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画面急转直下。伏黑甚尔出现,干脆利落地用刀贯穿了五条悟的胸膛,鲜血迸溅。
被刀贯穿了胸膛的五条悟却镇定地回头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伏黑甚尔:“别在意,我也和你一样,记不住男人的名字。”]
*
观影区内一片寂静。
即使早有准备,亲眼目睹这干脆利落、近乎残忍的一击,依然带来了强烈的视觉与心理冲击。
“喂……别开玩笑了啊……”坂田银时声音有些发颤,看着这一幕,他瞬间想起了高杉晋助在自己面前被胧掷来的刀刺穿腹部、在他眼前缓缓倒下的场景。
同样的鲜血迸溅,同样的猝不及防,同样的让他心脏骤停。
当看到五条悟被刀刃贯穿胸膛的瞬间,高杉晋助也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腹部。
他也曾被利刃穿透过,清楚地知道那是何种滋味。
夏油杰恼悔不已,他回想起之前十七岁的自己温和笑着对悟说出的“辛苦你了”,只觉得无比讽刺。
当年的他也料想不到,那句关心竟间接将悟推向了危险,因为他说了这句话之后,悟明显更放松了。
他想,如果当初我没有让悟放松,如果当初我再多警惕一点,如果当初我没有相信‘悬赏结束就安全’的鬼话,如果……
无数个“如果”在心底疯狂滋长,却只能化作更深的无能为力。
“……果然。”宇智波带土发出一声复杂的叹息。
他看着那柄陌生的咒具从刺入白发少年的身体,眼前却仿佛闪过自己从背后被黑绝那只漆黑的手臂无情刺穿的记忆。
以及自己在小南以为他已死、放松警惕时,突然从背后出现,用黑棒插入其身体并掐住她脖子的记忆。
这种背叛人、又被人背叛的经历,这种趁别人放松警惕从背后偷袭的行为,即视感太强让从良的他心情复杂。
在场心情最平静的反而是五条悟本人,他觉得那个年轻、尚且会因同伴的担忧而试图用烂笑话安抚对方的自己做的挺对的。
甚至还在自我吐槽:“啧,这段回忆还真是没什么美感,太逊了吧。”
*
[和伏黑甚尔话语不同的是,画面一转,其实在五条悟小时候,伏黑甚尔就曾凑热闹地跑去看过生在五条家的他。
而那也是伏黑甚尔这一生之中仅有的一次,被人察觉到他站在其身后。
幼年期的五条悟缓缓转过头望向甚尔,他穿着白色的蜻蜓和服,整个人洁白如雪,只有六眼具有苍蓝色的色彩。
直到这时,伏黑甚尔才知道五条家的六眼小鬼有多厉害。所以他才会设计悬赏,一直让五条悟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
切换到冲绳的那个夜晚,五条悟眼中带着明显疲惫,彻夜未眠。]
*
夏油杰呼吸一滞,他从未见过如此年幼的悟。
其实他去过悟的家,不止一次,但悟显然不是那种会把幼时的照片拿出来给朋友看的人。
当然,他也不是,毕竟幼时照片对青春期男生来说都是黑历史啊,自尊心大过天的男生们当然不愿意让朋友看到黑历史。
然后,夏油杰续而又赞美,悟果然有一双好眼睛啊,那双眼睛早已洞悉一切,却依然纯净如初雪。
转而又更加心疼,原来悟从那么小开始,就活在某些人的虎视眈眈中了,原来伏黑甚尔对悟的针对,并非偶然,而是源于多年前就已种下的因果。
然后看到悟疲惫的眼睛,夏油杰更是觉得胸口闷得发痛,他早就知道,他明明早就察觉到了,可是却被悟轻易说服了。
自责、悔恨、自豪、心疼……种种情绪如同海啸般将夏油杰淹没。
而就在夏油杰emo的时候,旁边的五条悟开了嘲讽:“原来他那时候就来过了啊,难怪当时总觉得背后有股讨厌的气息。”
“所以……”坂田银时的声音有些发沉,“从那么小的时候,就被这种危险的家伙盯上了吗?还说什么记不住?”
他感到一股无名的怒火,这种源于‘被看穿’的恐惧而滋生的、持续多年的恶意,让他觉得既荒谬又脊背发凉。
“……试图以凡人之智,弑杀高天之上的神明吗?”高杉晋助的关注重点却不太一样,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欣赏,“这份执着,这份算计,倒也算得上壮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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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这可是高专内部?
夏油杰惊了一下便反应极快地发动了咒灵操术,一只硕大的咒灵凭空出现冲向伏黑甚尔,直接一口就把人吞进嘴中。
随后,夏油杰向着五条悟的方向冲过去,边跑边急切道:“悟!”
