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刚刚好 第1章 橘里橘气

姜晚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又一次练习那个表情。

唇角微微上扬，眼神却冷得像冰，眉梢带着三分讥诮七分不屑——这是顾清歌在去年金凤奖颁奖典礼上面对竞争对手祝贺时的表情，被网友称为"教科书级别的女王蔑视"。

"感谢各位的祝福，但这个奖..."姜晚对着镜子抬起下巴，努力模仿顾清歌那种与生俱来的高傲，"实至名归。"

镜子里的女孩有一张足够漂亮的脸蛋，但眼神太过温软，丝毫没有顾清歌那种睥睨众生的气势。姜晚泄气地垂下肩膀，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这是她第一百零七次模仿顾清歌了。

作为电影学院刚毕业的新人，姜晚在娱乐圈连十八线都算不上，只能在一些网剧里跑跑龙套。但她有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从三个月前开始，她每晚都会梦见自己成了顾清歌。

不是普通的粉丝梦，而是真真切切地"成为"顾清歌。她能感受到顾清歌的感受，看到顾清歌的视角，甚至偶尔能控制顾清歌的身体。就像灵魂附体一样。

起初姜晚以为这只是自己作为小粉丝的幻想，直到她在梦中经历了顾清歌的日常生活后，第二天刷微博时震惊地发现顾清歌的行程与她的梦境完全吻合。

这个发现让她既兴奋又恐惧。

"今晚也要加油啊。"姜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打气，然后转身离开公共卫生间。这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个小角色——某部都市爱情剧里女主角的闺蜜C，台词不超过十句。

回到片场时，导演正在大发雷霆。

"女主角又迟到了？这都第几次了？全组人等了她三个小时！"导演把剧本摔在椅子上，"今天就拍配角的戏！姜晚呢？姜晚过来！"

姜晚小跑过去，心脏砰砰直跳。

"你的戏提到今天拍，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姜晚连忙摇头。

"去化妆，半小时后开拍。"

姜晚几乎是用飞的去了化妆间。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在正剧中出演有名字的角色，虽然只是个小配角，但已经是她演艺生涯的一大步了。

化妆师给她上妆时，姜晚忍不住又想起昨晚的梦。梦里她是顾清歌，正在拍摄一部国际大导演的电影，全组人对她毕恭毕敬，连男主角NG时都要先向她道歉。

"你皮肤真好，年轻就是资本啊。"化妆师感叹道，"不过黑眼圈有点重，没休息好？"

"最近...有点失眠。"姜晚不好意思地笑笑。她没敢说自己每晚都"加班"在梦里当影后，导致白天总是精神恍惚。

化完妆，姜晚站在片场边缘等待拍摄，忽然听到一阵骚动。她转头看去，整个人如遭雷击——

顾清歌正从门口走进来，身后跟着四五个助理。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高腰裤，却像自带聚光灯一样让整个片场瞬间安静下来。

"顾、顾老师！"导演一改刚才的暴躁，几乎是谄媚地迎上去，"您怎么亲自来了？"

"来看看我投资的剧拍得怎么样。"顾清歌的声音和姜晚梦中听到的一模一样，清冷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听说主演经常迟到？"

姜晚贴在墙边，大气不敢出。她从未想过会在这种场合遇见顾清歌，更没想到自己每晚"变成"的人此刻就站在十米开外。

"那个...我们正准备拍配角的戏..."导演额头冒汗。

顾清歌的目光扫过片场，突然在姜晚身上停住了。

姜晚感觉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那就开始吧。"顾清歌淡淡地说，走向监视器旁的椅子坐下，"我看看。"

接下来的拍摄对姜晚来说如同梦游。她机械地念着台词，做着手势，却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顾清歌就坐在导演旁边，那双在梦里见过无数次的眼睛正盯着她。

"卡！"导演喊停，"姜晚，你状态不对啊，这段重来。"

姜晚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她想起昨晚梦中顾清歌拍戏时的状态——那种全神贯注、忘我的投入。再次睁眼时，她试着把自己完全代入角色。

"...我早就告诉过你，他不是好人！"姜晚的声音突然有了力度，眼神也变得坚定而愤怒，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片场安静了几秒。

"不错。"导演点点头，"这条过了。"

姜晚松了口气，余光瞥见顾清歌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眼神让姜晚后背发凉——太熟悉了，就像她在梦里对着镜子练习时，镜中顾清歌看她的眼神。

拍摄结束后，姜晚几乎是逃回了化妆间。她需要冷静下来，理清思绪。为什么顾清歌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她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奇怪？难道...

