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博,你到底在想什么?”
娜塔莎收起通讯器,指尖轻轻敲了敲圆桌边缘,语气依旧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贸然招惹地上来的人,还把人带到地下来——再这么下去,你迟早要和‘地火’的人撞上,他们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桑博搓着手赔笑:“我这不是被追得没办法了嘛!我老桑博在地下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失手……呃!”
他对上悠真冷沉沉的目光,连忙改口,“是我的错,哥们儿,不该一时糊涂抱走你的猫。”
悠真没接话,只是盯着桑博的背影——这人的目的绝对不只是因为阿月。
地下物资匮乏,连居民都要靠采矿勉强糊口,哪有余裕养一只“珍稀动物”?他分明是故意把自己引到地下,至于原因……他有了大概的猜测。
“有话不妨直说。”悠真忽然笑了笑,浅金色的眼睛里却没什么温度,“你费这么大劲把我带来,总不会只是为了赔罪吧?”
桑博被这笑容看得浑身不自在,脑子飞快转了一圈,突然一拍手心:“对了!你跟同伴走散了,在地下也没地方住——我已经给你订了歌德酒店最好的房间,就当赔罪!”
他说着就往门口退,脚步带风,“有事随时联系我,我先走了,我不打扰了哈!”
话音未落,人已经闪出门外,连诊所的门都没来得及关好,倒真对得起“宝藏猎人”的灵活身手。
“你的同伴?”
娜塔莎转向悠真,目光里满是探究,“你们都是从地上来的?”
不等悠真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补充,“地下和地上封锁了十几年,人们靠挖隧道、采地髓过活……你这打扮、谈吐,一看就不是地下人,走在外面难免引人注意。”
“这点我已经体会到了。”悠真无奈地耸肩,想起刚才沿路居民警惕的目光,“那位桑博先生,还特意带我在人流里转了一圈,生怕别人看不到我似的。”
“他到底想干什么?”娜塔莎皱起眉,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衣角——桑博向来滑头,但这次的举动实在反常。
就在这时,诊所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传进来:“请、请问,这里可以救助小动物吗?”
门口站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裙摆蹭到门框上的雪,却浑然不觉冷,双手紧紧抱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是克拉拉啊。”
娜塔莎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笑着朝她招手,“当然可以——而且,这位先生正在找他丢失的家人,恰好也是一只猫。”
“啊?”克拉拉瞪大了红色的眼睛,连忙把怀里的猫露出来——三花猫团成小毛球,在她的衣袖上轻轻起伏,呼吸均匀。
“是它吗?”娜塔莎看向悠真。
“是阿月。”悠真快步上前,眉头微微皱起——猫的长毛有些杂乱,看起来没醒。
“要麻烦娜塔莎医生了。”
“别担心,先看看情况。”娜塔莎把猫放在铺着软布的桌上,拿出检测仪,指尖轻轻碰了碰猫的身体,仪器发出轻微的“滴滴”声。
趁这功夫,悠真和克拉拉简单说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是因为偷猫贼呀?”克拉拉歪着头,困惑地眨眨眼,“可是地下生活这么难,没人有精力养一只猫的……”
“克拉拉很敏锐。”悠真忍不住夸她,“所以那位桑博先生,肯定别有目的。”
“您知道原因吗?”克拉拉追问。
悠真摸了摸下巴,眼神沉了沉:“猜得差不多了,只是还缺证据。”
“检测好了。”娜塔莎收起仪器,语气轻松,“没什么大问题,一开始是坠落冲击晕了过去,现在就是单纯睡着了,等会儿应该就能醒。”
“太好了!”克拉拉拍了拍胸脯,脸上露出放心的笑容,“我还以为它出了什么事呢。”
“克拉拉一直很善良。”娜塔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也多亏了你,这位先生才能找回家人。”
“叫我悠真就好。”
悠真伸手放在猫身上,掌心的温度透过长毛传过去,猫咪无意识地往他手心里钻了钻。
他轻笑一声,小心地把猫抱起来:“早知道该穿件带兜帽的衣服,这样就能把他揣在兜里了。”
他向克拉拉道谢:“谢谢你,克拉拉,如果不是你捡到阿月,我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不用谢!”克拉拉的脸红了,连忙摆摆手,“我要回去找史瓦罗了,悠真先生、娜塔莎医生,再见!”说完,她就蹦蹦跳跳地跑出门,红裙像一团小火苗,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诊所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人群嘈杂的声音。
“地下和地上的通道早就断了,返回地上的路不好走,你恐怕得在这里待一天。”娜塔莎开口打破沉默,“你的同伴肯定很着急吧?”
