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尾随中 第2章 脑有疾否

漫长黑暗褪去，谈安悠悠转醒，余光瞥见满脸担忧的林锦蕊，眼白一翻，差点又晕过去。

林锦蕊着急忙慌说：“别晕，别晕啊！”

谈书艺比她还激动：“医生，我弟弟醒了，你快过来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不一会儿，医生检查完说：“没什么大问题。”

谈书艺紧张地问：“那怎么晕了？是脑震荡的原因吗？需不需要再拍CT查查？”

医生说：“不用，休息休息就能出院了。”

谈书艺松了口气：“那就好，麻烦你了，医生。”

等医生离开，谈安两眼发直，幽幽地问：“姐，你真没看到林锦蕊吗？”

谈书艺用手背摸了摸谈安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谈安闭眼，再睁眼，撑着手臂坐起。

谈书艺操心得很：“诶诶诶，你慢点。”

谈安需要静静：“姐，我去上个厕所。”

谈书艺扶着他：“行，走慢点，步子别跨太猛。”

谈安无奈点头：“知道了。”

病房有独立卫浴，谈安拐进去，正想关门，就撞见林锦蕊杵在门口。

谈安试图装作看不见她，嘴里念念有词：“别找我别找我，南无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老天保佑，冤有头债有主，害你车祸的人在隔壁病房。”

林锦蕊小脸上满是焦急：“老板，你别理我太远，我会进去的。”

谈安缓缓闭上双眼，忍住心中吐槽的**，谨记不跟鬼对话，免得被缠上的，哪怕这个鬼生前还挺勤奋老实，死后变成偷窥人上厕所的变态，都要忍住别搭话。

‘啪嗒’一声，谈安装作看不见，默默把门关上。

林锦蕊绝望闭眼，完了。

很快，传来水声，谈安刚按下冲水，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凉意，林锦蕊嗖的一下窜了进来。

谈安吓得赶忙拉裤拉链，情急之下扯到蛋，疼得他龇牙咧嘴，差点见了太奶。等缓过这阵劲，林锦蕊已经捂好双眼，背对他站着。

蛋，对一个男生来说，是很脆弱的部位，更别说受到拉链重击，愤怒冲散恐惧，谈安咬牙切齿地说：“林锦蕊，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怒气都实质化了，林锦蕊缩起脖子，瓮声瓮气道：“老板，如果我说，我不能超出你两米范围，你信吗？”

谈安气笑了：“哈？Are you kidding me？”

“真的，不信你看。”

林锦蕊为了证明自己，故意往谈安的反方向前进一步，还没站定又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拽回来，就像拉长的橡皮筋，一放松力道，橡皮筋就会自动回弹。

谈安眯起眼睛：“你转过来。”

林锦蕊羞红了脸，小声地问：“真的可以吗？”

“转。”谈安无语，他没有遛鸟的习惯，早就拉好裤拉链了。

“哦。”林锦蕊跟个乌龟似的，慢吞吞转过身来。

谈安拧开水龙头，边洗边问：“为什么？”

林锦蕊怔了怔，后知后觉意识到是问为什么不能超出两米范围，她默默摇头：“不知道。”

谈安洗到一半的手停了两秒，又继续冲洗：“你现在算死了还是活着？”

林锦蕊还是摇头：“不知道。”

谈安关掉水龙，透过镜子看她：“搞半天，你一问三不知。”

林锦蕊羞愧地低下头。

谈安皱眉：“你现在是赖上我了？”

林锦蕊怪不好意思的：“我、我也没办法。”

谈安扶额：“你们姐妹俩真是一对神人。”

提到林帆帆，林锦蕊才想起正事，解释道：“帆帆真不是故意的，我替她向您道歉。”

谈安抬手：“打住！事情又不是你做的，你道哪门子歉？她把你想成被包养的金丝雀，你不生气，反而替她说话，你脑子没毛病吧？”

林锦蕊抿嘴：“不是的，帆帆平时很乖，她只是一时想差，这些年都是我负担她的学费和生活费，我现在变成这样，她是怕以后没书读。”

谈安扯了扯嘴角：“她多大？上大学了吗？还是说你俩是孤儿？”

林锦蕊眨巴眨巴大眼睛，认真回答：“帆帆今年19岁，大二，我们不是孤儿。”

谈安侧身倚在洗手台上，双手抱臂：“林锦蕊，我国法律规定18岁就算成年了，你俩又不是孤儿，父母难道分文不出，全靠你？”

林锦蕊说：“我还有个弟弟，今年才高一，家里有很多要用钱的地方，没办法。”

谈安嗤笑：“哦，这是理由吗？因为有儿子，所以女儿靠自己，姐姐植物人了，妹妹为了钱就揣测给她钱读书的姐姐，完了还要献身？你们这一大家子的脑袋是不是坏了？”

林锦蕊听得糊里糊涂，还在用她的逻辑解释：“不是的，长姐为母，我作为姐姐，能赚钱了，为家庭付出很正常。”

谈安鼓起掌来，讥讽道：“哇，好一个长姐为母，真是伟大，那你原本的‘母’去哪了？”

林锦蕊支吾着说不出话来：“这……”