"学得不错，就是眼神还差三分狠劲。"

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姜晚猛地回头，看到顾清歌不知何时站在了化妆间门口，正倚着门框看她。

"顾、顾老师..."姜晚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顾清歌走进来，随手关上门。狭小的化妆间顿时充满了她身上淡淡的冷香。她比姜晚高了半个头，居高临下的目光让姜晚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昨晚的镜子前，你也是这个表情。"顾清歌轻声说，"惊慌，不知所措，像只被抓住的小兔子。"

姜晚的大脑一片空白。昨晚...镜子...顾清歌怎么会知道？除非...

"你也做梦了？"姜晚脱口而出。

顾清歌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个姜晚在梦里练习过无数次的、属于影后的胜利微笑。

"从三个月前开始，我每晚都会梦见自己变成一个叫姜晚的十八线小演员。"顾清歌向前一步，姜晚不得不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化妆台，"起初我以为只是工作压力导致的幻觉，直到我在梦中看到你对着镜子模仿我。"

姜晚的腿开始发软。这一切太超现实了——她仰慕已久的影后不仅知道她的名字，还和她共享着同样的梦境。

"然后今天，我在我投资的剧组里看到了梦中那张脸。"顾清歌伸手，指尖轻轻抬起姜晚的下巴，"告诉我，姜晚，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我不知道..."姜晚诚实地回答，"我以为只是我单方面的梦..."

顾清歌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她话的真假。然后她突然松开手，转身走向门口。

"今晚别睡太早，"她回头说，"我想做个实验。"

没等姜晚回应，顾清歌已经离开了化妆间，留下姜晚一个人站在原地，心跳如雷。

那天晚上，姜晚紧张地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像铜铃。她既期待又害怕再次进入顾清歌的梦境——现在她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梦了，而是某种不可思议的精神连接。

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一点，姜晚的眼皮越来越重...

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她正站在一个豪华公寓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姜晚低头，看到自己穿着丝质睡袍，胸前别着一枚精致的蝴蝶胸针——这是顾清歌的标志性饰品，几乎从不离身。

"你来了。"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姜晚转身，看到"自己"正坐在沙发上，穿着她平时睡觉穿的旧T恤和短裤。这种看着"自己"的感觉诡异至极。

"顾...顾老师？"姜晚听到自己（实际上是顾清歌的身体）发出声音。

"叫我清歌就好，毕竟..."沙发上的"姜晚"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我们现在是这种关系了。"

姜晚（在顾清歌的身体里）感到一阵眩晕。这太奇怪了，顾清歌用着她的脸和声音，却依然带着那种影后特有的气场。

"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姜晚问，"为什么我们会...交换梦境？"

顾清歌摇摇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从没听说过这种事。但既然发生了..."她突然伸手抓住姜晚（顾清歌身体）的手腕，"我们可以利用它。"

"利用？"

"你是个有潜力的演员，姜晚。"顾清歌直视着她的眼睛，"我能从你的模仿中看出来。而在我的梦里，我可以亲自指导你。"

姜晚瞪大眼睛："您要...教我演戏？"

"为什么不呢？"顾清歌微笑，"反正我们每晚都会见面。而且..."她的声音低下来，"我对你很好奇。能进入我梦境的人，你是第一个。"

姜晚感到一阵脸热，幸好现在她用的是顾清歌的身体，不会那么容易脸红。

"那...从什么开始？"姜晚问。

顾清歌松开她的手腕，后退一步："先从最基本的开始。让我看看你的获奖感言。"

接下来的梦境时间里，顾清歌严格地指导姜晚如何控制表情、调整语气、运用眼神。姜晚学得很快，毕竟她已经偷偷模仿顾清歌三个月了。

"不错，比白天在片场好多了。"顾清歌评价道，"明天我会去看你拍戏，记得用我教你的技巧。"

