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Fairy Tale 第5章 临行

开题报告和答辩已经顺利通过，接下来除了准备外出研学都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了。不二在实验室伸了个懒腰，眯眼看向正在窗台晒太阳的小仙。

“小仙，真的不和我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不二惋惜道，“虽然我也知道，你可能无法适应潮湿的环境。”

“是的，因此我倾向于留在这个……呃，干燥、通风良好也能晒太阳的实验室里。不过实验室温度还是偏低了，我会看情况出实验室透气的。”小仙看了看摆在桌上的几个瓶子，还是摇了摇头。

瞩目的存在感令她长时间与人类交流。几天下来，小仙已经可以无障碍完成日常交流，只有与实验学术相关的名词才会磕磕绊绊地念出来。

“那你这么一走，需要多久啊……真的会很想念你的，我的好伙伴。”白石趴在桌上，手指指尖与独角仙触碰，耷拉着眉眼嘟囔，“没有你，我和我亲爱的加百列该怎么办啊，再也没有人会按时提醒我和加百列好好吃饭了。”

“主人不在，还有我。我会严格按照时间提醒的。”小仙拒绝了白石的插科打诨，认真回复。

不二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确定外出研学需要多长的时间，但可以保证不会花特别长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我的骑行法阵应该会在这次外出完善。”不二放下手里的羽毛笔，拧上了墨水瓶盖，“那小仙就拜托你照顾了。”

不过，不二想到之前与塔西教授的会谈，对方对精灵研究的奇怪态度令人捉摸不透。这究竟是支持还是反对？

“想支持但怕精灵族灭族吧，”白石头也不抬，依旧在纸上写写画画，“说起来，世界上应该有很多因人类的贪心和享乐而灭绝的物种，或许塔西教授手上的那本书都记录下来了。据你所说，他很爱惜那本书，还随身携带，应该是反反复复地看了不下百遍罢。”

不二望着开题报告封面上的塔西教授全名，有些出神：“埃克斯·塔西么……希望如你所说。我会凭自己的所见所闻去判断的。”

白石侧过脸来，爽朗一笑：“那么，祝你一路顺风！”

不二收拾好行囊，与学院里的师友一一道别。校长本想组织晚宴欢送这位优秀学生，却被他拒绝了。

波那苏王国已是暖春时节。不二提着箱子，骑上了他的扫帚。他的骑行魔法虽然还在试验阶段，但已经有模有样了。

扫帚一路飞下山，穿过树林。风带起树枝摇曳，沙沙作响。他飞过山脚的蒲公英海，卷起一阵飞绒，与他一起飞向远方。

奇可亚学院就这么低调地送走了这位优秀的学生。

快到山脚的小镇时，不二停下了扫帚。他将扫帚收入魔法口袋，准备乘船沿河而下。

“要去哪儿啊老爷。”年轻的船夫吹着漂亮的口哨，热情地揽客，“只要艾若葛瓦河能流经，哪儿都能到！”

不二将行李递给船夫，踏上了船：“察珂埠，去艾若葛瓦的入海口。”

“好嘞！”船夫放好行李箱，笑着喊道，“这就开船！”

这艘平底驳船仅有他、年轻的船夫、和船夫那寡言的父亲。不二坐在船中央，看着父子二人忙碌——他本想帮忙的，却被年轻船夫强硬拒绝。

“怎么能让客官老爷干粗活呢！”年轻船夫理直气壮道，“与其帮忙，客观老爷不如考虑一下这两日吃什么。如果一切顺利，后日傍晚才能到察珂埠镇呢。”

不二这才放弃了帮忙理货的念头，再次细细打量驳船。

驳船没有甲板结构，船头高高翘起。那老船夫理完货物后便坐在船尾，年轻的船夫走到不二身边。船中央的白色船帆象征性展开，泛着古旧的黄。风平浪静还不用船桨划，大约是船只安装了魔力结晶提供动力吧。

