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韩娱]清风与湖 第72章 第64章

练习室的门上有一小块玻璃窗，李沐笙放轻脚步靠近，屏住呼吸往里看去。五个身影正在镜子前反复练习着整齐的舞蹈动作，汗水在地板上留下深色的痕迹。音乐声透过门缝隐约传来，他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锁定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金钟铉站在靠后的位置，额前碎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随着强劲的舞步甩动、飞扬。最攫住李沐笙目光的，是钟铉此刻的状态：眉头微锁，薄唇紧抿，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锐利如鹰隼，紧盯着镜中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抬手、转身、顿点，都带着一股利落的爆发力，汗水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有种平日不曾显露的性感。

李沐笙将指尖按在冰凉的玻璃上，留下一个模糊的印子，胸口泛起一阵陌生的悸动。他嘴角微微上扬，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钟铉他们跳完这一轮。

音乐停止的瞬间，五人瞬间卸力，像被抽掉了骨头般瘫坐在地，胸膛剧烈起伏，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一会....再来一遍。”李珍基撑着地板，声音带着疲惫，“泰民，刚才那个转身的衔接...”

话音未落，正低头用毛巾胡乱擦汗的金钟铉仿佛感应到什么，转头看向门口，视线精准地穿透那方小小的玻璃窗——

是沐笙！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遇。金钟铉的眼睛瞬间睁大，嘴唇微微张开，手里的毛巾掉在了地上。他呆愣了两秒，然后猛地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下一秒，一个灿烂到晃眼的笑容在他脸上炸开，连眼角都挤出了细小的纹路，仿佛疲惫被瞬间驱散，整个人焕发出惊人的光彩，只有在看到这个人时，才会释放这样明亮的情绪。

李沐笙被这突如其来的、只为他一人的灿烂笑容击中，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漏跳一拍。他几乎是有些慌乱地举起手里的塑料袋晃了晃，袋子里装着带给他们的慰问品。

金钟铉几乎是弹起来地往门口冲去，动作快得让其他成员都吓了一跳。

“钟铉哥？”金基范疑惑地喊了一声想问他怎么了，但他的钟铉哥现在已经冲到了门口。

门被猛地拉开。

“沐笙！”

金钟铉惊喜的声音带着喘息，衣服后背已经完全湿透，头发凌乱地粘在额角，但眼睛亮得惊人，与方才练习时的严肃判若两人。

李沐笙看着眼前这个热气腾腾、眼神灼灼的男孩，喉咙莫名有些发干。他清了清嗓子，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饿不饿！给你们带了点吃的。”

金钟铉的目光根本没往袋子上瞟，依旧牢牢锁在沐笙脸上。他一把将人拽进练习室，带上门，动作快得不容拒绝。紧接着，他整个人就像没骨头似的、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靠了上去，滚烫的额头重重抵在李沐笙微凉的肩膀上，灼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直透皮肤：“你怎么来了？”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手臂也自然而然地环住了沐笙的腰。

这是他最近试探出的、沐笙不会立刻拒绝的距离和姿势。自那天那个意外的吻，和沐笙那句斩钉截铁的“我会选择你”之后，金钟铉心里就燃起了一簇微小的火苗。沐笙没有厌恶那个吻，甚至....似乎并不反感他的靠近。这给了他一点小心翼翼的勇气。而此刻，他再次测试着那条看不见的界限。

李沐笙被他撞得微微一晃，随即稳稳扶住，感受到肩膀传来的惊人热度和紧贴身体的触感。他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钟铉湿透的头发，指尖陷入柔软的发丝：“想你了呗。顺便看看某人有没有被S/M压榨得只剩一口气。”语气轻松，但环在钟铉腰侧的手并未推开，反而微微收紧，防止他滑倒。

金钟铉在心里默默记下：没有抗拒，肢体接触自然接受。他得寸进尺地把全身重量都倚在沐笙身上，脸颊在那微凉的颈窝处满足地蹭了蹭，鼻尖若有似无地擦过细腻的皮肤——他感觉到沐笙的身体极轻微地颤了一下，但依旧没有躲开。这个发现让金钟铉的心跳更快了。

