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纽约的一天夜晚,眼看着到不了旅馆,科洛本准备把车停在路边将就一晚,突然间看到一群人手持火把向前面篝火闪动的一处营地冲去,紧接着便听到人的惨叫声。
科洛赶紧开车过去,过去一看,一群白人手持棍棒对着一个裹在睡袋中的人挥动,她按着喇叭发出刺耳的声音,喊道:“欸,干什么!住手!”他们不为所动,继续着暴行。
眼看普通的方式震慑不了他们,科洛干脆拿出枪,先王天空放了两发子弹,然后对着他们的脚下开枪。这一招果然有用,他们停手看着科洛,科洛冷冷地喊道:“滚!不然我下一枪对准的就是你们!放心,我的子弹足够一人一枪。”
他们走后,周围跑出来两个藏着的人,把他睡袋中被打的人拉了出来。科洛上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受了伤,但还没有危及到内脏。“问题不大,死不了。”她把枪收好,看向穿着奇怪的两个人说:“不知道这边是保守州吗?嬉皮士来南方州干什么?”
其中一个带着牛仔帽子的人说:“我是比利,那两位是汉森和怀特。”
科洛没理他:“我没有问你们的名字。”转头坐回了车中。
比利问道:“你要去哪里?”
她回道:“要是那帮人带着枪再来第二次,我可不想应付他们。”
他们三个都是骑着摩托车,比利和怀特征求了科洛的意见,把受伤的汉森放到科洛的后座。他们决定先把汉森送去疗伤后再向另外一个方向出发。
科洛打开车上的广播,广播上正好播放着维特公司的护肤品广告。维特公司是法老王公开身份后开办的公司,公司业务广泛,最近又进军护肤品产业,大规模地投放着广告。在《基恩法案》出台后,夜枭一代率先公开了身份,还出了一本自传;法老王则是第二个公开身份的人,他开办公司,着手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最执着的罗夏有时会出现在新闻上,他仍然带着面具,打击着罪犯;其他的守望者就没有听到过他们的新闻了,摘掉面具,他们隐匿在大众之下。
科洛顿时有些心烦,幸好给她带路的两人停了车。他们来到了一群嬉皮士聚集的公社。
嬉皮士们搭建起简陋的帐篷,周围种着一些粮食,酒瓶扔得到处都是。此时已经不早了,草丛隐隐能看到**的花白的身体,喘息和呻/吟声不间断地传到耳朵里。
和他们打过招呼后,比利和怀特把汉森抬到一处帐篷内休息。他们邀请科洛去帐篷休息,她实在是忍受不了帐篷里弥漫着的颓靡气味,婉拒了,自己躲回车里休息。
第二天唤醒科洛的不是阳光,是大/麻燃烧的难闻气味。大部分嬉皮士已经起了,他们许多人不修边幅,大多穿着亚麻的衣服,男人留着胡须,女人则是带着花环。
在他们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小剧场上,演着奇奇怪怪没人看得懂的戏剧。一晚之后,汉森恢复了许多,他招呼科洛坐下,怀特递给她一份早餐,科洛勉强看出这是燕麦的混合物。
有个男孩走过来递给她一支自己卷的大/麻,科洛拒绝道:“不,我不抽大/麻。”
男孩笑了笑说:“你是想要更带劲的吗?很可惜,我的圣药昨天晚上用完了。”
科洛严厉地说:“我不碰毒/品。”
一旁的女孩站起身来,抽走了它,她带着笑意望着男孩。然后,他们走到树林中,不一会儿就传来男女欢娱的声音。
科洛问着旁边的汉森:“你们来这里到底是在追寻什么?”
