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一米九的天野遥 第18章 018

第十八章

开学不到两周，日向翔阳就因为上课频繁开小差被老师数次点起来回答问题。

哪怕因为回答不出老师的问题被同学笑话，但等日向坐下后的下一秒，他的思绪又会开始不自禁的飘向窗外。

数学老师在黑板上画的函数图像在他眼里不断的扭曲变形，一道像排球飞过的弧线出现在眼前，很快又即刻消散，露出天野遥和某个金发男生并肩坐在操场边的模糊身影。

每天在男排部训练起来有多兴奋，沸腾的身体一旦踏出男排部，那种坐立不安的情绪就会开始锲而不舍的折磨日向。

汗液的蒸发轻易带走身体里的大量热度，最终留下来的除了满身疲惫外，还有种更加清晰、落寞，仿佛心脏上出现某种缺口的空荡。

日向翔阳呆呆看着黑板上老师的鬼画符。

好想见。

想见到。

一起……

和小遥。

·

午休铃打响的那一刻，一年4班的学生统一发出松口气的疲倦声。

月岛萤平静收拾好桌上的课本，拿出便当盒起身准备去5班，身后的山口忠也赶紧跟上。

“萤～，走了。”天野遥站门口先一步找到他们。

走出教室的月岛萤和山口忠习以为常的跟她打招呼，不过在他们看向天野遥时，他们很快注意到，站在天野遥身边的，某个不起眼的小身影。

日向翔阳从天野身后冒出来，一脸笑容的举高便当盒：“月岛，山口，走了！”

月岛萤的视线在从天野遥身上移开后，就面露不悦的望着日向。

旁边的山口忠了然露出尴尬的神情，他问天野：“那个，阿遥，他这是？”

天野遥没有回答山口，只是指着月岛充满抵触的表情，笑嘻嘻的问：

“你在不情愿什么？”

语气轻快地像在开玩笑。

月岛只抬眼说：“早知道你喊了别人，我就待教室里不出来了。”

“小心眼的四眼男。”天野遥也不拐弯抹角的回击他，扯着月岛萤手腕大步朝操场走。

“别那么喊我。”月岛象征性的甩手挣扎，没挣脱开后就随对方扯着他。

直到两人先一步走出十几米远，天野这才收起笑容，嘴唇贴在月岛耳边。

“小忠是别人吗？”她在日向山口听不到的距离低头沉声告诉月岛。

“你刚才的话让我不开心。”

·

被小情侣甩在身后的日向翔阳与山口忠面面相觑。

山口看起来不是很想跟日向说话，毕竟初次见面他就跟着月岛一起嘲讽日向的身高，按初中学校的小团体准则，他和月岛是乌野男排一年级球员中的一个团体，日向与影山则是另一个与他们形成对立的小团体。

既然是对立的，那平时在男排部外的时间里还是尽可能不要交流比较好，双方都没有搞好关系的必要。

山口忠思考的东西很多，但日向翔阳的表现就尤为简单了。

“山口君是怎么认识小遥的？”日向颇有距离感的跟在天野月岛身后，圆润无害的眼睛充满好奇的望向山口：

“小遥平时很少跟学校外的同龄人认识，总觉得很不可思议。”

“啊……是阿月说要去打排球，问我要不要一起，然后就见……！”山口忠猛地闭嘴。

不好，他怎么突然把交往过程说出来了？自己怎么认识阿遥的关这小子什么事？

“原来如此，打排球认识的啊。”日向翔阳的表情没有因为山口忠的停顿变得失落，相反他十分骄傲的夸着：

“小遥排球很厉害吧！连社区队伍里已经成年的大哥哥都不一定能拦下小遥的扣球。”

日向翔阳的话太熟络太自然，让山口忠瞬间回想起他和天野遥第一次见面那天，天野的扣球把月岛的手打疼，月岛为了不在约会女生面前出糗强忍着说不痛，结果被天野拆穿并揉手道歉。

那天被摸手的阿月那天表情尤为精彩，像被狮子咬住脖颈的羚羊，嫌弃之余又动也不敢动的任由对方借着缓解疼痛的名义摸手。

“噗呲……”山口忠发出忍俊不禁的笑声，连带着对日向的警戒也稍微放松下来。

“是的！阿遥她非常的厉害。”

