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BG]短篇集 第25章 张新杰（正文）

元旦快乐！

张新杰乙女向，全文14k，第一人称。

内含杨聪cb向。

1-

我很难得地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回到了高中时期。颜色鲜亮的校服像麻袋一样宽松，材质十分塑料，没穿两天就起毛球了，强迫症的我总忍不住揪掉那些毛球，结果越揪越多。

高中的我总把自己土气难看的原因归结于校服，但是我也知道，好看的人穿着这样的校服依然好看。

他穿着这样的校服，戴着黑色的细框眼镜，一个人走在校道上，清隽的脸上没有笑容，清清冷冷的。我趴在走廊的栏杆上远远地看着他。

扑通、扑通——

即使是在梦里，再见到他，我依然觉得欢欣雀跃。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小鹿乱撞的感觉了。

“张新杰——”我叫道。

明明叫得不是很大声，他却好像听见了，抬起头来看向我。周围零星的几个同学也都跟着抬起头。

“我喜欢你——”

话刚说出口，我惊醒，猛地翻身坐起。

*的，我以为这是一场缅怀青春的梦，怎么是黑历史。

“呜……”

一阵头痛袭来，感觉我的脑浆在大杀四方，搅得我的大脑山崩地裂。我捂着头，想要敲打一下，却痛得没有一点气力。

“你还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什么吗？”

旁边有个男声问。

我现在都这么痛了你不关心现在的我，却在意昨晚的我做什么。心里这么想着，我还是顺着他的话回忆起来。

“好像是……搅黄了验收会，之后去喝酒，然后……喝醉了……后面的不记得了。”

“一个人喝的？”

“记不得了……我头痛，想缓缓。”

他没再说话。

揉着太阳穴舒缓疼痛，我那混沌的大脑开始迟缓地思考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我穿得十分单薄，大概是被扒了外套，但是我旁边怎么会有人？

我强撑着疼痛，勉强睁开眼，发现我正坐在陌生的床上，旁边的人十分面熟。

和梦里的那个少年好像差不多。

“——张新杰？！”

他依然戴着细框眼镜，长相和印象里不太一样，大概是因为五官长开了，不过还是十分清秀好看。

但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定是在做梦。

这么一想，我直直向后躺去，试图再次昏睡回去。

然后“咚”的一声，我撞到了墙。

疼痛直接把我拉回现实。

“看来这不是做梦了……”我捂着头，自言自语地爬起来，并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十二点，我接到你的手机打来的电话，警察说你喝醉了，要求我到派出所把你接走。”

我：“……”

这就是喝酒误事吗？

张新杰在陈述的时候，不知怎的，我总感觉他有点无语，明明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扑克脸。

“抱歉……”我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仅剩下的里衣，又惊恐地抬起来，“是你把我衣服扒了？！”

我的清白还在不在？！

虽然很生气但是一想到我的清白可能是被张新杰夺走了，就感觉……也不亏？

不不不！我在想什么！就算是张新杰也不可以！我抓着本就凌乱的头发在床上懊悔——方才竟然产生了想被占便宜的恶俗想法。

张新杰的无语溢于言表，他的扑克脸已经快要绷不住了。

但是我这人，主打一个恬不知耻。

机会难得，我抓着他的衣袖问：“你会对我的清白负责的，对吧？”

张新杰：“……”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把我的行径陈述出来：“…昨晚你吐得全身都是，外套和毛衣都脏了，现在在浴室里晾着。”

我：“……”

误会了！！！

甚至还让对方对我负责！！！

原来我会的不是恬不知耻，而是倒反天罡。

“不好意思，误会了。”

“没事。”

“但是我是真想让你对我负责，你能答应吗？”

张新杰：“……”

“我不能。”

不留一丝余地的拒绝再次直白地砸在我的头上，一如多年前的每一次。我承认我有趁其不备的想法，但是他的回答依然是否定的。

说不上失落，却始终有些不甘心。

“张口就来的告白，比起对感情的抒怀，更像是在给多年前的行为填补一个好结局。”

隔着眼镜的眸子像一汪泉水，平静地，把我心底里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准确地说了出来。五年没有联系，曾经那些雏鸟般的深刻感情终究被时间冲刷成付之一笑的回忆。

但是执念，永远会在心里梗着。

我心一横，对上他的视线。

“那你让我成功上位一次怎么了？”

张新杰：“……”

“我不要。”他轻淡地回答。

“我不信。”

仗着房间里只有我和他两人，我抛却脸面，任凭那张嘴不受理智控制地在前面飞。

“呵，男人，你肯定为我着迷。”

说完，我抿住嘴唇。

很显然，理智追上来了，我开始觉得尴尬。

但是我依然梗着脖子看他，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也跟着理智一起上来了。

结果还没等到他的回话，我的电话先响了。

我有些暴躁地拿出手机，想看看是谁这么耽误我的人生大事。

是领导。

“终于醒了？”接通电话，领导亲切地问我。

“醒了。”我说。

下一秒，领导的质问已到耳边：“那你的标书呢！你不是说昨晚做完给我吗！！你是不是以为出差了就不用工作了？！”

