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丝故事录 第326章 人渣的用武之地

目前出现在宇宙中的堕落神越来越多了，根据深渊封印内部的能量波动来估计，里面的堕落神已经不剩几个。

对广大人民来说，这是个神奇的纪元，能看到不止一位原本只存在于神话和想象中的神明出现在现实中，并且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促成神与人和平共处的关键人物，正是大家又爱又恨的永恒之神——艾克丝·伊婕利亚，之所以这样评价，是因为她性格大方直爽，从不以神的身份排挤鄙视普通人，也不会主动作恶，但却太过随心所欲，有时会为了追求趣味而任性妄为。

尽管艾克丝出于个人标准，不会造成惨烈的大规模伤害，也还是会有倒霉蛋遭受牵连，人们对此无可奈何。

但总的来说，人们还是庆幸她的存在，否则世界早就被堕落神们毁灭个千八百次了，至少现在绝大多数人都能平静安心地过日子。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多亏有那些变态重罪者承受了艾克丝暴虐的一面，否则她可能也会将无处发泄的阴暗**对准世界。

这样说来，那些遭人唾弃的人渣能够肩负起这种职责，也算是发挥了人生的价值，某种意义上成为了救世英雄呢。

幽静广阔的实验室中，处处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芒，间或传出机器运行的轻微声响，给人一种过分规整肃穆的压迫感。

但这种感觉却被女人的轻笑声打破，她行走在众多透明营养罐之间，如同参加展览般偶尔驻足观察罐中人，只是她的注意力并不全在这上面。

“……如果你觉得无聊，要不要来我最近建立的塔里玩玩？”艾克丝背靠一台营养罐，抬头就能看到对面罐子里痛苦蜷缩的类人生物。

整张脸过分靠近屏幕的厄斯莫德疑惑发问：“塔？塔是什么？”

艾克丝非常热情地推销：“我跟朋友一起建了个类似游乐场的地方，全名叫做多元游戏塔，里面有很多不同类型的副本，你要是喜欢打架，可以参加单人或组团攻略BOSS的副本，不想太单调还有需要完成各种任务才能通关的副本，每个副本的故事线和世界观都不一样，很有意思的！”

厄斯莫德被勾起几分感兴趣：“它能让我变强吗？还有我手下那些魔将也都太弱了，贪婪区的综合实力太差可是会被其他区的魔王瞧不起的！哼，抢东西都抢不过人家，真是没用。”

他越说越生气，清秀的娃娃脸都不自觉鼓起来。

“战胜强大的BOSS……应该会促进战斗技巧吧，”艾克丝受他提醒，有了新的想法，“也对，只是为了玩好像有些动力不足，得给玩家们发点实质性的奖励。”

比如通过副本会得到积分，可以用积分去商城兑换他们想要的东西。

艾克丝记下调整方案，重新邀请道：“假如只要玩得好就能变强，你和魔将们会来吗？虽然游戏塔还在建设阶段，各方面都不完善，但还是需要玩家去测试效果。”

要建好游戏塔确实不轻松，目前无论玩家、NPC、工作人员还是副本内容都急缺，想必需要花费很长时间逐渐填充丰富。

“有趣的东西我当然不会错过了，”厄斯莫德一口答应，随即面露期待，“那……你也会一起玩吗？”

艾克丝略显为难：“相比于我那两位喜欢旁观的朋友，我确实更愿意亲自参与其中，但作为开发者我们最近都很忙，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找你一起玩。”

“怎么又是以后啊……”厄斯莫德总是被她用这个理由搪塞，不禁满脸委屈，“哼，讨厌你，总是敷衍我。”

好像确实经常把他忽略了，艾克丝自觉不占理，也只能——比他更可怜地撒娇：“对不起嘛，我也没想到会一下子忙起来，我是真心想着你的，绝对没有敷衍，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兑现诺言，厄斯莫德你最好了～肯定不会怪我吧？”

搭配她具有迷惑性的漂亮脸庞，厄斯莫德被三两句话哄成胚胎，耳尖微红地紧盯着她：“记住你说的话，早点来找我！”

挂断这边的通讯后，艾克丝又接进来另两个通讯，让她不禁感叹自己的确是个大忙人。

两个通讯光屏上的人分别是娱乐之神和神秘之神，只是本该光鲜亮丽的神明，眉眼间却莫名萦绕着疲惫。

“诶呀，小艾这是在做什么呢，你身后有好多裸人～”西蒙尼虽然因为繁琐的工作而憔悴，却依旧有心情开玩笑。

艾克丝解释道：“我这不是为了解决塔中劳动力稀缺的问题么，这些是我的实验体，虽然只有不到一千人，但我打算放他们出去干活，应该能暂时维持塔的运转。”

阿缪思扫过她周围形形色色的人，好奇地问：“这些都是什么人，他们能胜任高级NPC的工作吗？”

