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只是一个格格不入的绷带浪费装置 第20章 第二十章

你在意什么，什么就会折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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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Mafia禁闭室，Q蹲坐在角落好奇地打量这个已经连续来这里三天的少年，少年除了一开始自我介绍叫月见里淮外，上来就要求自己对他使用异能。

明明长得很漂亮，脑子却不大好使。

中了异能不哭不闹不喊不叫，不会发疯也不会无差别攻击，甚至不会死，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代号为「Ｑ」真名梦野久作的男孩看起来不到十岁，拥有的精神系异能「脑髓地狱」会用幻觉侵犯目标精神，使目标对周围人进行无差别攻击。然而少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然后在Q警惕地目光中机械地走到墙角靠墙抱膝坐下，Ｑ似乎能看到少年周围化作实质的低气压。

男孩上前戳了戳月见里淮的脸，上面类似抓痕的印记代表男孩的异能正在生效。

三天了，他还没死。

“怪物。”男孩小声说，蹲坐在离少年最远的方向抱紧怀中的恐怖娃娃。

…

…

少年的内心世界，依旧是火烧云色的天空，依旧是飘荡黑白格子的黑色海面，海水中依稀能看到白鳍魔兽游动的身影。唯一变化的，是燃烧的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本应该出现在黑色苍穹的巨大宫殿。

宫殿只有黑白二色，燃烧的苍白火焰映照漆黑殿宇，王座上的少年一手撑头，鸦黑色长发随意的散在脑后。

他穿着漆黑的铠甲，两只手都缠绕了绷带，紧闭着双眼，全身上下只有黑白二色看上去单薄灰败。

脚步声回荡在耳边，蓝色的英灵手执红色长.枪，将枪尖对准他。

少年睁开猩红的眸，撑着头的手上的绷带骤然散开露出三枚鲜红色令咒。

黑泥从少年的王座溢出，灌满整个殿宇，英灵如雕像般站在原地维持着枪尖对准王座的姿势一动不动。

少年突然出现在英灵面前，手中的长刀直接击碎英灵体内的核心，他恶趣味的转动长刀，血肉泥泞随着拔.出的刀奔涌出更多的鲜血。

红色染红了黑白的世界，突兀又如光唤醒少年封闭的内心。

被杀死的英灵倒下，他抱着杀害他的凶手，与少年额头相抵笑的异常满足。

“xxx。”

英灵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声音。最终，他化作光点消散在少年眼前，离开前还揉了揉少年的发顶。

少年静静地跪在原地，火焰将宫殿整个吞没。

…

…

月见里淮每次每次深陷Ｑ的异能，看到的都是库丘林因他而死，或是直接由自己动手杀死他。甚至月见里淮因继承母亲的空间能力还看到了平行世界的库丘林，被吉尔伽美什杀死、被言峰绮礼下令自杀、被Assassin（哈桑）配合黑影光速击杀……无论在哪里，似乎库丘林被召唤出来的结局都不算好。

这就是枪兵的幸运E吗，属实强大。

明明是既定的结局，自己为什么还要因此难过呢？

月见里淮近乎自虐的看库丘林一遍又一遍死亡，明明已经觉得麻木厌烦疲倦，可大脑依旧想看。

想要再看看那个英灵活着的样子。

想要再看看那个英灵矫健的身姿。

想要……听他叫自己「Master」……

啊啊，他的库丘林永远的离开了他，因为他的自大，因为他的自以为是。

因为他的弱小。

月见里淮猩红的眼中有黑色晕染，有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从原地拖拽起。

“我说你啊——给我差不多一点。”

太宰治一脚踹在月见里淮肚子上，将人踹出去好几米远，走到Q身边拍拍他的脑袋用「人间失格」解除男孩的异能力说：“这家伙超奇怪对不对？”

虽然很不想回应太宰治但Q仍旧乖巧点头，毕竟这个人真的是太奇怪了。

主动进入脑髓地狱，就像享受一样。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太宰先生知道吗？”

“知道哦。”看着解除异能脸上抓痕消失，摇摇晃晃站起身的月见里淮，太宰治走上前直接将人拽走。

“哇，太宰先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等他清醒后让他自己说。”

太宰治摆摆手，拽着跌跌撞撞的月见里淮离开，只留下Ｑ在原地气鼓鼓地跺脚。

刚起身，头还有些晕。月见里淮只听身前的人道：“稍微清醒些了吗？给了你三天时间，不要得寸进尺。现在的局势因为你的加入可真是乱成一团呢。”

“对不起……”

细弱蚊蝇的呢喃不仔细听就会被忽略。

太宰治停下脚步，身后的人也乖巧的停住，鸢色眼睛的少年转过身，脸上是可怖的神色。

“你说什么？对不起？”

太宰治一双眼如深渊洞穿木偶一般的银发少年。

“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嘛，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最好快回家看看。”

“现在可是战争中呢～”