我一个激灵，被酒精蒙住的脑袋火速想起明天截止的投标项目还没改完标书。

“下午给下午给，现在我不在酒店里。”

“早上七点你不在酒店？”

“我去吃早餐了！！”我打断领导的话。

领导也没追问，只是说：“上午就改好给我，副总要审。”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摔床上咒骂领导，“睡醒就催文件，他没有家吗！”

我又把视线转回张新杰身上，试图重新捡起刚才的情绪。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训练了。”张新杰干脆地转了话题。

说着，他解开身上的大衣外套，并脱了下来。

我：？

“如果只是要给我一个临别之吻的话，可以不用脱外套的。”

张新杰动作一顿，他脸上的表情又快绷不住了，“…我有时候真的想报警。”

他还是把衣服叠好放在床沿，并解释道：“你的外套还没干，外面天气冷，你穿着这个回去。”

“那你呢？”

“出门时我大概有预料会这样，这里离我的俱乐部很近，不用担心。”

说完，张新杰拿起床头桌上的手机便要离开。

他没有回头，但是我一直盯着他的背影。五年不见，他依然赏心悦目，似乎比高中的时候更高更壮了，也比那时候多了许多稳重的气场。

他走路很轻，或许也有酒店的房间大面积铺设地毯的原因。但他踏上瓷砖地面之后，我依然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却能听到门的动静。

“咔哒。”

门开了，伴随着电子锁响应的嗞嗞声。

“啪嗒。”

门关了。

偌大的房间，便只剩下我了。

2-

高一的第一节体育课，做完准备运动，老师安排了一番大家的活动就神隐了。女孩子们不约而同地坐在大榕树底下，性格比较主动的女生开始发起话题。

“你们觉得班上哪个男生长得帅？”

他们点了几个名，我都不认识，有一个女生提到了张新杰，有几个女生纷纷赞同，还说他成绩好。

“张新杰，”我重复，又问，“是谁？”

谁能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开学第二天，她们又是怎么认识这么多人的？

“我们班长呀。”

“为什么他是班长，因为长得帅吗？”

女生们：“……”

“因为他成绩好，他是我们班二号。”

唯成绩论的学校，是按入学成绩排的学号。

“那不应该是一号当班长吗？”

“一号报道那天请假没来，就轮空了。”

我懒洋洋地听着，缓缓地回忆起报道那天，“我那天好像是没来。”

报道前一天我突发急性阑尾炎，第二天在割阑尾，所以请了假。

旁边的女生友情提醒我，“你是学习委员，别忘了。”

我：“……”

不是轮空了吗。

“我决定跟张新杰告白。”我突发决策。

女生们：？

“为什么？”

“高中，不谈恋爱太浪费青春了，既然要谈，就要谈最好的。”

临近下课，我们集合，铃声一响，体育老师就把我们放归教学楼。

男生们三三两两地走，他们经过一节课也逐渐熟悉起来，按各个球类运动分了种群。

我趁着还没走散，突然叫道：“张新杰！”

他们都停下来，看着我。

“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我说。

“……”

但是没人理我。

我有些疑惑，拉住一个男生，问：“张新杰是哪个？”

男生噗嗤一声，憋着笑回答道：“班主任叫他早点回教室，准备下节课要用的教具。”

我：“……”

*的，这都行。

“你们帮我保密啊，我等下上去找他！”

我拔腿就往教室跑。

还好我们教室只是在二楼，楼层一高我的爱情可能就直接被扼杀在楼梯上了。

我气势汹汹地走进教室，果然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在里面整理东西。

少年明眸皓齿，裹着麻袋一样的校服依然出挑。他转过头，偏长的刘海微微扫过镜框，一双凤眼里，平静似水的眸子看向我。

那一刻，我听到了心动的声音。

“你就是张新杰？”我问。

他疑惑着肯定：“是。”

班主任从他旁边冒出头来，“这么早就回来了？”

“……”

我的爱情坠楼了。

“你这发型是不是不符合校规？”我直接转了个话题。

班主任打量起他的头发。

张新杰：“……”

没几分钟，同学们也回来了，他们看到我和张新杰在教室里各做各的事的和谐景象，问我：“你们成了吗？”

“快成了。”我欲哭无泪。

“哦？”

“我和班主任快成了！！！”

3-

你想吃麦旋风吗？我发消息问张新杰，并且附带一个叼玫瑰的表情包。

他回复我：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我说，霸图和烟雨的比赛结束之后，顺便归还你之前借给我的大衣。