“钟铉，你重死了。”李沐笙嘴上抱怨，声音里却听不出多少责备，更像是对他孩子气行为的纵容，“练多久了？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吃完饭到现在，没停过。”金钟铉的声音更闷了，带着点疲惫的沙哑，但紧贴着沐笙的身体传递着一种隐秘的兴奋。他不动声色地又贴近了几分，像一只寻求温暖的大型犬。

练习室里的其他四人这时也围了过来。崔珉豪第一个冲上前：“Oak哥！我就知道是你！刚才钟铉哥那表情，唰一下亮得跟探照灯似的，我就猜肯定是你来了！”

“呀，你这小子。”金基范拍了下珉豪的后背，转向李沐笙时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好久不见，Oak哥。”

李珍基温温柔柔地打招呼：“最近过得好吗？”

站在最后的李泰民有些拘谨地鞠躬：“前辈好，我是李泰民。”

“你好啊泰民。”李沐笙特意放柔了声音，注意到这个最小的孩子紧张得手指都在绞在一起，“我常听钟铉提起你，说是他们忙内是一个跳舞很厉害的弟弟。”

李泰民的脸瞬间红透，害羞地往珍基身后缩了缩：“谢谢前辈夸奖...”

“别客气，快来吃东西。”李沐笙试图把身上的“大型挂件”稍微推开一点好放下袋子，金钟铉却只是松了松力道，依旧黏着。李沐笙无奈，只好侧着身子把袋子放在地板上，开始往外掏食物，“买了些小零食和牛奶，热量不高，垫垫肚子。”

“哇！救星！”崔珉豪欢呼，“公司营养餐又少又淡，我快饿扁了！”

金钟铉这才稍稍直起身，但依然紧挨着李沐笙坐下，肩膀贴着肩膀，膝盖也自然地靠在一起。他偏头看着沐笙，眼神带着点小得意和期待：“是不是看到我发的短信了？”

“是啊，某人的‘怨念’都快溢出屏幕了。”李沐笙侧头，伸手捏了捏钟铉明显消瘦下去的脸颊，触手的皮肤滚烫，让他眉头立刻蹙起，“你发烧了？”

“没，就是练太狠，体温有点高。”金钟铉满不在乎地摇头，却趁机把滚烫的脸颊主动贴上沐笙带着凉意的手掌心，舒服地喟叹一声，“没事。”

金钟铉仔细观察着沐笙的表情：那蹙起的眉头，眼中流露出的毫不掩饰的担忧，以及那只手没有抽走，反而用指腹无意识地、带着安抚意味地轻轻摩挲着他的颧骨。

“你就是练太狠了。”李沐笙叹了口气，缩回手从袋子里拿出一瓶运动饮料拧开，“先喝点水，补充电解质。”

一旁的金基范和崔珉豪交换了一个“又来了”的眼神——自他们从北京回来以后，钟铉哥就像是打开了什么神奇开关一样，在面对Oak哥时，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跟平日里和他们在一起时一点也不一样。

金基范一边拆零食一边向李沐笙吐槽：“Oak哥你是不知道，钟铉哥昨天又练到凌晨三点，早上七点照样爬起来练声乐，跟铁人似的。”

李珍基递给泰民一瓶热牛奶：“不过效果确实好，声乐老师昨天还特意表扬了钟铉的高音控制力，进步非常大。”

金钟铉立刻转向沐笙，一副“这不夸夸我”的模样，让李沐笙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汗湿的后脑勺：“我们钟铉太厉害了。”

“那是当然~”金钟铉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顺势往沐笙身边又蹭近了些，“沐笙你今天能待多久？”

“只要不被你们公司的人发现，我可以待到挺晚的。”李沐笙很自然地抬手，用袖子擦掉钟铉蹭到自己脸颊上的汗珠，“这个月的工作都收尾了，YG那边也没行程，我时间很充裕的。”

金钟铉眼睛瞬间更亮了，但随即又纠结起来，既想让沐笙多待一会儿，又担心影响对方休息：“那...多玩一会吧，到时候我送你回去。”

“你，就不用送我了，”李沐笙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分好，“我就是挺久没见你了想来看看你，十点十一点的我就回去了。”他顿了顿，突然笑起来，“反正这次我们社长不会再来抓我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出道前那次偷跑来S/M被梁社长抓包的糗事，忍不住笑作一团。而其他成员则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完全get不到这个梗的笑点在哪里。

