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丝故事录 第312章 接踵而至

由于龙直接将精灵族的祝祷大厅打破，硬生生薅走固定在地面上的神像，导致遭受损失的精灵树庭需要时间重建，近几天都不方便对人开放。

而伊泽尔和兰斯洛原本也是为了永恒神像才前往精灵王国，现在他们想见的人就在神殿里，二人没理由继续逗留，就向海因森道别即刻返回帝国。

此时此刻，在科瑞恩神殿的花园里——

两位年轻的姑娘正在凉亭中喝茶聊天，氛围快活又融洽。

“这么说似乎有些冒昧……但伊婕利亚小姐跟前代圣女殿下有点像呢。”新任圣女奈娅穿着纯白礼服，粉色的头发被编在脑后，虽然从头到脚都打扮得精致，但她本人依旧很腼腆。

用力量扰乱认知，让人失去辨认能力的艾克丝笑起来：“那是我的荣幸，我听说除了殿下您，帝国境内还出现了另一个圣女？”

奈娅还是很不习惯被人这样称呼，她无意识地抠着手指：“那位是圣子，他现在住在帝国南部的神殿里，是个对炼金术很有研究的学者。”

艾克丝平易近人道：“感觉殿下似乎有些烦恼，我是否有资格为您排忧解难呢？”

“请不要对我这么客气！”奈娅慌张地摆手，也不知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跟眼前的小姐见面，却好像可以对她敞开心扉。

她轻抿唇瓣，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圣女，为什么会选中我呢？会不会是搞错了什么，或许我应该尽早让位给别人……”

艾克丝直言道：“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做不好？既然能被选中，说不定你身上有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巨大潜力呢。”

她接着变得不太正经，俏皮地眨眨眼：“而且你随时都能在有压力时主动卸任，世界上有那么多圣女圣子，你就算多占一段时间位置也没影响的～”

奈娅垂眸反思，她之前还下定决心不让殿下失望，结果现在却想着轻易放弃，伊婕利亚小姐说得对，总要试试才知道，不能妄自菲薄了。

解决长久的困扰后，心境顿时开阔起来，奈娅感激道：“谢谢你的鼓励，我一定会尽力让大家获得幸福的。”

她真心发出邀请：“小姐如果不介意，可以在神殿留宿一段时间，神官大人应该会在短期内回来。”

话音刚落，就有神女快步走来，低声报告：“殿下，大神官大人和团长大人回来了。”

“哎呀太巧了，”奈娅赶紧站起来，“我带你去见两位大人吧。”

艾克丝微讶，才过去一天他们就回来了？那应该是一刻不停地赶路才能做到。

因此她招招手：“不急，我们再喝杯茶吧，那两位风尘仆仆地从远道归来，或许需要时间沐浴更衣。”

奈娅恍然大悟地重新坐回去，对啊，两位大人还没收拾好仪容就见到来访的客人，肯定会很尴尬。

她不禁有些懊恼：“还是小姐想得周到，我怎么就没注意呢，真是太笨了。”

艾克丝安抚道：“为人处世的道理需要慢慢积累，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擅长这些，我有个朋友在我上门拜访时连灯都没开，甚至水也都没准备呢。”

奈娅惊奇地捂着嘴：“还有这种人……啊，抱歉。”

艾克丝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但我并不介意，因为我知道他没有恶意，只是这种性格而已。”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有神女来邀请艾克丝前往会客室，她才跟意犹未尽的奈娅道别。

由神女带领着进入房间，果然不出所料，大天使神官换了身优雅尊贵的衣装，骑士团长也脱掉铠甲，穿着利落飒爽的常服。

面对他们艾克丝就完全展露本性，随意地坐到沙发上：“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慢一点我也会耐心等待的。”

伊泽尔露出有如晨曦般美好的笑意，冰蓝色的眼眸温和注视她：“怎么能让您专门等我们呢，那样太失礼了。”

兰斯洛正襟危坐，赞同地点头：“您的时间应当非常宝贵。”

艾克丝却不给他们面子地自我拆台：“宝贵什么呀，我大部分时间都闲得长草。”

“你们怎么更客气了，虽然身份改变，但一直以来跟你们相处的都是我，我说过很多遍把你们当朋友了吧，”她蹙起眉头，要求道，“来，你们叫我声小艾听听，多叫几次就会习惯了。”

伊泽尔无法继续绷着端庄的架子，脸颊微微发热：“那个……小……艾、大人？”

兰斯洛也是一个模样，手足无措且目光飘忽：“小艾……呃、殿下？”

艾克丝故作不满地抱起胳膊：“去掉敬称，你们这样会暴露我身份的。”

经过多次脱敏训练，二人才摆脱敬语，并成功叫出那简单的两个字，只是还不够流畅自然。

“好了，勉强过关，”艾克丝拿起茶几上的小蛋糕，轻松地问，“伊泽尔是想跟我聊什么？”

心里清楚她刚才是有意帮他们缓解紧张，伊泽尔呼出一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对世界的状况有些不解，想向您请教……向你问问。”

艾克丝：“没问题，你随便问。”

虽然泄露这些事会严重违反时空管理局的规矩，但她向来随心所欲，当然不会管那么多。

说起正经问题，伊泽尔剧烈跳动的心脏也能得以平复，此刻他与世界的真相近在咫尺，不禁有些紧张：“不只是我，大陆上的许多信徒都会疑惑，为什么我们的神明很久没有回应过我们了呢？”

艾克丝并不饿，她一直在吃东西只是为了找点事做，她鼓起腮帮嚼嚼，说出自己感应到的情况：“唔，你们的世界实际上只存在一位神明，祂现在正在沉睡中。”