我又晒出刚买的VIP票，第二排靠近选手席的绝佳位置。虽然我买VIP票主要是普票已经抢光了。只有昂贵的前排票还有些许余量。

张新杰：比赛这天很忙，没有时间。

我：我可以等你！

张新杰：没有必要。

我：可是麦旋风第二杯半价！

张新杰：……

我锲而不舍：我查过了，你们俱乐部门口的那家麦当劳是24小时营业的。

依旧在婉拒的张新杰：十点结束比赛，十一点我要睡觉了。

装听不懂的我：一个小时吃不完一杯冰淇淋？

张新杰：……

张新杰打出了直球：不吃。

我开始卖惨：可是第二杯半价，如果我没有买两杯的话会感觉自己吃亏了。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吃两杯的对吧。[可怜][可怜]

张新杰正中要害：你可以一杯都不吃。

他又补充：晚上吃冰的对肠胃不好。

我有些感动，但是坚持道：如果没吃上麦旋风我会心情不好。

然后，张新杰就不回消息了。

我心里暗叹他这人时而对人关心备至，时而又十分冷漠。

退出对话框时我看了眼时间，十一点零三分。

原来是到睡觉的点了。

从我认识张新杰开始，十一点以后他永远销声匿迹。天亮后他解释自己到点就睡觉。他恪守固定的时间表，从不改变，即使是工作后也一样。

但是我依稀记得自己醉酒的那天，一起喝酒的大学同学突然有事被家里人叫了回去，当时我看了看时间，是十点四十五分。

这对我来说算是比较早的时间，所以我选择了继续喝。

——那么，张新杰是什么时候到派出所来接我的呢？

4-

比赛当天，我来到霸图俱乐部的比赛场馆，这时候还是入场时间，比赛选手们都没出来。

我新奇地四处张望，看到旁边一人两手举着两支青色的应援棒，再看过去周围好几个人都有这个东西。我好奇问隔壁座位的女孩子：“姐妹，你这个应援棒是哪里来的？”

“这是我们烟雨后援会自己做的。”说着，她露出了些许骄傲自豪的表情。

“哦哦，那别的后援会也会做？”

“应该是吧，有时主场战队也会发一些一次性应援棒，不过我们觉得那个质量不好，而且也没有我们战队的颜色，所以我们喜欢自己带。”

入场没看到发应援棒的，我自诩来得还算早，不应该错过一丁点物资发放。而且有应援物资但是不给VIP席发，我会带头网暴霸图战队！

就算是张新杰在的战队也不姑息！除非张新杰本人当面请求我不要这么做。

…虽然我感觉他只会当面摆事实讲道理。

我又好奇看了看四周，察觉到些许微妙的感觉，又问旁边的女生：“你们的应援棒都是同一个色的，是支持同一个战队的吗？”

“我们都支持烟雨啊，”那个女孩解释，“C区前面的选手席坐的是客场战队，主场战队霸图在对面A区。”

女孩指着远方的区域，我抬眼一看，也就正对面吧。

“你不会支持的是霸图吧？”她的眼神开始有些异样。

倒也说不上支持霸图。

我就是来看张新杰的罢了。

现在他距离我一百多米。

“呵呵，”我笑里带疯，“姐妹，那他们比赛过程中有没有可能换对换席位？”

“绝无可能，”女孩解释，“他们下午应该已经试过设备了。”

我：“……”

**，***。

-

比赛结束，观众散去，一些职业选手们还要参加记者会，于是我在附近逛了一下，收到张新杰发的消息这才不紧不慢地到霸图俱乐部的门口去。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清瘦的背影，想都不用想那是谁。

我小跑着上前，快到门口时，我有些压不住雀跃地喊：“张新杰！”

那个人闻言转过头来，我才发现他的发色有些浅，还扎了个小辫子，而且长得跟张新杰两模两样。

这哪是张新杰！这不是他的队友张佳乐吗！

我脚步一顿，思索起扭头就跑的可能性，那边张，新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脸色有些难看地看向我。

“呃——”我眼神询问张新杰怎么办，又硬着头皮和他俩打招呼，“还有张佳乐，你们好。”

“你好，你是张新杰的？”张佳乐主动问。

我的脑子还在后面没跟上，嘴已经脱口而出：“我是张新杰的初——”

“咳。”意识到我要说什么的张新杰清清嗓子打断我的话。

“…中同学。”我的脑子追上来了。

严谨的张新杰纠正道：“是高中同学。”

“这样啊，我记错了，我以为我初中就喜……”

“后面的就不用补充了。”张新杰连忙再次打断。

张佳乐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看看张新杰，又看看我，有些揶揄地向旁边迈开一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但是张新杰很显然不想放过这人。

“前辈，现在已经十点二十七了，你应该在宿舍里准备休息，而不是跑出去吃夜宵。”

“十一点钟睡觉，我吃个宵夜很快就回来了！肯定准时休息！”

“吃完东西就睡觉，对肠胃不好。”

