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小城的夜市虽不及京城繁华,却也别有一番热闹景象。各色灯笼将街道照得亮如白昼,小贩的叫卖声、杂耍艺人的喝彩声、孩童的笑闹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浓郁的市井烟火气。
林景轩作为东道主,兴致勃勃地提议:“既然来了,不如去逛逛夜市?这里晚上虽不比京城,却也颇有几分趣味。”
公主珠儿第一个跳起来赞成,她在宫里拘束久了,最是喜欢这种热闹:“好呀好呀!我要去!林哥哥,你要给我买糖人!”
云歌看着窗外熙攘的人群,眼中也流露出几分向往,但更多的是谨慎。她下意识地看向沈述安。
沈述安神色平静,微微颔首:“也好,走动走动。”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窗外几个特定的角落,那里有他提前安排好的护卫,早已混入人群,如同无声的影子,守护着他们。他早已料到,皇后的人绝不会轻易放弃,这热闹的夜市,正是浑水摸鱼的好地方。不过,有他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云歌和公主分毫。
四人于是融入熙攘的人流。珠儿如同出笼的小鸟,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一会儿拉着林景轩去看捏面人,一会儿又挤到卖花灯的摊子前叽叽喳喳。林景轩跟在她身后,既无奈又纵容,小心地护着她不被人群挤到。
云歌和沈述安则稍稍落后几步。云歌看似在浏览两旁的商品,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她能感觉到,从他们踏入夜市开始,就有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黏在他们身上。她不动声色,只是更加靠近了沈述安一些。
沈述安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心中微动。他能感受到她的紧绷,低声道:“放松些,无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就在这时,一个抱着大量货物的行人似乎被人群挤了一下,踉跄着朝云歌撞来。云歌反应极快,正要侧身避开,沈述安的手臂已经先一步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轻轻往自己怀里一带,巧妙地避开了碰撞。
“小心。”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云歌的心跳漏了一拍,被他揽住的肩膀处传来清晰的温热和力道。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如同雪松般的气息,混合着夜市里各种食物和香料的味道,竟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慌忙站稳,低声道谢,想要从他怀中退开,却发现他的手臂并未立刻松开,反而又收紧了一瞬,才若无其事地放开。
“那边有家茶楼,听说说书先生讲得不错,不如去歇歇脚?”林景轩回过头来提议,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想找个相对安静可控的环境。
珠儿玩得正嗨,有些不情愿,但看到林景轩略带严肃的眼神,还是嘟着嘴答应了。
茶楼里人声鼎沸,他们找了个二楼临窗的雅座坐下。说书先生正在讲一个前朝的故事,关于一位将军与一位民间女子相爱,却因身份悬殊、世事动荡而被迫分离,最终将军战死沙场,女子终身未嫁,郁郁而终的故事。
“……那女子每日都在他们分别的渡口等待,望穿秋水,直至青丝成雪,也未能再见到心上人一面。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啊……”说书先生声情并茂,语调苍凉。
这个故事,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中了沈述安和云歌心中最柔软、最疼痛的地方。
沈述安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对面的云歌。恰在此时,云歌也仿佛心有灵犀般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骤然相遇!
那双他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眼睛,此刻盛满了与他相似的痛楚、无奈和深埋的爱恋。尽管时间改变了她的容貌,但这双眼睛里的灵魂,他绝不会认错!
视线交缠,如同触电般,两人又几乎是同时飞快地移开了目光,各自看向别处,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对视只是错觉。沈述安低头抿了一口茶,苦涩的茶汤似乎一直蔓延到了心底。云歌则慌乱地拿起一块糕点,却食不知味,只觉得心跳如擂鼓,脸颊微微发烫。
他们之间那无形的、压抑的情感,在这说书人的故事催化下,几乎要破茧而出。
林景轩并未注意到两人之间这微妙的气氛,他正被珠儿缠着问东问西。珠儿似乎被这悲伤的故事感染,下意识地抓住了林景轩放在桌上的手,小声嘟囔:“这故事太惨了……林哥哥,我不想他们分开!”
林景轩被她柔软的小手抓着,微微一怔,想要抽回,却被珠儿无意识地握得更紧。他看着珠儿带着同情和一点点害怕的侧脸,心中微软,竟一时忘了挣脱,只是低声道:“世事无常,身不由己。”
从茶楼出来,夜风带着河水的微腥气息拂面而来。河边停靠着几艘装饰着灯笼的游船,船夫在招揽生意。
“我们去坐船吧!”珠儿眼睛一亮,指着那些漂亮的船只,“在河上看夜景一定很美!”她说着,不等其他人反应,就主动拉起林景轩的手,朝着最近的一艘船跑去,“林哥哥,我们坐这条!”
