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尉迟阳照常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眼睛虽然盯着电视,思绪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去学校了,爸妈也不让出门,也没有手机,也不知道林思琪现在怎么样了。
早上听说爸爸打电话说纪邵伯昨天淋着雨回来病的厉害所以没有去学校,尉迟阳故意去屋顶天台打扫卫生,晒太阳,一整天就听见隔壁纪邵伯的咳嗽声。
“妈,我去睡觉了。”
“这么早就睡,你喝了这杯奶……”
尉心兰端着牛奶还没说完,尉迟阳就一溜烟儿跑回卧室,顺便锁上了门。尉大海看看牛奶,看看女儿紧锁的房门,默默地放下手里的苹果核:“这等大事,还是我来代劳吧。”
纪邵伯躺在床上放空的看着天花板,一会儿药效就上来了,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想要情意绵绵,果然吃了药人都是会困的。
过了一会儿,纪邵伯迷迷糊糊之中听见有奇怪的声音,但一会儿就消失了。起初他没在意,以为是从屋顶跑过的野猫,可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纪邵伯瞬间清醒过来,声音是从窗边发出来的,朝那边看过去,一个漆黑的影子在窗口晃荡,上上下下。他起身悄悄地靠近想要一探究竟,突然那个影子变成了一张张着血盆大口的脸。
“啊!”纪邵伯被突然出现的脸吓的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床上,一脸惊恐的看着窗外那张脸,只是一下子那张脸便清晰起来。“尉迟阳??”
“儿子,有什么事儿吗?我可以进去吗?”纪邵伯刚才咋呼的声音有点儿大,引得白小玉过来敲门问一下。
“没…我…我没事妈,你…快去睡觉吧。”纪邵伯紧张的回答。
“那行,太晚了你也快睡吧,本来就感冒,别再重感了。”白小玉嘱咐了几句后还想要再说点什么,却被纪中国打断了话:“孩子都这么大了,他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操那么多心干啥,赶紧睡觉去吧!”
“啧!我这不是听见动静寻思着儿子再有啥事过来问问嘛……”
“问问问问问啥问,有啥好问的,大半夜的能有啥事,走走走,睡觉去睡觉去。”
“你看你这人,还不让我问问了呢……”白小玉还想再争两句,却被纪中国推着拉着回房间了。
拌嘴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见房间门关上的声音,纪邵伯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尉迟阳长这么大没爬过高,就算窗户不高,她爬起来也是费劲的。
“你怎么这么笨啊,连个窗户都不会爬。”纪邵伯拉了椅子推给尉迟阳示意她坐,自己顺手拿起一本书倚在床头随意翻起来。
“是,我笨,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尉迟阳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撅了噘嘴。
纪邵伯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尉迟阳笑着摇了摇头,哎,肯定又在翻白眼。“大半夜的你来我家干嘛?”
尉迟阳没想到纪邵伯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本来她在家里还特意演习了一番,设想了无数个看似充分的理由,结果,被纪法师一招打回原形,秒怂!
“听我爸说你得病了,怪厉害的,就过来看看……你怎么有病了?”
“我只是感冒而已,你怎么说的就像我得了绝症似的!”纪邵伯皱着眉头,微微一丝心虚,略略带有一点小嫌弃的看着尉迟阳。
“我知道,我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纪邵伯试探的问着。
尉迟阳嘚嘚瑟瑟的说:“早上上学你没带伞啊,让你装帅不打伞,你看感冒了吧!哼!”
纪邵伯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这个呆子不知道。
纪邵伯合上手里的书,缓缓起身,一脸不可描述的表情朝尉迟阳一步一步逼近:“你怎么知道我没拿伞?尉迟阳,我发现最近你胆子大了啊,偷看我上学,还敢进我房间,还是从窗户进的。,你……有何居心啊?”
“我我我……你你……你说你长这么大哪次下雨拿过伞,再说了,你也翻窗户进过我房间啊,我这叫……”尉迟阳被纪邵伯逼到坐在椅子上无路可退,哆哆嗦嗦的嘴也说不成溜,纪邵伯俯下身子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尉迟阳,看看她如何胡编乱造。
“叫什么?”
“我这叫‘礼尚往来’,知不知道‘礼尚往来’啊!”
“礼尚往来?那……你的‘礼’呢?”纪邵伯一挑眉歪头看着她,似乎离得更近了一点。
尉迟阳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到要炸了,但是表露得太明显又太丢人。大脑想要高速运转找个一个好的回答,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转悠不动啊!