张佳乐：“……可是今天晚饭菜色不好，我没吃饱，出去吃个宵夜怎么了！”

见他还是不愿意回去，张新杰继续好言相劝。被说了两分钟，张佳乐终于放弃出门，决定回宿舍休息。

回去前，他还恶狠狠地冲我“哼”了一声。

我指着自己，问张新杰：“我怎么他了？”

“可能如果不是我要出来等你，就没法发现他偷跑出来吃夜宵了吧。”

“无妄之灾，”我评价，随即又开始碰瓷，“都是因为你，你能跟我道个歉吗？”

“…这对我来说也是无妄之灾，”张新杰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直言：“你嫁给我就好。”

张新杰：“……”

“不说这个了，”他干脆转了话题，“你不是说要来还我衣服吗。”

我便把手里的纸袋子递给他，里面是我千辛万苦洗好的大衣。

“说到这个，你的外套也太厚了！我好久没有手搓衣服了，这个外套沾了水简直和我人一样重！”

张新杰疑惑，“为什么是手洗？”

我疑惑，“那我怎么洗？送干洗店的话我下周就取不了还给你了！”

“我可以自己去取。”

“……对哦。”

“以及，现在酒店都有配备洗衣机。”

“……”

我震撼，“我*！真的假的！”

张新杰解释，“一般在低楼层会设置一个洗衣房，高档的会每一层都设一个，有些酒店甚至有烘干机。”

“那你那天给我洗衣服也是送洗衣房的对吧？”

他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我安慰自己张新杰也给我洗衣服了的那些话语全都是自我哄骗。

我难过得险些流下眼泪，“我本来想着你都给我洗衣服了，我就把你地也洗了报答一下，呜呜，我洗了一个下午，你能跟我道个歉吗。”

“……你下次入住酒店的时候应该仔细阅读入住说明，而不是在这里碰瓷。总之，辛苦你跑过来还我衣服，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酒店休息吧。”

说完，张新杰便要回去。

他转过身，单薄的身影慢步走在高大的泡桐树下，被泛黄的路灯拖长了影子。

“张新杰。”我叫住他。

他回过头问我怎么了。

“你不肯答应我的告白，是因为每一次考试你都考不过我，你记恨了吗？”

张新杰：“……”

“我才没那么小气。”

“那是因为什么？”

“你自己想。”他说。

说完，他就下一句“天冷，快点回去”便离开了。

5-

班长总是和学习委员捆绑在一起为班级服务，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第二次机会向张新杰告白。

周考后的晚自习，我们一起去帮物理老师改试卷，改完，物理课代表留下登记成绩，我和张新杰一起先回班级。

夜晚的阴影被路灯拉得长长的，教学楼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书页翻过去的声音，抬起头来，还能看到点缀在夜空中的星星点点。

“你考虑谈恋爱吗？”我试探着问张新杰。

“不考虑。”他说。

我：“……”

早知道不用这句话开头了。

我当然不放弃，又问：“那如果……我向你告白呢，你会考虑一下吗？”

我有些期待地看着比我高出大半个头的他。

张新杰：“……”

他看了我一眼，又很快地把视线收回去，偏过头，“也不考虑。”

太直接了，以至于我的脑子突然“嗡”的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拒绝。

“……为什么？”花了五秒回神，我这才问。

“学习和生活已经耗费了我大量的时间，我没有时间花在这些事情上。”

他的语气疏离冷淡，明明我们的物理距离近在咫尺，对话却好像隔着山海。

大抵是因为不好意思，他没有看着我，我却盯着他。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顿了顿，点点头，“嗯。”

“如果喜欢上一个人，你就会愿意花时间谈恋爱了吗？”

“或许会吧，我没有经验，不知道。”

——“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叮铃铃。

我的话和下课铃声同时响起，话音落下，铃声还没结束，着急的同学已经冲出教室，我们依然并肩走在走廊里，三两个同学快步掠过我们，带班老师也走出教室外休息。

我不清楚张新杰有没有听清，他的话，我也没有好意思问——太自信了以至于说出来都让我感到羞耻。

直到晚自习下课前，我终于给张新杰发消息。

我：我最后的话你听到了吗？

张新杰一直在低头学习，直到下了晚自习才回复：听到了。

我收起手机，火速回家了。

所以直到回家后，我才看到他的下一句：但是我建议你不要浪费时间，学生的本分是学习。

我：学生的本分不是谈恋爱吗？

张新杰：？

6-

从Q市出差回T市之后，我很快就把张新杰的事抛诸脑后。生活里有很多需要做的事，我也不是喜欢一直在线上聊天的人——而且张新杰也很忙，他消息回得慢。

直到一个周五，本市三零一度战队经理联系我，说他们比赛场地舞台设备好像出了问题。

他们战队的全息投影舞台改造工程是我们公司承包的，现在还在质保期，我们偶尔会安排技术员去巡检，出了问题也由我们这边负责处理。上一个项目负责人跳槽后，这个项目的质保就由我来负责。

