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韩娱]清风与湖 第106章 第98章

3月14日，白色情人节。

金钟铉一早就醒了，心跳在安静的清晨里鼓噪得格外清晰，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反复排练着今天要做的每一个细节：

由于今天周六，他和沐笙不上课，也没有工作，怒那和偶妈今晚都不在家，就他和沐笙两个人。

上午：采购食材！准备晚上的晚餐。

下午：装饰家里，准备了气球、星空灯、蜡烛。

五点半：开始做饭。

六点：订的满天星花束和沐笙爱吃的巧克力蛋糕会送到家，同时给沐笙打电话来吃饭。

六点半：沐笙来到家里，表白，然后吃饭！

金钟铉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发出一声混合着紧张和兴奋的呜咽，床头柜上，那张承载着他所有心意的卡片静静地躺着，边角都被他摩挲得有些发软。

“今天一定！”金钟铉给自己鼓劲，声音闷在枕头里，“一定要做到最好！给沐笙一个完美的‘开始’！”

当阳光尚未变得炽烈，金钟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超市生鲜区的冷柜前。

棒球帽檐压得很低，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可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却亮得惊人，眼角眉梢都藏不住雀跃的笑意。购物车里，两块纹理漂亮的厚切牛排被精心挑选出来，旁边是活蹦乱跳、被他反复比较了三次才选中的虎虾。

“先生，今天情侣特惠，红酒买一送一哦！”导购员热情地指向促销区。

金钟铉的耳尖“唰”地红了，像被烫到一样，下意识地抓起一瓶黑皮诺就想逃开。但脚步刚迈出两步，又猛地顿住。他想起沐笙似乎更喜欢清爽带点甜味的。果断转身折返，将那瓶黑皮诺放回，换成了沐笙曾经随口称赞过的一款莫斯卡托甜白。

“这个沐笙应该会喜欢喝。”金钟铉小声嘀咕着，把酒瓶放进购物车最稳妥的位置。

回到家时刚过十一点。

金钟铉将采购的食材分门别类仔细码放进冰箱。那块厚切牛排被放在了冷藏层最显眼的位置，仿佛今晚的主角已经就位。转身时不小心膝盖撞到了餐桌角，他疼得“嘶”了一声，揉着痛处，目光却落在空荡荡的餐桌上，嘴角又忍不住翘了起来——

今晚，这里会铺上他新买的深蓝色丝绒桌布，星空灯会把它变成一片璀璨的银河，蜡烛会摇曳出温暖的光晕，沐笙会坐在他对面...

下午两点，客厅俨然变成了一个“告白作战指挥部”。地板上散落着五颜六色的气球、瘪掉的打气筒和几串小彩灯。金钟铉正踮着脚，试图把最后一个银色气球系在窗帘架的最高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经纪人哥”的名字。

“现在？下个月的回归会议提前到现在！”金钟铉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他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14:20！手里还捏着那支没来得及点燃的星星蜡烛！

挂断电话，金钟铉僵在原地足足十秒钟。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客厅：气球只挂了一半，懒洋洋地垂在电视柜前；星空灯刚测试完效果，电源线还凌乱地缠在一起；精心挑选的香薰蜡烛才摆了七支，孤零零地围成一个半圆。

“两点半开会，如果一切顺利，五点，最迟五点半应该能结束！”

金钟铉在心里飞速计算着，指尖用力揪着外套口袋的衬里，布料被揉搓得发出细微的声响，“打车回来半小时，五点五十，六点！花和蛋糕是六点送到，再做饭，做饭时间压缩到半小时！快一点的话...应该...应该还来得及在沐笙来之前把蜡烛点上！”

那颗他刚刚系好的银色心形气球，仿佛感应到主人的焦灼，慢悠悠地从窗帘架上飘落，轻轻撞在他的头顶。金钟铉猛地回神，像是被这轻轻一撞注入了动力，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几乎是冲出了家门，下楼的脚步声又快又急。

“一定来得及！”

会议室的空气凝滞而严肃。投影屏上闪烁着新专辑的概念图，老师在台上讲解着编舞的初步构想。

金钟铉坐在角落，笔记本摊开在膝上，纸页上却密密麻麻写满了与会议无关的字迹：[牛排室温解冻]、[虾去虾线]、[蜡烛顺序：星星-月亮-心形]...钢笔的笔尖无意识地在纸页边缘画出了无数个闪烁的小星星。

“钟铉啊，你对副歌部分这个队形变换，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李秀满突然点名。

“啊？！”金钟铉手一抖，钢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刺眼的蓝线。会议室里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他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感觉脸颊发烫，“我觉得，这个走位，在舞台实际效果上可以再...”