"您还要来？"姜晚惊讶地问。

顾清歌笑了："当然。既然你是我的'梦中弟子'，我总得看看教学成果。"

梦境开始模糊，姜晚知道她要醒了。最后一刻，她看到顾清歌（在她的身体里）对她做了个口型："今晚见。"

姜晚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狭小的出租屋里。窗外天刚蒙蒙亮，手机显示凌晨五点。她坐起身，感到一种奇妙的兴奋和期待。

接下来的两周，姜晚白天在剧组拍戏，晚上在梦中接受顾清歌的"特训"。顾清歌是个严厉的老师，但姜晚能感受到她隐藏在冷面下的耐心和鼓励。

而在现实中，顾清歌也经常出现在片场，以投资人的身份"视察"。没人知道她们之间特殊的联系，只当是影后对新人的偶然关注。

直到那个雨夜。

姜晚正在空荡荡的排练室练习第二天要拍的戏份，突然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顾清歌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湿气。

"顾老师？您怎么..."

"别说话。"顾清歌关上门，快步走到她面前，"有狗仔跟着我。"

姜晚顿时紧张起来："那您不该来这里..."

"已经甩掉了。"顾清歌脱下湿外套，里面是一件贴身的黑色高领毛衣，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我看了你今天的表演，有进步，但情感层次还不够。"

姜晚没想到顾清歌会专程来指导她，感动之余又有些惶恐："谢谢您，我...我会继续努力的。"

顾清歌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她的下眼睑："这里的肌肉太紧张了，放松一点。"

姜晚屏住呼吸。顾清歌的指尖微凉，却在她皮肤上点燃了一簇簇小火苗。

"在梦里教了这么久，还是亲自上手比较有效。"顾清歌低声说，手指从她的脸颊滑到脖颈，"你这里特别敏感，每次我碰到，你都会颤抖。"

姜晚确实在颤抖，全身都绷紧了。顾清歌离得太近了，近到她能闻到她发间的香水味，能看清她睫毛投下的阴影。

"顾老师..."

"在梦里你不是很大胆吗？"顾清歌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朵，"偷偷穿我的衣服，用我的化妆品，还..."

姜晚的脸轰地烧了起来。她确实在梦中做过这些事，本以为只有自己知道。

"我...我只是..."

"嘘。"顾清歌的指尖按在她的唇上，"我知道。我也做过同样的事。"

姜晚惊讶地抬头，对上顾清歌深邃的眼睛。在那双通常冷若冰霜的眼睛里，她看到了某种炽热的东西。

"叫姐姐。"顾清歌突然说。

"什...什么？"

"在梦里你总是想叫我姐姐，不是吗？"顾清歌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现在叫给我听。"

姜晚的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她确实无数次幻想过能亲昵地称呼顾清歌"姐姐"，但从未敢说出口。

"姐...姐姐..."她小声叫道，声音细如蚊呐。

顾清歌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低头，在姜晚耳边轻声道："好孩子。"

就在这时，排练室的窗户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两人同时转头，看到窗外一个黑影迅速跑开。

"该死！"顾清歌咒骂一声，"是狗仔。"

姜晚的心沉了下去。顾清歌深夜单独指导新人演员的照片如果被爆出去，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别担心。"顾清歌似乎看出了她的忧虑，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李姐，有狗仔拍到我和姜晚，准备公关稿...对，就说她是我亲自挑的小徒弟。"

挂断电话，顾清歌看向姜晚："明天可能会有点热闹，别被吓到。"

姜晚点点头，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顾清歌这是要...公开承认她们的"师徒关系"？

"为什么..."姜晚鼓起勇气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清歌沉默了片刻，然后伸手轻轻抚过姜晚的头发："也许是因为...在梦里，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