好歹是尾款没付的大客户，我下午就带着技术员过去了。陪同我们检查的是他们的队长杨聪，他对舞台也比较熟悉，问题也是他发现的。

“投影模组过载烧坏了，所以显示部分画面的时候会黑屏，换个新的模组就可以。”技术员从机柜里把烧坏的模组拆出来，说，“公司仓库里有新的，下周我拿过来换。”

“下周？”杨聪有些难为情地说，“明天不行吗，晚上我们有一场主场比赛。”

技术员也有些难为情，“明天我们不上班……”

他难为情地看向我，生怕我安排他明天加班，杨聪也苦恼地看向我，生怕我说明天真不行。

但是我们明天确实不上班。

我拉过杨聪，“跟你商量个事儿。”

“怎么了？”

“你请我吃个麦旋风，明天我来给你装模组块。”

杨聪：？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的要求这么简单。

“这是看在咱俩认识、关系还不错的份上才这么说的，要是别人，我可要找他请两个麦旋风才给加班。”我把胳膊肘搭杨聪的肩上，一副套近乎的样子。

舞台建造的后期，我入职并跟了这个项目，杨聪偶尔过来查看我们的进度，我们年龄相近，爱好也颇为相似，一来二去便熟悉起来。

他乐了，“行，那就拜托你了，一会儿就请你吃。”

检修完，杨队长就请我和技术员一人吃了一个一个新口味的麦旋风。

他空手陪我们坐在麦当劳里吃，我怪不好意思的，问他：“你为什么不吃？”

“我不爱吃香蕉味的东西。”

我摇摇头，“真是可惜。其他口味呢？”

“奥利奥和草莓味的都还可以，不过第二个半价，买多一个总感觉亏了。”

“会生活，我懂你。”

我们互相给彼此比了个大拇指，产生了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技术员无语地看了惺惺相惜的我俩，给杨聪下单了一个奥利奥的麦旋风。

“明天你们的对手是谁？”我漫不经心地问。

这段时间以来，我周六如果有空，总会看看霸图战队的比赛直播，对联盟的战队也算耳熟能详了。

“是霸图。”

“嗯？”

这么巧？

“你认识？”

“之前在Q市出差的时候，机缘巧合下在现场看过一场他们的比赛。”

杨聪问我，反正明天也要过来装模组块，要不要也留下来看一场比赛。

“好啊。”我装作随口答应，实际心脏已经加快跳动。

-

第二天下午，我如约来到俱乐部换模组块。这次是他们的助理和我一起去换的，毕竟今天是比赛的日子，战队队长也无暇顾及我。

我断了电，在机柜前装模组，顺便检查其他几个设备的情况。

机房的门突然被打开，来人说：“不好意思，我们战队想试一下设备，请问还有多久可以通上电？”

“现在就可以，”我把线路接口拧紧，就拉上电闸，“顺便想请你们帮我——”

我和在门口的张新杰对上视线。

这么巧？

“帮你做什么？”他接过我的话。

“哦，等下我打开投影，你们试设备的时候顺便帮我试一下投影的效果。”

“可以。”他说。

我们一起到了舞台前，我在台下，看着他们登录、上线、进入战场，角色被投影到舞台中央，周围的地图也十分生动地加载出来，职业选手们操作着角色活动了一番，显示效果没有问题。

试完设备后，张新杰便来找我，“怎么样？”

“投影已经可以了，不过色彩渲染好像有点问题，我要过去调一下。”

说完，我准备走去总控台。

张新杰叫住我，问：“等下一起吃个饭吗？”

“——”

这是第一次，我被张新杰主动邀请吃饭。

但是很可惜。

“我有约了，下次有机会的吧。”

“明天也可以。”

“好啊，那晚些再约时间。”

-

我和杨聪晚饭约了一起去吃麦麦。

我兴奋地和他说早上抽到了麦旋风买一送一的券，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

杨聪一边答应一遍吐槽：你真的很喜欢吃麦当劳。

麦门永存！我说，如果公司楼下不是只有麦麦一家好吃的餐厅就好了。

正好，杨聪说，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我：？那我们不要约了，我怕影响我们的心情。

杨聪：别别别。

于是，在确定好设备没问题以后，我到了俱乐部门口等杨聪。他晚上要比赛，现在大概比较忙，我便没有发消息给他。

接近饭点，杨聪很快就出来了，穿着驼色的外套，我们异口同声地打招呼，“oi！”

我还在为我们的默契惊讶，那边的杨聪笑笑，“昨晚刷到这个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会这么和我打招呼，果然。”

“什么！！”我更震惊了，“莫非你是我心里的蛔虫吗！！”

杨聪没搭理，反而问起了别的事，“对了，昨天和你说的项目，你们做吗？”

