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女巫 第6章 第 6 章

吸血鬼是什么样子？

住在阴暗的坟墓里、有一对犬齿一样的尖牙，讨厌大蒜和十字架，被阳光照射就会灰飞烟灭。

如果他不是其中一员，或许也会相信那些超自然影片里说的。

不过有一点是对的，他们有着漫长的生命。

但当你每隔十几二十年就要改变身份，不断的重复入学，以防别人注意到你不会变老，还要不分昼夜地听到别人心里的牢骚抱怨，你就会发现，漫长有时候也是种折磨。

从阿拉斯加搬到福克斯，不过是又一次搬家，这对他来说，和过去的几十次没有任何区别。

至少刚开始他是那么想的。

他像往常一样，坐在教室里盯着天花板上不存在的花纹，以此来消磨时间。

“上课好无聊，真希望快点到周末，这样我就能去天使港购物。”

“杰森那个可恶的家伙又在对劳拉献殷勤。”

“那个贾斯帕·黑尔好吓人。”

“为什么我的学生蠢得像猪，总要我讲很多遍才能明白。”

那些声音和往常一样乱糟糟的。

爱德华略过无关紧要的，只有在里面出现关于卡伦家的，他才会多分些注意力。

“哦，多么慷慨的行为。或许在她到校那天，我该给她颁发一个奖杯。”

他看到了一张从未见过的脸。

她很漂亮，或者该说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

“她的监护人说她是个害羞的小姑娘。”

爱德华听着格林校长提起即将到来的转学生，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他敢肯定，那个叫埃维莉娜·蒙德的女生绝不是表现出来的样子，因为她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里写满了倔强。

作为卡伦家的哨兵，又来了一个需要他观察的。

但似乎还不坏。

他隐隐期待。

但世事难料，比起新来的转学生，最先转学来的是警长的女儿伊莎贝拉·斯旺。

那是他百年生活中第一次失手。

他听不到伊莎贝拉·斯旺的想法，但她和学校里其他学生一样，对卡伦一家的好奇心都写在了脸上。

这并不会使他焦虑，他不是家里唯一的哨兵，还有爱丽丝在。

生物课一如既往的枯燥无聊，直到伊莎贝拉·斯旺的气味被通风口的热气流吹过来。

那一刻，本能控制了他的大脑。

和饥饿搏斗是无比痛苦的，火焰燃烧着他的喉咙，他渴望着鲜血从伊莎贝拉·斯旺的血管里流向他空虚的胃。

他已经在脑子里勾勒出了一张完整的蓝图，该如何完美的实施他的猎杀计划。

一秒钟咬断四五个人的脖子，在他心里，伊莎贝拉·斯旺和班里的无辜旁观者们都已经是死人。

他心里的魔鬼催促着他。

“她会喜欢这里的。”

嘈杂的声音里闪过了一张清晰又熟悉的脸。

那短暂令他失神的瞬间让爱德华找回了理智。

他屏住了呼吸，吸血鬼不需要呼吸，甜美的气味源头断了，残存在他思想中的，却仍令他感到灼烧。

“还不算太糟糕。”

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清脆的，属于那个早该来到福克斯的女生。

爱德华很快便从格林校长口中，那个叫克里·莱特曼的男性的思想中看到了埃维莉娜。

她如他所料，腼腆与害羞是装的，在格林校长看不到的地方，她冲着莱特曼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她的脸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爱德华绷紧的嘴角微微扬起，他松开抓着桌角的手指，指尖弹了弹上面的木屑。

他不该是恶魔。

起码不应该在埃维莉娜来到学校的第一天。

他把全部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就像他过去曾做过的。

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是女士皮鞋鞋跟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爱德华成为吸血鬼那天开始，为了隐藏身份，他必须学习如何做回一个人类，哪怕只是看起来像。

他放慢走路速度，学习人类眨眼睛、呼吸的频率，每隔几分钟换一个姿势待着。

他变成了一个表面上的“人类”。

但他从未有一刻，像此时这般觉得自己是人类。

那种仿佛是从心脏产生的温暖，平息了他饥饿的灼烧感，接着像血液一样沿着血管流经他这具冰冷的石头身体。

震惊令他发出了一声沉默的惊呼，一种香甜的花香随着空气进入了他的呼吸。

是埃维莉娜的。

她的脸庞，她的声音，她的思想，她的气味，这些在爱德华的脑海中汇聚成了一个完整的埃维莉娜。

那一刻开始，耳边乱糟糟的声音被她的一切所替代。

他跟随着埃维莉娜的脚步，重新认识着福克斯。

这个雨水连绵的小镇，多了一个她，对他来说将不再一样。

那天埃维莉娜只待了两个小时，在她离开后，爱德华又回到他吸血鬼的位置上。

他迫不及待地和爱丽丝分享了他的新发现。

可意外的，埃维莉娜的“能力”只对他有效，就像为他而存在。

这份特别就像知善恶树上的果实一样引诱着他，他是冰冷的怪物，不该靠近人类，可他无法抵抗自己的恶欲。

托他的黑暗天赋所赐，他知道小镇上所有事，他知道埃维莉娜住在镇子最远，靠近森林的地方。他不顾罗莎莉的反对从家里飞奔出去，他的速度很快，甚至比他捕猎时还要快，两边的树木飞速倒退一片黑暗，房子里的灯光却像浓雾中的灯塔，指引着他。