太宰治粘腻的声线在禁闭室回荡，月见里淮甩开他的手直接跑走，在港.黑监控外发动空间能力回到家中。

“虽然还算有点脑子……唉，还是帮你‘擦擦屁股’好了。”

太宰治喃喃道，准备把月见里淮家附近区域的监控记录全部更改，掩饰他空间的能力。

从月见里淮腹部受伤刚好出第一个任务开始，就是太宰治自己的意愿接近他了。

可能月见里是第一个邀请他“殉情”的人吧，原本打算远离少年的太宰治，决定遵循自己的意愿任性一把，和少年接触，了解少年身上矛盾的地方。

——又吸引自己又让自己厌恶的感觉。

而现在，看着半死不活的月见里淮，太宰治只觉得焦躁无比。

什么啊……库丘林的消失不是显而易见意料之内的事情吗？他难道以为英灵能够永远陪伴他留在他身边吗？真是可笑的幼稚想法。

人生来就是要死亡的，没有例外。

更何况那可是圣杯的投影，是不存在于任何世界的“英灵”啊。

太宰治眸色暗沉。

这么一想，死不掉的魔女之子月见里淮还真是如同被时间和空间抛弃一般的可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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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见里淮不知道要拿什么，公寓处处是和库丘林生活的痕迹：碎花布的围裙、双人游戏、各种漫画小说、对现在的自己而言很大的衣服……到最后只来得及拿走一个小盒子就被爆炸的余波弹飞，他撞在崩溃的建筑上，被坍塌的公寓压在碎裂的地表。

他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两枚宝石蓝色的水滴状耳坠——是和库丘林一样的同款耳坠。

据说是库丘林出去订做的，因为月见里淮没有耳洞所以一直没戴。

看着和枪兵头发一样颜色的蓝耳坠，月见里淮拿出其中一只直接用蛮力刺入自己的左耳垂。

血滴滴答答落下，他半个身子还被废墟压住，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恼怒。

灼热的气息在他身体浮现，他的身体因为高温透出薄红，火焰自他周身迸发开，直接将被炸成废墟的整条街道席卷。

不分敌我的攻击让更多人哀嚎。

清醒的月见里淮仿佛深陷脑髓地狱。

火焰中，宛如死神的少年站起身，阴鸷的眼神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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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接到通知几乎是立刻叫自己部下开车送他，虽然月见里淮异能暴走在他意料之内，但他真没想到差一点会波及到港口总部大楼。

那一整条街都面目全非，全部是烧焦的痕迹。

街道尽头站着西装三件套的少年，他的外套被撕裂，裤子有同样的撕裂痕迹，看上去就像硬生生从地狱爬出一样。

想到可能是因为压在身上的建筑导致少年服装上的狼狈的太宰治，知道少年活用了体内魔女因子加速治疗自己。

现在他要重新判断魔女因子对少年的影响了，太宰治想。还是说，少年本身就遗传自母亲的性格所导致的呢？

“太宰。”月见里淮双手插兜，火焰直奔太宰而去。

抬手挡住异能，命令部下先走的太宰治上前，一拳打在月见里淮脸上。

“虽然月见里长得很好看，但是不好好教训一下是不行的～”太宰治活动筋骨，带笑的面容一瞬间沉寂下去，“你还要沉浸在逝去的人身上多久？”

太宰治低沉的声音在身上响起。

他跪坐在丝毫不抵抗的月见里淮身上，又是一拳打在少年面上，然后恶意满满地、一遍遍重复相同的话：

“库丘林已经死了。”

“库丘林已经死了。”

“库丘林已经死了。”

…

“是你杀死他的。”

“够了。”

月见里淮握住太宰治下挥的拳，突然又放松了力道。

“你说的对。”月见里淮用气音说道，“是我杀死他的。”

“不对。”太宰治这个时候却摇头否定他，“不是你杀的。”

“人生来就是要死的，死亡对他来说是解脱也说不定。”太宰治翻身躺到月见里淮旁边，“啊～打累了～毕竟月见里淮这么麻烦～连中也那家伙都被连累了。”

“中也……怎么了吗？”

“应该是答应库丘林什么了吧，总之库丘林死掉后找首领大吵一顿呢～说是要和月见里共事，还说什么「不能对这样的你视而不见」这种漂亮话。哈哈还不是被首领拒绝并派了一堆任务根本没空找你。”

“蛞蝓真不靠谱，还是我比较好对吧？”

自动忽略掉太宰话中夸大的成分，月见里淮单刀直入：“首领不希望我和中也共事，是因为我们两个异能力都很强吗？”

“没错没错～”太宰治不知为何很开心道，“中也一人出马就能端掉港口Mafia，再加上无差别攻击的月见里，森先生就要没啦。”

“所以你来找我是首领的意思吗？”

“不是哦。”太宰治歪头和看过来的月见里淮对视，道：“只是想看看，你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废物呢～”

他伸出手抚摸月见里淮不再流血的、多了一支耳坠的左耳垂。

“就像断奶的小孩子。失去作为「锁」的库丘林，你会变成什么样呢？月见里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