就知道他要问我这个。

我也是有备而来，“那我和你说的那个项目，怎么说？”

昨天杨聪就和我提出，他三零一俱乐部想在舞台的质保期过去后，和我们公司再走一个维保的项目，由我们公司继续负责舞台设备的维保。

当时我也和杨聪提出了一个舞台改造的创意——给每位观众发放一份应援棒，应援棒的发光颜色和纹理由中控台进行统一控制与调节，以达到更好的舞台效果，让观众获得更好的体验感。

这是我在霸图看比赛时获得的灵感。我发现他们的女性粉丝倾向于制作应援物，男粉丝不会。但是如果女粉丝愿意提供，男粉丝也会领一个并跟着应援，烟雨的很多男粉丝也是如此。那不如直接俱乐部给提供。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互相在给对方画饼。

“这两天在准备比赛，下周开例会我再跟他们提。”

“唔，那下周再说吧。”

杨聪见状，还想说点什么，我连忙打断，“今天周六，别跟我聊工作了，没打卡公司不给我算加班的。”

可恶！给他们调设备就算了，还想跟我聊项目，我是什么好欺负的杨白劳吗！

我头一转，视线随着飘到街上稀疏的人群，话题也跟着转到了其他地方，“我上周末去看了谦祥益，他们的新包袱不错。”

T市人最大的文娱活动——找个茶馆听相声。我和杨聪对此都非常热衷。

“那我明天去看看。前两周休假我去听了一个新开的馆子，他们快板打得不错。”

“哪个，我去听听。”

…

7-

我曾问过张新杰，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他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

于是我直接问他，那我呢？我这样的呢？

他收回视线，说，我不想伤害你。

我并没有感觉被残忍的话伤害到。

反而更加勇敢地问：你能给我五个向你告白的机会吗？

现在想来，这个机会根本不需要向他索取。

再一想，这个行为真的很蠢。

但是我真的准备了每一次告白。在教室，在校外，在图书馆……

第四次，我早上六点就到学校，用沙池里的沙在橡胶跑道上写：张新杰，我喜

“欢你”还没有写完，教导主任先赶到了现场。

他把我带到教务处，痛斥我们这种情感的蒙昧与无知，大批特批我的不爱学习，不学习怎么提高成绩，将来怎么考好大学，怎么建设社会！

年级主任匆忙赶到，只听了后半句，于是解释说：“这是我们年级第三。”

“看看，这就是你没有考第一的原因，要是你把谈恋爱的时间放在学习上！指不定有多好！”

我不服，说：“我们年级第一和第二也——”

年级主任冲上来捂住我的嘴。

然后她一边打包票好好教育我一边带着我离开教务处。

出去之后她也没教育我，只是让我以后做事别太嚣张，还有，不要把年级第一和第二在谈恋爱的事情告诉其他主任。

“好吧。”

我被放走了。

回到教室，我的事迹也是传遍全班了，他们看到我就起哄，还有人问张新杰喜不喜欢我。

我看向张新杰。

他没有看我，也没有理那个起哄的同学，只是说：“自习讲小话，扣五分。”

“你真该当纪律委员。”我小声说。

“你也扣五分。”他从不包庇我。

后来，我在晨会时痛心疾首地进行了一场防早恋演讲。同学们嬉笑起哄了一阵，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我本人没法忘记。

我去找张新杰，“那我没写完，能不算第四次告白吗？”

张新杰：“……”

“不能。”

“啊，那就只剩一次机会了……”

我开始盘算怎么样才能进行轰轰烈烈的第五次告白。

于是我问：“你喜欢玫瑰吗？999朵的那种。”

张新杰：“……”

“总感觉你想让我被教导主任也找一次。”

我眼睛一亮：“还能这样？”

“不能。”

说着，张新杰叹了口气，正色看向我，“我要收回最后一次机会，你不要再跟我告白了。——你也不要问我为什么。”

刚准备询问的我只好闭嘴。

我有些失落，垂着眸子趴在桌上思考了半天。

第二个课间又去找张新杰：“那我们可以直接在一起吗？”

张新杰：？

“不喜欢也可以，谈恋爱不需要喜欢。”

“……”

张新杰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可以。”

8-

上一次和张新杰吃饭，还是高中的时候一起吃食堂。但是我已经过了那种喜欢的人约我吃饭，我会欢呼雀跃一整晚的年纪。

我平静地到家，发消息和张新杰约定时间与餐厅，然后洗漱，躺平，昏睡过去。

并在第二天早晨六点醒过来。

——等等，我上班都没这么早醒。

-

十点，我和张新杰在约好的地方碰了面。

我们都面面相觑。

因为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你到这么早？”

“闲来无事，我想先过来看看周围的环境，你怎么也提前这么多到？”