关于主打歌编舞的争论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当金钟铉第N次偷瞄时钟，发现指针已经无情地指向17:25时，他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限，秒针每一次的“滴答”声都像重锤敲在心上。

终于，聊完最后一句，社长宣布了散会！

金钟铉几乎是弹射般从椅子上站起来，抓起手机和笔记本就往外冲，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电梯光滑的镜面映出他此刻的模样：头发因为频繁抓挠而显得有些凌乱，脸颊因为紧张和奔跑泛着红晕，眼神里是混合着焦急和期待的亮光。

他对着镜子胡乱扒拉了两下额前的刘海，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沐笙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时，肯定会笑着伸手揉乱他的头发说：“哎一古，我们钟铉怎么这么可爱。”

手指悬停在通讯录里置顶的名字上，犹豫了一瞬，改为快速打字发送信息：

[六点半来我家吃饭怎么样？]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金钟铉屏住了呼吸。直到手机震动，屏幕上跳出那个熟悉的微笑猫猫头表情，以及后面跟着的[好呀^^]，胸腔里那口憋了许久的气才猛地呼了出来。

“来得及！装饰还差一点，但做饭快一点，沐笙来的时候，氛围肯定能弄好！”

金钟铉小跑着穿过长长的走廊，脚步轻快得几乎要跳起来。玻璃窗映出他此刻的模样：嘴角高高扬起，眼睛亮得惊人，像个即将揭开惊喜魔术的、兴奋又忐忑的孩子。

就在这时，安全通道厚重的防火门缝隙里，传来一声压抑的、如同小动物受伤般的呜咽。

金钟铉奔向电梯的脚步猛地刹住。

那声音很轻，却像一根无形的线，瞬间缠住了他的脚踝。他下意识地透过门缝看去——昏暗的楼梯转角，一个穿着宽大练习服的瘦小身影蜷缩在那里，肩膀随着压抑的抽泣而剧烈地颤抖着，像寒风中一片即将凋零的叶子。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应该是花店或蛋糕店确认配送的消息。

沐笙在等他！星空灯！蜡烛！牛排！他精心策划了几个星期的告白仪式！时间已经如此紧迫...

又一声破碎的呜咽传来，带着绝望的颤抖，像细针一样扎进他的心脏。

金钟铉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沐笙回复的“好呀^^”，又看看门缝里那个无助颤抖的背影，眉头紧紧锁起，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给沐笙发去消息：[对不起沐笙！公司这边临时遇到点急事要处理，可能会耽搁比较久！你先别急着出门，等我消息好吗？晚点我一定联系你！对不起！]

紧接着，金钟铉迅速拨通了花店和蛋糕店的电话，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沟通：“对，非常抱歉！配送时间麻烦请帮我延后半个小时左右可以吗？如果按门铃没人应，麻烦您就放在门口，非常感谢！”

做完这一切，金钟铉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了部分重担，又像是背负了新的责任。他轻轻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防火门。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楼梯间格外清晰。那个蜷缩的身影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小鹿般飞快地抬起头，胡乱地用袖子抹着脸——是崔真理。顶灯昏黄的光线下，她红肿的眼皮和鼻尖红得刺目，练习服的领口被泪水洇湿了一大片。

“钟、钟铉欧巴，”崔真理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嘴角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因为下巴不受控制的颤抖而显得更加脆弱和勉强，“我、我没事...就是练习累了，休息一下...”

金钟铉在她下方一级台阶坐下，这个高度刚好能平视她的眼睛。近距离看，女孩的状态比他想象的更糟：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角因强忍哭泣而微微抽搐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指甲边缘被啃得坑坑洼洼。

“休息的时候，需要把脸埋进膝盖里，哭得这么伤心吗？” 金钟?铉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温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印着可爱卡通兔子的纸巾——那是上周和李沐笙逛便利店时，对方看他盯着看，笑着塞给他的，“试试这个？比袖子舒服点。”

崔真理接过纸巾，塑料包装在她紧攥的手中发出脆弱的呻吟。

“我真的没事的，欧巴，” 她试图解释，声音却闷闷的，带着无法掩饰的哽咽，“就是...新学的编舞有点难，怎么都跳不好...觉得自己好笨，有点难过...” 她抬起头，努力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些，但泛红的鼻尖和无法抑制颤抖的下唇彻底出卖了她，“欧巴你快去忙吧，不用管我的，我...我哭一会儿就好了...”

话音未落，一大颗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啪嗒”一声砸在冰冷的水泥台阶上。崔真理猛地低下头，后颈凸起的脊椎骨在宽大的练习服领口下清晰可见。金钟铉看到她攥着纸巾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钟、钟铉欧巴...”崔真理迅速擦去脸上的泪水，嘴角用力上扬，却因为下巴不受控制的颤抖而显得更加脆弱，还没等钟铉开头，她反而先解释道，“我、我真的只是在休息...”

金钟铉在她下方一级台阶坐下，这个角度刚好能平视她的眼睛。近距离看，真理的状态比他想象的更糟——她的下眼睑泛着青黑，嘴角因为强忍哭泣而微微抽搐，指甲边缘被啃得参差不齐。

“休息的时候需要把脸埋进膝盖里吗。”金钟铉轻声问，口袋里掏出一包印着卡通图案的纸巾——那是上周和沐笙逛便利店时对方随手塞给他的，“要不要试试这个，比袖子舒服些。”

真理接过纸巾的瞬间，塑料包装在她指间发出脆响，被攥得皱皱巴巴。

“我没事的，”崔真理声音闷闷的，“就是...就是新学的舞蹈有点难。”她抬起头努力扬起嘴角，但泛红的鼻尖和颤抖的下唇背叛了她，“跳不好觉得丢脸，所以有些心情不好，欧巴你不用管我的，我一会就好了...”