“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谈安怕再聊下去，会被气吐血，直接从她身边绕开。

刚拉开厕所门，谈书艺差点摔进来。

谈安惊讶：“姐？”

谈书艺脑袋探进厕所：“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谈安瞥了眼林锦蕊，不想因为‘见鬼’让谈书艺担心，随口敷衍：“没有，你是不是幻听。”

谈书艺半信半疑：“我？我怎么可能幻听。”

谈安侧开身，表情坦然：“要不你进来，我出去？”

谈书艺摇头：“那倒不用，你再休息休息，没啥问题，咱们就可以出院了。”

“我没事，现在出院吧，至于她……”谈安目光移向躺在病床上的林锦蕊，也说给变成鬼的林锦蕊听，“我会让人事算算工伤多少，再人道主义补助些。”

谈安自认仁至义尽，车祸一事本就是意外，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刚说完，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少年风风火火闯进病房，一来就扑到林锦蕊身上鬼哭狼嚎。

谈书艺见过他们，低声说：“林锦蕊爸妈，你醒之前来过，听说肇事者在隔壁病房，夫妻俩冲去闹了好一会儿。”

谈安理解：“情理之中。”

毕竟好端端的女儿，转眼成了植物人，换谁都会崩溃。

谈书艺摇手指：“NoNoNo，他们是去要赔偿的，听说要三百万才肯和解。”

谈安：“……”

夫妻俩干嚎都没一分钟，徐金花先抬头，目光锁定谈安：“都是因为坐你的车，她才出车祸的，赔钱！”

有林帆帆这个前车之鉴，谈安也懒得说太多，他语气平静地说：“您放心，我会让人事处理好工伤赔偿事宜。”

工伤才几个钱，林栋才眼睛一转，嚷嚷道：“不行，你要赔一百万，不然我们就去告你！”

徐金花夫唱妇随：“没错，一百万！”

两夫妻的儿子事不关己地靠在墙边玩手机，眼皮连抬都没抬一下，压根不关心爹妈，也不在意躺在病床上的林锦蕊。

林锦蕊跟在谈安身边，急得团团转：“爸、妈，这不关老板的事，他是看太晚没有公交车，才开车送我下班，你们怎么能问他要钱呢！”

除了谈安，无人能看到林锦蕊，更别说听到她的话。

谈安冷笑：“二位，我这人脾气不好，是我的责任，我认，不是我的，你们大可以去法院告我，规定该给多少，我就按规定的来，多的一毛没有，你们要是继续无理取闹，我可以告你们敲诈。”

徐金花怒了：“你敢！我女儿可是黄花大闺女，大半夜让她坐你的车，安的什么心以为我不知道？”

“妈，你胡说八道什么？”林锦蕊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臊得慌，她不停向谈安道歉，“对不起，我妈没文化，不是故意的，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谈安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他没接触过除工作外的林锦蕊，压根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人，都被造黄谣了，还在替造谣者道歉。

属包子的吧。

谈书艺肯定向着自己人，打蛇打七寸，她冷冷一笑：“我劝你们少胡搅蛮缠，不懂法就去请个律师，省得被人告敲诈，留了案底，影响儿子考公，到时候再来哭坟。”

一听到会影响儿子考公，徐金花停住，惊疑不定：“老公，她说的是真的吗？”

林栋才哪懂这些，强装镇定说：“她一个女人懂个屁，先不管他们，去找那群飙车的，把三百万拿到手再说。”

“哦哦。”临走前，徐金花冲谈家姐弟俩放狠话，“呸，当老板了不起啊，给我等着！”

谈安锐评：低俗，毫无素质。

谈书艺眉头拧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埋怨道：“你说你，加班就加班，又不是没给加班费，瞎好心，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谈安叹了口气，余光瞥见畏畏缩缩的林锦蕊：“你……算了，先去办出院手续吧。”

谈书艺也不想再待在医院：“行。”

林锦蕊跟个移动挂件似的，安安静静待在谈安身边，不敢说话，生怕惹谈安生气。

凌晨出的车祸，现在已是第二天晚上，谈安上车后，担心地问了句：“姐，你没把我住院的事告诉爸妈吧。”

谈书艺撇嘴：“我傻啊，告诉他们干嘛。”

谈安放下心来：“那就好，等会儿到家，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谈书艺目光质疑：“你确定？”

谈安点头：“医生都说我没事，你还不放心？再说了，嫒嫒等不到你会哭的。”

嫒嫒是谈书艺的女儿，刚上小学一年级，年龄小，还没养成独立睡觉的习惯。

提及女儿，谈书艺妥协，又不放心地叮嘱：“好吧，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不要硬撑，立刻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谈安比了个OK的手势。

－

谈安到家，全屋智能，他喊了声：“咕咕精灵，把灯打开。”

屋内瞬间一片通明。

林锦蕊猝不及防暴露在光亮下，手足无措，她没住过那么好的房子，感觉这灯光就像X光，把自己的穷酸气照得无所遁形。

谈安脱下外套往沙发上一丢：“坐啊，站着干嘛？”

林锦蕊弱弱地说：“老板，我只能在您两米范围内活动。”

谈安顿了顿：“是哦，那我洗澡怎么办？”

[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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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脑有疾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