林景轩被她拽着,无奈地跟了上去,回头对沈述安和云歌道:“沈兄,云歌姑娘,那你们……”
这情形,云歌自然只能和沈述安同乘一船了。她看着那艘不算大的乌篷船,以及船头负手而立、身姿挺拔的沈述安,心跳莫名又加快了几分。
“走吧。”沈述安朝她伸出手,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低沉磁性。
云歌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牢牢地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他稍一用力,便将她稳稳地扶上了船头。
小船轻轻摇晃,分开墨色的河水,缓缓驶离岸边。岸上的喧嚣渐渐远去,只剩下船桨划破水面的欸乃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丝竹声。
船篷内空间不大,只容两人对坐。中间摆着一张小几,上面放着一壶清茶和两碟小点。灯笼的光晕透过船篷,在两人身上投下朦胧而暧昧的影子。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云歌低着头,假装欣赏船舷外流淌的河水和两岸闪烁的灯火,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对面那道灼热的视线,始终落在自己身上,让她无所遁形。
沈述安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夜色模糊了她绝世的容颜,却让那双眼睛显得更加明亮动人。他知道,她就是他的晚辞。此刻,在这方狭小、与世隔绝的天地里,他不想再掩饰,也不想再等待。
“咳,”云歌被这沉默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试图找话题打破尴尬,“这里的夜景……确实别致。”
“嗯。”沈述安应了一声,目光依旧没有移开,“不及某人眼中星辉万一。”
云歌的心猛地一跳,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敢深想,更不敢抬头看他,只能胡乱地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慌乱。
就在这时,河上不知哪艘船传来了嬉闹声,一阵较大的水波涌来,他们的小船随之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啊!”云歌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惊呼一声,朝着旁边倒去!
预想中的碰撞没有发生,她落入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
沈述安在她摔倒的瞬间,长臂一伸,便将她整个人揽入了怀中。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云歌整个人都懵了。她的侧脸紧贴着他胸膛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之下温热而坚实的肌肉,以及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一声声,敲击着她的耳膜,仿佛与她自己失控的心跳重合在一起。他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气息,此刻无比清晰地将她包围。
“没事吧?”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云歌这才反应过来,瞬间羞窘万分,手忙脚乱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没、没事!谢谢你,沈大人,可以放开我了……”
然而,她越是挣扎,沈述安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就收得越紧,几乎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呼吸拂过她的发丝。
“别动。”他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一种危险的暗哑,“船还在晃。”
这分明是借口!船身的晃动早已平息,只剩下细微的涟漪。
云歌又羞又急,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腔。她能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灼热温度,隔着薄薄的春衫,烫得她皮肤发麻。这种过于亲密的接触,让她心慌意乱,也让她心底压抑已久的情感如同岩浆般翻涌。
“沈述安!你……你放开我!”她用力推拒着他的胸膛,声音因为慌乱和莫名的悸动而带着一丝颤抖,“这样……于礼不合!”
“礼?”沈述安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苦涩,更多的是压抑已久的深情与决绝,“晚辞,在你我之间,那些虚无的礼数,还重要吗?”
“晚辞”二字,如同惊雷,在她耳边炸响!
云歌所有的挣扎瞬间停止,身体僵硬在他怀中。他……他果然知道了!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是晚餐时?还是更早?
“你……你胡说什么?谁是晚辞?”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却虚弱得连自己都不信。
沈述安低下头,温热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垂,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最敏感的颈侧,引起一阵阵战栗。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的心尖上:
“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晚晚。”
“你紧张时会摩挲左手手腕,吃东西吃到喜欢的会不自觉地舔嘴角,挑食,不吃香菜……”
“你看着林夫人时,眼神里的依恋和悲伤,骗不了人。”
“你听到那个故事时,眼里的痛,和我一模一样。”
“还有现在……你在我怀里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你也想着我,对吗?”
他一连串的低语,如同最锋利的刀刃,一层层剥开她所有的伪装。云歌的防线彻底崩溃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沾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她哽咽着,再也无力挣扎,将滚烫的脸颊埋在他的胸口,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丝力量和勇气。
感受到怀中之人的软化与泪水,沈述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惜与爱怜如潮水般涌上。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地拥住,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再不分离。
“为什么不肯认我?”他的声音里带着痛楚的沙哑,“晚辞,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等了多久?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
“我不能……”云歌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皇后势大,眼线众多……我若相认,会连累哥哥,连累你……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了……”
“傻瓜。”沈述安叹息一声,大手轻柔地抚上她的后脑,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你以为我这些年是在做什么?我既然找到了你,就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分毫。所有欠你的,我都会一一讨回来!”
