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运动番主金牌得主】光辉的闪耀 第6章 第六话、逃走的猫

清濑蹲着身子，保持着人畜无害的微笑，等待着回答。而那个被问住的孩子，在清濑专注的目光下，磕磕巴巴地开口：

“就、就是大家都这么说……宙野姐姐在冰上摔得很严重，然后……然后大空就代替她表演，还被有名的教练看中了……”

“这样啊，谢谢你们告诉我。”清濑的笑容里没有一丝责备，他直起身，“快去吧，上学别迟到了。”

孩子们如蒙大赦般跑开了。

清濑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转过身。

小耀仍僵在原地，比昨晚被他惊吓到时更甚，缩头缩脑的样子，像是想将自己缩进地缝里。那只逃跑的野猫，卷走了她唯一的慰藉。

“所以……你都知道了。”小耀低着头对清濑问，“你想怎么样？”

清濑却没有说任何关于刚才事件的话。他走到灌木丛边，捡起那个被打翻的猫食碗，拍掉上面的尘土，看向那些孩子离开的方向。

“被不相干的人那样议论，一定很难受。”

公园外传来晨练的人跑步的声音。小耀的声音响起，细若蚊蝇：

“……学校的人，什么都不懂。”

“嗯。”清濑收回视线，简单应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也许是清濑这份不追问的温柔让小耀积压已久的委屈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她抬起头，尽管眼中早已蓄满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爸爸和妈妈也是……他们明明同意我可以不去上学，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我……已经不能再继续滑冰了！”

这句话终于被说了出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清濑聆听着小耀的话语，试图理解这个孩子深藏于心的声音。从小耀的情况与学生们的只言片语里，他拼凑出大致的“真相”：

小耀和那个叫星罗的孩子原本是朋友，却因为某些缘故，代替受伤的星罗上场比赛，间接剥夺了星罗被专业教练看中的机会。而这件事在校内引发的流言蜚语，似乎直接导致了小耀被迫停学。

原来是这样啊。清濑顿时了悟，轻易将所知的一切和昨晚的“没有一直”联系在一起。

他明白了。属于小耀的“一直”，不管是正常的生活、与朋友“宙野”的友情、还是对滑冰的纯粹热爱，都已被那次事件彻底破坏。

她不是不想。

而是认为自己不配再拥有那个“一直”。

“这里有点吵了。我们先回家吧？”弄清楚一切后，清濑对始终默不作声的小耀说道。

清濑和小耀走在回家路上，一路无话。小耀亦步亦趋地跟着清濑的脚步。清濑消化着刚获得的消息，思考着问题的切入口。

路过一棵大树时，二人听到一阵微弱的猫叫。清濑抬头，发现了那只逃走的三花猫。它困在了高高的树杈上，瑟瑟发抖，不敢下来。

它是怎么上去的？清濑疑问。忽而看见马路对面的一户住宅前，有一只足有半米高的大黑狗。这只顽劣的家养犬兴奋地对着野猫吠叫起来，看起来很享受被其它动物恐惧的滋味。

看到野猫无助的样子，小耀暂时忘掉了自己的烦恼，向清濑求助道：“它下不来了！”

清濑主动上前，尝试把野猫喊下来。但野猫受到了惊吓，不肯跳下。他又试着攀爬，右膝的旧伤却让他无法发力，只好坦诚：“我的膝盖不行，爬不上去。”

小耀看着树上的猫咪。

“……我可以！”

她后退数步，助跑、起跳、抓住树枝、引体向上、再攀爬——

动作既轻盈又有力，往日的瑟缩被一扫而空，不见踪影。在清濑反应过来时，小耀已成功爬上树顶，在葱茏的树冠间探着身体，对猫咪张开手臂。清濑看着野猫在一阵犹豫后，跳进了小耀怀里。

小耀救下猫咪，将它紧紧抱在胸前。但轮到自己下来时，她看着地面——清濑清楚地看到，她犹豫了。

清濑站在下方，忍住膝痛，稳稳地扎好马步，张开双臂，坚定地看着树顶的小耀：“别怕，看准我的位置跳下来，我保证接住你！”

小耀与清濑对视片刻，再一次，在清濑的眼睛里看到了那股让她感到温暖的感情。

她紧紧闭上眼，一咬牙，跳了下去。

清濑确实接住了小耀。但因为从高处跃下的冲击力和旧伤，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清濑觉得手肘一痛。放开小耀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在粗糙的地面上擦伤了，从下臂到手腕的位置多出了一道渗血的伤口。伤口不深，只是看着十分狰狞。

清濑并未在意。他拍拍裤腿站起来，对着小耀轻松道：“好了。你们都没事吧？”

小耀放开野猫，看到了清濑手臂上那抹刺目的血色：“清濑先生，你的手！”

“喔！这个没——”

不等清濑再次用“没问题”搪塞，小耀已从地上爬起，朝着远处便利店的方向坚决跑去。

“请在这里等我一下！”

被丢在原地的清濑看着小耀飞速远去的背影，从容地走到附近的公共饮水台，拧开水龙头。清澈的凉水流入水池。他将手臂的受伤部位放到水流下，用它冲洗掉伤口上的灰尘。

待他将伤口处理好，裤腿又被拽了拽。一低头，一脸愧疚的小耀举着创可贴和湿巾，仰着脑袋看着他。

——目光对上。小耀看了看水池上还滴着水的水龙头，默默将湿巾藏在身后，把创可贴往前递了递。

清濑接过创可贴。试了试，放弃道：“不行。这个位置很难够到。”

小耀举起创可贴，一脸期待。

“我来！”

小耀为清濑贴上创可贴。处理完伤口，两人在发生了一切的那棵大树下并肩而坐。

早晨的空气十分清新，洒水车洒过的路面并不会显得太过干燥，气氛一派平和。

清濑看着手臂上歪歪扭扭的创可贴，仿佛看透了什么似的，微微笑了起来，对身边不停绞着手指、却没有再次逃走的小耀赞美道：“你刚才上树的动作，真帅气啊。”

助跑、起跳、抓握、引体、攀爬——我能看出，你的核心力量和身体协调性都很好。“

“所以，为什么不能滑冰？”

清濑的提问让小耀放开了摸着猫的手。她看着磨蹭自己手指的三花猫，给出了一个令清濑感到格外矛盾的答案。

“所以，我才必须要放弃滑冰。”

“为什么？”清濑问。

在清濑的目光里，小耀低声承认，自己看别人滑几遍，就能将动作模仿个大概。正是这份天赋，让她在星罗意外延误演出后，被冰场工作人员拜托上场。她当时觉得能帮上朋友的忙，竟有些隐秘的开心。

她凭着记忆模仿了星罗的编舞，却因为“身体素质更好，跳得更高，转得更稳”，被台下曾到访冰场的名教练看中。在她看来，那场演出不仅让她“偷”了星罗的表演机会，更“偷”了星罗赖以生存的梦想和未来。她所谓的天赋，却成了刺伤最好朋友的武器。

“灰二哥，”小耀问清濑，“像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冰场上？”

实际情况比这要复杂一些。但是大家都是好孩子[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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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话、逃走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