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宝贝tri]深渊守夜人 第7章 第 7 章 恒常性的低语

公园里的混乱随着缅因猫兽的昏睡而暂时平息。芽心抱着恢复原状但依旧昏迷的猫咪，小声啜泣。阿和与匆匆赶来的素娜低声安慰着她。光子郎则蹲在地上，检测着残留的能量读数，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他的笔记本电脑发出刺耳的提示音。

“强制通讯接入！信号源未知！”光子郎惊呼。

屏幕上雪花闪烁，一个冰冷、非男非女的声音直接侵入众人的意识：

【被选召的孩子们……侦测到高危异常个体‘S-01’及深渊污染。威胁等级提升。建议：对‘S-01’执行隔离或清除程序，以确保平衡。】

随着话音，破碎的影像强行映入脑海：黑暗的潮汐，孤独的幼小身影，以及巨大的“S-01 - 抹消优先”警告标志。

“清除？！”素娜脸色发白。

阿和瞬间挡在众人身前，加布兽发出低吼。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站在一旁，事不关己般玩着自己发梢的月绯。

被这样注视着，月绯非但没有紧张，反而像是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戏码。她轻轻“啊啦”一声，红色眼眸微微睁大，里面漾开一抹无辜又委屈的水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冤枉。

她上前一步，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像是要凑近那个无形的“声音”撒娇一般，用甜得发腻、带着夸张戏剧腔的语调开口：

“诶——？不是吧不是吧？”她歪着头，手指轻点下巴，做出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这位不知名的‘神明大人’～？就为了您那冷冰冰的‘平衡’和‘和平’，就要清除我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吗？”

她夸张地叹了口气，摊了摊手，表情楚楚可怜：“这也太不解风情了吧？难道您看着我这——么好看的脸，都不会觉得有一点点不忍心吗？”

众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

太一嘴角微微抽搐，强忍住扶额的冲动。他就知道。

那冰冷的意念似乎也卡壳了一瞬，才继续道：【……逻辑错误。威胁评估基于数据，与外观无关。执行建议不变。】

“哎呀呀，真是冷酷呢。”月绯撇撇嘴，表情瞬间从委屈切换到漫不经心的嘲讽，变脸速度快得惊人，“张口闭口就是数据、平衡、清除……您这做派，跟那个想把一切都推倒重来的‘世界树’也没什么区别嘛？一个想要毁灭，一个想要圈养，还真是……天生一对的无聊呢。”

她轻轻笑着，眼神里却毫无温度，像淬了冰的琉璃。

【……‘S-01’，你在质疑系统的判断？】

“质疑？不敢不敢～”月绯摆摆手，语气轻快得像在唱歌，“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清洁工’嘛。整天忙着打扫某些人（或者不是人？）不小心弄出来的‘污染’，结果没得到一句谢谢就算了，反而还要被当成垃圾处理掉……”

她故作伤心地摇摇头，随即又扬起一个灿烂得晃眼的笑容，对着虚空（或者说恒常性）眨了眨眼：

“这位大人，您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呀？”

恒常性的意念沉默了。那冰冷的意识似乎从未遇到过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甚至敢于用这种轻佻态度直面它的存在。

光子郎趁机试图沟通：“恒常性！请解释‘S-01’和‘深渊污染’的具体含义！”

【……信息受限。风险不可控……执行备选方案……】

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迅速减弱，最终连同屏幕上的雪花一起消失了。

树林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月绯这一番“表演”和恒常性最后的退却搞得有些懵。

月绯脸上的夸张表情瞬间收起，恢复了平日的慵懒，她拍了拍手，仿佛刚拍掉不存在的灰尘。

“看吧，”她语气平淡地对还在发愣的众人说，“跟这些死脑筋的‘大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偶尔撒个娇，耍个赖，效果反而更好。”

素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觉得不太合适，赶紧捂住嘴。阿和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了些，虽然眼神依旧复杂。光子郎推了推眼镜，看着月绯，像是在分析一个极其复杂的悖论。

太一走到她身边，低声问：“你没事吧？”

月绯斜睨他一眼，红色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被个不懂欣赏的家伙嫌弃了而已。”她转身，潇洒地挥了挥手，“走了走了，戏看完了，该回家补觉了。为了应付这种不懂风情的家伙，可是很耗费精力的。”

看着她仿佛只是完成了一场即兴演出的轻松背影，太一心中却明白，她那看似胡闹的应对之下，是精准的挑衅和对自身处境的清醒认知。她用一种只有她能做到的方式，化解了一场潜在的信任危机，并将矛头巧妙地引向了恒常性本身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