他的话语坚定而充满力量,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承诺。
云歌(林晚辞)在他怀中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灯笼朦胧的光线下,他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她熟悉又陌生的、毫不掩饰的深情与**。
“述安哥哥……”她终于哽咽着,唤出了这个藏在心底多年的称呼。
这一声呼唤,彻底点燃了沈述安眼中压抑的火焰。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轻轻蹭着她的鼻尖,呼吸交融,气息暧昧得让人脸红心跳。
“晚辞,我的晚晚……”他一遍遍地低唤着她的名字,如同最虔诚的祷告。他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唇角,那灼热的触感,让林晚辞浑身一颤,如同过电般酥麻。
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他牢牢禁锢在怀中。
“别躲……”他的声音暗哑得厉害,带着致命的诱惑,“告诉我,你想我吗?”
云歌的心跳已经完全失控,脸颊红得如同火烧。她想他吗?这数年来的颠沛流离,无数个孤寂的夜晚,她如何能不想?他是她黑暗生命中唯一的光和念想。
“……想。”细微如蚊蚋的声音,从她唇瓣间逸出,却如同最热烈的回应。
沈述安的眸色瞬间暗沉如夜,他不再犹豫,准确地攫取了她微颤的唇瓣。
这个吻,带着积压了数年的思念、痛苦、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一种近乎毁灭性的占有欲。起初是温柔的试探,如同蝴蝶掠过花瓣,但很快,就变成了狂风暴雨般的深入与掠夺。他用力地吮吸着她的唇瓣,撬开她的贝齿,纠缠着她无处可逃的舌尖,汲取着她口中清甜的气息,也将自己的气息彻底烙印在她身上。
云歌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顾虑,在这个炽热而霸道的吻中,全都灰飞烟灭。她生涩地、被动地承受着他的索取,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了他的脖颈,笨拙地回应着。身体软得像一滩水,只能依靠他手臂的力量支撑,才不至于滑落。
小船在河心轻轻荡漾,船篷内春意盎然。灯笼的光影摇曳,将两人紧密相拥、忘情亲吻的身影投在船篷上,交织成一幅缠绵悱恻的画卷。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几乎窒息,沈述安才勉强松开了她的唇,但手臂依旧紧紧环着她的腰,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灼热地喷洒在她潮红的脸颊上。
云歌伏在他怀里,大口地喘息着,嘴唇红肿,眼眸中水光潋滟,满是迷离与羞涩,不敢抬头看他。
沈述安看着她这副娇媚无措的模样,下腹一紧,几乎要把持不住。但他知道,这里不是地方。他强压□□内翻腾的**,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微肿的唇瓣,声音沙哑而性感:
“晚辞,记住,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孤单一人。你的仇,我来报。你的安危,我来护。你,是我的。”
这霸道而深情的宣告,让云歌的心尖颤抖不已。她抬起迷蒙的泪眼,望着眼前这个她爱了多年、也等了她多年的男人,心中充满了巨大的幸福感和一丝不确定的惶恐。
“述安哥哥……你……我”
“没有你,我,只有我们”沈述安打断她,目光坚定如磐石,“一切交给我。”
他将她重新按回自己怀中,让她听着自己沉稳有力的心跳。两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相拥,听着船桨划水的声音,感受着彼此的存在。夜色浓稠,河风微凉,但船篷内,却温暖如春,爱意汹涌。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艘船上,珠儿正兴奋地指着岸边的灯火给林景轩看,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船上那暧昧旖旎的气氛。林景轩则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地飘向沈述安和云歌的那艘船,心中那种古怪的熟悉感和疑虑,如同水草般,在夜色中悄然蔓延。他只看到那艘船安静地漂在河心,船篷帘幕低垂,却不知里面正上演着怎样惊心动魄的久别重逢与刻骨缠绵。“林哥哥,你看那盏鲤鱼灯!”珠儿突然拽住林景轩的衣袖,指尖微微发白。
林景轩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河岸边的灯笼摊前确实挂着一盏精致的鲤鱼灯。可当他回头时,却发现沈述安与云歌的船早已隐没在夜色中。
“殿下,我们该回去了。”林景轩试图抽回衣袖,却被珠儿紧紧地抓住。
“不要。”珠儿仰起脸,月光在她眼中流转,「我就要和林哥哥单独待着。」她突然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你方才吃饭时还有现在船上,为什么一直盯着云歌姐姐看?"
