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丝故事录 第308章 神明的线下快闪

第一次来到实验室的波狄娜忍不住惶然地四处打量，她走在宽敞的通路上，两边是许多巨大的透明罐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一个人。

有长头发长着黑角的人，有长得像虫子的人，有皮肤青黑长着三只眼睛的人……

波狄娜不敢乱问，她赶紧追上前方的堕落神们，慌张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会跟她说的，这都怪我……”

堕落神们没人理她，只是如行尸走肉般走向熟悉的地方，他们已经绝望到没精力管其他事了，或者说不认为她能改变即将面对的悲惨命运。

来到实验室深处的空地上，堕落神们熟练地跪成一排，等候发落。

波狄娜环顾四周看到不少精密仪器，短暂的犹豫后，她也学着众人一起跪下。

不多时，从他们经过的走廊里传来高跟靴落地的声响，堕落神们恨不得把自己压成一张纸片贴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

艾克丝不在意地瞥了眼地上的堕落神，目光在实验室里扫过，没看到波狄娜，重新放低视线才发现她混在众神堆里跪着。

“波狄娜，你过来坐我对面，”艾克丝走到不远处的小圆桌旁坐下，不辨喜怒道，“至于你们……反思一下哪里做错了，我等会儿挨个问话。”

众神赶紧给出回应：“是，明白！”

波狄娜试探着坐在桌边，不安地低头揪住衣角：“我、真的对不起……”

桌面上凭空出现一套茶具，里面存放着泡好的热茶，艾克丝倒了一杯推到她面前：“喝点吧，放松些。”

“……”波狄娜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她唇瓣颤抖，只会重复着说对不起。

艾克丝喝着自己的茶，就算刚才有些惊怒，现在也已经释然了，毕竟她的情绪本就浅淡。

她理性地开口：“鉴于你并非出于主观地犯下过错，我不会特别怪罪你，当然，你依旧要用实际行动赎罪，我想你应该没有异议？”

波狄娜这种状况不是折磨一顿就能解决的，那样反而可能加重病情，她显然更需要得到安抚。

“当……当然！”波狄娜的眼睛亮起光芒，好像一下有了精神，甚至有点过度亢奋，“赎罪！好的！告诉我需要怎么做吧！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做的！”

艾克丝用手指敲敲桌面，反而对她顺从的表现发出斥责：“冷静，你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坐下喝茶！”

波狄娜吓得立刻坐回椅子上，一口闷掉整杯茶，结果被呛得直咳嗽。

艾克丝忍不住皱眉，纳闷地探究：“你到底是怎么了？谁给了你这么大压力，什么都不做就不行吗？”

波狄娜一下子变得惊恐，拼命摇头：“不行……不行啊！什么都不做的话……不要，更多地需要我我、赎罪……我很有用，我错了，真的全都、对不起……！！”

她的精神再度陷入混乱，口中的句子破碎不明，神情也变得痛苦。

艾克丝立马催动神印安抚她：“唉，你可真难搞……”

等她稍微平静下来，她才不得已地问：“我能读取你的深层记忆吗？因为这会侵犯你的**，所以我征求一下意见，你可以拒绝。”

综合部这几个堕落神的记忆她早就搜查过了，而出于对朋友的尊重，除了偶尔力量控制不到位，会看到一些浅层想法和记忆，她并没有读过其他神明的深层记忆。

现在艾克丝是想从波狄娜的生平经历中寻找线索，看看她的心结到底源自于哪里。

“没问题！你随便看，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波狄娜一口答应，没有半点不自在。

但看了她的记忆后，艾克丝更加困惑了，因为波狄娜长久的生命中并没有发生过足以让人崩溃的恶劣事件，也就无从探究她这副样子的由来。

其实这也是艾克丝长久以来的疑惑，她一直都在研究神明堕化的原因，原本以为是神明们曾受过某种强烈刺激才会性格剧变、精神崩坏，可事实上绝大多数神明的经历都没有端倪。

于是艾克丝只能猜想神明可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堕化，这就引申出了几个全新的问题，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众神的堕化程度不符合规律？这是否跟个人意志有关？她将来也会不受控制地变得疯狂吗？是否会出现下一位新生法则神来对付她？

这样可不行，绝对不行，她是要把命运握在自己手中的人，所以才要统合众神，凝聚力量形成势力以应对未来——当然想交朋友也是真心的，

艾克丝暂时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指指后方：“那边有个实验台，你躺上去，我得想办法让你安定一点。”

“好的好的！”波狄娜毫不犹豫地照做，乖乖躺在台子上一动不动。

艾克丝这才有空将视线落到在一旁跪了许久的众神身上：“你们过来，想好了吧。”

众神听见声音猛地一哆嗦，又赶紧膝行过去，依旧深深垂着头。

艾克丝漫不经心地喝茶：“从索内萨开始，挨个说。”

“我我……”索内萨冷汗涔涔，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关键是他根本什么都没做啊，连波狄娜都不是他带的！

艾克丝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说不出来？你是觉得自己没错咯？”

“不是、不是，我错在……”索内萨使劲摇头，忽然急中生智，“我错在什么都没做！我应该帮、帮忙……一起教她……”

艾克丝摩挲着茶杯：“嗯，下一个。”

他的思路倒是给后面的人不少启发，斯维斯紧闭双眼飞快说道：“您明明说了是交给我们所有人，我却把责任推给别人，没没没有仔细上心，是我的错！”