关于我在床上躺到六点半以后发现实在睡不着，爬起来试衣服梳头，又翻出很久没用的化妆品给自己好好地捯饬了一番以后，一看时间才九点这件事，真的很难说出口。

我移开视线，“记错时间了，以为是十点呢。”

张新杰将信将疑地看了我，并说：“我印象里，你并不是这样的人？至少信息会二次确认。”

“呵，”我故作中二地冷笑一声，“我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那个我了。”

“即使依然口出狂言。”

我：“……”

而他依然是五年前的张新杰，从一而终的记仇。

“要去的那家羊汤面馆，我似乎在三零一俱乐部附近见过分店。”

我和张新杰约好去吃羊汤面，X市出身的我们，对面食与牛羊肉都十分热衷，我便带他去我比较爱吃的面馆。

那家店确实在三零一俱乐部附近有一家分店。

“嗯，就在出门左转过去的那条街，那家旁边的羊肉泡馍也挺好吃的，店主好像也是我们X市人，挺有当地的味道，泡馍也做得很劲道。再过去一个街口，有一家早餐店，他们的馄饨和烧麦做得挺不错的。”

之前做项目的时候，我不爱吃工作餐，便总在三零一俱乐部周边闲逛，对附近的吃食算是有一些粗浅的了解。

“听起来，你对那边很熟？”

或许是多想了，我从张新杰的语气里听出来一阵酸溜溜的感觉。

但是我认为自己是多想了，选择把这种想法抛之脑后。

我回答：“嗯，他们俱乐部舞台的改造是我们公司做的，后期我有参加这个项目。”

“那…你和杨聪队长也很熟悉了？”

说这话时，张新杰看着我，目光里大概是包含了一些在意、关切，或者是我读不出来的某种情感。

我现在确信他说话是有点酸了。

我并不是笨蛋，自然是知道他的话语意味着什么。

“张新杰，”我叫了他的全名，又说，“我们的关系似乎还没有亲近到你可以质疑我人际关系的程度。”

我没有看向他，也没有看着天，我的视线里没有焦点，但是我能看到张新杰停下的脚步，看到街道里三三两两的路人，看到一只灰色的鸟扑腾着划进树丛里。

T市路边的树很高，但是种得很稀疏，这个季节的天空总是灰沉沉的，老式重工业城市的气息萦绕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漫长的三分钟，我们谁都没有和对方说话，只是并肩走进店里，分别点了一碗羊汤面，坐在角落的双人桌前。

“……”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空气里凝结了一些尴尬的气氛，他大概和我一样有些头皮发麻，却没有人开口道离开。

半晌，张新杰突然说：“我本来有话想对你说。”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结果他却避开了我的视线。

嗯？

“…但是在那之前，如果你和杨聪队长已经是情侣了的话，那我就不说了。”

嗯？

“等一下，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和杨聪是情侣？”

“…感觉你们对彼此很熟。”

“我们确实偶尔一起吃饭和去听相声，但是那只是因为我们的口味和爱好相同，我又不喜欢他。”

听了我的话，张新杰的眼睛里突然有了一些亮光，他终于看向我了。

但是我有一些生气。

“所以，我之前对你的告白，你都没有当真？”

他的视线又心虚地移开了。

我开始有点火冒三丈了。

“…当真了。所以我反复琢磨，思考，以及感受，直到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

我：？

等等，好像有点气早了。他在说什么，我好像听懂了，但是又好像没听懂。

“你太冲动，会为了自己的感情去对抗所有阻碍。这或许不是坏事，但我不想你在这其中受到伤害。况且，我曾经很确切地认为，能轻易说出口的喜欢，并不是真正的喜欢。”

“但是，看到你和其他男性一起走，我的心里总不是滋味。我的人生里只有喜欢你这一个经验，或许这就是吃醋，我认为自己应该放下这段感情，它却在我心里盘桓，无法离开。”

言末，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

“那，我们这算是双向暗恋？”

“…你这样的，应该是明恋。”

“这不重要，既然你都说开了，那我们能谈恋爱吗？”

张新杰顿了顿，红晕从脖子蔓上耳根。

“如果你希望的话。”

原来是这样。

我恍然大悟。

“那我不希望。”

张新杰：？

我叉起腰，“我明恋了你八年，公平起见，你应该也先明恋我八年，我们再谈恋爱。”

张新杰：“……”

他思索数秒。

“那如果我希望我们谈恋爱呢？”

“那我可以勉为其难地答应你。”

话刚说出口，我一个没忍住，笑得像是花朵开了。

张新杰也笑了出来。

他笑起来很好看，和我的男朋友一样好看。

“多多指教了，我的——女朋友女士。”

9-

张新杰已经很难想起来自己是在哪个瞬间喜欢上的她。

只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冲进教室，乌黑的头发随着风摆动，最终落在肩头。

他猜测，这位就是传说中的1号同学。

“你就是张新杰？”