金钟铉趁沐笙笑得身体微颤时，手臂极其自然地滑到对方身后，虚虚地揽住了他的腰。这个动作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哥俩好的姿势，但金钟铉的手指却若有似无地搭在李沐笙腰侧的衣料上，感受着对方呼吸的起伏和身体的温度。他屏息观察——沐笙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这个“越界”的小动作，依然自然地和其他成员说笑着，甚至身体还放松地向后靠了靠，更贴近了他的手臂。这个回应让金钟铉心底那簇火苗又明亮了几分。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沐笙安静地坐在练习室角落的地板上，看着他们一遍遍排练。金钟铉的状态明显比之前更加亢奋，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完美，力度十足，眼神在镜中捕捉动作的间隙，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向角落里的身影。休息时，他毫不避讳地走到沐笙面前，直接成“大”字形躺下，脑袋就枕在离沐笙腿边不远的地方，仰着脸和他聊天。

“跳的很好哇，你怎么该跟我说不行呢？”李沐笙低头看着他，笑着问。汗水顺着钟铉的额角滑入鬓角。

“老师的要求很高，离完美还差得远呢。”金钟铉喘着气回答，目光却一直落在沐笙脸上。

“你们S/M真的太狠了。不过你们已经跳地很好了，真的。”李沐笙由衷地说。

他盘腿坐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很自然地俯身，细致地帮躺着的金钟铉擦拭额头和鬓角的汗水。金钟铉一动不动，就这么专注地看着上方那张认真的脸，异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剔透，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享受着这份独一无二的照顾。

等擦完汗，李沐笙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提前跟你说一声，我大概20多号就回国了。”

金钟铉用手肘撑起上半身：“这么快？”

“嗯，所以回去前想和你单独出来玩玩。”李沐笙没看到垃圾桶在哪，就把用过的纸巾暂时捏在手里，“年前也想去看看伯母和怒那。你什么时候能休息？”

金钟铉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下周六！我们白天休息！白天出来玩，晚上去我家吃饭？”反应快到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行。”李沐笙爽快地答应下来，“到时候我来接你。”

时间在音乐声和汗水里悄然流逝，转眼到了十点半。金钟铉虽然万分不舍，还是开口催促：“沐笙，该回去了，有些晚了。”

“知道啦，”李沐笙站起身，舒展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你继续练吧，不用送我。”

“可是...”

“没有可是！好好练习，我走啦。”李沐笙拍了拍钟铉的肩膀。

“Oak哥再见！”

“前辈再见！”

“再见泰民~加油练习！”

在和其他人一一道别后，李沐笙拉开门走了出去。走到电梯口，他习惯性地回头望了一眼。

金钟铉果然还站在练习室门口，没有跟出来，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练习室明亮的灯光从他身后漫出，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光。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眼睛此刻专注得惊人，里面翻涌着清晰可见的不舍，仿佛要将李沐笙的身影刻进眼底。直到电梯门缓缓闭合，彻底隔绝视线的前一秒，那目光都未曾移开。

金钟铉站在原地没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被沐笙擦拭过的额角皮肤，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纸巾柔软的触感和对方指尖微凉的温柔，空气中仿佛还萦绕着属于沐笙的淡淡气息。

“钟铉哥？”金基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要继续练习吗？”

金钟铉缓缓转过身，练习室的光落在他半边脸上，映出他眼中尚未完全褪去的眷恋。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某种情绪压下去，顺手抹了把脸，掌心的汗水带着滚烫的温度。

“继续吧。”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音乐声重新响起，成员们已经在准备下一轮练习。金钟铉走回自己的位置，弯腰系紧有些松开的鞋带。起身时，余光瞥见沐笙坐过的角落，地板上还放着那个装零食的塑料袋，折痕处还维持着被人捏过的形状。

“钟铉哥，到站位了。”李泰民小声提醒。

金钟铉点点头，站到镜前。音乐响起，他发现自己跳得比之前更用力了，每一个动作都灌注了全身的力量，像要把某种汹涌的情绪通过汗水彻底释放出来，砸在地板上的汗珠仿佛带着回响。某个利落的转身瞬间，他瞥见镜子里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中闪烁的光芒，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思念一个人，也可以是这样的，不是苦涩的等待，而是带着甜蜜的余韵和下次见面的热切期盼，让每一次发力都充满了动力。