艾克丝摸着冰凉的营养罐，思索着介绍：“这些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过分无能的人，他们失意落魄，又心理阴暗，于是无差别伤害比自己弱小的人，拉着别人共沉沦，以获得卑微扭曲的满足感，这种人打打杂还是可以的。”

“另一类是过分优秀的人，他们的各项素质都比同族出彩，于是傲慢地将自己划分为更高级的存在，试图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来填补贫瘠的精神世界，虽然这种做法很可笑，但我承认他们拥有完成命令的素质和能力，有资格为塔和玩家服务。”

艾克丝按下机械装置上的隐藏按钮，营养罐中的液体迅速下降消失，接着圆柱形的透明玻璃从中央开启，罐中的男人顿时无力地摔到地上。

“比如这个人，”艾克丝伸脚拨弄他湿漉漉的脑袋，露出一张英俊深邃的脸庞，她绘声绘色地讲述，“他还挺厉害呢，在他的世界里年纪轻轻就掌握着十几家公司，是个站在社会至高点的人，我发现他时，他正在对一位姑娘实施暴力。”

“说什么‘你的父母亲友都被我弄死了，甚至你的社会身份也被我抹除了，你现在一无所有，只能选择依附我’之类的话，我看他活得怪无聊的，就把他抓来了。”

艾克丝满意地推荐：“他有本事经营那么多公司，肯定也能当好NPC啦！”

西蒙尼随口一问：“那个姑娘你没顺便一起抓吗？”

“没有，我把这男人的身份、地位、财富包括他所拥有的知识技能都送给她了，毕竟我凭空拉走一个这么有影响力的人，总得再找个人补上，免得世界运转出现问题，被时空管理局发现了，”艾克丝说到这里，强调道，“多元游戏塔的事还是别让管理局知道比较好，他们规矩很多的，免得来找麻烦。”

虽然她觉得自己四处抓实验体的事，管理局那边应该早就有所察觉，只是因为她每次都做好了善后工作，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阿缪思微微一笑：“原来如此，我相信小艾的眼光，只是把实验体都送进塔里，对你没影响吗？”

艾克丝站腻了，抬脚踹了一下瑟瑟发抖的男人：“爬起来，给我坐。”

等坐在男人光裸的背上后，她才不在意地笑道：“没事，这批人我早就玩腻了，正好补充新玩具。”

“真是多亏小艾这么能干，统筹规划了塔的建设，”阿缪思疲惫地揉揉其中一对眼睛，无奈叹息，“否则我还真没想到创建游乐场会有这么多难关。”

金蓝色的短发略微翘起几缕，西蒙尼幽怨地撅起嘴唇：“都是你们认真过头啦！明明随便搞一下直接开始玩就好了，偏偏要做这么大的规模！”

阿缪思不赞同地表达看法：“万事开头难，只要能做好游戏塔，就能稳定获取比别处都精彩的乐趣，不是很划算吗？”

“其实西蒙说得也有道理，我们三个本意是去玩的，一直埋头苦干就本末倒置了，”艾克丝从中调和道，“但要是不能建设好游戏塔，粗劣的游戏会很快失去新鲜感，过不了多久就不好玩了。”

她条理清晰地给出解决方案：“不如这样，我们可以找几个能够代替我们管理游戏塔的管理员，只要塔能自主运行，我们就可以只负责玩了。”

阿缪思用手指缠绕着自己的粉色头发，闻言眼前一亮：“好主意，不过要给出这么高的权限，管理员必须是既有能力又信得过的人，小艾有推荐的人选吗？”

“我得想一想……总之人脉这块就交给我吧，”艾克丝是真心想建成游戏塔，她丝毫不见疲惫，始终充满热情，“你们还有其他建议吗？”

西蒙尼被安抚下来，这才重新露出笑嘻嘻的模样：“你们就放过我吧，让我先玩一阵，之后来帮你们。”

阿缪思不紧不慢道：“那你负责测试副本的可玩性和运行能力如何？玩的时候记录一下情况，也算是给塔做贡献。”

“行～吧～”西蒙尼率先挂断通讯，实在是等不及过瘾了。

心里期盼她能靠谱点，阿缪思说出自己的规划：“我接下来打算在万千世界中四处逛逛，寻找创建新副本的灵感，毕竟只有几款游戏怎么够玩呢。”

艾克丝大力支持：“期待你的好消息，相信我们一定能建成世界上最好玩的地方～”

二人也结束了通话，她们经过又一轮讨论大致确定了各自的分工，分别忙碌起来。

艾克丝摸着下巴，默默考虑适合成为管理员的人，过了一会儿，她不满地跺脚：“背绷直，别抖，社会精英怎么连个凳子都做不好？”

男人满头冷汗地克制身体的颤抖，这并不是因为背上的人有多重，而是出于深刻的心理阴影。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死过多少次，每次都在接受了远超人类生理极限的恐怖实验后死去，连一分一秒的安宁都来不及感受就会被再次复活，哪怕心灵已经麻木，精神已经崩溃，身体的痛楚也依旧清晰，无论多少次都不可能习惯。

