说的对,眼下她现在确实需要钱。
“你们都被林思琪的外表骗了,其实她是一个……应该说她是小太妹?”赵丽娜故作惊讶的说。看着刘文佳惊讶的表情,她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说辞。“戚白御知道吗?常青一霸。他和她一直走的很近,半夜还会见面的那种。”
“真的吗?”刘文佳半信半疑的问。
“当然了,喏!”赵丽娜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刘文佳面前。照片拍摄时间虽然是在夜晚,但是依旧可以清楚的看到照片中的人物,亲昵的动作和微笑。
赵丽娜观察着刘文佳的表情变化微微眯起了眼睛,鲜红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一个预谋正在悄悄地开始……
齐天以促进美术灵感为由向学校申请搬到画室专注练习。然后又以准备参加美术比赛为借口,再一次的把她的桌子搬去了美术画室。当他把一大包五颜六色的水粉颜料刷子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摆在尉迟阳面前的桌子上时,她惊讶的差点掉了下巴。
“用不用……那么夸张?”
齐天挽起袖子坐在她身边整理着战利品,顺便挑了几把优质上等的画笔塞到尉迟阳手里。“上战场当然要用最好的武器,对吗?”
齐天朝着尉迟阳咧嘴一笑,两排洁白的贝齿整齐的镶嵌在粉红的嘴唇里,脸颊一边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床边的人像雕塑无意的阻挡了鹅黄的阳光温柔的撒在他脸颊。
尉迟阳按住内心的激动,她想要用木头锯一个相框,把齐天的嘴巴装裱上。额……等一下!什么奇怪的想法?用木头锯一个相框?那怎么能行当然是买一个相框。
偌大的教室除了一堆人头雕塑和艺术雕塑外,也就只有这两个人类了。尉迟阳认真的挑着颜料,但是还是感觉气氛有些尴尬,这时候她突然有点想纪邵伯了。和他在一起肯定很……很……唉!估计他会一直找茬吧……
尉迟阳拿着小铲子在水粉里漫不经心的戳着,纤长的睫毛没有精神的耷拉着,眼睛里也没有了往日的光芒,嘴巴撅得都能去当把铁锹除草了,下巴自然也兜起了一个可爱的“小核桃”。齐天似乎看出尉迟阳似乎有心事,想要逗逗她。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小核桃”,满脸宠溺的问道:“怎么了?”
尉迟阳轻轻摇摇头没有回答。齐天继续说:“是不是没有商量就把你的桌子搬上来你不高兴了?”齐天放下手里的颜料,低下头。“对不起,我应该……”
“哦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尉迟阳一时慌张,拿着手中的小铲子连忙摆手,结果,小铲子上残留的颜料被甩的到处都是。桌子上,地上,两个人的白色校服衬衫上,当然脸上也在所难免。
看着一片斑斓的自己,齐天哈哈大笑起来。尴尬的气氛就这样被打破,尉迟阳可没心情笑,因为自己小命就快不保了。
“纪邵伯应该还不知道我搬到画室……额……为比赛做准备。”尉迟阳在背包里抽出一张湿巾,一点点的帮着齐天擦掉胳膊和衣服上的颜料渍,胳膊上的渍一抹就掉。 “尉迟阳。”齐天很少叫她全名。“你……喜欢纪邵伯吗?”
齐天握着尉迟阳的手,黝黑的眸子迫切的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尉迟阳震惊中抬起头,对上齐天的视线,因为紧张而剧烈抖动的瞳孔恰恰出卖了她的内心。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不敢想,不敢想如果她真的发现自己喜欢纪邵伯这件事情的结果与后果是什么样的。
她对纪邵伯的感觉?不知道!一个人的时候会想起他。他笑的时候自己也会跟着痛快的笑出来。会因为和他用了相似的东西或者做了相同的决定感到暗自欢喜。他的补习测验就算考0分也不会觉得丢脸。被他数落的时候偶尔还会顶嘴。反而他在讲述和别的女生的事情的时候,自己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尉迟阳,我一直在犹豫,一直在退步,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纪邵伯那家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有多重要。我曾经想过把你绑在我的身边,但是我知道那样的你不会快乐,对于我来说,无论什么难关都能过,可我就是怕你有一点儿的难过。我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同样的喜欢你。但是我可以确定,我一定比任何人都喜欢你,珍惜你。”声音淡薄却掷地有声。
齐天的感情对于尉迟阳来说就像银河里的三千弱水一样,让尉迟阳无法触碰。因为他们两个一个在天上,一个在人间。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你从来都在常安以北寒冷的冬天里,看着银装素裹的山河万象。但是我希望你记得常安以南,我会在万物如苏的春天,温暖整个人间等你。”
“我……”
“你现在不用着急告诉我你的答案,如果今后有一天你想要离开,只要向我走一步,剩下的不管是两万五千里还是十万八千里,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奔向你。”
尉迟阳低着头一声不吭,她突然好讨厌自己现在什么也说不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用湿纸巾不断的擦拭着衣服上的颜料。
“好啦!”齐天笑着摸摸尉迟阳的头说:“不说了,说多了你也头疼,收拾一下颜料,我们回教室签到。”
衣服上的颜料,被越抹越多,由最初的不起眼的小点点最后糊成一片。就像她此时的心情一样,一团乱麻,一片焦灼。
画室外,一位少年躲在一边。穿堂风吹起他的白衬衫,吹乱他的头发,更吹乱他的思绪。浓重的心事压低了少年的眼眸,手指的关节被握紧的拳头挤压的泛白,他试图几次推开那扇阻挡在自己面前的那扇门,不知是脚被灌了铅无法踏出那一步还是内心的自私鬼在拉扯着他不要靠近。保持清醒是个好东西,可惜他现在没有。最终,他选择转身,踢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长长的走廊。
当橘黄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时,他感觉异常的沉重,就连空气好像也变的浓稠,让人喘不过气来。后来,他才明白,那时的他,是无法承担推开门之后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