林景轩猛地后退,后腰撞上船篷,发出沉闷的响声。船身剧烈摇晃,珠儿顺势扑进他怀里。
"殿下慎行!"他慌忙扶住她肩膀,指尖却不慎触到她颈后细腻的肌肤。那触感让他像被烫到般缩回手。
珠儿却得寸进尺地搂住他的腰:“我偏不。这里没有公主,也没有县令,只有珠儿和林景轩。”她的嘴唇几乎贴上他的喉结,“你教我的《洛神赋》里说:含辞未吐,气若幽兰,我现在可算懂了。”
林景轩的呼吸骤然急促。他想起三日前教她读书时,珠儿故意将茶水洒在书页上,非要他握着她的手重新誊写。那时她发间的茉莉香,与此刻萦绕在鼻尖的香气如出一辙。
“臣...”他刚开口,珠儿的指尖就按上了他的唇。
“我要你唤我珠儿。”她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否则我就告诉父皇,你昨夜擅闯我寝房。”
林景轩瞪大眼睛:“殿下!昨夜是您说窗外有异响...”
“谁信呢?”珠儿轻笑,手指滑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林县令夜探公主闺房,这个罪名够你丢了脑袋吧?
船夫在船头刻意咳嗽两声。林景轩趁机挣脱她的钳制,却被船桨激起的水花溅湿了衣摆。珠儿笑得花枝乱颤,取出丝帕要替他擦拭。在弯腰的瞬间,她突然低语:“我知道你喜欢云歌姐姐是不是?”
林景轩僵在原地,任由珠儿用丝帕缠绕他的手指。
“那我怎么办?”她的声音突然带上哭腔,“你看清楚,林景轩,我是会哭会笑的珠儿,你不许喜欢云歌!”
一滴温热的泪落在他手背上。林景轩终于叹息着反握住她的手:“臣一直看得清楚,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吗,我的公主殿下。”说着把珠儿的头拉进怀里用手轻轻的拍着哄着。他何尝不喜欢公主,只是他们的身份悬殊太大了,这份爱有太多不可预见的阻力……
与此同时,城西别院寝房内,沈述安正将云歌抵在门板上亲吻。他的手指灵巧地解开她繁复的衣带,唇却流连在她耳畔:“现在可以说了?我的晚辞是怎么变成阿史那云歌的?”
云歌喘息着抓住他探入衣襟的手:"你早认出来了...从什么时候?
"从你抚琴开始。”沈述安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芙蓉帐落下时,云歌终于哽咽着说出那个雨夜。“我在普渡寺听到你的死讯之后,便没有了活下去的力气,弥留之际虚元大师将一枚古玉塞进我手中。再醒来时,我已是云歌,成了遭遇马匪重伤的大月国公主阿史那云歌,当时她已昏迷数日,所有人都知道她没有生的希望了。这玉也许是一块上古法器我跟随着它借云歌的身体重生了,这具身体...”她羞怯地拉高锦被,胸口确实有大月国贵族的狼形刺青。
沈述安灼热的掌心抚过那块贴身的玉佩低头轻吻着胸口的狼形刺青:“无论身体容貌如何改变,这里...他的手指点在她心口,跳动的是我的晚辞,晚晚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当时……”
云歌轻颤着解开他腰间玉带:“三年后大月国为了让东汉王朝的帝王安心送王子阿史那·云桑做为质子来到中原,我知道复仇的机会来了,便主动恳请陪同哥哥一起,述安你可知我已不再是你以前认识的晚晚了?我是满血复活,充满仇恨的阿史那·云歌!我不属于任何人...…”
“云歌…云歌…听着我要用军功换你。”沈述安满眼心疼,咬住她松开的衣带,深邃眼眸在烛光里燃烧:“待我平定边关,就向皇上求娶云歌公主。他的后宫从来就不是你的归属,上一世不是,这一世更不是……”
突然响起的叩门声打断缠绵。暗卫在门外急报:“沈大人,有人往别院来了。”
沈述安利落地用锦被裹住云歌,自己披衣起身时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看来有人看不得你我相悦。”他取过架上的宝剑,眼中闪过冷光:“且看他们能不能活过今夜。”
云歌抓住他衣袖,月光照在她半裸的肩头。那些欲说还休的担忧,都化作他指尖轻抚的弧度:“等我回来!”
当门外传来兵刃相接声时,云歌蜷缩在还残留着他体温的锦被里。颈上的古玉突然发烫,仿佛在预示这场重逢背后更大的危险正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