话音未落，一滴泪砸在台阶上。崔真理猛地低头，后颈凸出的脊椎骨在练习服下清晰可见，金钟铉看见她攥着纸巾的手在发抖，指甲陷入掌心。

“没事的真理，不用觉着难为情，想哭就哭出来吧。”金钟铉温柔的声音安抚着受伤的妹妹。

“欧巴...我...”崔真理的声音支离破碎，“我...我不想当爱豆，欧巴。我想演戏，我一直都想演戏...”

“可公司说...说我太高了，”她断断续续地说，“说现在和我年纪一样的的女演员没有我这么高的，观众不会接受...可是我才十五岁，我控制不了自己长高啊...”她的声音破碎成呜咽。

金钟铉注意到她说话时无意识地揉着膝盖，那是生长痛的表现。他曾经也有过，当时沐笙每天给他带钙片和热敷贴，还笑话他像棵疯长的竹子。

崔真理擦着眼泪继续哽咽道：“可是我真的好累，欧巴。舞蹈练习我根本跟不上，姐姐们对我很好，总是帮我，但我不想拖累她们...”

金钟铉想起自己刚进公司时的日子。为了给母亲减轻负担，他强迫自己学习根本不喜欢的舞蹈，出道前几乎每天练习到凌晨。但那时有沐笙陪着他，让那段日子变得不那么难熬...

“真理啊，”他轻声说，“其实我也讨厌跳舞，真的。第一次评级时，我紧张得同手同脚，被老师骂得狗血淋头。那天晚上，我在练习室哭到凌晨三点。”

“那...欧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似乎是被金钟铉转移了注意力，崔真理抬起泪眼，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的伤心。

金钟铉的眼神柔和下来：“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告诉我，不必强迫自己喜欢所有事情，但可以试着在其中找到一点点快乐。”他顿了顿，“就像现在，虽然我还是不太喜欢跳舞，但我享受在舞台上和成员们一起的感觉”

崔真理低下头：“可是...我现在连一点点快乐都找不到。”

“那就允许自己不快乐，”金钟铉轻声说，“真理啊，你不是机器也不是提线木偶，你有权利感到疲惫和难过，也可以有讨厌的情绪。”

“但要记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每天给自己几分钟，做十五岁的崔真理，并且告诉自己‘我已经做得很好了’。”

崔真理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终于落下来，但这次她没有抬手去擦。金钟铉看着那颗泪珠坠落在她手背上，在练习室常年累积的旧伤疤间蜿蜒出一道水痕。

“走吧，真理。”金钟铉站起身，朝她伸出手，“我送你回宿舍。”

公司后门的夜风比想象中更冷。崔真理刚踏出玻璃门就打了个寒颤，单薄的卫衣外套根本挡不住三月的倒春寒。金钟铉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妹妹披上。

“穿上吧。”金钟铉说。宽大的外套几乎把她整个人包住，袖口垂到指尖，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他们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崔真理的帆布鞋踩碎一地樱花花瓣。

“欧巴你看，”她指着天边模糊的月亮，“像不像被咬了一口的糯米糕？”她脸上还带着泪痕，嘴角却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金钟铉抬头看了看，不禁莞尔：“嗯，确实像。”

转过最后一个路口时，崔真理突然加快脚步。金钟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宿舍楼下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是宋倩她们，正焦急地四处张望。

“我该过去了，欧巴。”崔真理急急忙忙脱下外套还给他，鞠躬时发梢扫过他的手背，“真的...真的很感谢欧巴。”她直起身时眼睛还红着，但眼神已经比在公司时清明许多，“我会记住每天的几分钟的。”

“好，不过你Oak哥带给你的钙片还是要继续吃，不要再因为害怕长高而选择忍受生长痛了。”

“知道啦，钟铉欧巴。”崔真理笑着和金钟铉摆摆手。

金钟铉站在原地，看着真理朝队友们跑去。宋倩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其他女孩七嘴八舌地围上来，朴善伶给她擦脸，刘逸云掏出保温杯，白色雾气在路灯下袅袅升起，真理被簇拥在中间，像一株终于找到花园的野生铃兰。

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金钟铉才如梦初醒，猛地想起被遗忘的白色情人节晚餐，应该已经送到家门口的满天星和蛋糕。

金钟铉立刻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19:47，三条未读消息来自沐笙：

[我洗完澡没看手机，现在已经出门了....要不我先去等着吧，一块帮帮下手。]——18：20

[我到你家楼下了]——18:28

[你不在家？那我在门口等你吧。]——18：29

“完了完了！”

金钟铉拔腿冲向马路，慌乱中差点撞到行道树。拦出租车时手指发抖，连续三次都没成功解锁手机。

“这下彻底完了。”

这周三章。

都想拯救，闪函都不会少人。

沐笙：所以，我出手了[狗头叼玫瑰]

后面，沐笙会让函数继续走下去，不会被雪藏的。[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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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9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