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伏】最强咒术师的养成与被养成 第18章 宿命（下）

*2021年10月31日

这一天是万圣节前夜，是一个无论你打扮得多诡异离奇，都可以正常出门，甚至越恐怖越容易在涉谷街头被热情邀请合影的日子。

这就是打扮成吸血鬼的伏黑惠，在高专门口遇到浑身黑色咒文、状似两面宿傩的虎杖悠仁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的原因。

事实上，就在今天下午，伏黑惠还亲手帮悠仁补绘上他自己伸手够不到的地方，他们本来约好了要一起去涉谷参加活动。

至于为什么要装扮成两面宿傩？

其实悠仁已经坚持两年了，这次是第三年。

那个天真的家伙信誓旦旦地说要减少人们对两面宿傩的诅咒，每次都要在活动里展示自己的搞笑天赋，愣生生在网络上塑造了一个“运动系搞笑少年宿傩”的形象。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是令但凡了解的咒术师都忍俊不禁，笑点低如五条悟的都要捧腹大笑的程度。

就连伏黑惠自己，每次想起或看到时都会轻勾唇角，但现在，他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

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装扮成两面宿傩的虎杖悠仁，而是占据了虎杖悠仁身体的两面宿傩本人！

不知道何时笼罩在两个人头顶上的帐，让本就昏暗的环境更暗沉了几分。

即将年满十八岁的少年明白自己应该将全部注意力投入到眼前的战斗中，但思绪却总是不听使唤地飘向过往的相处时光。

他几乎快要忘了，虎杖悠仁是两面宿傩的容器，不是忘记这件事本身，而是忘记了这件事的危险性，忘记了它是埋在悠仁体内的不定时zha弹。

现在，这个zha弹终于爆炸了。

“悠仁！快醒过来！”他一遍遍试图唤醒对方的神智，却徒劳无功。

粉发少年在诅咒之王的生的领域中，不断重复着被杀死——复活——再杀死——再复活的过程。

这不是为了杀死他，只是为了折磨这个年轻的灵魂，阻止他争抢回自己的身体。

已经恢复到十九根手指实力的两面宿傩自然难应付，换成其他普通咒术师在它面前，基本同普通人无异。

但伏黑惠的特级咒术师身份也不是说着玩儿的，体术也好，咒术也罢，五条悟亲口承认若是不论咒力量，惠与忧太在伯仲之间，甚至就连他自己，也不过在伏黑惠触手可及的高度。

而伏黑惠本人更是相当清楚，两面宿傩绝对不了解从一年前就开始独立完成任务的他的真正实力。

战况持续胶着——

直到伏黑惠因为体力不支导致动作有了延迟，两面宿傩立刻趁虚而入，一举斩断了他的双臂！

剧烈的疼痛令他脸色骤变，但他生生咬紧牙关，忍下了难以抑制的痛呼。

“哈哈哈，”用着虎杖悠仁的脸，它笑得张狂而肆意，“这样你就不能再反抗我了。”

少年绿色的瞳孔骤然放大，眼睁睁看着它扯下悠仁的一根手指，然后封锁住他的行动，最后将手指往他的喉咙里塞去。

帐外传来了攻击的炸裂声，结界被破坏了。

但伏黑惠此刻已全然顾不得，他低下头，拱起身往后退去，手臂在一瞬间恢复原状，牵引着影子沿着他脚边一路爬上来，与他口中的阴影连在了一起。

“知道吗？影子有一个特性。只要还有一点点亮光，就会有影子存在。

反过来说也一样，只要没有全部陷入黑暗，影子就会始终存在。”

他将承载了宿傩全部咒力的手指，从口腔的阴影中拉出，又重新拉向脚下的影子。

伏黑惠早在“那段时间”里学会了反转术式，只是被他刻意隐瞒下来，以应对不时之需。

和两面宿傩的咒力量相比，战斗拖得时间越久，于他就越不利，基于这一点，他才会故意卖了个破绽，放任两面宿傩斩断自己的手臂，让它误以为得手。

那根手指兀自震颤，与影子里的吸力做着最后的对抗，可仍不可避免地一点点隐没在阴影中。

“在此之前我思考了很久，要怎么才能帮助到悠仁……对了，你难道不想知道仅剩的一根手指到底在那里吗？”

