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魏婴兴冲冲地告诉谢怜,他和江澄已经和好了,江澄答应以后都会帮他赶狗。
见魏婴拜师的事尘埃落定,谢怜不愿在云梦江氏白吃白住,便去找江枫眠,希望能分派些力气活。
江枫眠见识过魏婴的剑法,知道是谢怜所授,很想试试他的修为。得知谢怜不会运用灵力后,他虽感诧异,却仍想见识他的剑术。
两人以普通长剑切磋。结果江枫眠几乎完败,他察觉谢怜还未尽全力,便道了声“得罪”,提议改用仙剑比试。
谢怜执起仙剑,竟能驾驭自如。二人又过了数招,皆未尽全力,最终平分秋色。江枫眠难以置信,为谢怜把脉后,才发现他确实没有金丹——单凭肉身力量就能与自己灵力抗衡,当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番切磋让谢怜对这个世界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结果令他颇为满意。
鉴于谢怜剑法高超,江枫眠决意聘他担任云梦江氏客卿。谢怜推辞道:“在下对修仙界知之甚少,恐难胜任。”
“万事总有开头。”江枫眠诚恳道,“江某看人向来很准,信得过谢先生。”
次日,魏婴正式拜入云梦江氏,谢怜受聘为客卿,两场仪式同日举行。
先举行的是魏婴的入门礼,江枫眠的所有弟子都到场观礼。魏婴见这么多同龄人,心想往后不愁没人玩了。
司仪高喊“拜”时,魏婴正要向江枫眠叩首,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回头望去,一位身姿挺拔的紫衣女子在两名侍女簇拥下缓步走入大厅。她目不斜视,神态矜傲。
江枫眠温声道:“三娘子,你来了。”
虞紫鸢淡淡道:“云梦江氏宗主收徒,我身为主母,自然该来。”
江枫眠不愿当众争执,对魏婴道:“阿婴,这位是云梦江氏主母虞夫人,往后也是你师母,快来拜见。”
魏婴跪下行礼:“拜见宗主,拜见宗主夫人。”
江枫眠含笑扶起:“快起来。阿婴往后还是叫我江叔叔就好,云梦江氏没那么多规矩。”
“是,江叔叔。”
江枫眠又向众弟子介绍:“这是你们小师弟魏婴,快来见见。”
弟子们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小师弟哪里人?以前学过修炼吗?”
“我是三师兄!你现在排行第六,是六师弟!”
“我是老五,该叫我五师兄!”
魏婴挠头笑道:“师兄们好。”
五师兄是个小胖墩,拍着他肩膀:“六师弟看着比我们大些,可得加把劲喽!”
江枫眠打趣:“老五还好意思说?再不努力,明年你还是小师弟。”
众弟子哄堂大笑。江枫眠向魏婴解释:“云梦江氏的亲传弟子排名不看入门先后,也不看年纪,只看实力。所以你暂时是六师弟,日后会重新排名,谁在前谁就是师兄。”
“明白啦。”魏婴笑得灿烂。
虞夫人始终端坐上首,冷眼打量着魏婴,唇角掠过一丝讥诮。
谢怜的客卿聘任仪式也顺利进行。因时间仓促,未邀其他世家观礼,但不过数日,云梦江氏新聘客卿的消息就会传遍仙门百家,届时必有人前来打探谢怜的来历。
仪式结束后,几个师兄拉着魏婴去摘莲蓬。一听有好玩的,魏婴立刻招呼江澄:“江澄,一起去摘莲蓬吧!”
“没大没小!”江澄瞪眼,“叫大师兄!”
“大师兄,我们去摘莲蓬吧。”
“不去。”
“哎呀,大家都去,你不去多没意思!”
众师兄也帮腔:“大师兄,一起去嘛!”