之后摩塞尼斯、克里斯托、谢瓦尔和埃蒙迪亚也说了差不多的内容。

梅拉诺努力压抑着哭腔：“我我负责教导波狄娜，但是、我不够认真，没有确认她是不是真的会了，是我太马虎了……”

费列特害怕得要死，却也不敢撒谎：“我听到她喜欢工作、心里还很高兴，只、只想着有人分担可以轻松一点，没有照顾到波狄娜是新来的……”

“我……没有尽到审查的责任，”韦斯特压力深重地吞咽口水，嗓音发颤，“没有确认波狄娜的适应状况，对她缺乏关怀……我应该检查她的工作情况，就能提前避免事故……”

他们说完后，艾克丝慢悠悠地喝完一杯茶才开口：“说得还可以，但差了一点，没人能想到吗？”

此话一出，众神都僵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差一点？还有什么？死脑子快想啊！

看他们绞尽脑汁也没有头绪的样子，艾克丝手中多出一根硬直的短款马鞭：“波狄娜并不是立刻暴走的，在她有预兆失控时，为什么没人通知我？我明明五秒内就能赶来镇压。”

她俯下身，用鞭子挑起韦斯德的下巴：“稍微想想就知道，凭你们这个状态压制不过她，为什么要逞强呢？”

艾克丝用鞭子拍拍他的脸，凉薄一笑：“是因为不想见到我？”

她接着挑起摩塞尼斯的脸：“你们逞强的后果就是，让我不得不收拾那堆烂摊子，嗯？”

艾克丝说对了，通常综合部里出现问题都尽量内部解决，实在不行再找霍加费斯，总之堕落神们无论如何也不想主动呼唤她。

听到她冷幽幽的声音，摩塞尼斯吓得泪如泉涌，但又不敢哭得太大声：“我我错了，大人，我知道错了……”

艾克丝收回鞭子，语气陡然严厉：“你们敢敷衍我交代的事，还敢知情不报？我最近是不是对你们太宽松了，你们是想每个月都进实验室里巩固一下规矩吗？”

堕落神们此起彼伏地磕头，求饶认错的声音接连响起：

“我保保保证下次一定最先通知您！”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改的……！”

“对不起大人对不起呜呜……”

“我再也不敢了呜呃呃求您……”

“基于以上这些你们自己承认的错，我该怎么罚你们呢？”艾克丝冷冷地盯着他们。

堕落神们突然没了声音，哆哆嗦嗦地伏在地上等候发落，一个个眼睛哭得通红，脸色却惨白一片。

艾克丝抱起胳膊思索，这帮人现在就只会哭泣求饶，再怎么折磨也没什么意思，唉……真有点怀念他们会顶嘴的时候，逗着比较好玩。

而且这次她承认是多方因素引发的事故，如果他们能意识到错误，倒也没必要过分苛责。

她打开光脑查看公司最近的企划，看着看着有了灵感，让霍加费斯把某个项目的详细资料发过来。

艾克丝决定好适合他们做的事情，露出满意的微笑：“我们公司呢，过几天为了宣传游戏，要在特定的几个星球上举办线下快闪活动，吸引玩家和路人打卡拍照，其中需要演员cos人气角色驻场互动，你们应该能做好吧？”

大脑暂时失去思考能力，尽管还没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活动，堕落神们就忙不迭点头：“能、能做！”

“喔，这个当晚还有12小时的陪伴直播，就都交给你们了，”艾克丝仔细翻看资料，“人气角色是五男四女……你们都抬起头。”

她用鞭子控制众神改变角度展示相貌，像挑选货物一样打量他们：“不错，你们的外形条件都不错，不愧是神明，都挑了一副好皮囊。”

众神的目光不敢直接触及到艾克丝恶劣的脸，只能尽量看向别处，他们的眼眶里噙着泪水，充满了破碎感。

艾克丝略微思索，点名道：“谢瓦尔，韦斯德，你们俩变女体我看看。”

这些堕落神中只有两名女性化身，自然得再补两个。

对神明来说，性别本就模糊不定，无论选择哪种性别也只是出于顺心，改变性别并不会觉得耻辱，顶多不太习惯。

韦斯德和谢瓦尔立刻照做，外貌细节迅速发生变化。

实话说，除去某些个性化的特征，神明的外形本就很漂亮，导致男女形态的差异并不是很大，只是骨骼轮廓有所改变。

“可以，就由你们负责另外两个女性角色了，”艾克丝满意地点头，“资料已经发到你们的光脑上了，从这里出去后通过霍加费斯找企划负责人对接一下，让那边给你们分配角色，还得提前培训……”

她自顾自地思考：“虽然你们能直接变成角色本身，但这毕竟是cos活动，存在化妆痕迹反而更真实，到时候cos妆会画得很重，别人应该认不出你们的真实身份。”

艾克丝随意地用鞭子敲敲手心：“我事先提醒，如果你们因为人设崩坏，或营业态度问题被玩家投诉——”

她眯起眼睛，凉飕飕道：“我绝不会轻饶你们，记住了吗？”

堕落神们点头快要点出残影：“记住了记住了！”

“好，出去准备吧。”艾克丝开启虫洞，放他们回公司。

实验室很快恢复沉寂，她起身走向一旁的实验台：“接下来，就该处理你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