“为了自由和爱。”比利自然而然地回答了她:“我知道他们叫我们‘垮掉的一代’,我们只是讨厌那种从出生就看到坟墓生活。”
怀特接着说:“男人在外上班,女人照顾家庭,然后生两个孩子,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过着所谓的体面的生活。资本主义和消费主义给我们带来了什么?他们引以为傲的城市化和工业化只是把我们禁锢在囚笼里,摧残我们的本性。然后呢,核弹还是高高挂在我们的头顶上,不知道什么就‘嘭——’把我们变成一堆尘埃。”
“我加入他们之后,我感受到自由,我自由了。贴近自然,人的**就被降低了,幸福又快乐。理性?那都是压制我们的枷锁。”汉森讲述着他的改变。
嬉皮士和底层人民不同,他们很多出自中产家庭,受过良好教育。他们发起运动,把“Make Love No Wars”的口号奉为准则,纵情享受性/爱,沉迷与酒精和毒/品,甚至有人认为致幻剂是消除世家不平等的良药,一旦嗨上头,人人都不分彼此,再没有什么种族和阶级。
他们继续说着:“我曾去过伍德斯托克音乐节,那几天狂欢中,没有暴力,没有混乱。那就是我们的追求。”
科洛把玩着餐具说:“自由,什么才算是自由?你们真的自由了吗?人生来自由,但又无时不在枷锁之中。你们讨厌工业化的生活,但又不能避免使用工业化的产品。赶路用的摩托就是工业产品,你们不得不使用。你们真是太天真了,活在自以为的理想生活中。”
“有多少人去贫民窟看过,有多少人从事过正经的劳动?你们没有纲领,没有具体的目标,反对战争怎么可能仅靠做/爱,靠空谈是改变不了社会的,还是得做出实际行动,不然最终的归宿只是虚无。”
她周围坐着的男男女女,眼神清澈,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迷茫,他们对科洛刚刚说的话一知半解。
科洛从不指望这群嬉皮士,她坐回驾驶室,戴上墨镜准备开车回纽约了。怀特拦住了她,他踌躇着问道:“你所说的实际行动是什么,要怎么做?”
她拉下墨镜,看着眼前这个头发长到肩膀的男孩,从车厢底下抽出一本毛选,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好好看,有时间就去贫民社区做一些社区服务。”
回到纽约,科洛还没来得及休息,戴尔就过来告诉她:“我们的早餐计划受到了破坏。有人往粥里加洗衣粉,幸亏及时发现,我简直不敢想象要是那些孩子吃进肚子里会怎么样。”
她问道:“哪个区出现的?捉到人了吗?”
“布鲁克林区,那里领餐的孩子多半是黑人小孩。人我们还没有捉到,但是记住了大致的身高和体型。”
科洛面色凝重,吩咐道:“让其它区的人提高警惕,可能不止一起。戴上武器,有机会一定要抓住他。”
她突然注意到不远处一个拿着“末日将近”牌子中年男人,问道:“那是谁?”
戴尔看了一眼说:“附近的一个流浪汉,根据你的要求,要想办法给他们找到工作,不会就培训他们。我们在问他会做哪些工作。”
科洛示意一下,戴尔走过去对他说:“不好意思,沃特先生,可以请你先去那边等一下好吗?我另外找人接待你。”他转过来看向科洛,点点头。戴尔重新喊来一个小姑娘过去负责他了。
等只剩下戴尔的时候,科洛轻声说:“我怀疑,清道夫注意到我们了。”
戴尔第一反应就是否定:“不可能。”
科洛眯起眼睛:“怎么不可能,我们做得这些早晚都会被注意到。哪家慈善机构会像我们这样又是提供食物又是亲自教授技能?甚至还在自己印刷报纸。”
她拿起桌面上A4纸大小的《晨曦报》,他们没有专门的印刷报纸的合页纸,都是选用的A4纸,设置的贩卖点也是流动的。但随着互助会的发展,早晚会被有心人发现。他们报纸一份买50美分,上面的版块有隐晦宣传共产思想的,有讲述受互助会帮助的人故事的,有科普科学知识的,还有儿童教育识字的。用语从简单到稍微的程度都有,识字少的人也能看懂,还比较便宜,因此非常受欢迎,发行量也一直在上升。被注意到是迟早的事。
“别担心,戴尔,我们一直训练着不就是为了防备他们吗?他们越心急想着破坏,就会露出狐狸尾巴。”
戴尔点点头,问起她迈阿密的事情。迈阿密的情况其实比纽约要好,纽约的隐藏势力更多更复杂,迈阿密环境相对轻松些。科洛简单讲述了一下,又给戴尔讲了讲莫里森的身体情况让他放心。他们两个早些年都是黑豹党的成员,后来因为对黑豹党的迫害,莫里森的腿被打伤了,他本人为逃命才流亡到迈阿密。戴尔呢,也逃出去过,后来等局势稍微稳定后,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心理大着胆子跑回了纽约。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处理积压的事项,科洛经常跑到社区服务的第一线,随时注意有无清道夫的人出现。他们看起来也很谨慎,在被发现投洗衣粉之后一直没有行动,彷佛消失了一般。科洛仍然保持着警惕心,坚持增加人手加强重要项目的守卫。耐心的等待没有白费,互助会的人在准备新一期《晨曦报》印刷和发行的时候,发现了两个试图放火的人,一个让他逃脱了,另一个小腿中了一枪,被逮住了。从他身上搜出好些打火机和火柴,不远处还有汽油。
互助会的人收缴了他的东西,把捉住的人绑好,用黑色的袋子牢牢盖住头,送到了科洛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