他站直身体，骄矜地昂起头，脸上是不常出现的狂喜之色。

“唯一令我苦恼的是，怎么才能把你从悠仁的身体里剥离出来。

但现在不用再担心了，既然现在有了媒介，就可以试试我的想法——把你封印在我的术式里。就算短期内无法消化，但总会有一天——”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加大咒力输出，语气轻快地说：“两面宿傩只是‘运动系搞笑少年宿傩’而已。”

手指完全消失在影子里，粉发少年身上的黑色咒文逐渐褪去，他身体晃了晃，随后倒在地上。

帐彻底破碎消失了。

伏黑惠看着远处还比出虚式“茈”手势、打扮得像是魔族、面无表情的五条悟，露出了一个略显疲惫的微笑，只是他的嘴角还未完全勾起，便听到一声，“狱门疆——开门！”

白发男人就这样被张开的方盒子抓住了。

他的嘴唇翕动，似要对他说些什么，下一秒便被盒子收了进去，盒状的咒物重重落在地面上，将地面砸出无数裂纹，上面张开了密密麻麻不断游走的眼睛，让伏黑惠原本安定的心又重新高高吊起。

他毫不犹豫地攻向那个眼熟的诅咒师，眨眼间便交手了十几回合。

诅咒师目眦欲裂，神情疯狂，比起对五条悟，他对他的恶意要多得多。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宿傩大人就能被解放了！

好不容易收集到所有手指，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好不容易又能和宿傩大人见面，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尖利，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刺耳得让人恨不得团成一团，以阻止这无孔不入的噪音。

而伏黑惠的愤怒半点儿不少于他，“你做了什么！把悟放出来！”

窥探到他的弱点，里梅面部扭曲如同恶鬼，他从口中一字一顿地吐出诅咒的话语——

“我诅咒！

除非两面宿傩大人重现于世、或者咒灵从世间消失，

否则五条悟将永远不能从狱门疆中离开！”

“你！”伏黑惠朝里梅伸出手，试图阻拦他定下这黏腻着浓稠恶意的残酷束缚。

可惜终究晚了一步。

白发孩童的身体刹那间像破碎的瓷器般满是裂痕，他凭着反转术式，强行维持着自己的血肉不散。

“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癫狂若疯狗，惨白的巩膜被鲜血染成红色，血液混合着涎水一同滚落，他大口大口吐出混合着内脏碎片的猩红液体。

发觉其他先前被绊住的咒术师正逐渐逼近，里梅再次取出了3年前使用过的咒具！

“时之器，这次一定要……”

后面的话，伏黑惠没有听清，他只记得自己趁诅咒师因咒缚受创时抓住了将五条悟关在里面的咒物……

然后就又一次陷入黑白相间的庞大洪流，在眩晕中失去了意识。

*

“伏黑！！！”

当钉崎野蔷薇和禅院真希祓除了挡路的咒灵陀艮，率先达到事件中心时，看到的就是奄奄一息的诅咒师，以及倒在一旁失去意识的伏黑惠和虎杖悠仁。

两个人的万圣节装扮自然没来得及卸去，野蔷薇是裂口女，真希是贞子，配合着她们身上还没完全消失的紫色咒灵血液，可怕指数骤然翻倍！

但显然现在能充分欣赏这份恐怖的人都处于昏迷之中。

禅院真希当即控制住里梅，皱着眉头问：“那个眼罩男不是先过来了吗？怎么不在？”

钉崎野蔷薇检查了地上两人的情况，“咦？这是什么？噫——上面全是眼睛，好恶心！也就是这群不讲究的男生了，居然还能握在手里！”

她随意扒拉了两下，却没能让伏黑惠松开手。

“哈、哈哈哈……”里梅撑着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笑着说：“我、诅咒了、五条悟。

除非两面宿傩大人重现于世、或者咒灵从世间消失，否则五条悟、将永远不能从狱门疆中离开。”

“还有那个封印了宿傩大人的罪人，他永远不可能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