然而五条悟却伸手表示:“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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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高杉晋助看到夏油杰不顾一切冲过去、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叫挚友名字的身影时,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吼着他名字、之后又对着敌人说要保护他的银时。
五条悟与夏油杰,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与银时之间的过往,那些争吵、并肩、保护,都成了刻在骨子里的孽缘。
旗木卡卡西看着夏油杰急切地冲向五条悟,发动咒灵操术的模样,他眼底闪过一丝动容,那是与他和带土、琳之间相似的羁绊啊。
夏油杰还记得他冲过去时脑中一片空白的感觉,当时听到悟说没事,他就放下了一半心。而现在,他只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痛楚。
完全就是放心放的太早了。
以上太严肃了,中间穿插坂田银时抓狂地挠头吐槽:“你们咒术师对‘没事’的定义是不是有问题啊?!这明显是快死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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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说:“术式的发动虽然迟了些但还是避开了内脏,然后我立刻用咒力强化了身体根本就没被刀伤到什么地方。”
“真的没问题。”看到夏油杰紧张的表情,他又强调,“就好像是针织毛衫被安全别针穿透了一下而已。”
然后,他又让夏油杰先带着理子去天元那边:“优先保护天内。这家伙交给我来对付,你们先赶去天元大人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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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坂田银时急了,不愧是看个电影都能泪流满面的人,共情力就是强,他已经百分百代入了。
“这种时候还用这么烂的比喻?!‘安全别针’?你当是妈妈缝扣子吗?!还有这种类似于‘我来断后你们快走’的Flag台词……听起来超级不吉利啊混蛋!”
高杉晋助作为鬼兵队的领袖,也下达过让部下先行撤离的命令。他太清楚这种“优先任务”、“我来对付”的背后,意味着怎样的决心与风险。
往往断后的人活着的几率都不算太高,不过观影厅里就有一个活蹦乱跳、明显比屏幕上那个要成熟的五条悟,那么,看来这次应该是有惊无险吧。
“……避开了内脏,但不可能完全不受到影响。”旗木卡卡西对于这种让同伴带着重要目标先离开、自己独自面对强敌的情节太过熟悉了。
夏油杰此刻恨不得穿进屏幕中代替那个被悟用拙劣借口安抚住的自己。
当时的他,是真的完全相信悟的鬼话了吗?夏油杰想,或许有的,也或许没有,比起完全相信,更像是他自己强迫自己相信了。
毕竟他们可是最强啊,对自己实力以及对方实力的信任,还有优先保护弱者的正论,以及悟的态度,让他不得不先带着理子转身离开去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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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不要大意。”夏油杰深呼吸了几口气,眼神很犹豫,最后才下定决心去执行任务的。
“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摘下墨镜,他准备单独对付伏黑甚尔。
与此同时,伏黑甚尔直接将夏油杰的咒灵开膛破肚,从咒灵肚中跳了出来。
他扛在肩上的刀已经不是原本的刀了,看来他又换了一把新的长刀,从哪来的?
不仅如此,他身上还缠绕着一只咒灵。五条悟甚至不知道他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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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术师杀手不仅实力强悍,而且准备充分,那把新武器和缠绕的咒灵都是变数啊。”
旗木卡卡西认真看着,试图找出伏黑甚尔的破绽:“五条先生独自应对,风险很高呢。”
“‘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坂田银时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完了完了,这句话分明是死亡预告啊!”
“那时候……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夏油杰在心里低语,记忆里那种面对未知强敌的无力感再次翻涌。
“我明明知道悟的术式还没完全熟练,却还是让他单独面对那种怪物……”
明明那时候的他,早已察觉到伏黑甚尔的棘手,却还是为了保护天内理子,强压下不安去执行任务。
他当时为何不再坚持一下?为何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悟的“没问题”?就连自己当时说的“千万不要大意”这句叮嘱在之后看来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夏油杰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
然后,五条悟忽然抬手,用力地揉乱了夏油杰额前的刘海,动作粗鲁。
“悟……”夏油杰被他揉得偏过头,疑惑不解地看向他。
但被看着的五条悟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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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浆体不在啊,还想靠刚才那下子干掉五条悟的……我是不是退步了。”看样子伏黑甚尔还有些不满。
五条悟忍不住:“天内的悬赏已经取消了哦呆子。”
“是我取消的啊逞什么强呢,”伏黑甚尔说道。
“对付你这种毫无破绽的家伙,就要注重缓急,设置几个伪装的终点,虽然盘星教那群家伙跑去冲绳,害我笑了。”
伏黑甚尔:“周围的术师一个都没死让我很不爽,但要是悬赏没有设定时间限制的话,我估计你到最后都不会解开术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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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咂了下舌,对方这种仿佛看穿一切的语气让他有些不爽。
“什么退步啊,这种‘不小心考了99分’的优等生发言是怎么回事?现在的杀手都这么凡尔赛了吗?”
坂田银时现在全方位不爽:“而且这两个家伙是在演相声吗?一个吐槽对方是呆子,一个炫耀自己的布局,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悠闲!”
高杉晋助现在比起对其他世界的事发表看法,其实更想吐槽坂田银时的话:喂喂,在开战前悠闲到仿佛来度假的,不是银他妈剧组的拿手好戏吗?别百步笑五十步啊银时。
旗木卡卡西微微蹙眉,伏黑甚尔这种级别的杀手说出‘退步’二字,反而说明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吧。
逞强?呵,谁年轻的时候没逞过强?宇智波带土年轻时就曾逞过无数次的强,他在琳面前逞强过,在卡卡西面前也逞强过。
所以这一刻的他相当理解五条悟在同伴面前想逞强的心情。不过一般,他逞强的后果都很惨烈的,所以希望对方别像他一样。
看啊,连敌人都能看出来悟在逞强,那么他是看不出来吗?不,夏油杰当然看得出来。
夏油杰他一直都知道,从悟决定不睡觉持续开启术式的那一刻起,悟就在勉强自己。
只是,他太过于相信悟,“最强”的光环又太过于耀眼,以至于有时连他都差点被迷惑,认为悟真的“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