她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排练室，留下姜晚一个人站在原地，心跳如鼓。

第二天一早，姜晚的手机就被打爆了。微博热搜赫然挂着：#顾清歌姜晚#、#双生花组合#、#冰山美人人设崩塌#。

点开第一条，是某知名娱乐号发布的照片：排练室里，顾清歌亲密地贴着姜晚的耳朵说话，手指抚过她的脸颊。配文是："冰山美人顾清歌深夜亲自指导新人演员，举止亲密，疑似师徒关系？"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卧槽这是顾清歌？她不是最讨厌别人靠近吗？】

【这个姜晚是谁啊？查无此人好吗！】

【碰瓷吧？十八线想蹭影后热度？】

就在粉丝们摩拳擦掌准备手撕"碰瓷者"时，顾清歌工作室突然转发了这条微博，并配文："我亲自挑的小徒弟@姜晚，请大家多多关照。#双生花#"

全网瞬间爆炸。

姜晚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微博粉丝数从三位数飙升至六位数，私信和@数量直接爆表。她颤抖着点开顾清歌的微信对话框，输入又删除，不知该说什么。

顾清歌先发来了消息：【别紧张，按我说的做。转发工作室微博，写"谢谢顾老师指导"。】

姜晚乖乖照做，然后收到顾清歌的下一条消息：【今晚梦里见，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重要的事？姜晚的心悬了起来。是好事还是坏事？顾清歌是不是后悔公开她们的"师徒关系"了？

一整天，姜晚都处于恍惚状态。剧组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导演甚至给她加了两场戏。每个人都想知道这个突然被影后"钦点"的新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晚上回到家，姜晚早早躺在床上，既期待又忐忑地等待入睡。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华丽的舞台上，聚光灯打在身上。台下坐满了观众，而身边站着的是穿着礼服的顾清歌。

"这是...？"姜晚困惑地问。

"金凤奖颁奖典礼。"顾清歌微笑，"我带你提前体验一下，免得你将来上台紧张。"

姜晚这才意识到，顾清歌在梦中为她创造了一个虚拟的颁奖现场。这种贴心和重视让她眼眶发热。

"清歌...姐姐，谢谢你。"她轻声说，"但你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顾清歌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拉着姜晚在舞台中央坐下，台下虚拟的观众瞬间消失。

"我查了一些资料，"顾清歌说，"关于我们的'梦境连接'。在心理学上，这叫'双向梦境共享'，极为罕见。"

姜晚屏住呼吸："有办法控制吗？"

"理论上，随着我们清醒时的联系加深，梦中的控制力也会增强。"顾清歌的眼睛闪闪发亮，"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利用这种连接做更多事，比如..."

"比如？"

顾清歌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姜晚的："比如这样。"

她吻了上来。

姜晚的大脑瞬间宕机。顾清歌的唇柔软而温暖，带着淡淡的薄荷香。这个吻很轻，一触即离，却让姜晚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在梦里，我们可以做任何事。"顾清歌低声说，"没有狗仔，没有粉丝，没有外界眼光..."

姜晚鼓起勇气，主动吻了回去。这次不再是轻触，而是一个深吻，倾注了她所有不敢言说的仰慕和渴望。

当她们分开时，顾清歌笑了，那是一个姜晚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

"明天有个颁奖典礼，"顾清歌说，"我会邀请你当我的女伴。"

"可是..."姜晚犹豫道，"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我们才刚公开师徒关系..."

"谁规定师徒不能当女伴？"顾清歌挑眉，"更何况..."她的声音低下来，带着诱惑，"你不想试试在现实中也能叫我姐姐吗？"

姜晚的脸又红了。顾清歌似乎特别喜欢逗她，看她害羞的样子。

梦境开始模糊，姜晚知道她要醒了。顾清歌最后在她耳边说："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有彼此。在梦里，也在现实。"

姜晚醒来时，嘴角还挂着笑。她拿起手机，看到顾清歌发来的消息：【晚上六点，我来接你。准备好走红毯。】

她深吸一口气，回复：【好的，姐姐。】

发完这条，她把手机扔到床上，捂住发烫的脸。天啊，她真的在现实中叫了顾清歌"姐姐"！

手机立刻震动起来。顾清歌回复：【乖。今晚给你奖励。】

姜晚不敢想象"奖励"是什么，但她的心已经飞到了晚上的颁奖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