·

后排两人交谈间的氛围逐渐热切，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前排越来越低气压的沉默。

月岛萤在听到天野遥那句“你刚才的话让我不开心”时就感觉到事情的不对。

他知道遥和日向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

在这个对「幼驯染」标签有着特殊执念的国家，哪怕相处时不细说，月岛也能猜到天野跟日向的感情应该是比较亲近的。

但也许是认识半年来遥对自己的行为一直很纵容，尤其她们现在还是那种……事也做过的关系。

月岛萤以为天野遥会露出无奈的表情撒娇，会慎重保证约会带日向的行为只有这一次，或者敷衍打着哈哈，说下次带别人吃饭一定提前告诉他。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们之间一直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他很刻薄，她也很自我，两个贪婪自私的人，理所应当的想拥有对方的全部——尽管她们谁也没把自己的全部给对方，但在听到天野遥直白说出，他排斥日向的表情让她感到不高兴时，月岛萤也不高兴了。

他停下脚步，扯着他往前走的天野遥也不由得动作停顿。

“听起来你和你「兄长」的感情很好啊，有点出乎我意料了。”

月岛萤温温柔柔的称赞着，那双藏在镜片后的金色眼睛没什么温度地看向天野遥，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一种刻意的平静。

“开学以来一直跟我吃午餐，你和你「兄长」的感情一定都淡了吧，要不今天你们先一起吃饭好好叙叙旧，我跟山口先回教室了。”

说着他就想转身回教室，但被天野遥拉住。

栗发女生看起来有些愠怒：“喂，别在我面前阴阳怪气。”

月岛萤笑容爽朗、声音轻快道：“我哪有阴阳怪气，错觉吧～？”

天野遥看着自己柔弱敏感的小男友，对方睁大那双漂亮精致的金色眼睛，像扮演无忧无虑的纯良孩子般。

她好想打他，像殴打上一任同样喜欢贫嘴的男友那样。

但他又笑得那么可爱，让天野想到如果自己真的动手，萤肯定不会像坚治一样厚着脸皮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算了。

“我知道你喜欢我。”她故作威胁的凑近，手指在月岛胸膛上轻点两下。

“是哦，所以呢？别碰我。”月岛萤不客气的推开她，但身体到底没往教室，而是继续往操场方向前进。

天野遥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直到日向山口跟上她。

“月岛是心情不好吗？”日向翔阳看起来有些低落的问。

没说是什么原因导致月岛心情不好，也没问对方为什么心情不好，更没问两人刚才在前面说了什么，月岛为什么推天野。

只是摆出低落的情绪，好似察觉到自己不受欢迎的现状一般。

山口忠后背突然打了个寒颤，他不确定自己刚才的第六感是否正确，但他总觉得日向翔阳刚才的话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奇怪。

“没事，萤就是这样的性格，很特别不是吗。”天野往日向柔软的橘色头发上摁了摁，一不小心用太大力气，把日向摁得一踉跄。

她一手抓住日向胳膊，一手握住山口的手快速跑向月岛萤。

·

午休时间即将结束的预备铃响起，打破了四人在运动场看台上短暂维持的平静。

几人各自收拾好自己的便当盒，气氛依旧有些微妙的凝滞。

月岛萤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拎起只吃了一半的便当盒，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走了，山口。”

“啊，好的！”山口忠收拾好桌布后赶忙跟上，有些歉疚地回头对天野和日向点了点头。

天野遥看着月岛清瘦挺拔却又透着愤愤不平的背影，她轻轻“啧”了一声，对身旁神情迷茫的日向说：

“翔阳，你跟我去买果汁。”

日向听话点头：“可以啊，我请小遥喝饮料吧。”

月岛萤离开的脚步似乎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但他没有回头，径直和山口忠走远。

直到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入口，天野遥也拉着日向，转身走到体育馆后方一处摆有贩卖机的僻静角落，这里午休时分几乎不会有人经过。

四周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天野遥的脚步停下来。

“翔阳。”她喊道。

“嗯？”日向毫无戒备的回应她。

天野遥松开他的手腕，转身逼近日向。

阳光垂在天野身上，巨大的阴影将日向完全笼罩。

下一秒，她温热的手掌便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捧住他的脸颊。

只是微微用力，就迫使日向整张脸都必须仰头直视着她。

天野遥弯下腰，190公分的身高带着绝对的压迫感，但这些都无法让日向升起防备。

她的手掌是温暖的，甚至带着些烫人，双手拇指按在他两侧颧骨上，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意味。