毕竟有谁体会过人还活着，体内所有的神经却被完整取出，泡在酸性溶液里腐蚀的感觉？

他来到了比地狱还煎熬的地方，遇到了用恶魔来形容都显得寡淡的人。

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不，她根本不是人，而且比魔鬼更恐怖，哪怕是他做事也总有一定目的，可当他哭求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笑了出来——

“嘘，别说话，我要把不同种族缝合在一起，感觉会很好玩～”

他不再是人了，而是被人随意摆弄的玩具，甚至永远不会坏掉，变相得到了永生。

男人泪流满面，他原本拥有一片光明的幸福人生，如果这是上天对他作恶的惩罚，他已经彻底悔悟了。

而他不求回归正常生活，只想获得死的安息，这一切……呜呜到底何时才能结束……

“嗯，这几个人应该很合适，但在亲自去找他们之前——”艾克丝站起来，随意地拍手给出信号。

男人下意识一个哆嗦，不知道是不是又被选中成为实验对象，心中充满绝望。

如果这个人不主动改变语言，他就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比如刚才她跟另外两人之间的交谈，在他听来就只是一阵扭曲而模糊的回声。

但接着他看到，周围所有营养罐中的人都被释放出来，下一秒，他的视野里充满了刺目的白光。

不对，不是白光，而是他和其他人来到了一处纯白的空间，众多来自不同种族的人茫然惊惶，却只能趴伏在地上不敢轻举妄动。

艾克丝暂时没有跟去，因为她想起还有一个人没跟上组织。

她闲庭信步地走到实验区，虽然能听到物体蠕动的细微声响，却一时间看不到具体位置，于是出声呼唤：“玄奴。”

人头大小的粉红色肉团从角落里滚出来，它没有明确的形状，其中混合着红白色的筋腱乃至黄色的脂肪，偶尔从内部传出不知名的搏动，以证明它拥有着生命力。

它蠕动过来的动作显得滞涩，身上的肌肉随着动作拉伸收缩时，一部分粘连的筋膜变得紧绷，另一部分软肉又软塌塌地耷拉着。

肉团——也就是曾经的玄泽，目前承担着实验室垃圾桶的职责，做实验时它负责消化实验废料，不做实验时就满地乱爬，清理地面和仪器上的浮尘。

当然，按照艾克丝的恶趣味，它始终保持着清醒的自我意识，这样才能完整享受到身心的双重折磨。

被叫到新名字的玄奴慌忙爬到距她一米远的地方，那筋肉之间唯一的黑色眼珠微微颤动，几乎要抖落下去。

“可不能把你忘了，”艾克丝缓缓露出微笑，带它一起传送，“而且你跟别人不一样，我还会随时召你回实验室的。”

她慢一步来到纯白空间，一脚把肉团玄奴踢飞到人群中央，这才抱起胳膊站定在众人最前方。

这里其实是多元游戏塔的第32层，因为还没有建设到这里，所以这层是完全空无一物的状态。

艾克丝脚下自动升起一个高台，她撩开衣摆，随意地坐在椅子上：“都站起来，仔细听好我的话。”

这些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人条件反射般听从命令，慌忙爬起来站好，他们虽然一/丝/不/挂，却没心思顾忌羞耻难堪，只是恐惧地设想自己接下来的遭遇。

“你们都见过我很多次，却不知道我是谁，以前是没必要，但为了让你们明确今后的主人，我有必要做个自我介绍。”艾克丝修改了他们的认知，让他们能够听懂自己和彼此的语言。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从容不迫的清朗嗓音在空间内回荡：“我叫艾克丝·伊婕利亚，人称永恒之神，你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是由娱乐之神、神秘之神和我联手建立的大型娱乐场所——［多元游戏塔］，现在塔里急需工作人员，我决定放你们出来干活。”

艾克丝眯起眼睛笑着：“你们虽然人品差劲，但多少都有些本领，我相信只要经过培训，你们一定能胜任塔内的工作，有谁不想做吗？不想工作的人可以回到实验室去。”

台下的人们顿时骚动起来，惊慌失措的喊声混乱地掺杂在一起：“我做我做！我什么都能做！！”

无论怎样都好，只要能不被实验……！

“闭嘴！吵死了，”艾克丝陡然冷下脸，“我是在问不想做的人。”

纯白的空间里立刻安静下来，众人噤若寒蝉。

过了几秒，艾克丝满意点头：“看来你们都很有积极性，暂时在这里等着吧，我去找管理员跟你们对接。”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悄然消失在座位上。

“……”

在她走后很久，偌大的空间里还是没人敢说话，最多默默地打量周围其他人。

其实他们彼此基本都见过，因为每次被选中成为实验体时，都能看到营养罐里的其他人，甚至有的人还一起上过实验台。

看到几位特别熟悉的“搭档”，男人猛地打了个激灵，立刻收回目光，为众多怪诞可怖的外星人而脊背生寒。

但眼下他也不是很在意这些，目前依旧不清楚塔的工作具体是什么，他的未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