“沉睡？我们的神明出了什么事吗？”兰斯洛下意识猜测。

艾克丝歪歪头：“没有，在我的感知中祂的状态很平稳，具体原因就不了解了。”

她也说出个人看法：“不过你们的世界已经能够自主运转，完全不需要神明了，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过分长久的生命。”

如果有一天艾克丝把世界上所有的乐子都玩透了，说不定也会无聊得选择沉睡。

伊泽尔略微沉默，许多人都说他们被神明抛弃了，虽然他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被抛弃，但换个角度来看，可能神明大人也有自己的难处。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艾克丝对朋友总是十分纵容。

伊泽尔回过神，露出释然的浅笑：“最担忧困扰的事情已有答案，如果说还有什么……那就是满足好奇心方面的问题了。”

既然殿……小艾不介意，他就试着大胆表达：“你之前说，每个法则都存在至高的主神，你跟他们很熟悉吗？”

“对，都很熟。”艾克丝忽觉心累，大概是因为想起了自己宛如保姆般带领众神融入宇宙的经历。

伊泽尔的眼睛放光发亮：“那么我们所供奉的［创造］之神明，是怎样的——”

他眼睁睁看到艾克丝的表情由晴转阴，漂亮的脸蛋拉长得快要垂到地上，同时还发出了不爽的咂嘴声。

“我说错什么了……吗？”伊泽尔忐忑地收拢羽翼。

“没有，”艾克丝先跟他说清楚是自己的问题，“单纯是因为我讨厌他，如果要形容有多讨厌，可以说我经常想弄死他。”

伊泽尔：“……”

兰斯洛：“……”

是这样吗，他们好像想起来了。

当初她听说创造信仰后迅速转变的态度，死活不肯朗诵创造颂词的原因，现在都变得有迹可循。

能让小艾感到这么讨厌……伊泽尔小心翼翼地问：“难道那位……有什么不好的……”

艾克丝静默两秒，才淡淡开口：“人与人之间有很多种关系，我的喜好憎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好坏，况且你们信仰的应该是纯粹的法则，创造之神到底是怎样的人并不重要。”

她这么说不是特意给佐创留面子，人性是复杂难测的，人心是流动变化的，她只是不想斩钉截铁地对一个人下定义。

看他们提心吊胆的模样，艾克丝关照地补充一句：“我跟他是有过利益上的冲突，也没什么特别。”

她当然不是因为佐创性格冷酷残忍、喜怒不定而讨厌他，毕竟她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论实验体本身是怎样差劲的人，专门把人圈养起来虐待都不是什么好习惯。

要说她讨厌佐创，首先是因为他伤害过她的亲友，不过这件事过去了很久，他也做出了补偿，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她可能是觉得佐创过分痴汉的态度太烦人了。

根据她的回答，不明真相的伊泽尔暂时还能对代表创造的神明抱有期待，他稍稍放下心。

兰斯洛宽和地温声询问：“殿……小艾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

“也没什么，这次主要是答应过会回来看看你们，”艾克丝略做思索，随性道，“我可能会在世界各地转转再回去吧。”

伊泽尔想起之前他一直打算有机会就带她出门旅行，却出于各种原因没能实现，不禁略带愧疚地开玩笑道：“这下我没理由阻止你远行了，之前的我实在太扫人兴致。”

艾克丝认真地反驳：“那是你的职责，我一直都很理解，你不要这样说自己。”

听她义正言辞地为自己说话，伊泽尔心口熨帖，目光越发柔和：“嗯，谢谢。”

他感到些许蠢蠢欲动，如果说……她接受亲密关系的标准并不严苛，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小……艾，你今天在神殿住下怎么样？”兰斯洛坦荡地提出建议，“我晚上整理一下大陆值得游览的去处，一定会对你有所帮助。”

艾克丝顿时眉开眼笑：“那就麻烦你了，兰斯洛你真好～！”

本地人的建议肯定值得参考，这样能省下她不少精力。

兰斯洛发自内心地露出笑意，虽然她的真实身份令人震惊，但性格确实没改变多少，还是那么活泼跳脱。

“……”伊泽尔有些微妙的不痛快，这种事他明明也会做，却迟钝地慢人一步。

他真该反思一下为什么小艾经常夸兰斯洛人好，却从没夸过他。

晚饭时艾克丝作为贵客受到了招待，美餐一顿后她被安排在豪华的客房中休息。

艾克丝靠在床头望向窗外，皎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静谧美好，却也有些无聊。

大部分人到了晚上都需要睡觉，她习以为常地掏出便携游戏机，在昏暗的房间里玩游戏打发时间。

夜半时分，一抹小小的影子靠近窗户，用翅膀敲敲玻璃，发出“邦邦”的闷响。

艾克丝循声抬头，看到了窗外扇动翅膀的小生物：“蝙……蝠？”

她很快反应过来，眼睛一亮，直接跳下床赤着脚跑去开窗：“快进来，落到我手上！”

红眼睛的蝙蝠飞进室内，见到她满脸新奇与期盼，迟疑地落在她手心里。

“哇塞，你还能变成这样。”艾克丝捧着毛茸茸的蝙蝠，伸手摸摸那对可爱的小耳朵，又抻开一边带有薄膜的翅膀。

蝙蝠抖抖耳朵，像是不高兴了一样收回爪子，再次飞到空中，眨眼间变成身穿贵族服饰的长发男人，只是脸上有些不明显的薄红。

艾克丝笑盈盈地打招呼：“好久不见，赫里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