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咒术回战）晴空 第3章 03 颗星星

接下来温养灵魂的日常比五条悟想象中的曲折了一点，就像一条不规则的波浪线。

由于温养灵魂的关系，自从第一次和第二次接收到那个小家伙输送过来的两种不同的力量后，他就和对方建立起了无形的联系，还产生了单向的制约——他只能在她周围五米范围内自由活动，超出这个距离的话，原本恢复了一丝丝的灵魂就会被再次削弱。而在那个范围内，这个陌生的世界对他的恶意，就会被无形的力量挡住，也就是说，他这个身高190多的大男人，真的脆弱得被那个小娃娃保护了。事实如此，五条悟不得不承认，而且他真切地感知到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那种无形的恶意，就像电波一样，不断的袭向他的脑袋。这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个黑户，不被允许存在！

通过一年多断断续续的灵魂温养后，五条悟知道了小女娃——宇智波空，那个小家伙的名字，这还是五条悟某天从服侍她的女仆口中得知的。他发现她体内目前有两种力量，一种是包含那两种负面情绪的力量，姑且称之为恶之力，和咒力有些相似，另外一种是温和舒服的灵魂之力，他称之为灵之力。不知道是否由于现在是灵魂状态的缘故，前者他完全无法吸收，后者则是非常适合他，而且后者的力量，确实叫灵力，也是他如今所处的这个陌生的世界——尸魂界，所特有的力量。这是非常契合他灵魂的力量，他也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朽木家，而不是宇智波家，这其中的复杂关系，他还是通过跟随宇智波空，以及捕捉他人的语言信息，好不容易理清的，这其中的亲友关系，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也着实让他大开眼界了。

也因为如此，宇智波空的一些细节，有时会交替体现出两个家族的关系。例如衣着，代表宇智波家的团扇的图案，是绣在衣服背后的。代表朽木家的双鹤则是绣在胸口的位置。宇智波家在哪里，五条悟还不知道，但是朽木家是什么情况，他是多少有些了解了，他也完全没想到还有能活几百上千年的存在，不是通过不断换肉身的那种存活。

不过，在宇智波空的身上，完全没有千年贵族的家庭那种形成的无形的规矩，反而是太随心所欲了，这种随心所欲体现在她的日常举动——超乎意外的不合群，基本上她的活动范围就在居室内，除了日常的整理打扫，仆人都很少靠近她生活的区域。偶尔外出散步，她也会下意识地避开他人。而她的两位父亲，则会定时来看望她，看她情绪稳定，就会摸头，夸奖她，那个时候，她的眼睛就没了那层阴翳的灰色。五条悟发现，通过宇智波空的眼睛，可以很直观地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一旦她开心的话，那层灰败就消失了，百试百灵。

宇智波空是一个懒怠又将就的人。是的，非常的懒怠，懒得经常不穿鞋，而是赤脚微悬于地面行走，可能对于她来说，使用力量不沾地，比穿鞋更简单。一日三餐还会偷懒，有时懒得吃了，就直接毁尸灭迹。但是偶尔半夜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他就看到她突然挺尸一样，半睁着眼醒来，摸着肚子，慢悠悠地坐了起来，他以为这家伙会飞去厨房拿吃的填饱肚子，结果她随手掏出一个糖果，塞进嘴里了事。

这小家伙的一大习惯就是爱躺平，睁着眼发呆，有时发呆太多了，就翻身起来，瞬移到他的身体那里，开始数他的睫毛，而且是开着写轮眼，一根一根的数，幸好他是灵魂离体的状态，感受不到自己眼皮被人扒拉的情况。后来她大概觉得数睫毛没意思了，就揪着他的头发数，这个肯定是比较好数的，因为她这个时候是没开写轮眼的。

另外，在宇智波空温养自己，输送力量的时候，还会时不时输错力量给他，导致他的身体许多次差点崩掉。她是一点罪恶感都没有，面无表情而淡定地换手重新输送。五条悟是严重怀疑那个叫宇智波斑的男子，就是拿他的身体，来给他的女儿练手的，以便她可以熟练地控制力量。

当然，所有关于宇智波空的种种，归根到底，五条悟猜测是受到恶之力的影响，作为形影不离跟随她一年多的人，他觉得自己的猜测是**不离十的，因为他发现了，年纪小小的她——有厌世的倾向，这种倾向，她的双亲是一清二楚的，她也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所以她本人很自觉地避开生活中那些闲杂的人，缩小自己的生活圈子，平时也很寡言，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情绪波动，让它基本毫无波澜，保持着低频的生活所需的能量。从某种方面来说，这种情绪的控制能力，她是非常适合当咒术师的。但在另外一方面，她更像是咒灵。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异类存在。

五条悟是挺想帮她的，可惜，自己如今的情况，完全无法帮她祓除，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于她有用。