不二歪头，想了想，轻声念起咒语。不多时，河面泛起波澜。帆布完全展开，绷出好看的弧度，原本轻扯着帆布的绳索被抽紧，吱嘎作响。驳船航行划过水面，溅起了更大的浪花。

“原来老爷会魔法。”年轻船夫在一阵惊讶后了然，看不二不是很介意，便自来熟地坐在了边上，“谢谢老爷帮忙了。”

不二摇头，报了名字。“没什么。你也不必叫我老爷，我也只是一介平民罢了。”

年轻船夫从善如流：“好的，不二先生，叫我杰夫就好。我老爹？大家都叫他老杰夫。”

年轻船夫——不，该叫他杰夫了——和老杰夫实在不同，他舌灿如花。据说他从不叫客人觉得无聊，将自己在船上的经历娓娓而来。

“老爹是经验老道的水手，但不会揽生意，那这活自然由我来干。”杰夫说。

不二已不记得那天晚上是何时入睡的，只记得第二天清晨，他被老杰夫虔诚的歌声唤醒——

“艾若葛瓦，那自天而下的纯白使者，

坠下带来希望的羽毛。

她指尖轻捻而化为水，

自山巅流下。

从此波那苏再无干渴，

山间淌着轻快的河，

山下的人子学会了生。

当人子愿永世歌颂她的恩德，

当波那苏人屈膝欲铸神像，

她的羽衣早已隐入云涡，不知所踪。

哦，神圣的艾若葛瓦。

那垂怜之眸可曾看见，

人子记入史诗中的祷词？

哦，永恒的艾若葛瓦。

那慈悲之心是否知晓，

人子以河沙刻写的圣名……”

这似乎是波那苏民俗学里的《艾若葛瓦》。不二并未选修这门课程，只依稀记得在这之前还有几段。但他并未深究，只是安静地听老杰夫颂唱着——听说这是水手们每日清早对航行顺利的祈祷。

有了不二的风魔法助力，驳船很快到达货物运送的目的地。卸了货交了差，杰夫兴致勃勃地打开魔力结晶的运作装置，声称要给不二带来刺激愉快的竞速体验。

不二笑着增加了风力，好让杰夫更尽兴些。

这么下来，到察珂埠的时间整整提早了一个下午还要多。杰夫父子打算再停留一会，看看能不能在这揽到去艾若葛瓦上游的客人和货物。

不二支付了船费，挥手告别。

到家正好是正午时分，十里开外不二就闻到了自家饭菜的香味。

正从集市回来、抱着满筐蔬果的不二淑子见到站在门口的不二周助喜出望外。她赶忙放下满怀的蔬果，抱了抱不二。“由美子说你要回来，你果真回来了。真是，做研究的时候又不好好吃饭了？都瘦了。”不二淑子絮叨着，“正好烧了饭，一起吃。”

家门被打开，不二由美子倚靠在门框上。

“我回来了。”不二周助笑道。

餐桌上是久违的辣味料理。不二周助开心地多吃了许多，给妈妈和姐姐讲了些学校发生的趣事，好不满足。

“周助是有什么需要占一下的问题吗？”由美子询问道，“下午正好要去佐伯家，到时候一起吧？”

不二欣然答应。

午间小憩一会儿后，由美子带着弟弟敲响了佐伯家的门。开门的女人打着呵欠，看到来人立刻振作了精神：“由美子你来啦！周助也回来啦，快进来。”

佐伯家的家主世世代代都是察珂埠的镇长。察珂埠的所有人都以为下一任镇长会是眼前女人的弟弟，却不料她的弟弟，也就是不二的幼驯染，佐伯虎次郎跑去首都杰卡特卡，成为了骑士团的一员。

“小夜子姐姐好久不见。”不二也不客气，打了个招呼便随着姐姐一起往里走。

佐伯小夜子现在已经开始接手镇上的管理工作，而作为她的女官兼儿时玩伴，由美子的工作也繁杂起来。

不二看向那摆满文件的书桌。他知道同样毕业于奇可亚学院的由美子一直在处理镇上魔法及未来政策走向的事务，而小夜子的桌上……太多了，普通百姓什么杂事都想上诉，求着镇长管一管。

镇长是该配个书记官，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