“是。”张新杰疑惑着答应。

谁能想到她的下一句是“你这发型是不是不符合校规”。

她更适合的班干部岗位应该是风纪委员。

但是张新杰自己也没想到，那之后，他被她“穷追猛打”了三年。

她的告白也直白得不行，被他婉拒后，便直接问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

张新杰听着自己悸动的心跳，只是偏过脸，违心地说：“我不想伤害你。”

他知道，她不会被这样的话伤害。即便如此，他也小心翼翼地偷偷看了看她的反应。

“你能给我五个向你告白的机会吗？”她果然越挫越勇。

“…好吧。”张新杰不敢再说出伤人心的话。

于是，第二个月，她被年级主任从教务处领出来回到班级。本人但是看起来毫不在意地依旧和同学聊天打闹，另一个当事人的张新杰却是心惊胆战。

张新杰也很疑惑，“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你长得好看。”她直言不讳。

“…别的呢？”

她想了想，“别的也还好。”

张新杰：“……”

“好吧，我想说你成绩也好，但是我怕你觉得我这是在嘲讽。”眼前这位年级第三说。

新杰·年级第十·张：“……”

“只为了外貌，这不值得。”

“或许吧，但是你值得。”她眨眨眼睛，信口一开便是一句直击人心的话。

只是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她，张新杰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

“那我这次没写完，能不算第四次告白吗？”

张新杰：“……”

她像明媚的绣球花，蓬勃地生长在充满阳光的大地。

“不能。”他说。

他喜欢绣球花，却也害怕狂风暴雨把绣球花打落，让它枯萎。

那之后，她转换了思路，不再告白，反而直接求交往。

张新杰偶尔也想，或许同意了就好。可是，面对着她，他怎么也说不出来。

同学感觉他可能会烦，提醒道：“你只要和她说你不喜欢她，她就会停下来了。”

说话间，她和同学说笑着走进教室，张新杰抬头看了她，仿佛有阳光照进来，那样明媚。

张新杰摇摇头，“没关系，这样也可以。”

-

大学后，张新杰去了霸图逐梦电竞圈。她去上了大学。

她不发朋友圈，没有微博。她像离家出走的猫，离开了，就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张新杰以为她忘记了自己，只好堪堪收起情绪。

直到那个深夜，熟睡的张新杰被她的电话叫醒。

凌晨十二点，张新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两秒来电显示，遂接通电话，“…喂？”

“≥⑦÷≤↙?×…”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嘟嘟囔囔，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你在做什么？”

又是一阵嘟囔，甚至，她直接挂了电话。

张新杰：“……”

被绑架了吗？

张新杰拨了回去，并被果断挂断。

半小时后，电话再次响起。

没睡着的张新杰火速接通电话，这回，电话那头是个男声：“你好，我是派出所的民警。”

张新杰：？

真被绑架了？

“这位女士一个人喝醉倒在路边，请问你现在在Q市吗，能不能把她领走？”

“……可以，我马上来。”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Q市，但是她真的总能给人新的惊喜。

张新杰去派出所接了人，带着她去酒店开了房，安置好后，他理应可以离开，却没有。

他在酒店里，陪她到天亮。

听着她的梦话，嘟嘟囔囔的，模糊间，张新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凑到她身边，听到她的下一句话：“渣男。”

张新杰：“……”

谁来管管造谣。

-

她从Q市回T市之前，给张新杰发了消息，当时他在外地比赛，没有去车站送她。

几个月后，霸图客场对战三零一。

张新杰想见见她，计划着比完赛后再联系她。第二天就在三零一的比赛场地见到了她。

这个世界真巧。

“等下一起吃个饭吗？”择日不如撞日，张新杰心想。

“我有约了。”

也真是撞上了。张新杰心想。

结果晚饭时间，队里几个人约着一起去外面吃饭，张新杰被捎着去了，刚走到门口看到她跟杨聪一起走。

那一瞬间，张新杰感觉自己被人用一盆水从头淋到脚，浑身湿透，心也凉凉的。

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候场，杨聪拎着两袋麦当劳敲门进来，“刚才吃饭买的，给你们也买了一个。”

张佳乐开玩笑说不会让我们食物中毒打不了吧，太奸诈了。

杨聪笑笑，提了提手里的另一个包，“要死一起死。”

张新杰看着拆出来的小吃桶，原来他们去吃麦当劳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酸酸的。

失力的感觉就这么一点点的蔓延到全身。

“你怎么了？”韩文清问他。

“没事，可能没有休息好。”张新杰回过神来，深呼吸调整回比赛的状态。

结束了比赛后，张新杰却是怎么都调整不回来了。

他想把那只离家出走，却用让他牵肠挂肚的猫，再次带回自己的身边。

-Fin-

感谢大家新的一年依旧来看我写文><

写了个番外，1月2日晚上10点放，喜欢本文可以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