“是啊,可惜信号不通,联系不上他们。”悠真叹了口气,却没多少焦急的神色。
娜塔莎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探究地看着他:“但你看起来并不着急。”
自从猫被找回来,悠真身上的锐利像被收了起来,整个人都平和了许多。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悠真笑着耸耸肩,眼神却亮了亮,“而且我总觉得,一天恐怕不够——桑博费这么大劲把我带下来,总不能只是为了‘溜我玩’吧?”
“你说他有别的目的。”娜塔莎沉吟着,指尖划过桌角的病历本,“你想知道什么?或者说,你觉得我能帮你什么?”
“医生是聪明人,不用我多说。”悠真坐在椅子上,白色风衣衬得他气质格外干净,与诊所的陈旧环境格格不入,“不过在这之前,不如先说说你想知道的?”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猫突然动了动——镜泠月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爪子揉了揉眼睛,慢悠悠地睁开了琥珀色的眸子。
“阿月,你醒啦!”悠真的语气瞬间雀跃起来,低头蹭了蹭猫的脑袋,“睡得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镜泠月只记得自己掉进裂隙的失重感,其余的都模糊了。
但他和悠真心意相通,不过几秒,就理清了前因后果——他们被桑博“骗”到了地下,还遇到了好心的小女孩和医生。
猫从悠真怀里跳下来,轻巧地落在桌上,找了个灯光更近的位置坐下,尾巴轻轻扫过桌面。
他的目光落在娜塔莎身上,鼻子微微动了动——除了消毒水的味道,女人身上还藏着一丝淡淡的硝烟气,像是常年接触武器的人。
战斗医师?
镜泠月的心声传到悠真脑海里。
悠真眯了眯眼,笑容更灿烂了些:“娜塔莎医生,你想问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娜塔莎的脸上划过一丝深意,开门见山:“你不像是上城区的人。”
“哦?怎么说?”悠真歪了歪头,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先不说这只‘灭绝’的猫,你的穿着、谈吐,都对贝洛伯格格外陌生。”
娜塔莎拂开脸侧的发丝,深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忧虑,“就算是上城区的贵族,和地下分隔了十几年,也不至于连‘地髓’都不认识,更不用说刚才你跟克拉拉问的不少话,对于贝洛伯格人来说都是常识。”
她顿了顿,语气更郑重了:“你到底从哪里来?”
“好吧,不瞒你了。”悠真轻轻叹了口气。
他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什么秘密:“说实话,你可能会很惊讶——我们是天外来客,坐星穹列车来的。”
娜塔莎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桌布:“天外……星穹列车?”
“嗯,我了解的也不多。”
悠真垮下肩膀,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比起我的同伴,我和阿月更像游客——毕竟我是个卧病十年、清醒还不到半个月的病人,阿月他……”
他指了指桌上的猫,语气无辜:“你也看到了,他只是只猫,又不会说话。”
“本来是复建后的旅游,结果到达的竟然是一颗冰封的星球,还被人骗到地下,真是倒霉啊~”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他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一个银色药盒,上面还贴着阮?梅手写的标签,轻轻晃了晃,“这是我的药,一天两次,断了就会出问题。”
娜塔莎的目光软了软,出于医师的本能,她追问:“是什么病?很严重吗?”
“治不好的。”悠真苦笑了一下,把药盒收回去,甚至还开了个地狱玩笑,“要是停药,我可能会‘嘎巴’一下死掉,甚至变成比裂界造物还恐怖的怪物哦~”
“喵!”镜泠月立刻跳起来,爪子轻轻拍在悠真的胳膊上,尾巴竖得笔直——显然是在抗议他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哎呀,我不说了,饶了我吧阿月!”悠真连忙把猫抱进怀里,语气里满是求饶,眼底却藏着一丝狡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娜塔莎也不再追问悠真本身,转而说起了贝洛伯格的现状:“既然你是‘外人’,或许能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不止你是否有更详细的情报?”
悠真做思考状:“那还是有的,比如……几千年前这颗星球的科技实力不俗,可以与外界沟通,而在几千年前,这颗星球的寒潮寒潮突然爆发……”
“——是一个叫做‘星核’的东西导致的。”
问:为什么托帕被禁止在星穹列车上表演魔术?
答:因为帕姆会大喊:“这位是‘托’帕!”
(中文谐音梗,同时英文版中 “Topaz” 被玩成 “total patsy”,意为 “冤大头”,而 “plant” 既指植物也指魔术中的托儿,双重谐音)
——你明白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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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