“休息五分钟！”李珍基拍了拍手。

金钟铉走到窗边，楼下首尔的街道车灯如流动的星河。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锁屏壁纸是上次和沐笙在南山塔的自拍，两人笑得没心没肺。他点开信息框，手指悬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上车了吗？路上小心。”想了想，又删掉。算了，还是等练习彻底结束，回家再好好聊吧。

站在窗边，冬夜的冷意隔着玻璃也能感受到一丝。金钟铉的心却不像往常独处时那样容易陷入阴郁的思考。他回想着沐笙今晚的每一个反应——没有推开他的靠近，纵容他的依赖，甚至默许了他环腰的小动作，还有那个自然的擦汗动作，指尖的温度似乎还留在皮肤上。

‘自那天那个意外的吻’

金钟铉的思绪不可避免地飘回那个瞬间。沐笙的震惊是真的，但那份震惊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厌恶或排斥，那双异色的眼睛里，只有纯粹的惊讶。更让他心跳失序的是，沐笙之后的态度——他说是“初吻”，还反过来安慰他，甚至...没有拒绝那个话题。

然后更早之前的那句“我会选择你”，像一颗定心丸，又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金钟铉知道自己容易钻牛角尖，容易把事情往坏处想，容易质疑自己是否值得被坚定选择。但沐笙的话太直接，太有力了，让他无法不去相信其中的真诚。

‘也许...也许他对我，真的有那么一点不同？’

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在金钟铉心里疯长。

‘那个吻，他没有讨厌。我的靠近，他没有推开。他甚至说...会选我。’

这些零星的、看似平常的细节，在他反复思量的心里被无限放大、重组、分析。他不敢奢望沐笙也像自己喜欢他那样喜欢自己，但他至少捕捉到了一个信号：沐笙不抗拒他，甚至是纵容他的，而这份纵容里，或许就藏着一点点他渴望的可能性。

所以，他才想试试看。金钟铉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脸颊微微发烫。想到沐笙今晚的默许和纵容，金钟铉嘴角忍不住又弯了弯，心底涌上一股混合着忐忑和巨大喜悦的暖流。

‘那是不是说明，我还有机会？是不是说明，他对我...也并非全无感觉？’

这种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试探，是他金钟铉在感情里能做的最勇敢的事了。他害怕被拒绝，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但沐笙今晚的每一个反馈，都给了他继续试探下去的一点点勇气。

音乐再次响起。金钟铉迅速归位。这一次，他跳得前所未有的专注和认真。镜中的身影动作干净利落，充满力量与美感。恍惚间，他想起沐笙靠在门边看他跳舞时专注的眼神，想起他说“你认真跳舞的样子特别吸引人”。

金钟铉没有停下舞步去追逐那个幻影，而是将那份被注视的满足感，融入了每一次精准的卡点、每一次充满张力的延伸里。转身带起的风掠过发烫的耳廓，他突然清晰地领悟到：最好的告别不是站在原地挽留，而是让自己变得更好，让下一次的重逢，成为彼此眼中更耀眼的存在。

——

离开S/M大楼，冬夜的寒气扑面而来，李沐笙裹紧外套，把手插进口袋等车。

街道的喧嚣似乎被隔绝在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反复播放着练习室里的画面——金钟铉被汗水浸透的T恤下绷紧的背部线条，跳舞时那专注到近乎凌厉的眼神，还有当那双眼眸捕捉到自己时，瞬间绽放出的、比练习室顶灯还要耀眼的灿烂笑容。

——那笑容...确实有点...不，是挺帅的。

这个念头像一片雪花般轻轻落在心头，又在下一秒被阵拂过脸颊的冷风吹散了。李沐笙皱了皱眉，把围巾又裹紧了些。

“嘶……真冷了。”李沐笙小声嘀咕，试图用身体的寒冷驱散心底那点莫名的热度。“明天……带志龙哥他们去后街新开的那家火锅店好了，暖和暖和。”