“那个‘礼’…我来的太匆忙忘记拿了可能。”
纪邵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起身回到床上靠在床头。那笑像月亮一样清凉,此时尉迟阳极度的鄙视自己,因为她不光心在暴跳,就连她的肺也在疯狂的颤动着。
尉迟阳猛的把头别过一边,使劲儿的抠着手指安慰着自己:不行了不行了,心肝脾肺肾再这么折腾下去,怕是活不到明天了,珍爱生命,远离纪邵伯!
纪邵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和尉迟阳能如此和平的共处一室,他也扪心自问,为什么自己突然不觉得她讨厌了呢?是突然发现她好看了吗?她长得也一般啊。身材好吗?上下打量了一番坚决的摇了摇头,绝对不是。那是因为什么呢?
良久之后,他重新看向尉迟阳,大概是自己突然明白大概是明白了对她的伤害有多重,而产生的愧疚吧!
夜的尽头是晨的新始……
第二天,纪邵伯在邻居家的鸡鸣声中突然惊醒,他猛的想到尉迟阳。
昨天不知怎么了,尉迟阳在大椅子上睡着了,自己也因为药效一上来靠在床头昏睡过去。
床头的闹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展示着三点四十五,快四点了。尉迟阳现在必须要回家了,因为一会儿他爸就要起床准备上早班了,现在不走一会儿就难说了。
“尉迟阳尉迟阳醒醒!”纪邵伯连拽加晃的终于把尉迟阳弄醒了,可她还是神志不清的状态,没办法他只能这样说:“尉迟阳,四点了,你爸今天早班,再晚你就回不去了,要是被发现你一晚上没回家,你爸会打死你的。”
听君一席话,胜过大闹钟。本来还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尉迟阳瞬间精神了几十倍。她猛的站起来两步跑到窗户边,伸手扒住窗框就要往外爬。
纪邵伯看着这个呆子又笑了起来,看着她颤颤巍巍上到屋顶后,纪邵伯才回床上躺下,一个懒腰还没伸完就听见敲玻璃的声音,起来一看尉迟阳又回来了
“你干嘛又回来?”
“我回不去了——”尉迟阳可怜巴巴的说。
“有谁逮到你了?”纪邵伯也有点惊讶,万一被邻居看见,这个就不太好解释了。
“不是,是有狗啊,那个狗,特——别——大——!”
“谁家的狗啊?你昨天来的时候就没看见有狗?”
“花婶儿家的,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弄了个那么大的狗,还放在楼顶上,昨天晚上还什么都没有,我刚刚爬上屋顶,一抬头就看见它拴着链子呲着狗牙淌着哈喇子瞪着眼盯着我看,我一害怕,就又回来了。”尉迟阳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怂。
纪邵伯无奈的歪了歪头,三两下跳出窗户,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走上屋顶。
果然,一上去两人就和花婶儿屋顶上的那只大狗看了个对眼,它正在盯着这边,纪邵伯不以为然,淡定的走近一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腿肠扔向它,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过后,准确无误的落到狗面前的碗里。看到碗里有吃的了,狗子接着趴地下低头吃起来。
看见这么没有骨气的狗子,尉迟阳忍不住内心吐槽一顿:这个饭桶,以为是个老大,结果是个小弟。
“好啦,送你到这儿,我看你下去。”
“谢谢你啊,我先走了,再见再见!”尉迟阳挥了挥手,纪邵伯也冲她摆摆手,纪邵伯抬起手掌的瞬间,她看见他的手心脏了一片。
尉迟阳指着他的手好像是想要说什么,可话在嘴边,就是忘记要说什么了。
纪邵伯翻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哦,铁锈,刚刚在栏杆那里蹭的,你赶紧走吧!”
“哦……”
“呦!这俩孩子干什么呢,这天还没亮呢,你俩干啥了这是?冷不冷?穿这么点。”来自花婶儿魔鬼般的问候,吓了尉迟阳一哆嗦,花婶儿只是来给狗子搬个家,没想到这么巧儿。她僵硬的转身,努力的咧嘴笑着:“我……们……两个……在……干啥?”
“你看你这孩子,你俩干啥我咋知道?”
“我们在练习英语,这几天没上学,我给她补补课,太阳没出来的时候是最好学习的时间,我们一会儿就要回去了。”
听着纪邵伯在这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尉迟阳不由得发出一阵赞叹,影帝啊!
两个人装模作样的念了一顿英语后,花婶儿终于把狗子带走了,这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你看太阳快出来了,我还没看过日出呢!”尉迟阳指着天边高兴的说。
纪邵伯轻声回答道:“那一起看吧!”
“好啊一起看,原来日出是这样的啊。”
“看完之后,记得明天写一篇不少于1000字的观后感交给我。”
“……额……兄弟告辞!……”
“回来,不写了!”
“嘿嘿,真好……”
生活不容易,还是要继续,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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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礼尚往来?你的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