江澄拗不过众人起哄,只好跟上。
六个师兄弟同乘一叶扁舟,任小舟顺水漂流。魏婴伸手轻拍碧绿的湖水,心情格外畅快。
师兄们依次自我介绍:大师兄江澄,二师兄江木,三师兄江珂,四师兄江笙,五师兄石宽。前四位都是江氏亲眷,唯有石宽是江氏部将之子。
魏婴心想:看来只有五师兄和我一样不姓江。他和石老汉同姓,看着就亲切,这名字也取得贴切——心宽体胖。
小舟漂进一片莲塘,石宽操桨驶入荷丛。魏婴在梅花村也见过莲花,却从未见过这般规模的莲塘。伞大的荷叶间点缀着粉荷,美不胜收。
小舟在荷叶下穿行,师兄们伸手采摘莲蓬,清脆的断裂声此起彼伏。
“接着!”四师兄江笙抛来一个莲蓬。魏婴剥出莲子品尝,赞不绝口:“真香!真甜!”
江澄嗤笑:“大惊小怪,没见识。”
魏婴捏了颗莲子想扔进他嘴里,江澄恰好闭嘴,莲子打在唇上。平日无人敢这般戏弄江澄,师兄们见状都忍俊不禁。
江澄恼羞成怒,抓起莲蓬砸向魏婴。魏婴立即反击,二人闹作一团。正嬉闹间,一声怒喝吓得众人魂飞魄散:
“你们几个小子,又来偷我的莲蓬!”
师兄们齐声哀嚎:“糟了!是那老头!他打人可疼了,快跑!”
只见一叶小舟从荷丛中钻出,船上的老汉举起竹竿作势要打。江澄也慌了:“快划!”
石宽奋力划桨,众人以手代桨拼命划水。老汉的船快,竹竿一伸,结结实实打在魏婴和江澄背上。两个孩子痛得“哎哟”大叫。
好不容易摆脱追赶,石宽累得往后一倒,“扑通”落水。他扑腾几下扒住船舷,被两位师兄拉了上来。
魏婴和江澄揉着火辣辣的背,眼泪都快出来了。江澄怒道:“石宽!明知这莲塘的老头会打人,你还带我们来!”
石宽心虚地缩缩脖子:“我忘了……船顺着水就漂到这儿了。”
魏婴一边揉背一边笑:“这老头真凶!不过有人追才刺激嘛!”
石宽如遇知音:“还是小师弟懂情趣!”
江澄骂道:“这也叫情趣?挨打很好玩吗?幼稚!”
“江澄,张嘴!”
“叫大师兄!没规没……”
一颗莲子精准投进江澄张开的嘴里。他愣了片刻,终究没吐出来,默默嚼了起来。
师弟们笑得前仰后合。魏婴得意道:“好吃吧?”
江澄哼了一声别过脸,耳根却微微发红。
“五师兄,还有哪儿能摘莲蓬?这点不够吃,我们再去摘些吧!”
江澄猛地转头:“你叫他五师兄,为什么不叫我大师兄?”
“因为跟你熟啊!叫名字多亲切!”
“歪理!”
众人玩到日暮方归,小舟满载莲蓬。远远望见谢怜和江厌离在岸边等候,魏婴用力挥手:“怜叔叔!师姐!”
师兄们也齐声喊:“师姐!”
六个孩子上岸后,江厌离柔声道:“阿澄、阿婴、阿宽,你们去摘莲蓬了?”
魏婴拿了两个莲蓬分别递给谢怜和江厌离:“是啊师姐!怜叔叔,尝尝莲蓬!”
谢怜接过莲蓬,叮嘱道:“阿婴,你不会水,坐船要当心。”
石宽拍胸脯保证:“谢先生放心!明天我们就教小师弟凫水。身为云梦江氏子弟,凫水是必备技能。”
看着魏婴与师兄们相处融洽,谢怜由衷欣慰。这孩子渐渐长大了,即便将来自己离开,也不必太过担心。只是想到数年相伴的情分,心中终究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