然而，无论他怎么转移思绪，钟铉那个只为他一人的、瞬间点亮整张脸的灿烂笑容，依旧固执地盘踞在脑海最清晰的位置，挥之不去。

回到宿舍，权志龙他们激战正酣，新到的游戏机显然魅力十足。李沐笙简单打过招呼，便钻进了卧室。

李沐笙从背包里掏出日程本，坐到桌前打算整理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写着写着，笔尖突然顿住——不知何时，纸页的空白处，竟被他无意识地画上了一个小小的、熟悉的音符涂鸦，和金钟铉总爱在他笔记本角落画的那种如出一辙。

“啧……”李沐笙皱眉盯着那个小小的涂鸦，笔尖悬在上空，犹豫着要不要划掉。最终，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任由它留在那里，像一个小小的秘密，继续往下写。

就在这时，手机在桌面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来电显示的名字正是那个刚刚占据了他思绪的人——“钟铉”。

“喂？”李沐笙接起电话，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嘴角已经微微上扬。

“沐笙，”电话那头传来金钟铉的声音，带着刚结束剧烈运动后的疲惫喘息，但更多的是一种轻快和放松，“你到家了吗？” 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珉豪和基范打闹的笑声。

“嗯，刚到。”李沐笙向后靠在椅背上，放松下来，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钢笔，“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 语气带着点调侃。

“对啊，可想你了。”金钟铉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直白，“你一走，练习室都变冷了...”

李沐笙忍不住轻笑出声：“切~少来。你这是准备回宿舍了？” 他仿佛能看到钟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电话的样子。

电话那头传来拉链声和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嗯，珉豪他们去便利店扫荡了，我懒得动，在练习室等他们。” 金钟铉的声音忽远忽近。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李沐笙一边听着电话那头钟铉絮絮叨叨地说着练习室的趣事、老师的点评、成员的糗态，一边目光放空地落在日程本上。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握着笔，在本子上无意识地画满了毫无意义的波浪线和……更多的小音符。

不知聊了多久，卧室门被轻轻推开，姜大声揉着眼睛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洗漱后的水汽。

李沐笙这才从电话粥里抽离，把手机稍稍拿开：“哥？不玩了？” 他看到姜大声脸上促狭的笑意，才意识到自己和钟铉聊了多久。

姜大声点点头，压低声音：“嗯，志龙哥也去洗漱了，明天再战。”他指了指李沐笙手里的电话，了然地眨眨眼，比了个“你继续”的口型，轻手轻脚地走向自己的床铺。

李沐笙这才惊觉时间流逝，抬眼一看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逼近了凌晨零点！他和钟铉竟然不知不觉聊了一个多小时！

“钟铉，”李沐笙重新拿起电话，“很晚了，准备休息吧。”

电话那头传来金钟铉不情愿的哼哼声：“唔...好吧，那你明天...”

“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李沐笙承诺道，“晚安啦。”

“晚安，沐笙。”金钟铉的声音很轻，“做个好梦。”

挂断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忙音。李沐笙握着手机，指尖还残留着通话的微温，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金钟铉那句直白的“想你了”。他盯着屏幕上暗下去的名字，几秒钟后，才轻轻摇了摇头，合上那本画满了音符和波浪线的日程本。

“hiong！”李沐笙起身走出卧室，对着客厅喊道，“暖气到底什么时候能修好啊？”

权志龙瘫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头也不抬：“物业说明早来，今晚只能靠空调和一身正气了。”

“那今晚只能开空调了。”李沐笙叹了口气。

这时，已经钻进被窝的姜大声突然从卧室门边探出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生生~怕冷的话可以过来跟我一起睡呀！”他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像只大型的蚕宝宝，笑容狡黠，“两个人挤挤暖和！还能夜谈，多好！”

““咱俩床就隔两步远，各自躺着也能聊。”李沐笙无奈地说。

李沐笙被他逗乐，无奈地妥协：“行行行，怕了你了。不过，”他故意板起脸，“哥，你最好有好料在等着我。”

“保证劲爆！”姜大声拍着胸脯保证，迅速往床里挪了挪，给李沐笙腾出位置。

李沐笙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走过去。刚在姜大声身边躺下，对方就迫不及待地凑过来：

“你知道吗？志龙哥昨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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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6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