五条悟望着湛蓝的天空，午后的阳光透过树荫，显得温暖而不炙热，虽然他此时感受不到太阳的温度，但是身边这个半眯眼的人，是可以的，而且是喜欢的。宇智波空屈指可数的喜好——她喜欢晒太阳，估计晒太阳能让她有些开心。五条悟也爱上了晒太阳，有时被她忽视，忘记温养灵魂的时候，他会想一下上一世的事情，想想他死后，他那些可爱的学生会怎么样，咒术界会怎么样，五条家会怎么样，那些被他生前压制住的腐朽老古董们会怎么样……可是日子久了，他就没再想了，自己已经死了，死得透透的了，现在他不需要花心思想了，日常就是跟在这个小家伙的屁股后面，跟着她过躺尸一般的简单生活，最多惦记的就是看这个小家伙什么时候想起给自己输送力量，日子无聊了就观察她，想着以后自己要是真的复活了，要怎么感谢她。

只是这一天，太阳没晒完，感谢的方式还没想好，五条悟就被封印了。

就在突然间，原本晒太阳的家伙，手忽然覆上了自己的眼睛，好半响都没有动静。没来由的，五条悟感觉到了不对劲，而后，她放下了手，他才发现那双黑眸快要变成灰眸了，她面无表情地望着天空，嘴角微抿，然后一个闪身，人就不见了。宇智波空一消失，五条悟就跟着她消失了，下一秒，两人就回到了居室。

宇智波空盯着面前的尸体，沉默不语。

一旁的五条悟，看着眼前她的状态，没来由的一阵心惊胆战，然后，看到她伸出了手，对着他的尸体，手指微动，手心倏然窜出星星点点的火苗。

——不是吧？她这是要烧了他的尸体？

五条悟被这猜想惊住，想抓住她的手，让她停住。

所幸，她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发呆一样站住，怔怔地看着他的尸体。室内是凝重的气息，这种气息逐渐加重，好像乌云压顶，一点一点往下沉坠。宇智波空的周身蓦然出现了浓墨一样的黑色，如同漩涡一样，包裹住她，好像要把她一把吞没。就在此时，从她的后颈处浮现出了宇智波家的图案，悬浮在她的头顶上空，像一个透明的小结界一样，帮她隔绝了那些源源不断的黑暗。

与此同时，那个男子——宇智波斑瞬间出现在了她的跟前。

“父亲。”宇智波空看到宇智波斑，低低喊着他。

宇智波斑屈身，单膝跪下，看着她。

“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宇智波空指了指一年多来，都没有动静的躯体，什么时候才可以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

宇智波斑闻言，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鼓励她：“你要再努力一些才行呢。”

宇智波空伸出双手，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没忍住沮丧，说道：“可是，我快忍不住了。”忍不住心头那无时无刻涌起的情绪，像拖着她不停地往下沉，她已经很努力了，不想毁了他。

五条悟低头看了过去，只见她原本像星星闪烁着银色的指甲，已经变成了黑色。

宇智波斑抬手，指间滑出黑玉，扬手射出，悬浮在半空中，而后将那个男子的躯体摄入其中，“你看，他就在这里。”手指一勾，他收回，反手放置在女儿的手心，让她感受上面的重量。

五条悟看到自己的身体被收起了，自己还是能隐约感受到身体的存在，没有断了联系，心里不禁微微一松。

“他还在吗？”宇智波空略一侧头，问道。

一旁的五条悟闻言，猛点头，自己一直在的呢，就是她看不到罢了。

宇智波斑斩钉截铁地回她：“在的。”很微量的波动，就在她的身边。

宇智波空握着手里微凉的玉石，微微松手，想把它丢在地上，“我不想要了。”

五条悟扶额叹气，小家伙，别撒气在他身上啊，他这个死人是无辜的。

也就在此时，宇智波纯也已经到达了屋内。

“累了？"他走过去，和宇智波斑一样，屈膝看着她。

宇智波空不说话了，只是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点了点头。

宇智波纯抱了女儿一会，而后伸出手指，点在她的额头，"那就睡吧。"话落，宇智波空就软倒在他的怀里。

宇智波斑见阿纯已经抱住女儿了，随即站起身，"我的女儿要好好睡觉了，你也陪她一起睡吧。"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启了写轮眼。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看到这个男子开启写轮眼，和小家伙完全不一样，在血红的眼睛开启了的那一瞬间，就带有死亡的压迫感，这赤瞳如它的颜色，毋庸置疑是见过无数的鲜血，还带有过往硝烟的气息，而现在这双特殊的眼睛，正对着他。

这个男子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抱歉了。"宇智波纯随着斑的视线，看向五条悟所在的方向，语带歉意地说道。

五条悟见他发话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睡觉就睡觉，反正他这一年多来，陪她发呆，陪她晒太阳，陪她睡觉……都一一体会过了，也是熟能生巧了。再说封印，小儿科了，他上一世可是连狱门疆都住过的。

宇智波斑不再多言，双手快速结印，封印了五条悟。

五条悟看着对方一连串的动作，然后整个人就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