“别担心。”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平静。

日向翔阳的心脏猛地一缩。

“翔阳是家人。”

她的语气像是在宣读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用这个标签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别担心。”

再一次的重复，已然带上了某种催眠般的强制意味。

它不再是简单的安抚，更像一种宣告又或者禁锢，一座用亲密关系编织成的牢笼正试图用这种方式，封锁日向所有翻涌的、不该有的情绪。

日向翔阳的心瞬间感到十足委屈，那双橙褐色的大眼睛漫出一片水雾，混合着懊恼和自我厌弃。

“唔……对不起……”

他还是没有忍住，明明一直都有提醒自己，不要在小遥消遣时打扰她，但是……

知道小遥有男朋友，和亲眼目睹小遥在学校和男友相处，完全是两种感觉。

在雪丘中学都是他和小遥一起吃午餐，就算不在同一个班级，中午下课小遥都会首先想到他。

她没见过小遥上一任男友，只知道如果

“没关系，不是翔阳的错。”天野轻笑两声，弯腰用额头蹭蹭日向的太阳穴。

从手掌传来的温暖，比太阳更能融化日向翔阳的心。

太贪心了，我真是太贪心了……

果然....还是想让小遥只注视我一个人啊。

即便成为别人口中巨大的麻烦，成为「拿不出手的哥哥」、「纠缠在天野队长身上的藤壶」。

罪恶的念头如同藤蔓缠绕着日向的心脏，藤鞭越收越紧，心脏越来越疼。

球场上的高度可以用弹跳弥补，那生活上的呢？

在那双禁锢着他脸颊的手还未松开的前一秒，日向翔阳本能的伸出双臂紧紧环住天野遥的腰，依恋的将自己发烫的脸埋在女生胸口校服上。

软软的布料上传来阳光和洗衣粉的干净味道，混合着小遥身上特有的、让他安心的气息。

“对不起……”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哽咽。

这样卑劣的自己在真像浮出水面后，还有资格呆在小遥身边吗？

“对不起，让小遥担心了…我不会再这样了。”

他如此保证着，仿佛在说服自己，然而更加用力的拥抱，泄露了他内心不愿放手、想要独占这份“家人”名义下早已变质的温柔渴望。

天野遥的身体在日向抱上来的瞬间僵了一下，她低头看着怀中那颗毛茸茸的橙色脑袋，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

她沉默片刻，那只原本捧着他脸的手最终还是缓缓落下，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重量，轻轻放在了日向的头上。

太可爱了。

天野遥的手在日向柔软的橘发上停留片刻，指尖无意识卷起一缕少男勾人的短发丝，又很快松开。

和萤那种需要小心对待的易碎感不同，是另一种让人想弄哭的可爱。

明明还什么都没做，却总是露出这副要被我弄坏了的表情。

她任由日向贴紧她，直到上课铃响。

真是不讲理啊，「哥哥」。

你如果坏掉了，我会很麻烦的。

失踪一个月，可可去写了某些比较坏坏的东西，写完回来差点不会写正经文了[小丑]……咳咳咳咳！

可恶啊这章好ooc，好严重的ooc！完全不知道怎么写[裂开]，只是觉得太久没写日向，所以想来点日向的剧情，结果莫名其妙写了一堆特别尴尬的东西，我的扭曲xp又开始嘴碎了[化了]，让日向小太阳变成这样我忏悔[合十]。

虽然日向很ooc，但和月岛的相处可可真的觉得很甜[让我康康]，就这个傲娇少男的感觉，还带着点凝男哎嘿嘿～[坏笑]，凝男好文明，即便是月岛萤，在小遥眼里也只是小男友的感觉。

说到结尾最后一句话，「你如果坏掉了，我会很麻烦的」，这句话是临时想到的，感觉很值得深思呢，小遥对日向纵容的原因，她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对日向好的呢（摸下巴.jpg），感觉就像薛定谔的猫，在盒子打开前，即便是作者也猜不到角色真正的思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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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