他跳到院子外的树枝上，透过窗户看着埃维莉娜，她在思考冰箱里的速冻食品的数量，以及今后该去哪定外卖。

她对厨艺一无所知。

爱德华站在外面，福克斯夜晚寒冷的湿气甚至比不过他身上的温度，可他却觉得难得的温暖。

可一切在第二天中午改变了。

在埃维莉娜看到他时，一切都变了。

他仍能感受到那种温暖，却再也听不到她的想法。他就像亚当因为偷食了禁果，被上帝从天堂踢了出去。

他看到爱丽丝的想法，她认为作为陌生人，他的目光太过热情，他克制着想要走过去的**，对埃维莉娜露出微笑。

他知道如何微笑会让他看着更有优势，可并没收到他预想的笑容。

该死的！

他在那些愚蠢的男生心里看到埃维莉娜对他们笑了，那笑容很美。可现在她移开了视线，接着看向了那些脑袋里充满肮脏念头的家伙们。

如果不是爱丽丝摁住了他的手臂，他或许会忍不住上前捏碎他们的脑袋，他做得到，甚至不用费多少力气，只需要轻轻一下。

一整个下午，爱德华都听不到埃维莉娜的声音，只能透过那些痴心妄想的男孩们去了解她，那感觉无比糟糕。

但不算太糟，放学后他们在停车场相遇了。

埃维莉娜似乎有急事，步履匆忙。

她是人类。爱德华告诉自己。除了他总会有人注意到埃维莉娜的异常，她一定需要别人的帮助，而不是他这个冰冷可怕的怪物的。

可当有人如他所想那样去帮助她时，他感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恼火。

亏他多年窥视人心的经验所赐，他明白，那种情绪是嫉妒。那家伙不该用手碰她，也不该想着何时能取得她芳心，他真想捏断他的手腕。

但在看到埃维莉娜愤怒地瞪向那个家伙时，他的嘴角忍不住翘起，她漂亮的绿色眼睛是那么的生动迷人，像绿色的火焰在燃烧。

她没给他机会，她留下那个傻瓜独自走到自己的车上。

埃维莉娜的车和她一点都不配，那辆经过改装的黑色吉普车对她来说太危险了，它显然是艾美特这种大块头才能控制的。

爱德华看着埃维莉娜稚嫩的脸庞，脑海里凭空出现了她开着这辆车，在公路上横冲直撞的样子。

就像小孩子骑着公牛。

他的担忧在敲打他的神经，突然，埃维莉娜抬起头看向了他。

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眉心中间有一条细细的纹路。

他想到了整个下午，埃维莉娜都在被动被灌输着卡伦一家的“罪恶”事迹，在那些蠢货眼里，卡伦一家或许就像玛丽·雪莱笔下的怪物。

埃维莉娜是怎么想的？

爱德华来不及分析她的表情所代表的想法，她已经移开了视线，开着那辆“巨无霸”冲向了公路。

他强壮、坚硬，却因为引擎的轰鸣声而全身紧绷。

他把车驶离学校一段距离后，停在路边，交给了埃美特，然后冲进森林，朝另一个方向奔跑。

爱德华很快找到了他的目标，那辆黑色吉普车。

他跟在后面，直到埃维莉娜安全到了家。

她待在屋子里，用厚重的窗帘把他隔绝在外，只有那和福克斯夜晚不同的温暖，让他感受着她的存在。

快天亮时他回到家，无视掉罗莎莉的质问，卡莱尔的担心，回到房间快速洗过澡换上一件干燥的最适合他的衣服。

他该亲自去认识埃维莉娜，而不是任由那些谎言污染她的耳朵。

埃维莉娜在上课前4分钟把车开进了停车场，爱德华一度以为她今天说不定会请假。毕竟他从爱丽丝的思想里，没看到他和埃维莉娜在停车场交谈。

埃维莉娜看起来很讨厌雨天，雨衣加雨伞，双重装备，很有趣的打扮，他甚至觉得，如果有生产防雨头盔，埃维莉娜会第一时间跑去抢购。

她走得很急，并没注意到他。

没关系，他站的位置并不引人注意。在她从他身边经过时，爱德华产生了一种不自在的紧张感。

他用深呼吸欺骗自己放松，接着用最柔和的声音朝她打了招呼。